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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下留情-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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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泰的金匾下,站着等候多时的王惟原和……初十。他,一件素白长衫在料峭时节颇显得有点格格不入,风动,发动,衣角动,一黑一白,称着少年特有的清秀,呢喃出一种欲语还休的委婉。
可……“你怎么还在?”汪紫宸凑了眉。
给五哥捎了信儿,就没再让初十回直隶。他曾那样渴望一个家的美满,纵使在高家只有巴掌大的屋子,也与娘安静地待了近十年……如今不仅寻到了失散多年的爹,还成了堂堂东方御史家的少爷,怎的不但没跟飞蛾扑火般去汲取温暖,反而跟要赖在永泰混吃混喝?难道那父子之间还是不甚融洽吗?
打小看别人脸色大长,再微小的变化初十也能辨得清,自然,汪紫宸凝在眉峰的计较逃不过他的眼睛,但也不解释,而是转移了话题,“七姑来了京城,说想见见您……”
七姑?好像是在哪听过……
“带我熟悉铺子的师傅。”
老妖婆?!汪紫宸把全部希冀都放在了冬霁那儿,好在丫头没让她失望,奉上答案,“您还记得二十二章那会儿,二爷派人向落花岭求助的事吗?徐当家得了信,就让结拜的妹子来解百味楼的困,当时您已经把人都引到永泰这边,但那位七姑娘还是登门前来拜访,与您有过一面之缘。”
哦……原来是她。一提,汪紫宸就想起来了,虽然好像只说了几句话,可对那女子印象深刻,完全就是一簇冷光源,有着无法直视的炽烈、明亮,但却一丝温度都没有,说是绿林中人,却又不像……很投汪紫宸脾气,没想到现在又多了初十这个因缘。
二楼的小间门前,汪紫宸最先看到一个女子煮茶的侧影,逆着光,只有轮廓,恬恬的,伴着冉冉的香,映入眼底。
几乎同时,她也发现了有人,相视一笑。
“汪紫宸!”汪紫宸边款款走上前,边开口说道。
“戚芫!”
待在茶桌旁落坐,将这位七姑娘细细打量,汪紫宸心里不由就是对八哥一阵嗤鼻……肯定是男人的嫉妒心在作祟!如此媚到发丝眼角儿,牵神勾魂的女子,要有多求不得才会咬牙切齿地叫上一句“老妖婆”?
“前阵子在江南得了套壶,瞅大奶奶喜好古雅的玩意儿,权当借花献佛了……”说着将一只六棱提刻有花鸟鱼的小盅推过来。
汪紫宸这才发现,茶具并不是自己常用的,看着手里的松花绿茶盅仔细端详,它色泽温润,质朴纯厚,画儿淡雅,字儿秀妍,不媚不俗,应该是出自大家之手,远没有她说得那般轻巧,不过,她既然没当好东西送,就没道理当贵重物收了,遂举盅稍一点头,“七姑娘客气了。”
想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汪紫宸抿茶思忖。
果然,她并未多赘言,开门就见了山,“这回来,是觉得永泰做生意的路数有点意思,想讨教一二……”
讨教是假,染指是真。汪紫宸对土匪的心理倒是能猜上几分,可并不排斥,如果开出的条件于己有利,那合作又有何妨?反正生意人是以利字当先!虽主意已定,但汪紫宸继续装做不知,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副要听细情的模样。
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能让八哥栽跟头了,这个女人懒散时只会让人觉得明艳,一旦专注或是认了真,那能缠酥筋骨的眼波一下就变得锋锐起来,如此刚柔并济试问哪个能消受得起?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奔波多年我也累了,后半辈儿就准备指着手上的银子过日子,总归坐吃山空不叫事儿,所以永泰放款的生意能不能算我一份?”
“放款……”咂摸两字半天,汪紫宸哼了声,发自内心的自嘲,“每月有三五笔还是近两个月来才有的,鼓捣这样的买卖跟坐吃山空有什么区别?”
