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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跳楼,都看见那厮在铺救生气垫-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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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程盯着他眼角,一条流淌的水迹,没由来就有点烦,“你哭什么?”
许沐呆了下,非常诚恳的看向冯程:“……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
☆、第二十九章
许沐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哭,是眼角那滴——汗。
就是之前搅得他心烦,好不容易才眨下去的那滴。
他不由就啼笑皆非,心想哥哥又没失恋,为什么要哭,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感动,为冯程的去而复返,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心理,怎么说也该是有点担心自己……还有点人性,许沐心想他要是待会跟自己道个歉,他就没法悬崖勒马了。
许沐觉得这样不好,可他就是有点开心,于是他趴在腿上笑着说:“谁哭了,那是汗好吗。”
“那你不擦。”冯程觉得有点浪费感情,可那条汗迹真的像极了眼泪,许沐抬头的瞬间,一股不知名的情绪猝然击中了他,像是愧疚,又像是躁动。
冯程疑惑的盯着他,许沐觉得自己的姿势,真的是非常…风骚,可腿肚子抽的一如既往,肌腱都快松弛断裂,思考一瞬,还是决定要腿不要面子。他呵呵一笑,准备转移话题:“刚流下来的,就你突然出声那会,对了,你怎么还没走?担心我呀?”
冯程被他意味深长犹带戏谑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立刻挪开了视线,听不出喜怒的说:“不是。”
确实不是,他走了,但后来又回来了。
十几分钟前,许沐绕到墙后不见了之后,冯程潇洒利落的从铁栅栏内翻了出去。
道上风景独好,和风徐徐细柳款摆,行人三两很悠闲,较之一个小时前的夺命逃窜,差异巨大的像是穿越。
他在渗水的漏地砖上一路行走,却脚步越慢,发起呆来。
他还有点事?那乌烟瘴气的地方,能有他什么事?不过看他对这里了若指掌,有熟人也说不定……
冯程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年轻,怎么会对这里这么熟悉?还有那不容小觑的战斗力,和飞毛腿一样的奔跑速度,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河边的石头栏杆边上,依偎着一对情侣,以为四下无人,正搂在一起亲的火热。
冯程目光一扫过去,登时就想起黑乎乎的走道里那个纯属意外的嘴角碰触,他脚步一顿,觉得有点沉重,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可许沐敛光流转的眼睛,却突然浮现出来。
他微微瞪着眼,猝不及防吃了一惊似的,瞳仁深黑,衬着血丝很少的眼白,眼神晶亮……很漂亮,冯程心想。
等回过神,他脚步不由就又顿了一下,接着自暴自弃似的往前走,步伐飞快,是在故意加快速度,身后有什么在追赶似的。
公交驶过来进站,冯程还在发呆,脑子里有个小剧场,是许沐古怪的盯着自己,问自己有没生气,接着切换到那个安静的背影,有些落寞似的,冯程仔细想想,反倒觉得自己该向他道歉。
公交车的喇叭提示循环播音:上车的乘客请刷卡,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冯程心不在焉,跟着人影移到前门口,前头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上车的时候一脚没踩稳,险些朝右倒去,冯程下意识一伸手,给人扶住了,老人爬上车,一边刷卡一边转身对他笑:“谢谢你啊小伙子,哎哟人老了……”
就在伸手那瞬间,冯程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许沐在走道里,也这么跄了一下,他心陡沉一下,像是鱼儿上钩时的鱼线鳔,他忽然又想起,还在巷子里的时候,他就差点摔一跤。
许沐一定是受伤了……念头一起,他转身就跑。
等他放轻手脚从栅栏外翻了进来,一进门,就见许沐用冯必玉减肥的瑜伽姿势,上半身折压在左腿上,一动不动的,跟死了一样。
他被吓了一跳,询问立刻就脱口而出。
……
许沐撇撇嘴,心道这厮真小气,连点担心都舍不得匀,他惆怅的叹了口气,说:“朕没事,就是有些累了,冯爱卿,你真的可以退下了。”
冯爱卿没理他,自顾蹲下来,伸手要去碰他的脚腕,许沐毛都快炸起来,抽出一只手就去拦他,飞快的胡言乱语:“爱卿你要干什么,朕的腿只给爱妃摸的,朕……”
冯程被他气笑了,手势中途改道,精准的拽住他过来拦的手,扔到地上,严肃的开了个玩笑:“臣真的做不到,你闭嘴好吗。”
许沐噗一声笑出来,中途被口水呛进了气管,惊天动地的开始咳,一边又想笑,整个人都扭曲了。
他脸红脖子粗,想法却很认真严肃,心道,要是前面加个妾,后面加个啊,朕一定会很开心,真的。
冯程料不到皇上龌蹉的心思,想将他往后宫里扒拉,见他咳的热火朝天,私觉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他隔着裤子捏住许沐脚脖子,手掌下的腿就轻微一颤,就听许沐咳嗽止住,嗓子眼冒出一声腔调很怪的闷哼,冯程立刻松手,紧张的问他:“怎么了,疼?这儿有伤?”
