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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秀成双作者:顾白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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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两人又喝了一些青梅酒,坐了坐话些家常和沪上雅事,余知方派司机将御怀远送了回去,这才两厢分手,待回到白克路的诊所已是下午近三点,一抬头,御怀远收住了脚,低声道:“你来了?”
  林北雪站在诊所门前,双手抄兜,抱怨着:“你怎么才回来——”
  “同故人吃了顿饭,回晚了,你可是有事找我?”
  “你先看病,晚上吃饭说。”
  “好。”说着话推开了门,屋里坐着三五个待诊的病人,御怀远沉默地换了身衣衫,坐在桌前一丝不苟地看起病来,林北雪径自在屋里逛了一圈,停在了书架前,御怀远的诊所中本没有书架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摆上了,还很新,该是去凤栖山之前的事。林北雪随手翻了翻,然后手顿在了半空中——有本英文原版书,正是他和御怀远第一次见面时,在赵六家看的那一本。
  林北雪陡然回头望去,在一室肃然中,和御怀远的目光硬生生撞在了一起,两人心中俱是一惊,林北雪索性举起手中的书晃了晃,御怀远也便默默地点了点头,方才对视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一个静静地看着书,一个轻轻地唱着药方,偌大的诊所似乎小的像一间居室,两人坐在一处,虽然各干各的却宛如贴在一起。
  
    
    ☆、第十章

  这是林北雪第一次来“高长兴”,据说是专门供应绍兴米酒的有名酒铺。林北雪留洋归来,都是喝白兰地,对这种本土酒鲜少问津,见御怀远轻车熟路,不由问道:“你常来?”
  “我是不爱饮酒的,但有一堆酒友要应付,少不得要常来浮一大白。”御怀远要了一壶花雕,道:“现在米价涨了,酒价也就贵起来,你尝尝——”说着话斟了一杯酒给林北雪,林北雪一口饮尽,叹道:“不过瘾。”
  御怀远闻言笑道,“烈酒醉人又有什么好?”
  那一瞬间,林北雪有些痴,实在没想到御怀远的笑会令人如沐春风,勾得心里直痒痒。
  “你不懂,要的就是那股劲。”
  “你倒还有些游侠的风范——”御怀远点评。
  林北雪点点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问到了出书的事,御怀远说已经推了余知方,林北雪难掩讶意,“这是为什么?”
  “闲暇之余又看了看,还有些内容需要修订,而且彩图缺少整株的样本——”
  林北雪感到一阵头大,“要这么麻烦?”
  “也不是麻烦,只是我的性子就是这样,做一件事要做到十分的,何况医者父母心,生死都是大事——”
  “如此说来,当初编书也是花了一番力气的。”
  “说是说三年,实际上怕是有四五年,请了四位助编,四位抄写,四位绘图,两位摄影,楼房租金,餐费,那些年一到月底都觉得是很大一笔支出,是以我从坐诊至今七八年的时间,却未有积蓄。”御怀远云淡风轻地笑着,在他看来钱财是身外之物,而这是他人生中的一件大事,盈亏不计的。
  “你有一技傍身,怎么也不会穷。”林北雪打哈哈道,若不是御怀远亲自说出此事,他委实不能相信,他竟是如此认真的人,怪不得徐明飞说御怀远不能玩,做事尚且如此,做人岂不是更认真?
  只是,林北雪的性子就是这般,愈不能惹的,他偏要惹一惹才觉得痛快,譬如烈酒,明知醉人也要一饮到底。
  “你明日派个人来我这里取根手杖。”
  “手杖?”
