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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有幸-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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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林是我要相守一生的人。没错啊,是个男人,但是那又怎样,没什么不对,爱一个人终老,没什么不对。
“你那根项链在哪点?”苏林搂着我,温柔问我。
“包里。”我耸耸肩,指了指背包。
“扔了。”他皱眉道。
“不扔。”我执拗道。
苏林撇撇嘴,知道拗不过我,“随你嘛。”他这样说,表情暴露了他的不悦。
“哎呀好酸的味道。”我假装抽抽鼻子,撇着嘴角憋笑。
他狠捏一把我的腰,我反射性地弓起身子,他咧嘴笑以示胜利。
“你简直是想折磨死我。”苏林这样说道,目光又移向平静的湖面。
其实苏林向往自由,比谁都向往。他绝不想住在忙碌的都市中,他绝不在乎自己是否吃好喝好,他想在非洲大陆上当角马,想在长白山中当大猫,想在可可西里当羚羊。而这一切都因为出现了一个人而发生了改变。他为将自己禁锢在小小的醋坛子里,又闷又酸的醋坛子。
他自知固步自封,他自知画地为牢,他却甘愿如此。
“苏林。”我看着他,他看着平静的美景,我问他道:“你以后想干什么?”
他嘴角微勾,眼神里是让人崇拜的自信和兴奋,含笑看我一眼,又转头看广阔无边际的蓝天平原。
“第一件事就是和你在一起,有一个家。”他道。
“第二件事就是我要去学摄影,我想去没人的地方旅游,然后把照片给你,投稿给杂志社。”他道。
“是不是有点矛盾?”他道,“我不想让你一个人,也不想自己一个人,但是我想流浪。”
他想飞奔,因为自由。
他内心有一大片土地,自由而广阔,容下梦想和爱情。
苏林让我感到自由。
就像可以肆无忌惮抛洒的青春,为梦想和爱情追寻的青春,最为自由幸福的时光。苏林就是我的青春。
我环顾四周,没人将眼光放我俩身上,于是微踮起脚,在他脸上轻啄一口,道:“你好帅!”
他脸红,低头莞尔。
我与他在高台上站了许久,养马人牵着马大喊‘回去了’时我俩才分开,我在他身后,随着他背影。骑上马后也走在他身后,晃晃悠悠走过树林,阳光穿过树叶树枝,洒在马鬃毛上,马的毛发油亮反光。
下山后我们又坐木船上于镜子般的湖面上游荡,木船窄窄的船尾划出一条长长的燕尾般的波纹,苏林因强烈的阳光而皱起眉头,他一句话也没说,只痴痴望着那里的一切。
他不知自己将来会在哪,但他能做梦,梦里都是我与他两人。
我也是。
于是我也沉默,脑子里除了高远的天空和丝绸一样的湖水,就只有苏林,不是他的模样和言语,而是他沉默地坐在我身边的存在感。
茶马古道之行结束后我们便回了客栈,踏上石板路时阳光正狰狞,苏林后颈泛红,晒的。他让我带着墨镜,自己把脸皱成一团,额上细细密密布满汗珠。
“干脆买把太阳伞算了。”
路过店铺时苏林看到了画着梅花的油纸伞,皱着眉头道。
我仰天大笑笑两声。
他在我身前停下,朝我伸手,道:“幺儿走快点,好晒,等哈脱皮了。”(等下脱皮了)
我任他牵着,拐过各个偏僻的小巷道,路过正建的木质房屋,灰尘飞起,钻进我鼻子,坐在阴凉地休息的工人看我与苏林的眼神就像那些刺鼻的灰尘,一直环绕我俩消失在小道尽头。
到客栈小院时,第一个钻进我俩眼睛的就是挽着裤脚冲刷水池的苏林叔叔,他又歪着嘴叼着烟,皱着眉头,眯着眼睛朝我们招手。
苏林揽着我肩推门进了院子,问他叔叔:“做清洁啊?”