许沐长吸一口气,压住咳嗽的欲望,没敢告诉他,那是被他捏住吓出来的一个嗝,乖乖的摇头,心里却哀嚎求你别对我用温情攻势,我他妈真的hold不住啊。
冯程见他不说话,直接就去撸他裤管子,露出仔裤下白而干燥的脚腕,却有股很激烈的抽动频率,冯程眼睛微眯,另一只手就去推许沐的头:“起来。”
许沐被惊的魂飞魄散,心想大哥你别乱来啊,我腿抽着呢,急急说道:“别别别,不疼没伤好得很,你别推我头啊魂淡。”
冯程按住他脚腕,抬眼看他,神态认真执着:“抽筋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沐见他看穿了,索性手呀膝盖抬起上身,龇牙咧嘴的说:“就之前下来的时候。”
冯程糟心的看了他一眼,不想跟他理论,伸手按在许沐手上,丢出一句:“松手,然后躺下。”
手心贴手背,还是他主动贴过来的,许沐有点窃喜,依依不舍的抽了手。
如果许沐知道他想干什么,打死他也不会听话,可未来变幻莫测,他不知道,而且觉得冯程很可靠,于是他哦了一声,直接倒在了脏兮兮的地板上。
接着,冯程动作快如闪电,扳着许沐左腿,飞快的往上一抬,然后朝他头部压去。
咔嚓一声,许沐听见自己骨骼发出一声略响的抗议,有点像他在啃凤爪时撇断骨头的动静,一股剧痛席卷神经,他没忍住惨叫一声,脱口就是一句变调的卧槽。
怎么办,他现在觉得冯程这个天杀的,是忍辱负重的蓄意报复。
冯程见他能将上身折压到腿上去,想着他柔韧性不错,抽筋的时候伸直腿,将腿压得越近头部越恢复的快,于是动作幅度有点大。
谁料许沐几乎是凄厉的惨叫一声,冯程怔了一瞬,连忙将腿拉下来,问道:“怎么了?”
许沐白着脸,疼的恨不得满地打滚,悲愤莫名:“槽,疼啊,我这是人腿,不是芭比娃娃的腿!!!”
冯程有点愧疚,正待道个歉,却不期然从撩起一些的裤管末端看见他腿上一条挺粗的红印子,伸手一撩。就见他小腿肚子斜向下,一条淤血泛紫黑的粗印子,周围的皮肉肿起来,泛浅粉色,摸上去是充血那种不正常的僵硬。
冯程目光一暗,看向脸皮皱成一团的许沐,心里有些吃惊,想不到他这么能忍,看他脸还以为是个惯养的娇气虫。又忍不住有些赞赏,羡慕和追逐强者,是男人生来融入血脉的天性。
伤势造成的时间不太长,应该就是刚刚在走道里被打的。
冯程有些愧疚,语气就不由温和了一些,伸手给他把裤管拉下来,将腿按在地上,这一折腾,抽筋渐渐止住了。
冯程嘴唇抿成一条线,看着许沐说:“刚才……对不起。”
许沐愣在那里,睁眼瞪着他,被雷劈晕了似的,过了好几秒,他才神智回归,觉得心跳又开始发疯,鬼使神差他就说了一句:“冯程,你知道吗,对不起现在不兴单说了。”
冯程有些不明所以,微扬了左边眉头:“嗯?”
