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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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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玩,晚上回到小区里,还喜欢把玩具都堆到牟云笙的家里。
  两家人就住在同一栋楼里,单钰博有时候放学回来不直接回家,反而逗留在住在较低楼层的牟云笙家,直到爸爸妈妈喊他回家吃饭。
  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都非常巧合地在同一个班级里。
  那时上高中已经要划分地域,他们所在片区的高中虽然不错,却不是最好的,这个时候,两个少年不约而同考上了市内乃至全区最好的一所高中,并且因为家境好,相貌佳,一进高中就颇有名气。
  高中虽然没有分到同一个重点班,也不阻碍已经成为死党的他们形影不离。一直到高一下学期,牟云笙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去单钰博家,等他洗了澡一起去上晚自修……
  单钰博洗澡的时候,牟云笙无所事事,用他的电脑玩起了游戏,后来突然想看国庆期间他们一起跟着旅行团去北京玩的照片,在硬盘里找着找着,找到了不该找到的东西。
  那个年纪的男生,几乎都已经开始发育,学校不可能正大光明地上生理卫生课,而对性知识的好奇和渴望,乃至学习,都是靠岛国动作片和图片。但单钰博的电脑里,存着的不是苍井空和吉泽明步,里面都是男人……
  虽然是不小心误点的,可还是鬼使神差看了一会儿,洗澡出来的单钰博见到这一幕,脸上的吃惊不比牟云笙少半分。
  这天牟云笙不听他解释也没等他,背上书包就走了,并且觉得再也不要搭理这个恶心的人。
  后来经历了单钰博表白,牟云笙拒绝进而两人决裂,又经历了牟云笙不爽单钰博跟别的男生在一起而主动道歉,两人和好,关系终于又基本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
  可以说,牟云笙其实就是被单钰博给掰弯的,因为跟随单钰博出入酒吧和会所那样的地方,牟云笙就渐渐接受了单钰博对圈子里的人宣称自己是其男朋友的事。
  不过,牟云笙自己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当然,也没有否认。
  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很登对的一对,但其实两个人一直暧昧着。单钰博可以说是一名非常合格的追求者,体贴、温柔、细心得无微不至。
  那时牟云笙身体不好,单钰博简直是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就连学校的老师都知道单钰博喜欢牟云笙这件事。
  甚至是涉及到人生未来规划的事情,单钰博也完全是以牟云笙为中心。
  单钰博的成绩比牟云笙要好,大家都在悬梁刺股备战高考的时候,他已经通过CPhO而获得了名校的入学资格。
  可牟云笙并没有考单钰博学校的想法,他更倾向于人大。
  在这件事情上,他由始自终都没有听过单钰博的建议,并且很固执地认为,他们实在没有必要一直在同一间学校里面读书,单钰博更不必要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制定人生规划。
  那年夏天,他们一起北上求学。
  牟云笙在陌生的校园里,第一次感受到了单钰博不在身边的自由感,那种自由感虽然一开始让他觉得不太适应,但更多的是新奇。
  不知道怎么的,说不定纯粹就是厌倦了,就算单钰博在周末的时候专程跑来自己的学校跟自己一块儿上自习,牟云笙也不胜其烦。
  因为学的是不同的专业,话题总会有些偏离,牟云笙还处在大学新鲜人的状态中,浑然不觉彼此之间的距离开始远离。
  身边的情侣分分合合,更让他觉得感情不过如此而已,重要的还是学习,还是对成功和梦想实现的渴望。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牟云笙震撼了很久,令他意识到自己完全低估了单钰博对自己的坚持,那已经到了执念的地步——他转了系,从物理系转到法学院,完全、一点儿也不沾边的两个领域。
  这并没有让牟云笙感动,相反的,他很害怕。他承担不起这么重的感情,这样的一心一意,甚至有至死方休之感。
  牟云笙为自己的无以为报感到害怕,进而做了一件任何人面对恐惧的时候都会做出的事情,一件非常窝囊的事情——他逃了。