“你幺婶说都长青苔了,叫我刷一哈。”叔叔抹一把额头上的汗,“耍完了?”他问我俩道。
“嗯。”苏林回答道:“我就不帮你了,我和段同学要睡觉。”他痞子般地揽着我往房间走。
“批!你勒个崽儿就是懒!”苏林叔叔粗鲁骂他道。
“是是是!懒得跟你两个说。”苏林表示不屑。
回房间后我找出防晒霜帮他擦了,他颈子后稍微有些脱皮,在我一再叮嘱要记得擦防晒霜的情况下,他干脆把头埋到了枕头下面。
他睡着后我到院里帮他叔叔打扫,水池被我俩刷得锃光瓦亮。
吃晚饭时苏林准时醒了,我累得四肢发酸,苏林幺婶做饭,虽然一大股重庆的麻辣味,还是比古城里那些饭店好多了。
晚上我俩默契地没选择去酒吧,而是在附近逛了逛,一些精美的小饰品店,还有女式长裙和披肩,我没忍住多看了那些头戴花环的女生几眼,苏林又跟我赌气半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生命有险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天我们去了玉龙雪山,除了九寨沟就没去过什么绝世好地方的我,没出息地‘哇’了一路。苏林又嫌弃,又粘人地待在我身边,我每‘哇’一次,他就会皱起眉头‘啧’一声。
坐大巴车上山,许多需要蹲下细细观察的美景都被省略。一穿着背心的年轻外国妹子坐在我们身后几排,苏林脱下墨镜朝那妹子挑眉,目光随着那妹子,头转了九十度,我面无表情坐在他身侧,内心翻江倒海。
“好看?嗯哼?”我揶揄他道。
“你看她亚麻色头发就像麻绳拧的一样。”他转过头坏笑着悄声说道。
“你目光就停留在人锁骨下面,还看得到她头发?”我不信道。
他挑眉,用食指将我鼻梁上的眼镜下拉,架在我鼻尖,道:“我的特异功能,大范围取景。”
“你够了,老子没空跟你闹。”我把眼镜戴好,转头看窗外。
他见我面色不善,立马贴我背上,环住我腰道:“哎呀幺儿,莫生气莫生气,女人只是用来看的。”
我不理他,窗外阳光金黄从繁茂的叶间洒下,直到我从窗子里看到自己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和苏林盯着镜子里的我傻笑着的表情,才无可抑制地勾起嘴角。
“吃醋了?”他不怀好意地小声问我。
“呵呵。”我不屑答道。
“呵呵呵呵。”他也不屑回我。
“艹你大爷。”我道。
“艹我比艹我大爷爽。”他嬉皮笑脸盯着我。
我忍着笑撇他一眼,朝他竖中指。他咬着嘴唇,笑着撇开头,随后又握住我手,兴奋凑到我耳边,道:“这种话题晚上回客栈再说。”
“死流氓。”我皱着脸骂他。
他没再回我,只狡黠笑着,把下巴搁我肩上。
下车时那外国妹子对苏林轻笑。
“她已经用眼神告诉我‘你男朋友真帅’。”苏林顶着那比牛津字典还厚的脸皮对我说道。
“那麻烦你用眼神跟她说声‘谢谢’。”我白他一眼道。
他耸耸肩,道:“不不不,我要洁身自好,不能跟妹子眉来眼去。”
其实老天很仁慈,容忍苏林这种剑人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
一路上苏林都在我跟耍嘴皮子,弄得我哭笑不得。尽管我心知肚明他那些‘勾搭’的伎俩是为开玩笑,但我无法安心,就像带着自己儿子一样,恨不得狠狠扇他两耳光,按着他头让他乖乖待自己身边。
接待给了我们羽绒服和氧气瓶,我俩穿着羽绒服排在数百人后等着坐索道。一臂弯里搭着羽绒服、一身清爽黑色短袖的高大型男隔着栏杆站我旁边,我也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但凡我的眼神移向别处,苏林就开始犯二。
“幺儿幺儿你看你看,我给你变魔术。”然后他把一根手指变成两根手指。
“幺儿幺儿你看那点是撒子!”然后他瞪着眼,指着索道让我看。
“幺儿还有好久哦,我们已经站了好久了哟。”然后盯着我眼睛不让我转头。
“幺儿幺儿幺儿幺儿幺儿幺儿幺儿。。。。。。”
听到后来站在我们身后那对老夫妇听不下去了,语重心长朝他道:“年轻人,要耐心才好。”
苏林眼角微抽,“哦。”他委屈答道。
我噗嗤笑出来,劝他的那位中年妇女脸色颇带成就感。苏林终于肯安静了,埋怨地看我一眼。
“么么哒。”我眯着眼睛道。
“娘炮。”他勾着嘴角,声音宠溺,阳光越发强烈,落在他微微泛棕的发丝上却愈发柔软温暖。
站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坐上索道,可惜的是索道密封,我们只能从窗户里看美得安安静静又轰轰烈烈的景色。日光渗进通透的视野里,渲染纱制的云层,辽远静谧。远处的草场和倒映着天空的湖泊能一并揽入怀中。
那对老夫妻坐在我们对面,两人手紧紧牵着,两人的手都布满苍老的痕迹。
妻子说:“你恐高就别看!”