许沐咽了口唾沫,拽紧手心,觉得冷汗几乎是一瞬间就蕴湿了掌纹,他舔舔脱水干燥的嘴唇,带着股晦涩的笑意,轻轻的说:“别人都是这么说的,对不起,我爱你。”
许沐的音色算不上低沉,更不是清亮,而是带一丁点嘶哑,源于小时候发烧哭伤了声带。
当他很轻的说出我爱你的时候,那点嘶哑,在无心人耳中,就像是压抑的哭腔却佯装平静,听起来深情暗藏。
冯程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只是话音刚落,他就有种夺路而逃的冲动,仿佛面前这个躺在地上浅笑的年轻人,是个妖魔鬼怪的化身,随时会扑上来,将他抽筋扒皮。
他嗅到了危险的信号,异常强烈。
不过他自制力超群,又有面无表情伪装平静,迅速镇定下来,对付无理取闹的孩子似的,拽着许沐衣领子,将他拉起来,给了个评价:“胡说八道,起来,带你去擦点药。”
许沐垂了睫毛,像是关上了一扇窗,他有些心酸的想,妈的,好像还真不是胡说八道,真虐。
他觉得有点委屈,这让他浑身没力气,于是他兴致缺缺的甩了甩手,像驱赶流浪狗似的,“我没劲了,爬不过去也走不动,歇会,你先走吧。”
衣领上的手松开,冯程站起来,许沐叹了口气,就听他声音从头顶洒下来:“起来吧,我背你。”
许沐眼睛一亮,故作矜持:“不用了,我一身的灰,又破破烂烂,被人看见还以为你背着个捡破烂的,不好看,我等天黑了再出去……哦对了,你要是回家了,能不能让阿姨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别担……”
话没说完就一股大力,许沐被不得不伸直右腿站起来,一下扑到了冯程身上。
“擦完药我带你去买衣服,行了没?”末了,还忍不住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冯程觉得自己中了邪,并且最近脑容量萎缩的厉害,一见许沐就想叹气,然后不停的妥协,毫无原则可言。
他都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什么样一个心态和动机,又说要背许沐,又说带他去买衣服,整的跟他爹似的。
就连以前程徽在的时候,也没冯大爷当马鞍的殊荣。
可他还来不及反悔,就见许沐一扫愁眉苦脸,笑的阳光灿烂,迅雷不及掩耳的感激起来:“冯程,你真好。”
冯程一哽,扶着他认命的转身蹲下,他还能说什么呢。
将左腿约等于残废的许沐弄出院墙,着实费了冯程很大一番功夫,他先爬上去,岌岌可危的蹲在手指粗细的水平向栅栏顶上,蹲下了将手伸给许沐。
那厮吊着一条抽到疲软再被自己折伤的左腿,在自己的拉力下手脚并用的往上爬,冯程看他这会行动将木的样子,有些没法想象,这小怪物是怎么拖着一条抽筋的腿,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下夺路狂奔的。
越想就越是忍不住对他另眼相看,径直就脱离了冯必玉的同类圈,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两个大男人的重量,将年数已久的铁栅栏弄的不住摇晃,冯程扭头对这许沐说:“抓紧了,我先下去,待会接住你。”
许沐乐得都没边儿了,嗯了一声,冯程就跳了下去,屈腿卸掉冲力后站起来转身,许沐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他姿势潇洒爽利。
冯程对着他张开手,说道:“好了。”
许沐蹲在栅栏上,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些狗血老梗,攸关爱情,譬如古代的小姐和男人爬墙私奔,譬如现代的灰姑娘翻墙跳进王子的怀抱,最后都皆大欢喜了。
