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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与白鹿-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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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将丝绸之路比作华丽的珠钏,那么喀什噶尔无疑是其中最为闪亮的一颗明珠。塔里木河的支流喀什噶尔河在进入沙漠之前,展现出强劲生动的活力,欢腾的浪花冲击着大地,开辟出这片肥沃的河谷。据说,上古传说之中的旅行家周穆王就是在这里会见了西王母。河谷两侧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其上分布着人工开凿的密如蛛网的灌溉渠道,它们错落有致地分割着五光十色的果园、牧场、农田、森林以及山丘,而古老的城市就掩映于青山、绿树和红花之中。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纪元前的时代出现在中国史书之中记载的疏勒古城。这一记载的原始资料也同样来自张骞的地理发现报告。控扼丝路的优越地理位置曾使得这个土著城邦国家于纪元后七世纪进入全盛期,领土面积一度扩张为〃环五千余里〃。毋庸置疑,这是典型的雅典模式。这种繁荣的城市文化并未因疏勒的灭亡而成为殉葬品,反而接下来年伊兰…突厥时代继续再放异彩,直到天下降下名为古出鲁克的大灾星前,这里一直保持着相当优雅愉悦的生活方式。
喀什噶尔地区在直鲁古末年是反抗暴政的大本营,曾经为古出鲁克的篡位行动提供过大量的帮助,然而,他们却成为受害最深的地区之一。在古出鲁克定都于之后的八年间,发达的农业遭受了毁灭性的破坏,因为新国王认为使他们享受自己的生活方式,信奉自己的宗教才是最大的奖励。蒙古军的迅速到来和沿途的优异表现使人们感到八年来第一次看到了希望,于是立刻抛弃了恨之入骨的古出鲁克,非但不助他守城,反而箪食壶浆响应蒙古军。
四面楚歌的古出鲁克眼见大势已去,当即弃城而走,打算西逃花剌子模边境,与在那里的主力部队汇合。可是,者别事先早已料到了这一点,派兵截断了通道,迫使他仅带着少数卫队向南逃入帕米尔群山之中,企图凭借崇山峻岭来阻挡复仇之箭的追逐。在他想来,蒙古军的掠夺习俗会使得他们在这个富庶的地区产生一定的迟滞,追击的速度将会放慢。
大约是觉得心中有底,同时又考虑到此后还要在高山地带做长途行军,在入山不久后,古出鲁克就命令部下们放慢速度,节约马力。
这一小队人马踏着厚厚的积雪,寻觅着倏隐倏现的羊肠山道,向着慕士塔格峰的巨大冰川地带走去。做为西域最为荒凉的区域之一,这里的崖壁呈现出接近垂直的陡峭之姿,包夹着仅容单人独骑通过的狭窄山谷。抬首仰望,头顶的天空压缩为一条细细的线,再炽烈的阳光也难以穿透这千载难融的雪山。幽暗的空谷之中,惟有轻轻的马蹄声扣打着坚硬的山岩。熟知雪山习性者皆知,在此绝不能发出过高的声音,哪怕是一声咳嗽,就很可能招致一场雪崩,将所有的人彻底掩埋。
古出鲁克一行就这样默默前行,花费了数日才终于走出了这条死亡山谷。在看到晴朗的蓝天后,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可是,脚下的山路却愈发坎坷难行了。
〃前面是什么所在?〃
古出鲁克遥指前方的群山问道。
〃陛下,翻过那道山岭后,就是撒里黑山口啦。〃
一名本地出身的侍卫连忙回答道。
〃又是山谷吗?〃
古出鲁克微微皱眉,看来这三天以来的艰辛经历已经在他的心中打下了难以磨灭的烙印。
〃陛下请放心,那里虽然也是山谷,但是幅面很宽,还有一大片树林。〃
〃树林?〃