这是事实,再不愿也得接受,没料到惹得戚芫哈哈大笑,“两年前那场惊动北五省乃至江南的宝局,绿林道上哪个不竖起大姆指赞一声佩服?有这等胆识气魄能安于如此惨淡?妹子……我托个大喊你声妹子了……”见汪紫宸点头同意,接着说道:“妹子,姐姐我是个粗人不假,毕竟走南闯北见得多了,有些事儿还是能看透的……”
汪紫宸继续装神棍,但笑不语,心里却在盘算。这位七姑娘在北五省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用八哥的话说,她做生意都不用真金白银,拿唾沫星子一沾就能财源滚滚,虽然其中也许有夸大不实的地方,但依汪晟令那自视甚高的性情,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应该是有几分真的。
而且刚刚冬霁也有提,这位落花岭七当家之所以如此拼命赚钱,是想给道上的兄弟开辟另一条路……江湖儿女不光擅长打家劫舍,有正当营生,谁乐意背着个“贼”字?丫头言词间对这位女土匪满是欣赏之意,不过最后还是用了与汪晟令差不多的告诫语气做了总结:她是能左右绿林道总头目的人鬼愁,令无数男人汗颜的戚七,被冠以这样的名号,想来不是什么善茬儿,还是要小心为妙。
一个女子从贼窝子里冒头这本就不易,再加上今天的显赫身家……汪紫宸自是对那背后付出的心血与算计了解几分,不过……倒不怎么怕她使什么坏,有二哥的那份救命之恩在,料这位七姑娘也不会太出格儿,而且,她的心应该很大,立志要改造土匪习性的人,只瞅着眼前的短短一块儿,那哪行?
汪紫宸权衡的时候,戚芫也没闲着,瞅这小娃娃眼珠骨碌转,心下对她所想就有了了然……非但没躲没闪,还大大方方地任她打量。
聪明人之间的谈话可以不必掰开揉碎,一语代过,其中滋味就要由各自细品了。两人很快达成了初步共识,约定盘点过后再商讨具体出资金额,汪紫宸唯一坚持戚芫必须参与运营。
之所以合作,看中的就是这位七姑娘在北五省的影响力,若姑奶奶来个甩手掌柜,啥力都不出,那不就亏大发了嘛!汪紫宸的这个心眼儿,惹得戚芫又是一连串的忍俊不住,等笑稍缓,她歪头斜倪着问,“我的名声可不怎么好,不怕祸祸了你的铺子?”
汪紫宸耸耸肩,不置可否。与其说信得过她,倒不如说对自己识人能力的笃定,但凡一个人能有坦荡的目光,那么品行就相当于上了一道保险。如果这还不够……那就人为再加一道,她不是没嫁人呢嘛?!
相携下楼,王惟原和初十正俯案翻看着什么,汪紫宸只觉得有个念头在脑子里拱,下意识地侧头看向戚芫,就见她一直利落的眸光竟然开始绵软了起来,汪紫宸不由咽了口唾沫……王惟原是有副魁伟的身子骨,可就是不知道禁不禁得起冷光源的折腾,忽冰忽火的……会不会很伤身体?
……
领初十在百味楼里用了饭,席间汪紫宸又老生常谈且直言不讳地警告他赶紧搬回家,永泰的后院里可是住着几十号流氓混混,见天跟他们裹在一起,再正直有为有天也得被同化了。
初十继续保持了一贯的作风,不吭声不表态只闷头扒饭,气得汪紫宸一连添了两回饭都压不下涌上嗓子眼的脏话。
……
回到无染,也不知道是天色暗了还是更阴沉了,混混沌沌的,连头脑都不甚清明了,一路无话往绣楼所在的那层院子踱。
刚进了院门,不经意间扫到水榭那边,汪紫宸有些发愣,“那是……?”是自己粗枝大叶没注意到吗?凉亭什么时候围起了幔子?不过话说回来,轻纱飞舞,粼粼水波映出的许多细小斑驳投印其上,再加上弥散着雾气一样的天色,还真衬托出了些许仙境的飘渺。
冬霁也是直犯迷糊,“许是,春霖……”冬霁说得都没什么底气。
怎么会!每回一到外面坐坐,反对声最高的就是那丫头……不絮叨得她投降回屋都不肯罢休……
既不是自己人那会是谁?汪紫宸好奇地又往那边张望,这时,一阵漫天盖地的风毫无预兆地扫过,吹得她赶忙抬了手挡住脸,以防迷了眼,也就是这一瞬,透过指间的小小缝隙,汪紫宸看到了那被风撩开一道口子的纱帐内,有人正对坐聊天,而且交谈甚欢……
竟是,沈严放和……高元晖!
