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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秀成双作者:顾白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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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怀远想想也是这个理,就由着他了。林北雪下了车直奔参茸行,一开口就要老板将老山吉林人参拿出来,老板看那架势以为家中有人等着续命,自然也就不敢怠慢,又因为林北雪是常客,所以拿出的都是芦头好,芦身粗壮,参须飘然的好参,林北雪也不讲价,让人送到了御怀远老宅,要老板去他公司结账即可。
参行老板是识得御怀远的,叹道:“御医生怎地就瘦成了这样。”
御怀远淡淡地道:“不过是些琐事累人。”
“也难怪二少这般心急——”听闻老板这么说,御怀远补了一句,笑道:“他是我的主顾自然上心些,为他家的事累倒了我,花些钱也是应该的。”
老板听得笑起来,但林北雪面上却不好瞧,他知道御怀远无非是担心日后老板他日向人提起来说林家二少如何紧张御医生,生出什么不好的闲话,但这么一遮掩,便是有了由头,提起也不妨事,只是——林北雪心中沉沉,很是不开心,这么久了,御怀远还在推诿他的关心。
“你这病也是累下的,照我说,你换个地方静养吧。”林北雪送御怀远到了家,但捉住了他的腕子,诚恳地道:“我在别处有所房子,虽不大但带着花园,也有几个靠得住的家人,你不若去住阵子。”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御怀远道,“你想的我也想到了,预约的诊务都拜托给了别人,也定下了一家旅馆,打算一本书也不带,去住两三个月。”
“住旅馆多浪费钱,有人找你也不方便,你就住我那里好了,你放心,没有人知道那里是我的产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林北雪道,“你收拾下,明日下午我来接你,预定的是哪一间旅馆?我去帮你退。”
“真的不用了——”话没说完,御怀远便被拉进了林北雪怀里,只听他在耳边低声道:“怀远,作茧自缚我认了,我只求你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刹那间,御怀远仿佛置身荒野,天地之大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好。”御怀远平静地说,身心渐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林北雪的宅子在法租界新区,前后都是私密的花园洋房,空气极好也幽静。林北雪把御怀远安排在楼上一间向阳的房间,一推窗就可以看到园子里的森森树木。
“怎么样?还好么?”
“嗯,挺好的,你这里有书房吗?”
林北雪立即蹙眉,“你不问还好,这一问我就等下去锁了书房,免得你进去看书,耗费心力。”
“消磨时间的书自然不能同医书相提并论的,我不过是太无聊打发下时间罢了。”
林北雪引着御怀远去了书房,林北雪的书架上多是些英文原版书,御怀远虽然也通英文,但毕竟没有林北雪那般纯熟,看了一页只觉得似是而非,遂翻起了别的,却不想还翻到了一本向恺然的《江湖奇侠传》,御怀远爱不释手地翻了起来,边看边道:“求学的时候我也爱看这些书的,只是太贵买不起。”
林北雪轻咳了一声,喊了御怀远过去,然后打开了自己身边的柜子,御怀远一瞧,竟存了许多,有林琴南的《江礁画桨录》、《茶花女》、向恺然的《近代侠义英雄传》等等。
“你也爱看通俗小说?”
“嗯,受我母亲影响,先前她也喜欢看。”
“哦。”御怀远应了一声,早就听说林北雪的母亲是上海的殷实之家出身,恋上了林老爷子,两人年龄差了二十岁,而且还是未婚先孕,只是这件事在当时是一桩丑闻,所以林北雪的母亲被逐出了娘家,没名没分的一直跟着林老爷子,生了林北雪不到十年就郁郁而终。
“平日里别人总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避谈我母亲,”林北雪将手中的书翻的哗哗直响,“其实在我看来无所谓的,虽然她没有被父亲风光迎娶,但父亲却很爱她,至今我父亲都很遗憾没有给她一个名分。”
“我记得林夫人是早死。”
“是,但死前不许我母亲进门。”
“你这些年可觉得委屈?”