  “嗯,拿去送给林老爷,在凤栖山上有人看病,相谈甚欢,送了诊金又送了支手杖给我,林老爷子很是喜欢,我曾动议转送与他,他却不肯夺人所爱,横竖我年纪轻,还用不到。”御怀远饮了一口酒,“林老爷子拿着总比放在我那里落灰强。”
  “那你直接送他好了。”
  御怀远淡淡笑了笑,只是坚持:“你还是派人跑一趟吧。”
  林北雪心中顿时一暖,御怀远其实是为他着想,林老爷年少时只能算是出身小康之家,后来成了沪上数一数二的富豪便有了送子入仕的想法,十来年经营下来,林北雪的大哥现已风生水起,担任中枢要职,林家在政坛也是广结善缘,但这大好的光景同林北雪是没什么关系的,林老爷虽疼幼子,怎奈林北雪长居国外毫无建树,因此对长子更是倚重。只是,林北雪和他大哥到底是同父异母,心总是不在一块,所以林老爷子的态度便至关重要。
  御怀远出身大家族,又常年出入世家,自然对豪门生存之道颇有心得。
  林北雪见他深知家中之事也就不再推辞,期间说起来了在大世界附近开日夜银行的事,便道:“你那本书若是开印,什么时候可以出厂?”
  御怀远思索下道:“这却不好说。”
  “是否赶得及我下个月开业?”
  “我尽力,只是要赶着开业做什么?”
  “横竖开业也是要请一些人来的,也要登广告,顺便替你那本书哄扬下也是好的。”林北雪停了杯,问:“你觉得怎么样?”
  这一问,御怀远倒是沉思起来,他仔细盘算了一下时间,为难地道:“我还要去一趟汉口,这么算来怕是有些赶。”
  “去汉口做什么?”
  “现在的药材中转都是在汉口,我有同学在那里做药材行,规模甚大,要采集整株标本,非去一趟不可。”
  林北雪心中一动,“定好行程了吗?”
  “本想不着急出,所以暂时还未定。”
  “不如我同你一起去?”林北雪自作主张地道:“就这么说定好了,你把手上的诊务处理一下,过三五天你我启程。”
  御怀远尚在思索,林北雪又道:“乡下地方治安不好,你我也有个伴,我正好也可以去南方考察一番。”
  “好吧——”御怀远答应了,心情却是矛盾,本不想同他走太近,但不知怎么地就这么亲近起来了。
  ……
  御怀远去了一趟凤栖山,诊务拉下许多。沪上的名医诊金皆是自定,御怀远的恩师丁甘龙是沪上第一名医,诊金定在两元,只是行动不便从不出诊,而御怀远的诊金要两元五角,但因他相貌好,谈吐高雅,做事稳重又身名门,因此沪上富豪都喜欢邀他出诊,听闻他从凤栖山回来,预约便排满到了五天之后。
  所以这几天,林北雪总是看不到他,就连手杖也是御怀远的学生拿给他的,林北雪心中不定,虽然忙着筹划着日夜银行开业的事,但一不留神心思就滑到了御怀远处,电话倒是天天有打,却总碰不到他,从上次高长兴分手已过去十日,汉口之行又耽搁下来了。
  林北雪心中闷闷,这一日开车去了白克路,又扑了个空,听御怀远的学生说今日有杏林社的聚会,怀远师已赶过去了。林北雪追问道:“杏林社的聚会是什么?”
  学生答道:“是中医界的聚餐会,共有三个的,怀远师都参加了,杏林社每次有三桌,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医生,但多数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同怀远师都有往来,所以杏林社每次聚餐,怀远师是必去的。”
  “原来如此,定在那里聚餐?”
  “鸿运楼。”
  “好,多谢。”林北雪发动汽车,奔向了鸿运楼,到了地方又踌躇起来,因对御怀远怀着别样的心思,所以往来异常低调,林北雪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御怀远年纪尚轻但风头无二,中医界中早就有人看不惯他,虽众多名医很是爱护他,但保不齐有小人卯足劲想要他名声扫地……林北雪叹了口气,一转脸忽然察觉出一件很可怕的事,什么时候他为御怀远考虑如此之深了?且不说御怀远对他是不是有情分,就算是有了情分也未必会同他在一起,一切不过是尚未发生的事,自己却已想到如何负担。
  林北雪怔了怔,这么下去,自己陷进去怕是再难脱身,然而在高长兴看到的温尔一笑又情不自禁地浮上脑畔,林北雪认真地想了想,要是真到了要分开的时候,自己未必脱得开手。这么想着,林北雪手中的烟倒是没断过了,当御怀远敲了敲窗户,林北雪才回过神来,一推开车门就见浓烟滚滚争先抢后地往外涌,御怀远皱了下眉头,大退了一步,“你抽了多久?”