于是他在墙头笑了下,眉眼弯弯,刺眼的日光打在他脸上,在脸侧边缘铎出一层淡金的亚光,脸部看起来非常柔和。一双眼睛流光溢彩,定定的锁在自己身上,冯程仰着头,心跳不由自主悸动了一下。
随即他第一次发现似的,许沐生的不惊艳,却非常耐看。
这念头让他有些无措,立刻就移开了眼,而许沐就在这时,一声不吭的跳了下来。
下坠只是一瞬间,冯程在第一时间做好准备,等许沐近身扑来,着急的对着他喂了一声,他手臂都来不及收拢,只能任由跳下来的许沐带着千钧的冲撞力,自救的将手臂缠在他脖子上,仓促之间嘴脸扫过自己的,然后像个称砣似的往下沉。
沉甸甸的压力让他脊背不得不弯下来,冯程有种后颈的脊椎被压断的错觉,他甚至有点头晕。
而罪魁祸首两手勾着他的脖子,半溜在地上仰着脸,和自己面对面,正恶人先告状,眨眨眼,一脸无辜和受伤害:“说好的接住我呢。”
身后就是人工湖,冯程刹那恶有心生,很想将他丢进去。他咽了口闷气,试图挂着某残疾人士站起来,面如寒霜的说:“你不知道有一个词,叫预备吗。”
许沐开始强烈的谴责他:“是你说好了我才跳的。”
冯程有点心虚,就没再接话,将他拉了起来,背对着他微微下蹲,许沐笑着伸出手,趴了上去。
正午阳光强烈,垂柳下的人行道上,些许细条状摆动的阴凉,树下走着个高个男人,年轻而面无表情,面貌英俊,他背上一个男人,两手勾着他脖子,下巴搭在他左肩上,正笑着在他耳旁说话。
路上行人寥寥无几,看见了也没停留一眼,路尽头就是医院,还当这是哥哥背着生病的弟弟出门散步。
蝉鸣的声音高亢起伏,带着热气的潮风迎面拂来,路旁的垃圾袋随风游走,是个祥和安宁的午后,许沐歪头看着冯程的侧脸,英俊而坚毅,他专注的看着前路,目光清和,和冷漠的表情并不一致。
许多年后,许沐记忆开始消退,不复以往,可这一幕,却异常清晰的刻在他脑海,因为后来他每次想放弃的时候,想起这个下午,他就告诫自己,最后再试一次。
可现在的许沐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冯程好,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医院非常近,冯程将许沐放在医院的大厅里,跑去开了瓶万红花油,一张膏药,以及一些消炎止疼的丸片。
这会抽筋产生的后遗症,已经消退了大半,冯程扶着他去了医院的小花园,撩起他裤腿搁在腿上,给他推拿了半个小时,肿胀才软下去一些。
接着,他给许沐拍去了后背的灰土,不算干净,却也不至于被商店当乞丐赶出来,而他那块卷起来的血袖子,被许沐一道割了。
那货提着锈色的烂袖子晃来晃去,别有深意的对着冯程说了句“断袖”,冯程在心里冷笑一声,推油的手指集中按在淤紫上,发力一按——许沐忍的泪花直泛,拿折叠刀指着他大骂“你好狠的心”。
针对他肩膀上那块破口,许沐这臭皮匠一样的脑壳里奇招直出,他让冯程出卖色相去取药的窗口,问配药的美女要了两个小夹子,内翻着破口夹住了,裂缝还在,勉强不露肩,然后许沐一瘸一拐,跟着冯程去买衣服。
在商场二楼,他遇见了陈年旧恨,那个中年秃头变态。
……
许沐和冯程搭了两站公交到了繁华区,路上他用冯程的手机给太后打了个电话,那边果然气坏了,又担心的大呼小叫,问他死哪去了。
许沐觉得有点愧疚,一直让老人家放不下心,乖巧的骂腔也全接下,不停的道歉,并且不道德的将冯程脱下了水,说是遇到了冯必玉是哥哥,有点事儿找他帮忙。随后将手机往冯程耳朵上一贴,挤眉弄眼让他帮着圆谎。
冯程家教很良好,对长辈非常尊敬,话不多,说是自己找的许沐,会跟家里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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