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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与许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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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跟着做。蛇鼠竟跟着他们往山上行去,一路骂骂咧咧,甚是壮观。那些蛇鼠原是天生的仇敌,在这天灾面前却并不相扰,仿佛原是一家。

那个乖巧的小和尚原不安于在殿上念经,便在寺门前念佛。见得这样光景,目瞪口呆。法明见着他惊奇的样子,问,可知这经文的好处了?

小和尚放下木鱼叩头道,知错了。

天色将暮,洲头护堤做成。捞上的尸体也被陆续焚化。堤上留下几人看管,许仙与众人回至寺中来。行过厢房,却听有人说话,本不想听却已入耳。却听得有人说,“你若是有个闪失,我也是不活的了。”却原来是个僧人跪在床前哭,床上躺着那个受伤的僧人。许仙忙走开了,打听得那受伤的僧人唤作印仁,那哭的是印青。

'第八章'第三节

 '回目名:'痴情人涉江寻夫君,负心汉卧堤明真情

印仁虽无甚皮外伤,却似伤得不轻,昏睡了两日,醒来时,目光呆滞,也不会说话了。把印青急得不行。

水稍退了些,法海便着人招了船来去请郎中。郎中来看过,道是伤着了脑子,不单说不得话,怕是连行动也不便的了——若要好时,只好是佛陀开恩了。印青听得,又哭了一场。哭罢,仍旧与他换洗床褥,依着方子胡乱煎了些药,又把那饭食一点点嚼烂了喂他,遇着喂不进时,便自已口中含了,送到他嘴里去。众人看了也只伤心,每日替印仁祈福。

却说那郎中原是与白三娘一家认得的,进寺看病时便见了许仙。虽是剃了头,不甚地像,他却是认得的,又怕认错了,便没说破。等到见了白三娘,见她挺着大肚子,日日地愁眉不展,便说着这一层,道是金山寺有一和尚极像许仙的。白三娘听了哪有不高兴的,倒把一旁的青儿气坏了。青儿心想若是真的死了倒还不叫人生气,若真是做了和尚——这杀千刀的把我们姐妹母子三人撇下,自己乐得逍遥。

那白三娘平日里只盼没个寻处,如今知道些消息,恨不能马上就去找寻,哪里还顾得那已快临盆的身子。青儿也无法,只好好生陪着护着。却是天公不作美,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行到金山寺渡口,水又涨起来了,待寻船家时,只道的是风急浪大,没有一个愿开船的。青儿拗不过三娘,便寻着个老船工,道多与他铜钱。老船工水面上惯了的,知道这水性,哪里肯为了几个钱去送命。

无奈白三娘只得护着肚子扶着青儿来给老船工下跪,道着其中的原由。那船工是极有情义的,见着这样,心自软了下来,便扳起船来。

却是不巧得很,才行至江心,那雨更大了。江风又急,江水又满,船到江心进退两难,也只好向着金山寺摆去。

那金山寺中僧人见雨又大了,仍便在江边巡岸,打捞救生。却见一叶小舟飘摇而来,虽是大家齐声叫船工不要过来,无奈江阔雨大不曾听到。只看着那小船在江中摇晃,两头拢不得岸。

这里有人报知法海。法海来见了也无法。却见舱中隐隐两个女子,为中一个大叫着“许仙”。忙找来两根长绳,叫着一个会水的僧人,让他凫水过去,把一根绳栓在小船上,好拖将过来。那僧人把一根绳在腰上系个了个死结,一根系了个活结,便扎进了水里。江水甚急,才游出不到几丈,便被冲到下游去了。只好又拉回来,从洲头上扎下水去,拼着劲往那小船游去。

