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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下留情-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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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没有血色的唇轻启,半睁的眼瞳失了神,却仍执拗地盯着她。
也就因为这个字,汪紫宸的心涌上无数的酸。认命一样栖身床沿,沈严放立时像冬季里渴求温暖的蛇一样偎了来,头枕在她的腿上,眯起眼睛,哝咕,“所有人都认为我错了……”
拨开乱发,微凉的指尖抚上他的额,汪紫宸也如同呢喃,“后悔了吗?”
久久沉默,久到汪紫宸都以为他睡着了要放弃时,听得他淡淡的一叹,“不……”
“那还有什么冤枉的?”轻声细语听不出喜怒,汪紫宸却在沈严放看不到的地方,深深地弯起唇角……原来他真打算那么做!
“你!”沈严放以为她也一样,惊颤着想起来,被汪紫宸制止了,“你既有早就打算好的退路,何苦再折腾自个儿?这副看似不甚负荷的身子骨还要扛过那一道道高山一样的诋毁,你该保重的。”
她这是……沈严放用尽力气抬头,四目相对,她的眸中有欣慰有动容,像涓涓细流润入心田。这迟来的理解让沈严放红了眼角,手环上她纤细的腰身,很紧很紧,生怕稍一松懈就会失掉似的……
汪紫宸靠着床柱将目光放到帐顶,默默流泪。木制的棱角硌得后背生疼,亦不肯换个姿势,装做看不到怀里的男人在放任情绪……也许他不是好皇帝,但绝对称得上是好儿子,肯为还父亲公道而甘愿背负可以说一世的骂名,这样的男子,不值得尊敬吗?为了沽名钓誉而掩盖真相才应该遭到唾弃!
所以,她郑重许下了不离不弃的诺言,虽然……他未必听得懂……
作者有话要说:
☆、苦中有乐
沈严放这病,来势汹汹,去得倒也轻巧。用过药,夜里热就退了,又一觉睡过晌午,起来就生龙活虎了。
申时初,用罢迟了的午饭,所有人都聚在二楼书房,当然其中有看热闹的,也有陈希这样苦大深仇的,因为……
“灾异迭见,帝之不德!”汪紫宸沉思着踱了半圈后,又列出了一条罪名。
昨夜二人发泄完后有过一次很透彻深入的谈话,既然那道“再验尸身”的圣谕已经被汪紫宸看穿,那沈严放也没什么可瞒的了,于是一五一十将所有打算和盘托出。
他是这么想的……皇叔天赋异禀,文成武德,继承大统当仁不让,而且皇考也早有属意,不过无后这一点的确是致命处,先帝应该是考虑到了才转而立了弱龄稚子即位。
通过观察……不管是奉诏宣抚还是监国理政,发现这位扬名四海的疯骝子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后撒手不管,反而是隐忍着收拾起烂摊子,正是这份身为皇族的责任感和对社稷的使命感,让沈严放下定决心……他要让位释权!
说起来简单,真正实施就难了。就在沈严放冥思苦想怎么才能让皇叔没法拒绝的时候,刚巧出了陈氏这档子事儿,他不动声色,看似漫不经心地参与,实则在等待时机,后来那道让群臣跪谏、天下谩骂的旨意就是沈严放的厚积之薄发。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基本上就没了转圜余地,现在要想的就是怎么善后,汪紫宸认为下道听者伤心闻者流泪的《罪己诏》最应景儿,也就有了此刻“热火朝天”的一幕……
汪紫宸之所以热衷,是因为她发现了个比被女人睡更狠毒的招数,双俸王厌恶阿谀奉承,不善人情世故,集以上两点为最的皇位,在他眼中怕是避之不及的祸端。若将他推到那个位置……嘿嘿,想着就很过瘾,于是汪紫宸打定主意要出份力。
至于不近女色嘛,也不叫个事儿,诚如沈严放所说,双俸王有责任感和使命感,他既能将对文臣的腻烦隐忍不发,没道理不为了江山社稷在女人方面妥协……再不济还可以继续下药,反正又不是没干过。
汪紫宸打着小九九,沈严放也没闲着……昏昧不明、疾言不讳、夙性好高、安图闲逸也就罢了,怎的还扯上天灾人祸之事了?当然不能认,沈严放拧眉反驳,“从刚刚的‘侈费无节’开始就不是人话了,朕哪有罔体民艰?又谈何灾异?”