  这一回逃得很远,到了地球的另一边,并且他后来才意识到,为了逃跑,他义无反顾地修改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他甚至没有在毕业那年参加司法考试,直接就去了美国,学习一套以前涉猎甚少并且今后就算回国也无法使用的法律。
  单钰博千里迢迢跨越太平洋去斯坦福找他的时候,牟云笙再次施展了自己怯懦和逃避之能事,躲在公寓的地下室里假装人间消失。
  签证的关系,单钰博最后还是离开了。
  和牟云笙住在一起的闫稑见证了整个过程,在单钰博离开之后,他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对牟云笙说,在国内考法硕比出来容易一些,但他居然能够为了逃避而克服更为严峻的障碍。
  他有勇气逃,却没有勇气面对。
  所以,后来再遇到的时候尴尬绝对是难免的。
  令牟云笙佩服的依旧是单钰博忍耐他的本事,哪怕他已经有了关唯晨,当他们再度面对面,无论是单独相处还是在人群之中,单钰博给牟云笙的感觉和以前还是一样的。
  他纵容牟云笙提的所有任性或者不任性的要求,答应牟云笙拜托的任何困难或者不困难的请求,不生气牟云笙对自己摆脸色,依旧是,牟云笙说一他绝对不说二。
  只是他再也不会在每一个乍暖还寒的天气里给自己发短信、打电话,交代他一定要添衣、吃饱、睡足,也不会在情人节这样属于恋人的节日里,给他制造大大小小的惊喜了,一些关键的心意,他已经移交到另外一个人手中了。
  牟云笙从前害怕单钰博对自己好,但彼时他并不知道,有一种好,比全心全意更可怕。
  那棵扶桑树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排行进的蚂蚁。
  牟云笙在弹烟灰的时候看到那排蚂蚁,不由自主就出神看了好一会儿,单钰博很快也发现了,两人目光相遇的时候,相视一笑,都不愿意说什么来破坏这段雨前的静谧。
  不久单钰博接到一个电话,一长串的号码,一看就国外打来的。
  牟云笙站在旁边,听单钰博用不太愉快的腔调跟对方交谈着,一口字正腔圆的牛津腔,不过也是对那头不打招呼就出柜而生怨。
  电话的后面,单钰博用无可奈何地语气说,“你下次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
  闻言牟云笙想要皱眉,但嘴角却扯出了一丝苦笑。
  单钰博现在是一家国内十强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办公地址位于上海。
  先前因为高中校庆的缘故,单钰博利用休假时间回来,就那么短短一个星期时间,牟云笙的哥哥牟远扬就拜托他去折腾了牟婷薇因为户口所在地限制而不能去最好的小学上学的事。
  牟远扬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跟单钰博之间那番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结历史,事实上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毕竟他们相处起来还是像以前那么自然,彼此还是死党,好像到了老也不会变似的。
  校庆以后,单钰博就回上海了。
  于灏无证驾驶,发生车祸而引起法律纠纷的事情,于正轩需要一个优秀的律师为其妥善地和受害者家属交涉。
  境外律师在中国执业,既不能从事诉讼业务,也不能从事与中国法律有关的事务,牟云笙替于正轩委托了单钰博代理。
  打电话跟他商量的时候是在下午,当天晚上,单钰博就出现在了牟云笙面前。
  也许是为了提高办事效率,两人在酒店的商务套房里就整件事情进行了讨论,还分析了受害者家庭情况以及对方能够接受的赔偿范围。
  通宵,忙了一整晚,第二天中午和于正轩吃了个午饭,下午又去探视了于灏,忙忙碌碌,单钰博除了私下感叹于正轩这个做父亲的不负责任以外,再没有其他。
  生活实在让人惊讶,伤口以惊人的速度在愈合,要是不留下疤痕,甚至记不起曾经流过的血。
  牟云笙有时候觉得,单钰博就是自己无意之间划下的那道伤,它愈合了,无关紧要了,可是一旦注意到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也是流过血的……可遗憾的是,它已经愈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淡定地说存稿已经正式用完了。
  另外单钰博没有爸妈来接的事情……是发生在某猫身上的真事……嘛,其实某猫的爸妈常常做一些令某猫ORZ的事情……
  说起来,不太记得当时究竟是小班还是大班了(因为某猫没上中班 = =)。不过后来还是老爸来接了。结果回到家里,他们给我的解释就是那样的……而且当时老爸下班以后在厨房烧菜,厨房距离饭厅挺远的,而老妈在陪远道而来的外婆聊天,等到吃饭时间他们到了饭厅才想起来没接我!!!