  “啊,没多久。”林北雪咽了下口水,嘴有些发苦。
  御怀远面色不虞,“看来你也是在等我吧,走吧,正好我要回家,去南市再吃点东西好了。”
  “席上菜不好吃?”林北雪掐了烟,问。
  “没什么胃口,可能是这阵子太忙了。”
  “哦。”
  林北雪开了车,突突的,两人也没什么话说,沉默了好一截子,道:“我师从丁老你是知道的?”
  “嗯。”
  “丁师想办份报纸,但年纪大了,所以诸事都是我操持……”御怀远话没说完就听林北雪叹了叹,“你这个人总是这样,喜欢揽事上身,是不是忧心广告的款子?”
  “是,毕竟也不能让丁老拿钱出来。”
  “人家都是办报纸赚钱,你不想赚钱也就算了,怎么还想着贴钱?”林北雪嘀咕着,想了片刻道:“这种事情你也不懂,不如全部交给我来做好了,看样子不帮你了解心事,你怕是也没有心思去汉口——”
  “你又从未办过报,你怎么帮我?”
  “办报是一回事,广告又是一回事,我自有办法的——”林北雪转过脸去看御怀远,只见他一脸狐疑地打量着自己,不由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包了你的报纸下来打一堆日夜银行的广告,怎地对我这般没有信心,不说别的,这报纸怎么办,你可有想法?”
  御怀远道:“丁师提出之后,我想了一想,每期十二篇稿子,我都自己来写,保证质量的,你应该知道我以前曾在《申报》的副刊上写稿赚钱。”
  “你这个想法不对,我若是读者,看你一个人写多腻歪?再说了,中医那么晦涩,读起来太无趣了——”
  “一看你就不甚读书,副刊上那些中医稿件,哪个晦涩了?”御怀远不满地道。
  林北雪笑出声来,“好,算我不对,说你迂腐了,只是你认识这么多名医,何不约些稿件?而且沪上那些文人多有些身体不好的,长期下来对病自然也是有些心得的,再找些会养生的人出来提倡写些什么太极拳啊之类强身健体的小文章,岂不更对人胃口?”
  御怀远闻言愣了许久,呆呆看着林北雪,直到林北雪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御医生第一次发现我这般好看么?”
  御怀远忍不住叹道:“北雪着实让我刮目相看。”林北雪也愣了下,心想真是个痴子,不过是些小意见竟得他如此郑重,但又隐隐有些高兴,不知不觉间眉开眼笑。
  三日后,林北雪在徐明飞处置办了一桌花酒,请了中西药界的人物,御怀远心想广告这种事情最是麻烦,也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谁知宴席一开,气氛却不一样,众人竟皆一口答应下来,连合约数目看也不看就签。翌日林北雪又带了个厨子到黄楚九的知足庐寓借地请客,一来二去竟不要御怀远费丁点心思,只是动筷吃饭就了结了广告的一切琐事,粗粗一算竟有一万来块的进账,足够办报的支出,对林北雪也多了几分改观——本以为他只是个有些手段的花花公子罢了,年纪轻有些轻浮,却不想办起事来这般稳重可靠,条理分明。
  “现在可有功夫去汉口了?”照着旧例,林北雪送御怀远回家,离老宅不远的地方,林北雪停下车问。
  “嗯,这边诊务还要两天,了结之后就去。”
  “那可说好了,不要变。”
  御怀远挑眉,“你这是?”