古出鲁克的眼睛一亮。有树林就意味着有动物,有食物。此次仓惶出逃,随身携带的口粮本已不多,经过这几日消耗下来,更是所剩无几。
〃很好!到了撒里黑,咱们就开始狩猎,多积存些口粮。〃
〃陛下英明。〃
众人一叠声的回答道。在山谷中的这几天,除了有些发霉的干肉之外,他们就再也没吃过熟食,连带着肠胃都有些发霉了。此时精神复振,便随着主君一路疾驰向那片希望之地。但是,包括古出鲁克本人在内,谁也没有想到,自己正在靠近死亡的陷阱。
〃啊——啊——〃当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断在身边响起的时候,古出鲁克才意识到危机的绞索已经垂在了自己的头上。
〃不能死在这里!〃
心念电转之间,他迅速抽刀在手,一道闪电般的弧线划过之处,两支激射而至的箭簇已经被劈落。随之,他飞马向前,将一柄腰刀舞成一团雪花,上护自身,下护战马,意图凭借勇武逃出生天。
〃哪里走!〃
这声呐喊相当清晰地落入了古出鲁克的耳中,他立刻辨认出这是蒙古语,心下愈发惊惧起来。随之,两条绳影晃动,向他袭来。
〃不好!是套索!〃
对于任何一名牧民出身的人来说,套索都是一件相当可亲又可怕的东西。可亲,是因为它做为放牧工具,时常伴随于身边;可怕,是因为它同样也是战场上活捉敌手的必要武器。浸满了油脂的绳索十分柔韧,再快的刀也无法一刀将其斩断,一旦被套中,就会紧紧勒住对方,凭借叫妙的绳扣结法,越是挣扎越难以摆脱。一个好的套索手,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广泛的敬畏与欢迎。现在,古出鲁克所面对的正是这种可怕的武器。他不敢用刀去碰,只是凭借灵活的动作进行闪避。然则,耳中听到对方的喊声,却使他心头大震。
〃抓住他,他就是古出鲁克!〃
声音未落,又是数根套索飞来,封锁了他身边的全部空间。古出鲁克无奈之下,只得甩蹬离鞍,打算将身体藏到马腹下来躲避。然则,他的那只脚刚刚脱出马镫,但觉倏然一紧,随即便有一股力道将他向旁边扯去。
他情知不妙,急忙挥刀斩落,企图迅速斩断绳索。可是,他的刀还未来得及斩落,手腕处又被套住了。连续中招后,他的心情愈发慌乱,肢体灵活度大减,稍一迟滞,相继又有数道套索落在了他的身上。套索手们一齐用力之下,他再也做不稳鞍鞒,撒手扔刀,扑通一声,摔落尘埃。
得手的蒙古军发出一阵欢呼后,当即拖曳着古出鲁克疾驰起来。坚硬锋利的山石如同片片利刃,不断切割着他的身体。不一时,闪亮的金甲和华丽的战袍相继支离破碎,头脸手足被擦得鲜血淋漓。
此时,古出鲁克的心中万念俱灰,只求速死。他知道,一旦落入蒙古人的手中,只怕想死也难。当下,他心一横,将自己的舌头伸到上下牙膛之间,正要奋力咬下去,突然脑袋撞上了一块突出的石头,登时在剧痛之中昏了过去——
(1)关于哈剌和林(Qaraqoroun)的建成年代,说法不一。《元史。地理志》载,太祖十五年(纪元1220年),定都和林。伯希和同意这种说法。俄罗斯东正教传教士亚金夫则将该城的历史前推至克列亦惕时代。《拉施特书》则认为该城为二代窝阔台大汗于太宗七年(纪元1235年)名汉人刘敏(德柔)主持修建的(参阅元好问《刘德柔先茔神道碑》,《遗山集》卷二十八)。
(2)此段描写的根据来源于《卢布鲁克东行记》。
(3)《元史》依蒙语音,称虎思斡耳朵,在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东南。第三篇 大海的怒涛 第六十七章 草原治世
恍惚之中,亦勒赤台纵马冲上野狐岭的坡顶。
术赤就在前面。四周没有敌军。这是一个行刺的好机会。
摸一下腰间,弓箭俱在。一切水到渠成,一切毋需犹豫。复仇之火在心中飞腾,为了死去的蔑儿乞惕人,为了残破的巴儿忽真草原,更是为了心中那永远的忽阑。
“嗤——”箭簇离弦,破空之声如同死神的狞笑,袭向术赤的后心。弓开满月,箭似流星,术赤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穿入后心。
“太好了!”