作者有话要说:
☆、神伤
天阴得很突然,太阳好像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沈严放乜怔地盯着院门方向,有些不敢相信,她竟连个头都没回!
手捂在胸口,心跳一下一下响在掌心,从那一夜开始就未停过的悸动,今天却拖沓了起来。以为那女子都懂……她那么聪明,一双眼睛似是能看透世间纷乱,从从容容,有着股由内而外的明晰,仿佛一切都心中有数,她的笑如同旭日般的和美,生动且鲜亮,偏偏……照不到他这孑然之身。
哂哂地笑笑,收回黏嗒嗒的眸光,沈严放深深呼吸。凉沁沁的气息滑入喉头一路向下,润去了那繁生的燥,无奈又有些自嘲……处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遭到几乎天下人的质疑,很奇怪竟并不伤心,因为有些事,不用谁提醒,自己必是最为清楚的……如今,荣光将退,还有什么能再牵引那颗嚣张到百无禁忌的女儿心?他是一点法儿没有,只能寄希望于陈希所说……烈女怕缠郎!
沈严放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以前面对她的冷眼冷脸都没觉得憋屈,还挺乐在其中,为什么现在胸脯跟压了块石头似的,不光闷闷的,还……有些难过?
“主子……”他的落寞让陈希狠狠吞了下口水,想把嘴里的苦全咽下去,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与平时无异,“要不喝杯茶歇会?”搞不懂汪家那位姑奶奶……怎么跟这天似的说变就变?前一刻还绵意缠缠的,扭头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不要说主子情窦未开,就是自认为吃过见过的陈希也是一头雾水,眼瞅着主子伤心又什么都做不了,惟有打个岔,但愿能解了心忧。
沈严放回头看了看屋内的漏刻,巳时已过……“不,去王府。”说话间手揉在了蹲在脚边多时,已经开始不太安份的鹦鹉头上。自从上回相互倚偎地睡了个午觉,它庞大的身躯和森森犬齿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于是在被汪紫宸冷落的时候,就常常跟它玩一玩,跑一跑,慢慢得也就亲近了起来。
去王府见东方青是今天出宫的目的,当然更主要的是想与小佳人共度美好时光,现在遭了鄙弃,只能干点正经事打发失落了。
东方青的伤勉强可以移动后,就由沈延汇暗中护送到了王府,之所以没回朝庭安排下来的府邸,一是南城那边朝庭命官的家宅太过集中,如有走动不方便不说,也怕招人侧目;二来,东方青虽说是练家子,但现在身负重伤,基本上是没有自保的能力,万一被有心人所害……后果不堪设想;再有……仆役侍从差遣起来更得心应手些。
腻歪了会,沈严放拍拍它的头,“去自己玩。”鹦鹉跟听懂了似的,深弯口吻,吐着艳艳的舌头,深情地看看他,然后摆着巨大羽毛般的尾巴进了屋子。
见主子现了笑模样,陈希也跟着松了绷紧的那股劲儿。
……
与东方青的会面并没有达成想象中的共识,他坚持着先帝骸骨不容亵渎的观点,这让沈严放有些恼火,朝中那些迂腐的文臣们不理解也就罢了,怎的连东方青这样一个在道法上颇有建树的人都领会不了?非认为开棺验尸太过冒险,不够稳妥……
稳妥……两个字在沈严放心头盘桓许久,最后化为一声冷笑喷出鼻翼。要稳妥……找出人证、物证,再经由刑部以国法治了那个妖妇的罪……谁不知道?!问题是……这都多少年了?从哲宗皇帝那算起,近六十年,经历的人全化成了一捧黄土,至于物证,怕是也早就消逝在岁月中……想找?谈何容易!还不如让东方青摆个招魂阵来的方便哩!
