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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傻傻地放开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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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刚发生过后,她有好一阵子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直到他又回到车子里,将纸箱放回后车箱,等车子重新上路过了好几分钟后,她才有办法开口嚏话。
  “它已经受那么重的伤了,你为什么……为什么……”
  她迟迟问不完话,因为不能理解、因为有太大的震撼,一条已经濒死的生命,他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她真的无法理解。当时她只想着,她好不容易才对杨逸凡慢慢改观了,好不容易才觉得他没那么坏啊……
  杨逸凡偏过头,很严肃地看了她一眼,用再认真不过的口气说:“对不起,我忘了提醒你别看。”
  “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她低声问着,近乎喃喃出口语。她真的问不出口,问不出他为何要多此一举谋杀已经必死无疑的小生命,那只小狗的下半身都模糊了啊,血腥的画面一直在她脑海盘旋。
  一会儿,她仿佛听见一声叹息后,才又听见他的声音。
  “小女生,我想结束的不是它的生命,而是它的痛苦。它救不活了,可是还有一口气,若我放着不管,它就必须忍受痛苦慢慢死去,我没有选择。我无法要求你马上理解,有时看似残忍的事,实际上是一种仁慈。但我希望有一天,你会明白,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我真的很抱歉,忘了提醒你不要看。”
  他的话有很深、很真诚的歉意;而他看她的眼神里,又再次出现了某种明显却说不上来的愠热,仿佛她是个孩子,而他正扮演着教导者的长辈角色。
  在他们对视那一刻,她愿意相信杨逸凡的心里,不比她好过多少;她愿意相信促使杨逸凡动手结束濒死生命的理由,是出于对生命更深沉的怜悯。
  而他那句‘’有时看似残忍的事,实际上是一种仁慈“,更像是印证——印证杨逸凡对她先前的残忍态度,实际上是源于真正的仁慈。而非他曾用无情态度,轻率出口的”一时仁慈“。
  否则那一刻,他不必用满是歉意的眼神看她;他不需极度耐心地对她解释什么。他其实是个真正仁慈的男人。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她就是在那个时刻爱上杨逸凡的,爱上他的智慧、爱上拥有丰沛情感的他却不失理性。
  像他这样的男人,应是属于世间少有的那一类吧。
  随着时光流逝、随着生活里愈来愈多经历累积,让她理解了真正的杨逸凡;让她对他的爱虽然不自觉地开始,最后却极自然地堆叠到义无反顾的程度。
  要爱上那样的男人要比不去爱上他,实在是容易又理所当然多了。
  只是,她愈爱他。愈是注意、了解他的一举一动。她就愈觉得自己的爱毫无得到回应的可能性。
  一个像杨逸凡那样沉稳内敛的成熟男人,怎么可能注意到她这个被他“捡”回家,且毫无光芒可言的小女生?!
  是啊,在杨逸凡眼中她不过是个小女生,而且还是个必须让他板起脸逼着长大的小女生:确确实实如他口里喊的、眼里认定的小女生!
  男人永远不可能爱上小女生,男人爱的永远是长大了的“女人”、用不着板起脸对待的女人!
  但是得不到他的爱,她至少能努力做个让他欣赏的“小女生”吧。
  凭着这样的念头,她努力让自己达到杨逸凡的要求‘努力用行为换得杨逸凡眼底的赞赏。
  三年来,她像个拼命在后头追赶的人,追得那么辛苦;她努力长大、努力跟他“抗争”、努力跟他拌嘴,为的就是希望让他看见她不一样了——和三年前刚被他救回家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不同了!
  她甚至百般努力,但愿能打平杨逸凡念了两年就大学毕业的纪录;尽管这件事到最后她仍旧失败,她最终仍是得念上三年大学才毕业。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后悔了。
  三年过得那么快,一日天学毕业,她还能拿什么理由赖在牧场?难不成继续寒暑假打工吗?她已经没有寒暑假了啊!突然之间,她发现自己真的笨得可以,为什么明明能读四年的大学,她要白痴到只念三年?!
