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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请薛仁贵-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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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做饭。顾妈妈身上裹着破被,偎依在炕角处,有气无力地说:“银环哪,该做饭了吧。我那小孙孙、小孙女快回来啦!”
柳迎春听了这话,心如刀绞,一扭脸热泪就流下来了,说:“娘,柴还有点儿,可米面皆无,拿什么做饭呢!”
“银环,为娘吃不吃倒没什么,活一天算一天吧。可是我那小孙孙、小孙女若饿坏了,你不心疼吗?再求告亲友借点儿吧,告诉他们,等仁贵回来,多多偿还也就是了。”
“娘,仁贵的亲友们也不好过呀,他们年年帮咱,月月帮咱。这十二年咱没少给人家添麻烦,女儿真张不开口啦!”
“嗐,是呀。”顾妈妈低下头,沉思了片刻,猛然抬起头,“银环,你何不去找张剑山呢?他与仁贵有过命之交,如今又是个财主。”
“娘,张剑山不是个正经人。我找过他几次。他借与不借,女儿不恼。他不该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什么仁贵战死阵前了,什么……”
“嗐,银环呀,他是个兄弟,跟你这当嫂子的说几句玩笑话,你别往心里去,你再去找他一次。他若不借,下次咱也不找他了。”
为了不使老人伤心,柳迎春只好答应。
她一进小张庄就看见张剑山了。张剑山头戴皮帽,身穿皮衣,足下一双青缎棉鞋;他长着一张冬瓜脸,扫帚眉,耗子眼,蒜头鼻子大嘴岔,短脖子,大肚子。他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正在训斥一个家人。
柳迎春一见张剑山就恶心,她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上前说道:“兄弟,你好。”
张剑山一见柳迎春,立时笑逐颜开:“嫂子,你是来找我吗?”
“正是。”
“有什么事儿?”
“嗐,你大哥投军走了十二年,连封书信都没有。你侄子丁山去射雁,你侄女金莲去要饭,如今都还没回来。家里断了粮,又揭不开锅了。只好求兄弟帮一把借点米面也行,借点钱也行。等你大哥回来之后,嫂嫂一定加倍奉还。”
张剑山嬉皮笑脸地凑近柳迎春,低声说:“嫂子,你受罪一点也不冤呀!米面我有,钱我也有,可是,我帮你帮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呢!嫂子,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丁山到有钱人家当个茶童,再给金莲找个婆家。至于那个顾老婆子,到晚上睡着的时候,你把她掐死,然后你就跟小弟一起过,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不尽,那该有多好呀!你总不干。告诉你吧,我大哥他回不来了,早死啦!嫂子,你若答应,干脆今天咱就来个织女配牛郎……”
柳迎春气得浑身直抖,举起手来,啪!给了张剑山一个嘴巴。张剑山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叫家人拦住柳迎春。他跑进去,哐当一下把门关上了。
柳迎春推不开门,就要用头撞,家人急忙拦住相劝:“大嫂,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他算什么东西!你就不该找他。你若有个好歹,家里老小谁来照管?”
柳迎春强压心头怒火,细一想:这位家人说得也对,不能死呀,走吧!她谢过家人,往回走,一边流泪一边想:什么也没借来,还惹了一肚子气,这委屈跟谁诉呀?难道仁贵真出了意外,回不来了?……
柳迎春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对面有人喊她:“嫂子,你这是上哪儿去啦?”
柳迎春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丈夫的盟弟梁好友。她连忙揩了揩眼泪。她知道梁好友好打抱不平,所以没敢说实话:“兄弟呀,我找你侄女金莲去了。”
“噢,她又要饭去了,真没办法!嫂子,你怎么哭啦?”
“哦……嫂子我这眼睛见风就流泪。”
梁好友一看她是从小张庄方向来的,就说:“嫂子,你是不是又找张剑山去啦?我不是不叫你找他吗?有什么事儿找我呀,别看我和他全跟大哥磕过头,大哥待他胜过亲兄弟,可这小子没人心,不做人事儿,是不是他跟嫂子又没说人话?”