“也没有。”林北雪说着话放下了手中的书,走到御怀远身后,抱住了他的腰,御怀远的腰很细,没有一点赘肉,身高也同他契合,一俯脸就可以碰到耳朵。
“有了那样的爱情,名分又算得上什么呢?”
一时间,两人无话,静默而立,御怀远在林北雪的怀中像是一截有温度的木头,毫无反应,任由林北雪温柔地拥抱着。
好暖——这是御怀远最直接的反应,说来可笑,堂堂男儿也会贪图片刻温暖。
“你为什么不反抗?”
是啊,为什么不反抗呢?从来都不曾想过这件事,一切就这么自然地发生着,自己又坦然地接受着,真的一点都不讨厌林北雪的举动,可是再往深了想又觉得自己将要踏进的是深渊地狱。
本来不该是这样的性格的,小时候衣食无忧有人背进背出,终日里同兄弟姐妹玩耍着,可是从那一天起就变了啊!父亲高悬在头顶的脚,僵直的胳膊,那时候御怀远不知道什么是死,就连家人也哄着他,说父亲不过是去了遥远的地方,只是后来哥哥也死了,姐姐也死了,身体不好无力医治,亲戚们也落井下石,一生从未做过工的母亲在豆大的灯火下缝缝补补艰难地赚上几个小钱,终于忍不住在某个深夜抱着他痛哭流涕。那一刻,御怀远是手足无措的,他不再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也想着辍了学去当学徒,但幸亏母亲制止了他,带着他去求六叔。
去见六叔的那天下着雨,六叔虽不曾大富大贵过,但一直殷实平稳,见孤儿寡母前来便一口答应下来,御怀远从衣袋里掏出一枚银元,是两年前过年姑母给的,“六叔,我想读书——”
窗外大雨滂沱,屋内众人哭成了一团。
世事就是这样无常,从富到穷只用了一夕,从穷到富却用了二十年,身边的人过世了一茬,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轮到了自己。
御怀远的薄凉多半缘于这段被人拜高踩低的生活。
最艰难的时候,总想着有人庇护就好了,不用如此煎熬度日,但一日日渐大,在生活的刀锋中磨练了一副铁骨,本以为都忘记了这种软弱的想法,却不想在这个午后被林北雪抱了一抱又想起那么多的前尘往事,那么多的辛酸难耐。
“你打算把我当做你的什么人?”御怀远淡淡地问。
林北雪忽而张口结舌。
是啊,他要把御怀远当做什么人呢?一生不离不弃的爱人么?那应该怎么安顿他呢?莫非让他如自己的母亲一般,守在一方小楼避世而居?他怎么忍心看御怀远的才华被荒废?
“我不知道——”林北雪道,“只是我……”
“没关系,我明白,你不用说,他日待你想清楚了,再来同我讨论你我的关系。”御怀远转过身来,挣脱了林北雪的怀抱,“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
“附近是没什么好吃,你想吃什么可叫人买了来,回头我让人把你的汽车开过来停在这边,出行也便利些。”林北雪叮嘱着,“你住这里,定然会有人来拜访,附近都不知道这是我的产业,家人也都是以前跟随过我母亲的,你大可放心对外宣称是自己买下来的……”
御怀远含笑看着,听他絮絮叨叨许久道:“听二少这么说,以后都不来了?”
林北雪愕然,“你欢迎我来?”
“这是你的宅子,你当然随时可以来,而且我只是问,今晚吃什么?”
“不若去鸿运楼吃,然后去看戏?”
“好。”
……
转眼间便到了下月中旬,林北雪回家吃饭,进得小厅就见大哥同父亲坐在一处说话。南京政府成立后,林北雪的大哥林北岳倚仗家世进入财政院,这些年下来风生水起,同各界名流多有往来,又被宋子文视为干将,风头无二。
只是因着年少心结,加之年龄差了十来岁,林北雪同林北岳情分终是淡淡。
“北雪,回来了正好——”林老爷子招招手,林北雪走了进去,先是问了下父亲的身体近况,接着问了声:“大哥最近在南京可好?”