亦勒赤台的欢呼还未来得及出口,怪事就发生了。那支箭穿过了术赤的身体,飞得无影无踪。但术赤身上并不流血,更不见伤痕。仿佛根本就不曾中箭一般。当他缓缓转过身来的时候,亦勒赤台险些失声惊呼出来。此人哪里是术赤啊,分明是成吉思汗本人。
亦勒赤台不及多想,立刻又射出一箭。然而,这一箭的结局与前一箭如出一辙,泥牛入海,一去无踪。
“天啊!”亦勒赤台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看到成吉思汗抽出了腰间的佩刀。二人之间相距足有数十丈远,但那佩刀方出鞘外便锋刃暴长,冰寒之气迫近眉睫。
已经没有时间拔刀迎击了!亦勒赤台本能得想用手中的弓去招架,却忽然发现手中空空如也。弓竟然神秘的消失了。赤手空拳的他本能得将手臂拦在头顶。
好锋利的刀,切落手臂竟是悄然无声。亦勒赤台甚至没有感到丝毫疼痛。
“我的手臂——”
对于一位以射术见长的神箭手而已,失去一只手臂无异于被宣判了死刑。亦勒赤台狂呼着,那是一种比肉体痛苦更难忍受的打击,甚至比死更可怕。这种感觉就是生不如死。
“啊——我的手臂——”亦勒赤台狂叫着,用残存的另一只手臂去摸索断臂处,空荡荡的感觉仿佛带电一般,令他全身痉挛。
“啊——我的手臂——”
他不停的狂叫着,直到醒来。
“安答!我在!你的术赤安答在你的身边!”
有人紧紧握住他的手,仅存的一只手。声声呼唤,终于令亦勒赤台摆脱了梦魇,清醒过来。但,清醒过来又如何呢?手,确实只剩下一只,另一只已经在几年前永远得留在了野狐岭上,与众多战殁的把阿秃儿们长眠在那有风飒然而过的高高山岗之上。
因为这只断手,亦勒赤台被提拔为百夫长,并受到了成吉思汗的亲自嘉奖与众多赏赐。但他宁愿用这一切去换回自己的手臂。那场粉碎坚石、捣毁硬岩的血战,直到今天还时常出现在他的睡眠之中,也许这一生都会被其纠缠、盘旋,固化于头脑之中。
“安答——”亦勒赤台发出悠长的呻吟。
“我在!你的术赤安答在!”术赤的手握得更紧了。
某些时候,亦勒赤台对眼前这个被自己列为阴谋对象的男子会忽然产生某种不可思议的依赖感与怜惜感。这并非源自那个关于此人身世的传说使然,因此也就不存在什么蔑儿乞惕血脉之共鸣一类的热忱因素。
那么,原因又是什么呢?虽然亦勒赤台时常进入这些思维之中,但每每匆匆兜上一个圈子又不得其门而入,只得无功而返。
术赤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真诚。专门在自己的兀鲁思内为他划出最高的草场,建起漂亮的新帐幕,每逢有事总是请他共同商议,俨然将其视为自己的军师。而亦勒赤台也确实会提出一些富于建设性的意见来。很快,他身上所潜藏的行政才干被挖掘了出来。最后,赤术干脆任命他做了全兀鲁思的断事官。用术赤的话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意外的发现。
亦勒赤台本人并不将这当做一件喜事。术赤待他愈诚恳,他反而就愈发烦恼,他甚至一度怀疑术赤已经识破了自己的全部计划,而采取了这种匪夷所思的惩罚方式——让一个理直气壮的复仇者变成居心叵测的阴谋家,从道义上打败自己,在心理上折磨自己。通常他会立刻否定自己的异想天开,但偶尔的真切感受也足以令他心神不宁,坐卧不安。今天的厄梦就是这种恶劣心情的体现。
望着目光呆滞的亦勒赤台,术赤的心情也很难受。在他看来,安答的厄梦无疑是野狐岭大战所留下的后遗症。当一名以骑射为天赋的草原男子忽然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弯弓射箭的时候,那样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象安答这样一位神射手呢?
“你出征回来啦。”
好不容易恢复平静后,亦勒赤台终于想起术赤的这次西征所的对象正是最后的蔑儿乞惕人。他想知道自己的同胞命运,即使他早已预见到他们的不幸结局,但还是心存一丝侥幸念头。
“是啊,我昨天刚刚回来。”
“见过大汗了吗?”