那老船工在水中只恨当时心太软,没有个后悔药寻去。三娘与青儿在舱中也急得什么似的,只望着金山寺大喊“许仙”,三娘心中道,便是远远见着许仙一面,死了也心甘了。

却说那僧人果然地好水性,眼见得近了那小船,船工见有人来救,只念阿弥陀佛。

僧人抓着船舷,从身上解下绳来,在船缆上系牢。船工边摇船边道谢,直如见了三世佛陀一般。

岸上人三两下把船拖上岸来。

船工挨个与那些僧人道谢。三娘与青儿从舱中出来,仍叫着许仙。

法海见身边一人正要离去,便道,如何躲得开?此人正是许仙。又说道,“蘖障呀,蘖障。”说着向石洞走去。

三娘望那些僧人一一辨认去,众人纷纷闪开,却有一人不动。三娘看时,正是许仙,半天才叫出“许仙”来,泪早已和着雨水流得满脸。又拉过青儿的伞与他遮了,仍叫着许仙。许仙却不看她,只说,“僧人印心,这里没有许仙。”

三娘仍痴痴地看着他,不肯相信他已经心如死灰。法明过来说,“许仙已经出家,皈依我佛,已不再是以前的许仙了。”

青儿骂道,“一定是你们这些秃驴使的坏,他在家住着好好的,孩子都快生了,如何会出家的。必是你们用了妖术魔法迷了他的心窍。”

法明无趣,念了句佛号,走开了。众人也只去忙各自的事。许仙双手合什,木讷地走出伞下,向着石洞走去。

三娘却不肯罢休,只叫着许仙一路跟过来。

雨似瓢泼般浇下来。似层层帷幕,隔开着许仙和三娘。三娘一手扶着青儿,一手拨着眼前的雨幕。她不相信在她和许仙之间横亘着不可逾越的障碍。

却听有人在喊,“石洞里进水了。”一时三娘身后跑来不少僧人,前面许仙那隐隐的身影也消失在无边的雨幕中了。待她们翻过小坡,来在木棚边,已经有很多僧人聚在石洞前了。青儿扶三娘在棚里坐下——三娘已没有一点力气了。

原来石洞并不高,为防止江水上涨倒入洞中,曾在洞前江岸边筑了一道堤。几日来雨水冲刷,江水浸泡,小堤已不堪重负。方才一阵大雨,将小堤冲塌,江水齐涌进洞来。

法海见三娘寻来,知道这段蘖缘难了,只得回避,又自锁在洞中。许仙从门缝里看时,法海正坐在水中闭目入定,水已齐肩。众人叫着住持,法海却不开门,也不应声。

许仙知道法海的脾气,便叫众人不要再叫了,快修复江堤,好淘水出去。

那江堤本不牢固,又是土夯的,经了江水浸泡,哪里还能坚固。那取来的土也是长久来雨水浸过,极松软的。还未待压紧便随江水化开了。那江水只不断地沿着江堤的缺口处往里涌。却不知是谁叫了一句,“快呀,水淹到住持脖子了。”

许仙听得,往那缺口上扑去,叫着,“快些淘水出去。”那些僧人见着许仙扑在那缺口处,已经和泥人一般了,取土往他身边倒下。淘水的,只往他身外泼去。

三娘在棚中早已看到这些,心上比脸上更惨伤。却不由得身上一阵痛疼,道是要生了。那青儿恨得牙痒痒,又不好发作,只安慰着三娘,找僧人要了火种,在棚中烧水接生……

青儿捧着刚出世的婴儿,站在门边,身嘶力竭地喊着,“许仙,看看你的儿子呀——你的许仕林——”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拼命地喊,她是那么恨他——她已经听不到声音,听不到自己的,也听不到别人的,她的喊声没能让伏在江堤上的许仙听到,也没有让过往奔忙的僧人停下,哪怕是露出一丝惊奇——

雨笼罩着金山寺,一切都在雨声水声中变得无声了。没有了许仙的喊声,没有了僧人们的呼号声,也没有了三娘生产时的呻吟声和孩子的哭声,更没有了钟磬声。是雨浇灭了尘世的声音,是江水淹埋了尘世。

她把婴儿高高举过头顶。没有人看见,这世界仿佛只有她和三娘还有这个刚出世的婴儿——仿佛一个断了六识、封了五音的世界——这是个让她足以憎恨一辈子的世界。

青儿倚在门边,看着棚檐下断续的雨点……

'第八章'第四节

 '回目名:'许家郎永断今生缘,白氏女错悟烧埋喻

雨停了,西天上现着一道美丽的虹。江水也退去了。石洞门前一片狼籍。僧人们早就离去,离去的还有许仙。

三娘已在棚里躺了三天了,小婴孩静静地睡在她身边。

“都走了吗?”三娘问青儿,这句话已不止问了一次,但青儿还是认真地回答,“都走了,连云都走了。”