“嗯。”林北岳推了推眼镜,应了一声,林夫人年轻时才貌俱佳,林北岳自然也遗传了母亲的好相貌,甚至比林北雪还英俊几分,但穿着打扮一丝不苟,看上去气势威严。
“听父亲说,你打算开一间日夜银行?”
“是的。”
“上海开钱庄的,多是宁波人,你可熟?”
“镇海那三家往来颇多,苏州程家也有交情——”
“嗯。”林北岳点点头,“你要这条路上走,还是要多与这些人亲近的,只是现在洋人来了之后搞些经济侵略战,你要做金融,风险还是很大的。”
“我只想先期靠这些赚些钱罢了,不做长期投资。”
“赚钱以后可有想法?现在都在喊实业兴邦,可想过投资纱厂?”
林北雪顿感讶意,大哥素来同他谈话不多,今日却做深谈状,林北雪一时参不透其中原由,只得依实道:“办纱厂已有荣氏了,何况纱厂有盛衰亏盈,不容易经营——”
“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谨慎——”林北岳道:“你就暂且按你的想法去经营几年看看——”
“好。”
林北雪略觉糊涂,林北岳今日之言都似话中有话,但父亲不表态,他也就不主动探知,三人坐着说了些政局之事,家人进来通知开席,吃了一顿便饭后,林北雪坐在窗边想了想今日林北岳的话,投资金融确实不是长久之计,开办日夜银行业只是看中了大世界的繁华,抱着小赚一笔的目的,可小赚之后呢?
林北雪头一次感到迷茫。其时上海为远东的实业之都,多是实业家,各行业人才辈出,而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林北雪抬头望着窗外漫天星辉,心想若是像御怀远那样做个医生也是极好的,不管政局动荡的多么厉害,人总是要生老病死的——
这么想着,林北雪按捺不住,也顾不上夜已深,径直开了汽车出去,在法租界新区的宅子外停了下来,二楼那间房灯光已灭,林北雪仰靠在椅背上点起一支烟不紧不慢地抽着,心想自己自打遇上御怀远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要思前想后优柔寡断,本想着把他弄到手里轰轰烈烈爱一场的,可现在却想着要细水流长,就连赚钱也是,初回国时也未曾想着要长久地在某一行当里浸淫,到这时又为做什么犯起难来——可见不过是短短半年,性格变得厉害。
林北雪长叹一声,真正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自己这滩死水是活泛了,可那石子却稳稳的沉着,林北雪感到一阵丧气,直到现在御怀远都不曾表现的同自己很有情分,他只是那么平静地接受着一切,没说高兴,也没说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月末,黄楚九的戒烟新药上市了,在许多报刊登了广告,大世界也挂了大幕布做宣传,但都不是以黄氏所辖的公司为名宣传,署的是间名不见经传的发行所。林北雪载着御怀远路过的时候,御怀远问:“这新药生意很好吗?怎么这一次黄楚九不肯以他的公司宣传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林北雪道。其实国内的瘾君子对这种药早有耳闻,一经推出就被抢购一空,刘文峰从日本带来的四十箱压根不够卖。赚了第一笔之后,刘文峰曾登门道谢,提及风靡一时的原因,林北雪不解地问:“这戒烟药如此管用么?”
刘文峰得意非常,道:“二少不知,说是戒烟药,不过是吗啡罢了,最妙的是有一股子杏仁味,特别顶瘾——”
“啊,原来如此。”林北雪蹙眉,“这样的功效,御医生可知道?”