不欢而散只是忿怒的导火索,这些日子以来,满朝文武或劝诫或斥责的折子成车成车往承德殿送,更是有白胡子老臣天天跟宫门口嚎啕,哭先帝叹社稷,一个个都当他昏聩无能,却没有人能静下心来想想为什么会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皇叔是,东方青亦是!
寒心,占据了此时沈严放全部的思绪……浑浑噩噩回到无染,连午饭都没用,一头扎进矮榻谁都懒得答理。
……
本是想缓缓疲惫,没想到一合眼,竟睡了去。等醒来,屋子里暗得像是将晚,不由翻身坐起。
陈希捧着解渴的茶站在一旁,自是明白主子心里惦记什么,遂说:“天阴得厉害,这会不过未时三刻。”
沈严放接杯细啜,顺带醒盹儿。
陈希察言观色一番后,加了千万分小心地拭探,“前儿您说瞅着稀奇的纱帐带来了,水榭那儿的小亭不错,老奴已经给布上了,这个时节温茶赏景,倒也招趣儿。要不……让厨房打点几个小菜,您去坐坐?”
陈希说起来是轻描淡写,但弄好那些纱帐可是费了老鼻子事了。其实大户人家要给赏景的亭台挂幔子帘子防风防雪,并不十分麻烦,有经验的匠人们早就摸透了这些金主们的心思,会在不起眼的亭柱处留下隐蔽的楔口,好方便坠钩子挂纱帐。有两个壮小伙,也就是一两盏茶的工夫就能成。可这里是无染,七进的院子里楞是找不出个壮丁,好容易寻到个男人,还是个胡子都花灰了的老头,走路都颤颤巍巍的,陈希怕出人命,就只能自己干了,结果他拖着胖身子爬上爬下了近两个时辰才弄好。
……
不一会儿,亭子里的石桌上就摆好了八个菜碟,四凉四热,还用黄铜炉煮着酒。说是梅子甜酒,暖身体用的,本就不上头,再加上一温,就更不会醉了。
沈严放将小盅置于鼻下轻轻地闻,淡淡香醇萦绕,正觉寡酒难饮,不经意抬头,发现了墙那边的二层,有人在挥笔写作,顿时大喜,忙让陈希去请。
与高元晖是旧识,本想一解心愁,没想到几句话就被败了兴,各持主张互不相让,结果就有了后来汪紫宸眼中所谓的“相交甚欢”。
……
没去打扰他们,身子累,就美美泡了个澡去乏,等汪紫宸收拾好,用完晚饭,天都黑了。
端着杯桂圆红枣茶,边跟春霖闲聊,边翻看带回来的帐目。
这时,冬霁匆匆进绣房,也不知道是烛火的关系还是在着急,丫头脸色有些发青……“姑娘,皇上病了。”
什么?汪紫宸手一抖,红亮的茶汤竟撒出来大半儿。
“您别急,秋霭已经看过,说是受了风,用过药退了热应该没什么大碍。”
“人在哪?”
冬霁咬咬唇,“二楼。奴婢就是想问问,要将皇上安置在哪?”
能安置在哪?低低一声叹息,“请上来吧。”常住的正房就只有绣楼,而这三层楼中唯有自己的睡房有床,不让出来又能怎样?总不能把万金之体扔进厢房里吧?
……
好一阵忙活,铺了新的被褥,就连床帷桌幔都让手脚利落的丫头换了新的,又加了个碳盆,屋子里暖融融的,汪紫宸以为可以功成身退了,不想……陈希却深施一礼,然后搁下句,“请您先看顾下,老奴去盯着汤药”,连拒绝的时间都没给,就小跑着没了影。
汪紫宸怔了会儿,见那只着了中衣的身子并没有完全裹进被子里,犹豫了下就走过去,一点一点为他掖好被角,刚想到远处等陈希回来,就感觉有什么勾住了衣服,低头看,才发觉原来他已经醒了,粉嫩粉嫩的脸颊,有让人想咬一口的冲动,看得汪紫宸直荡漾。
“冷……”没有血色的唇轻启,半睁的眼瞳失了神,却仍执拗地盯着她。
也就因为这个字,汪紫宸的心涌上无数的酸。认命一样栖身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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