柳迎春听了这话,心中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了,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一五一十地全说了。梁好友大骂:“张剑山,你欺负别人行,欺负我嫂子,算瞎了你的狗眼!”又用安慰的语气说:“嫂子你先回家等着,小弟去找张剑山算帐!”
他说完就要走。柳迎春一把抓住他:“兄弟,你可别去!你人单势孤,去也没用。
要打官司,咱也赢不了。他哥哥张剑平是龙门县的县官。“
“嫂子,难道咱就甘心受这窝囊气?”
“嗐,等你大哥回来再说吧。”
“好吧,等大哥回来,一定跟他算帐!嫂子,到我家去吧。”
来到梁家门口,梁好友叫道:“家里的,快出来,嫂子来啦!”
妻子王氏走出草屋,笑脸相迎,把柳迎春让进屋。屋中央放着一个炭火盆。王氏忙让柳迎春烤火暖和暖和。梁好友把妻子拽到一边儿,低声问:“咱家还有多少米面?”
王氏小声回答:“面还没有买,米还有点儿,不多了。”
“有多少算多少,全给嫂子拿着。”
王氏领着柳迎春来到半截破缸前,柳迎春一看,里面只有一捧多米,心想:要拿走人家这点儿米,人家就得挨饿!执意不要。梁好友说:“嫂子,我这还有二百钱,一会去买些米面。你放心吧,我们饿不着。这点儿米太少了,熬点稀饭吧。”
王氏拽起柳迎春的大襟儿,让梁好友把那捧米倒上,王氏找了一截子破绳子替她系在腰上,说:“这样俩手可以揣在袖子里,还暖和一点儿。”
梁好友又给柳迎春一百钱,柳氏说什么也不要。梁好友说:“嫂子,这点儿钱别嫌少,先花着,过两天我再给嫂子送点儿去!”
柳迎春推托不过,只好收下。她迈步出门,见院中有一瓦耀,想起自己家中的瓦耀不慎碰碎,便对梁好友说:“兄弟,这罐子先借嫂子一用。”
“嫂子,你拿去用吧。我什么时候用,就上你那儿拿去。”
柳迎春离开梁家,提罐走到井台,手拿绳子把瓦罐徐徐地送下去,来回一晃,打上一罐水来。她放下瓦罐,正在搓手,听到有人说:“弟妹打水来了,正好,我不给你送去了,你自己捎回去吧!”
柳迎春抬头一看,原来是丈夫的救命恩人王茂生。
王茂生朴实、厚道。他以卖面为生,老伴毛氏,没儿没女。薛仁贵十二年没在家,夫妻俩对薛家真是关怀备至,年供柴,月供米。有时还送点儿零钱。近来,王茂生病了,没做买卖,日子也不好过。今天,他强撑着挑担子把面卖了,挣了点儿钱,买了两棵白菜,打算给薛家送去一棵。他走到井台这儿,正好碰见柳迎春,就撂下挑子,拿出白菜放在井台上。柳迎春感激之情油然而生,说:“大哥,仁贵走了十二年,你周济了十二年,让我如何报答!”
“弟妹,别说这话,知己知心犹如骨肉相连。这点小事,何足挂齿。”王茂生说着,挑起担子走了。
柳迎春望着他走远了,刚转过身来,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响。柳迎春并没在意,她下意识地搓着手,在做回家的准备。这时,那匹马来到井台旁停住了,从马上跳下一个人来。这人正是薛仁贵。他上前深施一礼,对柳迎春说:“这位大嫂,我这厢有礼了,请问此庄可是大王庄?”
“正是大王庄。”
“我打听一人,你可知晓?”
“有名便知,无名不晓。不知军爷要打听何人?”
“柳迎春,又名柳银环。”
柳迎春不由心中一震,情不自禁地瞥了对方一眼。
她只能瞥一眼。那个时代的礼教、道德不允许一个女人仔细端详一个男人。
难道瞥一眼也认不出自己的丈夫来吗?十二年的风霜,十二年的忧患,使得薛仁贵的容颜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的脸由白变黑了;胡须也长出来了,而且挺长;额头、眼角刻上了皱纹。他老了。不用说瞥一眼,即使仔细端详,也不敢轻易相认呀!