“见过了。”
“得胜而归,自然会受到嘉奖的。先恭喜安答了。”
“嘉奖?”术赤苦笑着,“父汗从来不会嘉奖我,反而会愈发疏远我。”
“是错觉吧?做父亲的没有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的。如今安答你已经成为了草原上战无不胜的英雄,大汗会以你为自豪的。只是他本人不会轻易表露而已,或是对你有着更高的期望。”
这些话一出口,亦勒赤台就感到有些不对劲。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地扮演起这对仇人父子之间的调停人的角色来了呢?自己原该乘机说些挑拨离间的话啊。自己究竟怎么了?
“亦勒赤台,我的好安答。你总是以你的热心来温暖我体内的冰冷,真不知道如果没有你,我这六年会变得怎样。”
术赤真的动情了。这位在战场上永远会第一个杀向敌人,即使面对如雨箭簇也从不后退一步的青年战神,实际心理也不过是一个渴望亲情友爱的一般年轻人而已,甚至于在这血火杀伐之中变得愈发渴求情义的依赖。战争故然会在某种程度上会让人变得坚强、成熟,但也有可能剥夺一个人的正常心理发育,使之在另一层面上更加脆弱、幼稚。术赤便是这样一个典型例子。父亲从不曾给他以关爱,虽然母亲总是希望以尽量多的爱来加以补偿,但是一个男孩子对于父爱的需求,却不可能因此而得以满足,因为这毕竟是如同地上的牛羊与天上的黄莺一样,完全是互不相干的两回事,反而是亦勒赤台这方面更能给予他一些帮助。
“会变得更好吧。”亦勒赤台自嘲得晃动着空荡荡的袖管,“至少不必照顾一个废人了。”
“安答啊,你说的是哪里话?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你在野狐岭上的舍身保护,你平时给予我的明智建议,这一切的一切,我术赤便是供养你三生三世也不足以报偿啊!”
术赤激动起来。
“好啦,不说这些了。”亦勒赤台感到自己对这位安答的热情从来都是欠缺免疫力的,连忙叉开话来规避。
“至少这次,大汗不会因你得胜而发怒吧。”
“恰恰相反,他这次比哪一次都更加严厉?”
术赤垂下头来,神色黯然。
“为何?难道你没能全歼敌军?”
亦勒赤台有些诧异。他想,成吉思汗与术赤之间即使真的存在着某种难以弥合的裂痕,也不至于将其漫延至在军国大事之上的。就法命严明,处断公允这方面来讲,亦勒赤台一向对成吉思汗钦佩有嘉的。这与是否有仇无关。亦勒赤台从来都不会对事实产生任何主观的置疑,钦佩仇敌并不是一种不良心理,反而会使自己在复仇过程中时刻保持冷静。虽然六年的等待并不算很短了。
“这次出兵大获全胜。”
术赤的头垂得更低,更象一个战败者。诚然,他在战场上赢了,却在亲情面前一败涂地。
“所有的蔑儿乞惕残党被一网打尽,不但斩杀了许多人,更俘虏了许多人。没有谁能逃出我设下的包围圈。如果有,那也只能说明万能的长生青天要饶恕此人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大汗应该没有不满的理由啊。”
“可是,他偏偏是不满了!”
术赤倏然抬头。亦勒赤台看到他的眼圈发红,其中写满了委屈。
“别着急,慢慢说。”
“事情就出在我所捉到了俘虏身上。其中有一个是脱黑脱阿最小的儿子忽勒秃罕(1),是位有着神射蔑儿干(2)称号的勇士——”
说到这里,术赤方觉失言,连忙噤声,小心观察着安答的脸色,生怕因此勾起他的丧臂之痛来。亦勒赤台觉察到了术赤的不安,勉强笑了笑,以示无碍。术赤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
“他很年轻,也很坦诚,主动说明自己的身份,并保护那些被俘的同族。我见他是条好汉子,又有才干,便善待于他,并向父汗求情。”
“殿下做的对。大汗当年也是因此而饶恕者别的。”
“我也是援引了这个故事,希望打动父汗,贷忽勒秃罕一死。何况,当他父亲脱黑脱阿与父汗为敌时,他根本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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