  此为后话了……
  
    
    ☆、chapter 19

  俞浩低垂着脑袋从派出所里出来,却只见到牟云笙一个人,本来为了笑着对单钰博表示感谢的情绪一下子就全僵在了脸颊的肌肉上,让本来干净的面目显出诡异的神态。
  牟云笙奇怪地盯着他,问,“干嘛这张脸?”
  “啊?”俞浩急忙摇头,“没、没什么,不好意思。”
  他歪过头打量他,带着一种假装的疑惑,“你从小就是这样吗?”
  “什么?”俞浩不解。
  牟云笙哼了一声,“不管自己是对是错,只要对方不高兴,你就马上道歉。”
  俞浩怔了一下,再度低下了头,把那句“对不起”锁在了紧闭的嘴巴里。
  似是已经习惯了俞浩这个样子,牟云笙无奈得直摇头,说,“我要回蛋糕店去拿车,你是跟我一块儿去吃晚饭,还是直接回家?”
  面对这种单纯友好的邀请,俞浩却犹豫了,他目光闪烁了一阵,谨慎地问,“单律师呢?”
  听到这个名字,牟云笙脸上轻松的表情顿时烟消云散,他淡淡回答,“他有事先回去了。”
  “哦。”俞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起单钰博。
  沉默了很久,牟云笙突然说,“想吃粉了,回去煮给我吧。”
  俞浩先是愣了一下,遂即急忙点头,“好。”
  牟云笙转身往地铁站走,俞浩跟上去。
  牟云笙本来话就不多,跟着他走的这段路,俞浩更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默。其实沉默是分有颜色的,有时候是阳光一样的橙黄色,有时候是微风一样的透明色,而这个时候牟云笙身上包裹着的,是暗夜一样的黑色。
  他们走到站台上,俞浩发现不对劲,上前去跟他说,“去白苍岭站是搭乘那个方向的。”
  牟云笙瞥了一眼他指的对面,说,“我说的‘回去’是指回家,回我家。”
  俞浩呆了呆,很快地铁就进站,一股风迎面呼啸而过,一直到风停了他都想不到如何回答。就在他还走神的时候,牟云笙把他拉进了车厢里。
  车厢里仍旧是人满为患,一节车厢里起码有四分之一是穿着中学制服的学生。前两年市教育局又重新招标,推出了新的学生制服,外套从酒红色变成了黑色,衬衫袖口和领口的设计也变了,女生领口的彩带配饰变成了蝴蝶结,而男生领带的颜色也从原来的藏蓝色变成了枣红色斜纹。
  俞浩上学那会儿可没有那么好看的校服,来到城里的时候每每见到中学生放学,都觉得他们好像生活在偶像剧里一样。
  他偷偷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牟云笙,想象当年他穿着学生制服是什么样子。按照之前别人对他年少时候的种种形容,俞浩猜想他那时应该是文质彬彬的,说话斯文,带着一些病气,让人看了就想关心和爱护的好学生模样。
  “到站了。”牟云笙让开点路,示意俞浩走在前面。
  俞浩亦步亦趋地听着指挥,车一停稳,他就先一步走出了车厢,抬头看到地下的广告灯才知道自己坐到了哪一站。
  牟云笙的家在韩国园内,距离小区入口很近的一间小高层,一百八十平米,三室两厅,书房和主卧室都很宽敞。
  俞浩不懂家庭装修那类东西,可是这套房子走进来就让他想起了某类情景,在换了拖鞋之后,他想起来——是酒店。这里的装修和陈设,都跟豪华酒店套房差不多,换言之,没有一点儿居家的感觉,似乎随时都会搬走似的。
  在小客厅里杵了一阵,俞浩问,“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啊?”