  一晃眼,这竟然是特在牧场的最后一个寒假了。若殊坐在床上,突然像是失去什么的心,难受得好紧,仿佛被什么掐住了呼吸……
  她真的是个天大的、超级的白痴!
  毕业典礼才结束,若殊迫不及待冲往杨逸凡的方向。
  不过杨逸凡显然比她这个毕业生还忙,正忙着与几个教授聊天。那些教授看着杨速凡的表情,似乎十分高兴;甚至,有几个年轻的女助教也围着杨逸凡说话。
  她只差几步距离,正犹豫着要不要“破坏”他的社交活动,突然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对方用低低沉沉、蛮有磁性的嗓音说:“刘若殊小姐,你好。敝姓罗,这是我的名片。”
  若殊满眼困惑望着递到面前的名片,礼貌性接过名片看了上面的头衔——
  xx度假村执行总裁罗可风
  然后将视线挪回高大男人身上。他那副似乎她看过名片就该为之惊艳的满满自信,让若殊又多添了几分困惑。
  “请问罗先生有什么事吗?”
  “刘小姐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公司上班?”
  “对不起,我对旅游业不熟,可能不适任。”
  罗可风惊讶地望着她,不能相信居然会被拒绝。她是企管系毕业的,不可能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进他公司!而她,竟然拒绝?
  “我想聘你担任管理人,而非导游。”
  “喔。”她略为尴尬地低应了声,没再接下文,让人误以为她在犹豫。而其实,她是根本没考虑过工作的事。说穿了,她还在想有没有继续留在牧场的可能。
  “如果刘小姐考虑的是待遇问题,请放心,我保证给你最好的待遇。这样好了,请你考虑三天,三天后不论你的决定如何,请务必拨通电话给我。”
  “嗯……”若殊停顿了一下,想着要怎么拒绝。“罗先生,谢谢您的好意。可是我……”
  “先别拒绝我,我说过你可以考虑三天,三天后再回复我,现在我不接受你的拒绝。”
  好自信、好雾气的一个男人!一时问,若殊竟也无言以对。
  “我……”她原想再次开口尝试拒绝,无巧不巧碰上杨逸凡看向她的探问视线。当下她只想尽快结束话题,而面对这个男人似乎除了给他允诺否则脱不了身的状况,若殊只好改口——
  “罗先生,谢谢您。三天后,我一定拨电话回覆您。不好意思,我的家人正在等我……”
  “你忙,我不打扰你了。”
  罗可风看着女孩路开的背影,看着她奔向另一个怀里抱了一大柬海芋的男人,无法克制地对那个怀抱花束的男人有了厌恶感。
  他会不会晚了一步啊?即使刚刚那女孩说了,等着她的是家人,他仍觉得那抱着花束的男人,看女孩的神情不似家人。
  经过杨逸凡简单的彼此介绍,若殊才知道那几位年轻的女助教,原来是杨逸凡当年的同班同学。几句寒暄过后,没多久杨逸凡便告辞了那些绕着他聊天的教授与几位女助教。
  两人走在草坪上,他将手里的花递给若殊。
  “这束花送你,恭喜你毕业。我妈去参加一个老朋友的告别式,没办法来你的毕业典礼。”
  “你不是说不送我花?”接过那一大把花,她高兴得差点要拥抱他,虽然嘴上说得无所谓的样子。
  “我没那么小所,自己的妹妹毕业,连束花都不送太说不过去了。”他说话的态度很自然。
  若殊的心震了一下!自己的妹妹?这是杨逸儿第一次确切清楚地为他们的关系下了定义。在他心里,她扮演的原来是“妹妹”这个角色……
  走在他身侧的若殊,瞬间仰起头,忘了掩饰、忘了收拾心底的情感,凝视着杨逸儿。
  似乎感受到她的凝视,他也转头看了她。
  阳光筛过叶缝,他的身后染上一片光晕,高大的身形正好为她遮去刺目的光度。
  “杨逸凡……在你心里,我真的只是妹妹吗……”她甚至不确定自己真将问题抛出去了,他会给什么样的答案?刹那间,若殊好希望能收回出口的话。
  她的问题让他停下行进中的步伐,那双眼睛里蕴含的是仰慕吧?逸凡看着她,好一会儿说不出话。周遭喧嚷的声响,不知怎么地,似乎在瞬间凝止了。这小女孩,不会是错把恩情当爱情了吧?