丈夫说:“我看一下,这么漂亮不看可惜了。”
妻子似笑非笑道:“那你有本事别攥我这么紧啊。”
丈夫说:“废话!一直没机会攥!终于退休了可以休息了你还不让我攥了!”
妻子道:“好好好,你攥你攥,你厉害,说不过你。”说着朝我俩豪爽笑两声。
两人秀过恩爱之后各自若无其事看风景。我和苏林在对面坐得又嫉妒又羡慕。
我转头看苏林,他喉结微微滑动,双眼平视前方。
“哎哟,小脸青得可怜。”我痞子般揶揄他。
“不要跟我说话。”他面无表情道。
“不会吧,你也恐高?”我笑他道。
“微恐。”他面无表情道。
我看了一眼对面那双紧紧牵着的苍老的手,内心涌起一股不得了的想法。苏林也盯着那牵着的手看,又小心翼翼地偏头看看我的手。我偏着头看窗外,树木成片铺在脚下,野花随风摇曳,我摸索着找到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整个过程我不敢转头,害怕看到对面那对夫妻奇异的眼神,害怕看到苏林温柔的笑,渐渐消失的树林、灌木、草丛从我眼中流过,棕色灰色的沙粒石子充斥我的视线。
‘我好爱你。’苏林动作细微,声音也难分辨,暖暖的气流在我耳边打转。
快到终点时我想松手,苏林去拉着我不让我放。屈于他的强势,我俩于众目睽睽之下拉着手从人群中穿过,我只看着前方,连前方也有嗔怪的目光。
不用等谁发号施令说‘出发’,他牵着我穿越拥挤的等待的人群,直朝通向山顶的木栈道。
大约十分钟之后,我们在向上的人群中找到一个可以歇脚的平台,苏林面色苍白,连嘴都带上了一点紫色,他拿出氧气瓶套在鼻子上,慢慢吸入两口之后才缓了呼吸。
“不舒服咱就不走了吧,其实上面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倒是没事,站在苏林身旁看他手轻抖,生怕他一句话不说倒我脚边。
“不。”他不敢多说话,扯着嘴角勉强笑笑,“到山顶等太阳出来,好看。”
“你都这样还。。。。。。”我道。苏林一向是这样的人,不知为何,为了某些不重要的事勉强自己,不过或许是因为在我眼中的‘重要’与他的不同。
“一定要让你看。”他眼神温柔又坚定,轻轻拉过我手,向更高的台阶挪着步子。
我沉默着跟在他身后,我想保护他,但是我当然也知道只有保护他的意愿才算真正的保护。
“我觉得。。。。。。”他说半截,拉着我走了半天才接下一句:“就算我们以后就像在高海拔一样难受,我也要牵你走到最后。”
“是我牵你好伐!”说罢我两步迈到他身前,将手握得更紧。
苏林温柔微笑,雾气和苍白的脸色莫名将他的五官塑造得精致迷人。他没有回话,默认地走在我身后。
我们走走停停,他买了巧克力给我,虽然我一直觉得他比较需要那东西。于是我将巧克力分成两半,结果他也只愿意拿走一小块。
“哼,傲娇。”我假装不屑道。
我们在一平台上停下,座位已经被占完,他只好扶着栏杆站在一旁。
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只觉得‘好啊好啊正好没人看我们’,于是将嘴里的巧克力嚼碎,当我的嘴唇凑到他嘴上时,我竟然感觉到他身子的微微颤动。
我把巧克力酱吐给他,苏林蠕动着双唇配合。原本我想达到目的之后就松开,没想到苏林双臂一勾便把我揽到怀里,微微低着头亲吻,舌头温柔地滑入我口腔,在口腔里轻轻动作,他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雾气在周围飘荡,淡淡的白色让人晕眩。