妻子没有认出丈夫来,丈夫却认出妻子来了。看来,丈夫的眼力还是不错的。
她虽然也老了,但在薛仁贵的眼里看来,变化并不大。上宽下窄的瓜籽脸儿,两道细眉,一对俊眼。
她看见妻子衣衫褴褛,心中非常高兴。这身衣着说明她没有屈从柳员外,没有向富贵低头;说明她有志气;说明她行为端正,没给丈夫丢人现眼。有这么个贤良的妻子,能不高兴吗?
这时,柳迎春问道:“不知军爷找她何事?”
薛仁贵心里高兴,感情一冲动,就跟柳迎春开了个玩笑:“大嫂有所不知,我跟薛仁贵是过命的好友,薛大哥叫我捎来一封信……”
柳迎春一听,喜出望外。日日盼,月月盼,盼了十二年,总算盼到了丈夫的音信了。
她有心说出自己就是柳迎春,可一望自己穿得破烂不堪,怕给丈夫丢脸。于是,灵机一动,说:“军爷,书信现在何处,你可交与我,我和柳大嫂每日相见,可以转交给她。”
“这可不行,薛大哥说,信务必交给本人。”
柳迎春知道不说实话就得不到信,只好如实相告:“军爷,柳迎春就是我。”
“原来就是大嫂哇,这就好了。”
“信呢?”
“是口信儿。”
真令人失望,没想到折腾半天是个口信!
“请问军爷,你那大哥他可好?”
“倒也好!”
“离家十二年了,你回家他为何不回家?”
“只因为薛大哥在阵前立下十大汗马功劳,当了大官。”喜悦从柳迎春的心底涌上了脸颊,她脱口叫道:“是吗?”
“是。”薛仁贵肯定地答了一声,接着又长叹了一口气,“哪知他变了,屡犯军规,酗酒无度,调戏民女,霸占人家有夫之妇。大元帅一怒之下,将他斩了。”
“啊!”柳迎春不由惊叫一声。
“临死前,他告诉我,欠我的帐不能还了,只好拿妻子顶债。来来来,请大嫂上马,跟我一同回家去吧!”
柳迎春立时觉得天旋地转,哭都哭不出来啦!她恼恨薛仁贵胡作非为,违犯军规,被斩时竟拿结发妻子顶债!她稍微镇定了一下,又一想:薛仁贵不是那种人,不会做出不义之事,可是,谁能料定一个人在十二年里有什么变化呢?她的思绪模糊了……
薛仁贵在同妻子开玩笑,他的那匹战马——玉顶千里驹也没闲着。它渴了,把嘴伸到瓦罐内,美美地喝起水来,水越喝越少,它的嘴就越往里拱。也许瓦罐原来就有裂纹,也许它用力过猛,啪的一声,它把瓦罐拱裂了,罐口处掉下来巴掌大的一块瓦片。薛仁贵喝斥一声:“无理的东西!”
这马一听,心里很不高兴:大元帅,跑这么远的路,你不给我水喝,我自己找点水喝,你还喝斥我!我不喝了,我吃!它一转身,吃起白菜来了。
柳迎春从瓦罐的破裂声与薛仁贵的喝斥声中惊醒过来,看见瓦罐已破,白菜正被马吃着,不由仰面长叹:“天哪,这叫我一家怎么活呀!”
薛仁贵说:“大嫂别急!”又对马大声喝道,“快松口!”
这马一听,心里更不高兴了:今天主人是怎么啦?不叫喝,还不叫吃,给你!它叼起白菜,脑袋一甩,刷!扑通!把白菜扔进井里了。
薛仁贵一看这马耍小脾气了,他笑了,伸手拉着战马走向柳迎春,叫道:“大嫂,一个瓦罐,一棵白菜,能值几个钱,算啦!来来来,上马吧!”
柳迎春气恨交加,拿起那个破瓦罐朝薛仁贵打去。薛仁贵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见破瓦罐迎面打来,不由惊叫一声:“哎呀,不好!”