汪紫宸站在窗边,都不用探身就能看到正飘飘摇摇在轻风中的幔子……凉亭是用来赏景的,却非得捂得密不透风,怕嗖得慌跟屋子里猫着好不好?躲在漫天漫地的纱帐里喝的酒有不一样的味儿咋着?哼……附庸风雅的矫情!
看她的侧脸,自是注意到了她目光的落点,那的确是铺糜的所在……沈严放狠狠惋了杵在门边的陈希一眼,都怪他!亏心归亏心,立场可不能动摇,《罪己诏》是会记入国史本纪中的,名目可不能乱认……“这几年一直风调雨顺,灾异之说实属无稽!”
“前儿夜里的流星没看到吧?天降异相,还冤枉?”
是嘛?这几天一直被源源不断送进敬阳宫的折子压得喘上不气儿来,自是没留意到钦天监的奏章,刚想问问陈希有没有这事儿,突然想到……“前儿夜里?下了一宿雨吧?”
啊?汪紫宸也愣了,本是琢磨着流星几乎天天都有,就拿来当个借口,没料到竟撞枪口上了……不过,汪紫宸是谁?胡搅蛮缠中的魁首,自是不能被问住了,“年初运河不是溃堤了吗?”
“那根本算不上灾情!”
“不算?朝庭为什么要放粮赈灾?”汪紫宸白了他一眼,冲在记录的冬霁吩咐,“再加上……黎民怨怼,未能省改!”说着又朝正抿嘴偷笑的春霖挑挑眉,“贡茶一百斤!”
“诶!刚刚不还五十匹丝缎吗?怎么这回涨到一百了?”沈严放当场就蹿了,他这个皇帝当得也太憋屈了,想让她给出出主意吧,这财迷非要他拿东西换!现在竟又漫天涨价儿,还有地方说理没?!
汪紫宸笑得那叫一个无害,“谁让您分争?我不能白解释不是?”无利不起早是商人本色,汪紫宸当然不例外,而且这男人马上就要从皇帝的岗位上退下来了,不抓紧时间狠捞上一笔,后半辈儿咋过?这么会过日子的媳妇上哪去找?瞧他那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嘴脸,真是不知足!
陈希在门口一个劲冒冷汗,心说……照这位姑奶奶的算法,广储司早晚得被搬空了……偏偏那被宰的还挺乐呵,陈希只能暗自祈祷,但愿主子能少开尊口,给国库省点东西……
……
重启地宫就定在了二月二,龙抬头。
那天,忽降大雪,自然这倒春雪又成了老天对圣上大逆不道的愤怒,可那也没能阻拦了沈严放开棺的决心。
皇陵光除去封土就用了十几天的时间,等金丝楠木棺椁被理清出来,都已经进了三月。当初与开棺的旨意一同传达的还有另两道,宣玄武、正一两派掌教及掌印弟子进京。
有次进宫给姑姑请安,偶遇东方青,他曾暖昧不明的提过一嘴,“不成功便成仁!皇上对自己太狠了。”听不出褒贬,也读出不到悲喜,但汪紫宸知道,他应该是痛惜的,对沈严放亦对先帝。
说不担心是假的,东方青做为正一授箓者都不敢确定能有收获,真不知道沈严放那个半吊子怎么会有如此孤注一掷的坚信。
好在……陀罗经被下呈淡紫色的皮肉,被所有道门中人认定是符箓所致,而且还在骸骨与棺木之间找到多张未完全腐坏的符纸,朝庭信俸佛教,大殓之时也是开的水陆道场,并未请道士做法,所以陈氏罪无可逃。
消息传来,汪紫宸一颗心才算是落稳了。陈氏会得什么下场没有打听过,怕是少不得会株连甚广,汪紫宸认同不了,陈氏都已经死了,就是剁成了陷儿又有什么意义?何苦再降罪于无辜负的人?可当下好像是讲究连坐的,尤其是动摇国体,谋害君王这么十恶不赦的手段……