  逸凡心里流过一股浅浅苦涩,换个场景、换个角色,如果她不是被他救了、如果他们的立场对等、如果此刻她眼里有的不是带着敬畏的仰慕,而是平等的情感……
  那么这一刻,这一刻……他也许会欣喜若狂。
  收回片刻的震撼——不可否认地,他是让小女生眼底的仰慕撼动丁,他故作轻松耸了耸肩,用玩笑的态度说:“怎么?你不想当我妹妹?难不成想当我的仇人?”
  若殊拉开一抹笑容,有些勉强。“逸桀常说你没人性,我若成了你妹妹,不就得跟你一样没人升?”
  “不会啊,至少我弟弟逸桀没跟我一样没人性。说到逸桀,他跟小草在王品订了位,今天早上他有个手术没办法过来!为了弥补你,他自愿请大家吃大餐。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王品等我们了。”逸凡一下子就将话题转移了。
  “还是逸桀最好了,他知道我最喜欢吃王品的排餐了。”
  “既然如此,你赶快换掉学士服,整理一下我们就走。对了,晚上我就回牧场,你要跟我一起回去,或是留在台北?”
  “我当然是搭你的便车回去喽,能省一趟车钱耶。”
  “有件事我差点忘记,请问我的礼物在哪儿?”
  “喏,给你。”若殊立刻将握着的一只奖状送进逸凡手里,霎时间,她换了认真的表情说:“谢谢你,是你给我机会赢得这张奖状。我知道或许在你眼中,这张奖状不值一文……”
  逸凡看着手里那张载明若殊以第一名优异成绩毕业的奖状,百感交集。他有骄傲、有感动、有狂喜,还有深深的不舍,他手里一张单薄的奖状,是她用了许多努力才得来的,她却将这份荣耀送给他。
  “这礼物很棒,我很喜欢。谢谢你,小女生。”他打断她说一半的话,用与她同样认真的口气说。
  “我本来没什么勇气拿给你,如果你没问的话,可能就不给你了。”若殊老实说。
  “还好我记得要问,不然我不是白白损失一份最好的礼物?”
  她朝他笑了,这回她是真的笑得开心。
  “刚刚跟你说话的那位先生……”逸凡想起那个半路拦截若殊的男人。
  “我不认识他,他拿了张名片给我,问我要不要到他公司上班。就是这张名片!”
  他看了名片。“你怎么回答?”
  “我原想拒绝,可是他要我考虑三天。”
  “你找到工作了吗?”
  若殊摇头。
  “那你应该考虑接受这份工作。”他听说过罗可风。是个会做事的企业家。
  “你觉得我留在北部工作比较好吗?”若殊带着试探。
  “当然,北部发展机会比南部大得多。”他说,特别加强了语气。
  “好,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决定接受这份工作。”她清楚说这话,有大半成分是赌气。
  逸凡不是听不出若殊的语气,却不再进一步做任何表示。因为他晓得,错过这一回,要再找出放开的力气,也许会很难。
  第七章
  回到牧场,已是深夜一点多。若殊先下了车,等杨逸凡锁好车子。
  夜里的草原,没有都市的光害,清美的月光洒在阒黑的原野上,空旷中有份动人的美。
  她望着仿佛没有尽头的远方阒黑,有些感伤与怔忡……再过不了多久,她就必须跟这里的草香、月色、星光、宁静,以及这里的所有人道别。
  这个让她拥有不少快乐时光的地方、这个让她重生的地方,给了她太多太多回亿。
  远处的围栏有一块三年前她亲手钉上的杉板,那次才站十分钟就昏倒的情况,至今仍记忆鲜明。
  还有一回她偷偷骑马绕到山后,在号称是杨逸凡的专属小木屋旁埋了一颗木瓜种籽,没想到居然真长成小木瓜树了,这件事她没告诉过任何人。
  再有一回,她让榻逸凡气得一定要找个目标发泄,不过为了什么生气,她倒是忘得一千二净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回她必定是气疯了,她在储藏室拿了罐绿色油漆,到杨逸凡的小木屋,非常火大地画了两个大字——坏人!