第二回 周总兵惩治张剑山 李庆洪搭救梁好友
薛仁贵见瓦罐迎面飞来,惊叫一声,急忙扭头躲过了破瓦罐。可是,那里边的水却洒在薛仁贵的脖子上,流进他的前胸、后背。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位大元帅在十二年中驰骋疆场,多少名将败在他手下,真是八面威风呀,没想到今天却如此狼狈。
然而,他的心里却是甜丝丝、美滋滋的。因为这一行动展示出柳迎春坚守贞节的光彩。
柳迎春扔出破瓦罐之后撒腿就跑,腰间的绳子开了,米撒了一地。她跑回窑洞,一头扎进顾妈妈怀里,放声痛哭。
顾妈妈忙问:“出了什么事?”
柳迎春哭着说道:“薛仁贵回不来啦!他人也变了,心也变了,违犯军规,被大元帅斩了。他临死之前,还拿我顶了债。”
“你听谁说的?”顾妈妈惊诧地追问。
“有个和他在一起的军汉说的。他口口声声叫我跟他一同回家。”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却犹如炸雷轰顶一般,使得顾妈妈脑袋突然膨胀起来,昏了过去。此时,柳迎春也顾不得哭了,急忙把顾妈妈扶起来,摩挲前胸,捶打后背,连声呼唤。
不多时,顾妈妈醒过来,大叫:“仁贵,你个小奴才,害得我一家老小好苦哇!我们对有恩的报不了恩,对有仇的报不了仇,全完了。”
话语刚落,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柳迎春扭头往门外一望,看见那军汉正在拴马,不由叫了一声:“娘,不好,那军汉来啦!”
薛仁贵把马拴好之后,抱着褥套走进窑门,一边走一边说:“这是我的家,为何不来?”
这话语震动了顾妈妈和柳迎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打量着来人。
薛仁贵一看到顾妈妈,就扔下褥套。急忙上前跪拜:“娘,不孝儿回来了!”
顾妈妈觉得好像在梦中似的,揉揉双目,定神仔细一看,确实是仁贵,伸出双手扑上去一把搂住薛仁贵,泪水从眼眶中涌出来。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可是总重复一句话:“你可回来了……”
柳迎春先是一惊,接着,喜悦从心底迸出,顿时涌遍全身。然后,心中又冒出一种埋怨情绪:你离家十二年,还有闲心耍笑我?
顾妈妈揩了揩泪水,瞧见柳迎春侧身站在那里,心想:我别抱着儿子不放,也该叫人家夫妻俩亲近亲近了!一推薛仁贵说:“儿呀,你学坏了,把我女儿都快气死啦!快去赔礼。若是我女儿不依,我非打你一顿,给我女儿出出气不可。”
“是。”薛仁贵说完站起身,急忙来到柳迎春面前,深施一礼:“妻呀,确实是为夫的不是了。”
就这一句话,就把柳迎春心中的怨气给冲散了,但她并没因此而放过丈夫。她嗔怪地说:“你呀你,真会拿我这苦命人开心哪!你知道我们娘儿几个是怎样熬过来的?”
提及往事,悲伤随之而来。泪水顺着腮边流了下来。薛仁贵急忙取出手帕给妻子擦泪,说:“贤妻不必难过,为夫知道你们十二年的苦处。如今为夫回来,咱们对有恩的要报恩,欠谁的债,咱们加倍偿还。贤妻再不用为难了。”
“你为什么十二年连封信都不捎呢?”
“路途遥远,又没有到龙门的人。嗐,实在没法捎信哪!
征杀时,只顾打仗;歇息时,实在是惦念妈妈和贤妻。“
柳迎春叹了一口气,讲起了王茂生、梁好友等如何周济他们娘儿几个,薛坤、张剑山之流如何落井下石。
薛仁贵说:“你放心,从此以后,再不叫你为难啦!”说完,脱下皮衣给顾妈妈披上,拿过来褥套,从里面取出一件斗篷给妻子披在身上。
柳迎春立时感到身上热乎乎的,她把一腔深情凝聚在眼睛上,通过目光投向丈夫。
忽然,从外边跑进来一个小姑娘,身上穿得破破烂烂,而且很单薄,手提一个破布袋,脸和手冻得发青。她一进门就哭喊:“娘啊,今儿个赶上这么个大冷天,家家关着门,女儿一点儿吃的也没要来。”
往常,柳迎春遇到这种情景,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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