  “嗯?”牟云笙用遥控器把室内的灯依次全部打开,“嗯,我继父给我的。”
  “继父?”俞浩吃惊,原来牟云笙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牟云笙走到主卧室里去,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对,我爸妈在我幼儿园的时候就离婚了,我妈在我小学的时候嫁给了我的继父。他是搞投资的,这里算是他之前投资的一处房产吧,现在他跟我妈去美国了。我妈怕我回来的时候没地方住,就把这里过给了我。”
  俞浩听他说话的语气,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似的。
  “你过来。”牟云笙站在卧室门口,这样对他说。
  俞浩不明所以,以为他是想让自己参观一下房子,便走了过去,往卧室里面探了半个身子。
  突然被牟云笙从后面搂住了腰身,俞浩的心漏跳了半拍,脸才转过来就感到一片阴影往下压,彼此的呼吸很快就变成了急喘。
  俞浩一开始还有些懵,但热吻很快让他的身体自发地做出了回应,手抬起来环绕住了牟云笙的脖子。都还来不及走到床边,贴着墙两人差点就摔倒了地上,气氛升温着,俞浩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要去拉扯回一些清醒。
  牟云笙的舌滑进了他的口腔里,在里头挑逗和纠缠着,俞浩别说是思考,就连呼吸都十分艰难,就只能张开嘴巴,吸进的也不过是他呼出来的气,那很热,整个肺部都要烧着了似的。
  支支吾吾的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声音,一直到他滚烫的手溜进了T恤里,烫得吓人,俞浩才下意识地要反抗。然而牟云笙手臂上的力量跟看起来的模样并不成正比,他被狠狠压制着,没一会儿就被推到了旁边的书桌上,桌上的东西都被胡乱拨开,响声急躁得不像话。
  “不……”不知怎么的,在牟云笙灵活的手指轻易解开他的腰带,手沿着腰窝的线条往下滑的时候,俞浩感到了一股自内而外的巨大疼痛,迫使他用双手推开他压下来的肩膀。
  牟云笙动作顿了一下,而后置若罔闻,吻从他的嘴角往下,手也往下。
  俞浩急得浑身发抖,他的指尖温热而柔软,微乎其微地摁压着他后头细微的褶皱,让俞浩原先弓起的腰身一下子都瘫软下来。
  可他用力地摇着头,即便抓着牟云笙肩膀的双手在不受克制地颤抖,即便他舔弄自己胸口时那一阵阵流窜的电流在烧掉他的清醒,俞浩还是紧紧抓着他的肩膀,费力地摇着头,“不要……”
  欲求还拒和真心实意总有区别,何况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牟云笙的手停在俞浩的腰际,眼底的温度比他的体温冷得更快,问,“你说什么?”
  彼此都静下来的时候,紧接而来的就是伸进皮肤的冷和空虚,俞浩抽上裤子从书桌上下来,哆哆嗦嗦地把裤子穿好,脑袋里面乱哄哄的,只是摇头,“不、不要这样。”
  汗都冷却了,让湿了的T恤贴在身上,粘粘的很难受,俞浩说完了话,半天都没有听到牟云笙吭声,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忐忑地回头。
  牟云笙若无其事地靠着书桌边缘坐着,手里玩着手机,感觉到俞浩的目光,便抬起眼来,嘴角勾出一段魅惑的笑,声音也磁得勾人。
  “没关系,想要的人,不缺你一个。”牟云笙说。
  他的声音似乎能够划出一条抛物线,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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