  事后,杨逸凡看到竟笑了,然后只对她说了一句话:“没想到,原来你那么幼稚。”那两个字,被保留到现在。
  此刻回想起来,杨逸凡在她这三年的点滴生活里,一直扮演着分量充足的重要角色。
  若殊沉浸在往日的思绪里,没注意到早锁好车的杨逸凡,已站在她身边。眼睛看往若殊正凝视着的远处,一会儿他说:“前面除了一片漆黑,我实在看不到有什么东西,能让你看得那么入神。”
  若殊震了震,明显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
  “对不起。吓了你。”他再补上一句。
  “杨逸凡,我们来比赛好不好?”她仰头看高出她二三十公分的他。
  “比什么?这么晚了,你还不想睡?”
  “我毕业了耶!有如此值得高兴的大事发生,怎么会想睡呢?要不要啦?跟我比一场啦!我念书输了你,再给我一次赢你的机会咩。”
  “毕业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大事。好吧,你想比什么?”
  “比骑马。从这里开始到你的小木屋,先到小木屋的就算赢了。如果我赢了,你就要让我参观你的小木屋。”若殊说。
  所谓“杨逸凡的专属小木屋”,是真的仅止杨逸凡一个人能进出的小木屋,一开始是林伯告诉她的。她曾经问过他肯不肯让她参观,毫无意外的,当时他冷冷回答她:“不肯。”
  自从那次之后,她没再问过杨逸凡,虽然她对小木屋的好奇有增无减。
  偶尔杨逸凡会独自在小木屋过夜,这是牧场里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只不过没人进去过那个屋子。听林伯说,那屋子是杨逸凡一个人利用闲暇时,慢慢盖起来的。
  整个牧场,她惟一没去过的,只有那幢小屋了。
  “请问假设赢的人是我,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的一个吻,如何?”她半开玩笑地说。
  “很抱歉,我没有恋童癖。你这么娇小的个子,怎么看都像个孩子,我吻不下去。”
  “那就非常抱歉,你什么好处也没了。我告诉你,本姑娘的吻,有一大堆人排队等着要耶。话又说回来,你能不能赢我都还是个问题呢!”
  “喔。原来是我不知好歹。基本上,跟~个自小在牧场长大的人挑战骑马,是件非常不智的事。小女生,依我看,这场比赛你是输定了,现在你还要拿一大堆人排队等着要的吻当赌注吗?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他低头望着若殊,透过月光,他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安。而他,他看着月色下的她,在一刹那间失神了,失去几分理智的他,竟突然想赢得这场比赛
  “不用考虑,我一定不会输。”她的声音是不是有些不稳?为什么她耳里听见了几分颤抖?
  杨逸凡根本不该用那种眼神看她,不该用仿佛想要那个吻的眼神……她绝对是看错了。
  若殊转身想走往马厩、想开始比赛、想逃离他的目光,却被他拉住。
  “小女生,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她不得不转回头,再度看向他,
  “假设你输了,今晚你输掉的,是初吻吗?”
  “是或不是有什么关系?”
  “若是初吻,我会有罪恶感,我们最好换个赌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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