“也许一开始就是错。”三娘也记不起这几天她曾说过这句话了。青儿仍旧答道,“如果真是错倒还好些。”

石洞那边传来了人的咳嗽声。

青儿苦笑道,“还有人没走。”眼角露着一丝快意。

三娘道,“他本来就在这,是人家要来,不是他该走。”

三娘从床上起来,感觉有些眩晕。扶着床走出来,青儿忙去扶了。见她要往外走,青儿忙问,“去哪?”

来在门边,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要离去,门边放着一只小篮,两只碗中几个馒头。

“许仙——”三娘叫道。

许仙立住脚步,却不回头。

三娘扶着青儿跟过来,“你——你——不进来看看仕林吗?”

许仙见三娘跟来,只得回头合什,“印心已经出家,再不问尘世间事。”

青儿喝道,“许仙——你好狠的心——”

许仙并不曾吓着,三娘却被这一喝惊得瘫软下去。

许仙忙去搀她。却被青儿拦住,青儿扶着三娘,对着许仙骂道,“你这杀千刀的,这等的无情无义,亏得姐姐一往情深——哪一点亏待了你?”

许仙不由一颤,“若说亏待,并不曾有半点——恩情纵然似海样深,也只能来世结草衔环相报。”

青儿气不打一处,“谁要你来世,来世你指不定做人做鬼?”

许仙背过面去,一颗泪飞快地滚了出来,“你们商家的脾性,付出一份钱钞,便要收取一分利息。岂不知这人间的真情,付出的真心是不需回报的。”又说,“三娘,我在与你之前,这心便与了别人。悔不该为着那‘男大当婚女当嫁’的古训结成了今日的孽缘。总归是我的错,不该走这红尘路。”

三娘早已哭成了泪人,嘘唏着说,“你我之间竟无有一丝半点的情谊了?”

青儿道,“姐姐你跟他讲什么情义,他着了魔了。”

三娘摇着头,哀求道,“许仙——我只问你一句,你我竟再无完好之期了吗?”

许仙合什念了句佛号算是回答。

三娘不知从何来了力气,挣开青儿跌撞着向河边跑去。却被青儿三两步追上,叫道,“姐姐这是做什么?”许仙也追了过来。

“让我去死吧——我还怎么活呀?”

“吱——”的一声长响,石洞的开了。法海高声念着佛号。

“女施主——”三娘听得有人唤她,稍稍敛下神来。

青儿却骂道,“贼和尚,你害得我们还不够吗?”

法海拄着那断了一环的锡杖,羸弱了许多。

“人总有一死,你又何必那么急呢?”

青儿也忙劝她,多少也要为仕林想想。

“人生就好比跨越在死亡两岸的桥梁。人从死而来,又将走向死亡。死去的日子长着呢——”

三娘低声抽泣着。许久道,“我竟怎么活呀——”说完又大恸起来。

法海轻轻道,“十六岁上你在做什么?”

三娘没有回答,也不知该怎么答。

法海继续说,“那时你与父亲和青儿卖药,可曾有许仙?”

三娘摇摇头。

“现在没有许仙,可你还有青儿和许仕林。”顿一顿又说,“在这生的桥上,没有人能陪你走完,有的陪着你的上半生,有的陪着你的下半生,有的只是匆匆地经过。真正能走完全程的,只有你自己。在桥上也许能看到河中飘过的美丽莲花,但它们终究会飘走。就像几日前的大水,终有消散的时候。在美丽和幸福中我们会因为留恋而觉得它很短暂,在惊惧和恐怖中我们会因为孤独而觉得它漫长。但人生百年,并不因为幸福而变长,也不会因为孤独而变短。”