事情如排练好了一样按部就班着,唯一出乎汪紫宸预料的是,先帝皇陵还在大敞着,民意似是在喘息间就来了个一百八直度大转弯,头几天恨不得把皇帝骂化了的官员和百姓们,这会儿又开始为沈严放光辉的孝子形象添砖加瓦了,惊得汪紫宸是膛目结舌。
也许他还可以继续干国家元首的活儿……汪紫宸总会忍不住这么想。
三月二十一是圣上生辰,替代丹陛礼乐的又是一道毫无征兆的《罪己诏》,并没有网罗过多的罪责,单单是就擅动先帝陵寝进行了一番自省,最后以“如此失德,朕甚愧矣”结束。
这么个模棱两可的态度,就连汪紫宸都有些拿不准他是否还会让位……他不说,她就不问,这是一份信任与骄傲,于两个人都是。
……
四月初,真正的春暖花开时,满眼都是怯嫩嫩的绿,风……宠惯着柳,娇纵着花儿,绵绵春泥唱出一曲委婉,唤来了鸟,招来了蝶,于是天空不再清冷,大地亦不孤寂。
“姑娘!”冬霁急切的叫声不光惊散了汪紫宸的满腔舒畅,更是将委在窗边一团温暖阳光中正打磕睡的一人一狗给消去了困意,“怎么了?”不等汪紫宸问,沈严放倒强睁睡眼问道。
冬霁浅浅施礼后,还是选择了同汪紫宸诉说,“杜垠达他们在离直隶三十里处遭遇了贼人……”
“哦?”没有一丝慌乱,反而带着些许玩味,“知会七姑娘了没?”
“没……没有。”冬霁长这么大头一次说话都不利索了,十几万两的现银,姑娘非但不关心有没有失,怎的听这语还挺兴奋?难不成还盼着人来劫?
“走,过去看看!”又是一个完全没听到重要信息,在胡乱亢进的人!就这一点,冬霁很厚道地认为他们两个还是很相配的。
直接忽略掉他强烈想参与其中的渴望,汪紫宸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杯到嘴边,一顿,“这事跟七姑娘念念,看她怎么说……”
早料到要出事,只是不知道能整出这么大动静。戚芫这是被逼急了想反扑……汪紫宸笑吟吟地想。一个多月前撮合了王惟原他们两个几次,结果不甚如意,一个直眉楞眼不解风情,另一个则是气急败坏地跑来警告,汪紫宸哪里是吃威胁的人?戚芫反应越激烈倒是越认为有奸~情,于是就指派了他们两个一同到北五省谈生意,一去就是近一月,回来还没两天呢,就出了被人抢的事……
不管是不是戚七那个人鬼愁干的,都算她头上!绿林道总首领跟前的红人儿,纵使没动这个歪心眼,也得落个放纵手下的罪名,不管怎样,这个责,戚芫都得负!
汪紫宸正得意,就见一眼没注意到的沈严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好了身利落的长衫,手执牙骨扇迈着方步踱到近前,“我准备好了!”
汪紫宸使劲儿地瞪他……突然觉得,这家伙不做皇帝才算是为天下苍生造了福……
作者有话要说:
☆、渐浓
现银被抢,永泰并未声张,照常收帐放款,完全跟没这档事儿一样,直到半月后消息传来:银子分厘不差被不明身份的人送进直隶总兵府……
这话是五哥手下的牙将带来的,当时汪紫宸和戚芫正在永泰二楼对坐喝茶,听罢,汪紫宸低头勾着唇瞅手中杯,淡淡地道了声“辛苦”,那牙将还以为是对自己说的,一个劲儿摆手连称“不敢当”。
汪紫宸也不点破,吊着眉尾倪戚芫,这份戏谑堂堂七姑娘哪能不懂?但她只是与往日无异的浅笑相对,面上的笑有着云净风轻的恬淡,投射进心底却多了份自嘲……世人都道她戚七阴、狠、毒占遍了,跟这丫头比起来还真有点望尘莫及!