  “没什么。”林北雪忽然转过了头,“回去早点睡,稿子回来再写。”
  御怀远不自在地清了下喉咙,一点小心思又让他看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御怀远终于理清了所有诊务,约了林北雪同往汉口,林北雪倒是爽快,手边事务一推,不管不顾就跟了来,路上抱怨御怀远贵人事忙。许是因为出游心情好,御怀远便多说了几句,林北雪这才知道原来沪上中医的诊金曾涨过一次。御怀远在中医学校读书时因家中景况凋敝便在丁甘龙处替他写方,后来被推荐去做了义诊医生,是以未曾毕业便开始诊病,那时不过十七八岁,待过了几年自己开馆看诊,定的诊金便是两元,林北雪生于富贵之家,听闻两元诊金都算贵时觉得不可思议,但那时节,沪上名医诊金都很便宜,就连御怀远的老师第一名医丁甘龙的诊金也不过是一元两角,平乔路上的张骧云门诊仅需二角二,因此御怀远一看诊打出两元的诊金已是天价了。
  “那你怎么敢开那么多?”
  “那时候总觉得自己是有真才实学的,而且——”御怀远慢悠悠地道:“也是机缘巧合,准备独立看诊的时候治好了陈行长夫人数年未愈的皮肤病,所以她心生感激,替我张罗了许多客人,是以诊金虽贵,但实际上也不乏病人,刚开始的时候一天总有一二十人,我已很满足了,到现在我每天的病人也不过是四五十,出诊倒是多些,和丁师是比不得的,他一天是要看百十号人。”
  “那现在呢,是不是后悔自己的定的有些高?”林北雪打趣道。
  御怀远笑笑,“其实定完我就后悔了,但风声已经出去,只能顶着头皮硬上,好在有很多我父亲的旧识听闻我看诊就纷纷来请,这才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日,何况医生既然开堂坐诊,就算病人拿不出诊金来,也是要治的。”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挤在长江轮的甲板处上,江风吹起了御怀远的头发,一张脸也吹的渐青,神情却是极其放松,没了在上海时一副紧绷绷的做派。林北雪见他心情松快,自然也跟着开心,不由多问了一句:“你也算是事业有成了,怎么还不娶妻?”
  御怀远偏着头问,“人家都说我有暗疾,你信不信?”
  林北雪长吁一口气,“人言可畏,我才不信。”
  御怀远笑道:“暗疾的确没有,但也无心成家。三年前曾与一位小姐相恋过,她出身很是显赫,也合该是巧,我在一位常客处诊病,正是她的姨妈,后来就这样认识了,她那时在中西女塾读书,闲暇时也到我诊所里来帮帮忙,没几个月就消息就传到了她家里人耳中,他们认为我是不配的,何况那位小姐毕业后也要出国,所以找我谈了谈,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呢?”
  “也许不是那么喜欢吧——”御怀远道,他鲜少同人推心置腹地谈些心事,不知怎么地,同林北雪在一起久了,有些放在心底的秘密也便觉得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了,“我这个人性格很闷的,话也少,她正在妙龄也活泼,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些勉强,感到疲惫。”
  “后来呢?再无人说媒吗?”
  “也有很多,但后来传出我同景春往来亲密,于是就无人来了。”
  林北雪大笑,“再过些日子传出你同林家二少同进同出那就更不得了了。”
  御怀远嗤了一声,不置可否,顿了一小会才品过味来,后知后觉地笑了,林北雪见他心情颇好,刹那间心中动了动,然后握住了御怀远的手,御怀远的笑声当即就停在了嗓子眼里,面上表情俱敛了,一双眼冰冷冷地瞧着林北雪。
  林北雪道:“手好冷,风太大了,进去吧。”
  御怀远抿了抿唇,沉声道:“好。”然后挣脱了林北雪的手,低头进了船舱,林北雪瞧着他消瘦的背影,响亮地咽了下口水。
  ……
  到汉口后,有御怀远的同学陈数仁来接,陈数仁曾师从丁甘龙,同御怀远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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