青儿扶着三娘在身边的大石上缓缓坐下,三娘轻轻抽泣着。

终于三娘说,“可我要怎么忘却呢?我和许仙以前是那样的幸福,他怎么会变得如此?”说着,三娘泪眼汪汪地看着许仙,许仙闪躲开她的眼光。

寺中传来了沉闷的钟声。

“你听到寺中僧人们的木鱼声了吗?”法海问道。

“是钟声。”三娘说。

“不是问钟声,是问木鱼声。”

三娘侧着耳朵细听,却对青儿惊道,“仕林哭了,快——”青儿忙向木棚奔去。哭声渐渐大起来,青儿抱着啼哭中的婴儿已向这边走来。

“在你我的心里。”法海说,“没有什么声音比心上的声音更大的了。钟声响亮可以不入耳,丝弦悠扬可以不入心。心上的声音哪怕是银针落地、柳叶飞过都会历历在心。”法海轻咳了一会。

“是的。”三娘说,觉得很对,便问,“我不知道离开了许仙,我母子会怎么样?”

“银针落地的声音易听见吗?柳叶飞过又是什么声音?”不等三娘回答,法海又说,“往日恩爱,昔日旧情不过都是银针落地之声,柳叶飞过之音。你却时时萦绕在心,缠绵于衷。”

三娘接过婴儿,似抱着生前唯一的寄托。

法海轻轻地说,“我给你说个故事吧——有一对男女情投义合,似是天作之合,可有一天,这女的却嫁给了另一个人。男人很伤心,甚至想到了死。有个老和尚很有法术,对他说,你想看看你们的前世吗?男人想找到原因,于是点头。老和尚给他展开了前世的情景——那是一个海边,一个女人赤裸的尸体倒在海滩上。第一个男人走过来,觉得很可怜,于是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了女尸身上又急匆匆走了。第二个男人看见了,在海滩上挖了个坑把女人埋了——老和尚说,这第一个男人就是你,前世你为她动情,今世她只为还你一个情。第二个男人就是现在她的丈夫,前世他埋了她,这世她应还他一生。”

听到这,三娘又哭了,青儿劝慰着,不禁指着法海鼻子骂起来,“死和尚,你想说什么,你无非就是想替许仙辩解。什么前生今世,你前世是什么东西,你来生又是个什么玩意?”

三娘似有所悟,拉住青儿,跪在法海面前,“苦海中沉浮,把落难人挤在一船上,同舟共济。云开雾散,自然要各自散去。红尘里磋砣,把有缘人推在了一处,风雨袭来,又各自分开。当日里说得如何恩爱,做得如何义气,不过是一件衣,一锭金,只暖得一时身,只济了一时困。到头来不过是个同情怜惜,不是那真感情。便是熬到最后也不过是那为着一片良心,一点责任,不是那真情义。”

法海颔首。

三娘把婴儿让给青儿,当地向法海拜了两拜,“三娘不愿只做授衣人,愿修今世,与许仙做个烧埋人。”

法海一听,不知如何是好。却听三娘又说,“愿大师傅与小女子剃度,愿皈依佛。”

许仙听得惊讶不已。那青儿早愣在当地不知所措了。半响才说,“姐姐不可——就算不看别的,仕林还小,不能没了娘呀。”说着抱着孩子跪在她身边,两姐妹大哭一回。

法海只恨自己一语说差,方想起当年祖师“不立文字”的戒言来。

'第九章'第一节

 '回目名:'绝情僧义度痴情女,有情妹一劝无情姊。

法海只得闭口不言,重回洞中。

这里三娘原是有些佛心的,经着这一劫,受着法海一番说法,再无了半点挂念。恰有那慧心的小和尚来与法海送饭,便叫那小和尚与她诵了一遍《金刚经》和《心经》。自是出家之意更坚。

那里青儿急得不得了。

三娘奶完仕林,便去寺中,在殿外听和尚们早课晚祷,再无了原来那些烦恼。又加性情原是聪慧的,自然是修行上精进不少。

青儿看着一日急似一日,便把孩子抱在殿外,每将仕林弄醒,惹他啼哭。一来好分三娘的心,二来每见着那些秃头在堂上唱诺,便气不打一块出,也是有意要搅扰经堂。这样几日地弄下来,法明也觉得不像意,来报知法海。

法海那里只道,孽缘。便让法明请三娘来。

三娘到来,在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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