刘文峰摇摇头,面露难色,“我也知道这件事瞒着他不好,但他那个性子,若是知道是这样的用途,定然不会为我推荐的,所以我骗他说确有实效,因年少关系好,是以不疑有他。”
林北雪默然。
今日里瞧见了广告,想必也是黄氏知其功效而避嫌,此事定然是瞒不了许久,但话到舌尖却是难吐,告诉他吧,他身体欠佳怕是听了会动气,不告诉他,改日他自己知道了又道是自己同刘文峰一伙欺瞒了他。
林北雪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待他身体好些再说。
只不巧,这一拖就拖到御怀远自己知道了。
又过了一月,同行因嫉妒新药利大,遂向捕房检举说是高级毒品,捕房随即查封,刘文峰上下打点,顶了一个伙计去认账,而新药业已售出近两百箱,利润之巨大使得刘文峰立即一跃成为富翁,因事情闹得甚大,报上少不得登了些评论出来。林北雪看到这评论时,不禁暗叹黄氏之精明,既赚了钱与他的名誉又没有任何损伤,再转念一想,暗叫不好,开了车就往御怀远处来,车还没进大门就看到家人远远迎了上来,着急忙慌地道:“今早御先生就回南市去了,阻都阻不住。”
林北雪应了一声,叮嘱了家人一律如常后自己奔南市而来,打问之下御怀远却不在,又掉头往白克路去,御怀远的学生道是出诊去了,林北雪在诊所坐了一天,到晚也不见回来,心中不由憋闷,一怒之下随性去找徐明飞,刚到徐明飞处就听他笑道:“你现在可真是耳目通明,和御医生约好的么?”
林北雪一愣:“他在你这里?”
徐明飞见状便知定是两人之间生了嫌隙,打趣道:“如此看来发展却是不顺?”
林北雪叹了口气。
“你也不用这般灰心,我在康定路建了座屋,马上就要搬过去,就这几日请客,到时候请御医生过去,喝几杯就也就了了了,不过,他既然在这里,你等下还是要打个招呼的,他理不理是他的事,你说不说是你的事——”徐明飞喷着烟,不紧不慢地道,他是个浪荡公子,但却是沪上世家,曾祖父同李鸿章是拜把子,开着几家纱厂和面粉行,但该着意的也着意着,人虽然慵懒,但事业却丝毫不掉以轻心,林北雪最是喜欢这种性格,所以多年来同他格外投契。
“也不仅仅是这桩事。”林北雪顿了顿,“再过十余天我那件银行就要开业了,贸然试水也不知是盈是亏。”
徐明飞不屑地道:“你怎地如此婆妈起来?你放心,开业当日,我立即存笔款子进去!”
林北雪白他一眼,“尚未到需你救济的时候。”
徐明飞顿时笑起来,两人说话了一阵,期间徐明飞问起日夜银行之后的打算,林北雪倒是将那日同他大哥的谈话说与徐明飞听,徐明飞不禁神色泠然,寻思片刻方道:“你大哥那个人我寻常是知道一二的,听闻他在南京长袖善舞,但毕竟一直走的是入仕的路子,和产业素无关系,但近期好像是看中了纱厂,要投资。”
“怪不得同我说那么多。”林北雪道。
徐明飞压低声音,“我在纱厂做了许多年,如今纱厂有我有荣氏,而且纱厂并非那么易做,奇怪的是你大哥早不做实业晚不实业,怎地偏巧进了财政院之后就想起做实业了?要我说这件事尚有下文,你不妨走着瞧,若真是要投资纱厂,我可以帮你多方打听。”
“那最好不过。”
“正事说过,你还不去会御医生?”徐明飞狡黠笑道。
“属你精乖!”林北雪笑骂一声,跟着小先生出了门,转了几个弯便到景春房里来,敲了敲门,景春房里的小丫头探出头来,惊道:“啊,原来是林二少。”
“御医生可是在这里。”
“嗯,在。”
“方便进去吗?”
小丫头点点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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