丢了十二万两银子,放谁身上不得跟天塌地陷一样?偏偏这个汪氏小妞不但没往心里去,根本就是不闻不问,反而把自己逼得进退两难……本来出这招只是想警告小丫头别再多管闲事,不想却是打错了主意。
人家直接把问题甩了过来,能怎么样办?真有心一气之下给兄弟们分了买酒吃肉,可冷静下来又没法那么做……京城这地方结盟大哥早就放下话来,不管是谁敢动汪家一根头发的就是跟姓徐的为敌,不光要顾及徐大当家的脸面,更主要是怕会惊动了汪家老五,要是真召集京畿的囤兵来剿,怕是会殃及无辜……于是烫手的银子只能乖乖送回去呗!
这一趟下来,汪紫宸不但没损失,还省了好一段路程的挑费……也难怪继续保持有闲心牵红线乱点鸳鸯谱了……有点意思!这回虽折了面子,戚芫反倒被激起了久违的兴致。
掐过一回合,虽还没分个子丑寅卯,但总归能咂摸出几许滋味,可那点乐趣过后,突然发现,好像……有些点劳民伤财了,于是两个女人很有默契地缩小了斗心眼的规模,以无伤大雅为大前提。
这下,“受益人”当然就落到了永泰里的几十号爷们头上,没人能幸免,这其中以杜垠达为最。王惟原怎么说也勉强算得上是掌柜的,自然能留些情面,其他人又不熟,不拿混不吝下手拿谁?就连一直赖在永泰的初十遭了几次波及后也有些吃不消,灰溜溜地滚回家去做东方少爷了。
……
这天……
夜里的一场雨将进午时还没停,汪紫宸嫌哪里都像是罩着湿漉漉的烟雾,黏嗒嗒的影响心情,就懒懒窝在二楼,摆上张棋盘,与见天来串门的沈严放对弈。
说实话,单论棋艺,沈严放闭着眼汪紫宸都不是个儿,可搁不住有人不按常理来吖,汪紫宸可不管什么叫爬哪个又叫冲,全凭喜好落子,害得沈严放每出一手就权衡半天,惟恐误入什么布局,还别说,不知是汪紫宸命好,还是沈严放笨,好几个月下来愣没发现她是个半吊子。
不过,这也不能怪沈严放,汪紫宸那性子哪是能静下心的?就算没有人打扰,坐个一时三刻就烦了,所以往往棋子还没布上一角就为这样那样的事荒废了,就像此时……
汪紫宸托着腮望向窗外,等对面的人叠在指间的黑子找到归宿……天空一片混沌,惹得团云嘤啼,涓丝淅淅潺潺飞溅,润得杜鹃花红,沁入葱葱垂柳,把大地沾染得白茫茫虚渺渺的。
“唉……”一声长叹,被汪紫宸揉杂进了许多的百转千回。
沈严放手中的子都沾到了棋盘,就在这么将落未实的当口顿住了,“怎么了?”
“你说……”但凡能有人讨论,眼前这位绝不在考虑范围,实在是不知道找谁了,“王惟原和七姑娘不班配吗?”汪紫宸十分想不通,王惟原壮硕挺拔,长相也是中上,明招暗招用尽地撮合,戚芜就抵死不从,难道那天领会错了她眸中的涌动?
“什么叫班配?”他一开口汪紫宸心就凉了,反倒忽略了其中的语气,正打算搪塞过去这个犯傻的问题,不料他又接上了话茬,“没理儿可寻……遇到一个人,心头便会泛起一股劲儿,等负荷不了,撑不住了,冷脸也能看出花来……”
汪紫宸品了半晌,才反应过味儿,他这是……表白吗?脸呼地一下烧起来。
四目相对,眼波缠绕,头一次沈严放没有避开,隔了两尺宽的棋桌,伸出手,环上她的侧脸,轻轻捧着,加着连对国玺都没有过的小心,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前倾身子,慢慢靠近……
守在门外打磕睡的陈希突然被“啪”的一声脆响惊得浑身激灵,几乎同时就想往屋里冲,好在理智很快回来了,手已搭上雕花棂,也施了半分力,就那么生生地停住,因为他反应过来了,更主要是透过微开的缝隙听到了……
“又没亲到,打我干嘛!”
“这叫防患于未然!”
陈希忍不住哀恸,还真是一物降一物!认识这位姑奶奶以前,主子的脾气虽没有双俸王那般沾火就着,但也是有几分怪僻的,现在好可,完全就成了捏在汪姑娘手里的面团子!
……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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