好吧我承认我睁开眼睛了,就一瞬间,我没忍住,只是想看看他认真吻我的样子。
我记不得吻了多久,反正我缺氧了。
坐在一旁长椅上的中年妇女诧异地看着我俩,苏林笑着回望她一眼,又转身把我羽绒服上的帽子套我头上,将我推到她身前,道:“他是女的。”说罢嚣张笑两声,抱着我腰让我转身向前走。
我狠狠道:“你下次再侮辱我的性别我就真把你变成女人!”
苏林没心没肺地大笑,嘴巴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她当真了。”
“我擦!”我皱脸骂他,他傻笑着吻我的脸。
我撑在栏杆上,他贴在我身上,握着我的手。我仰头将头放在他肩上,他亲昵地把头靠上来。
就这样站了一会,我俩继续向上走。
向上的木栈道很长,苏林真拉着我的手一直走到了山顶,时不时转过头看我。
路上我问他:“你到底转头看什么?”
“我想看你高不高兴。”他无辜道。
“老子真的爽得不能再爽了!”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我这样回答他道。当然众人不是因为我的回答惊讶,而是因为他一直牵着我手。
到山顶后他如释重负大叹一口气,直接拉我到栏杆旁,之前一样贴我身上,道:“等下太阳就出来了,看看看金色的金色的!”他话还没说完太阳就驱散了雾气,他孩子一般指着山峦,覆雪的山峦被太阳照成金色,似乎要融化的柔软的雪却隐约闪着光。
“许愿许愿!”说罢他搂着我,在我身前把手捧在一起,额头低着我后脑。静静地过了几秒,他缓慢将头埋进我颈窝,衣服摩擦出沙沙声,他嗓音低哑,却难以掩饰兴奋的语气:“我要带你去流浪,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反正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我依偎在他怀里慵懒道。
“嗯。”他应答道,将我拥得更紧。
车上遇到的亚麻色头发的姑娘站在我俩不远处,与她朋友一起,举着相机朝我们咔擦一张。
“被偷拍了。”我道。
“哥早就习惯了,哈哈。”他自恋地抬头笑道。
“不是说外国人看风景都用眼睛不用相机吗?”我道。
“外国人还是有腐女和小清新的。”他道,“我觉得那些说中国人到处拍照的人简直傻逼,每个人旅游都有每个人的风格,谁说到一个地方拍照就是拿回家给人炫耀的?只要不影响什么文物和别人肖像权就ok嘛。。。。。”
“愤青同学,抱着我就好,闭上你嘴。”我往他怀里蹭蹭。
他吻吻我脸,停了说话。
小朋友在脚边追打,一群与我们年龄相仿的骚年们在平台一空位围成一团坐下聊天,一瘦弱的女生将头埋在男生怀里。雾气又起,高山的凛冽的风将湿润的空气往脸上吹,沾湿苏林耳边短而零星的碎发。
下山时他走在我前面,那时他的状态显然好多了,只是据他自己说他很想吃肉。
后我们又坐索道下山,跟着当地的接待去了白水河。
当时那接待是这样说的:“走进山里的那个栈道,时间费多点,但是好看,你们嫌累的话就从山旁边的那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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