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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宋-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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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泓和沈治两兄弟得到了莫启哲的命令,他们听说莫启哲想“筹集资金”在临安盖老人院和免费学校,这是大大有利百姓的好事啊。他兄弟二人饱读诗书,知道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从没有人想要做过这些,老百姓和统治者的关系从来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赵构尤其如此,北宋都亡国了,他还不图进取,肆意享乐,能不让人寒心吗!
虽然莫启哲只是说了还没有做,但起码他还能说说,总比那个把杭州当汴州,西湖歌舞不让休的赵构要强。
两兄弟对大将军这种慷慨之举非常赞赏,欣然答充,他们二人连夜奋笔疾书,写了一篇扬扬洒洒上千字的告示,文笔直白简单易懂,大讲这次赌局的好话,更把伟大的莫将军吹得天花乱坠,最后在未尾处署上了两兄弟的名字。
契丹军中会写字的士兵一起动手,把它抄了几千份,墨迹未干,契丹兵便全体出动,满大街的张贴,真应了那句话,临安有井水处必有此告示。
契丹兵一整夜在全城乱跑,一直折腾到了天亮还没完事。
别园中的汪伯彦听到外面人仰马翻地闹个不停,他一夜未曾合眼,急得一趟又一趟地上厕所,深怕那两个宋兵无法将情报送出去,又怕他们被抓住,搜出了身上的蜡丸,那可就连累自己了啊!别看莫启哲满口的甜言蜜语,称兄道弟的叫得亲热,可他翻起脸来比翻书快好几倍,要是让他知道自己送情报出去,那非得砍了自己不可。
好不容易等到雄鸡啼明,天色放亮,门外忽然涌进大批的契丹士兵,一个个手提大刀,横冲直撞地走进了别园,带头的正是昨晚抓人的那个小队长。
汪伯彦浑身打颤地看着他们,心中又惊又怕,难道是那两个宋兵被抓住了,把自己给供了出去,金兵这是来抓人的?
谁知,那个小队长倒并不是来抓他的,还挺和气对汪伯彦道:“汪大人,昨晚我们在你家后园不是抓住两个小贼吗?汪大人把他们怎么办了,送官了吗?要是没送,我们这就替你送去。”
汪伯彦摇头道:“没有,没有送官。我想我这也没丢什么东西,他们算不上真的小贼,就把他们给放了。怎么,这位将军认为有什么不妥吗?”
那小队长听他叫自己“将军”,心中一乐,道:“没什么,只是我们守城的兄弟说昨晚有两个人逃出城去了,和在大人这里抓住的那两个小贼很象。”
汪伯颜一听他们逃出去了,松了一口气,一直在嗓子眼里提着的心终于回到肚子里,他道:“是吗?有这种事,让他们跑啦!”
那小队长道:“只跑了一个,另一个被射死了。我们在那个死掉的人身上找出了一个蜡丸,里面是一封书信,好象和大人有关,所以我们大将军想请你去一下,把这件事好好说明白。大人这就请跟我们走吧。”
汪伯彦大吃一惊,到底暴露了,这下子非得被砍了不可,砍了倒也痛快,要是莫启哲跟宗泽学习,把自己的鼻子给割了,让自己死不了活受罪,那可完蛋了。
这小队长上来很“客气”地抓住了汪伯彦的手臂,道:“咱们这就走吧,汪大人你要是去迟了,引起大将军的不快,那后果可大大的不妙啊!”
汪伯彦无法,只好在那小队长半拖半架下去见莫启哲。
这小队长并没有将他带到皇宫,而是将汪伯彦直接带到了西城。皇宫里现在正上房掀瓦呢,忙得一塌糊涂,莫启哲当然不会留在那里吃灰,天一亮,他便上了西城城头,做大赌前的准备工作去了。
登上了城头,汪伯彦见莫启哲举着双手,手里拿着一个大纸筒,站在城楼向远处的宋营观望着。
那小队长向汪伯彦示意让他等一下,然后向莫启哲禀报道:“大将军,汪使者给你带来了。”
莫启哲放下大纸筒,转过头来对汪伯彦一笑,道:“咦,汪老兄,你怎么两眼通红?昨晚没睡好吗?”
“好好,睡得好,我只是不太习惯于早起而已。”汪伯彦连忙答道,他做贼心虚,深怕莫启哲问他那两个宋兵的事,他是既想给赵构送信立一大功,又怕被莫启哲发现杀了他,正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典型。
莫启哲冷笑了一声,问道:“啊,不习惯早起?不会吧,你不是每天都要上早朝的吗?那叫点卯,对吧?”
汪伯彦尴尬地道:“是是,我……我是因为换了地方所以没睡好的,不是因为早起,不是因为早起!”
莫启哲用手里的大纸筒指了指远处的宋营,说道:“那回到那里,就能得睡好了?怪不得,昨天晚上有两个睡不好的宋兵,跑出城去了,原来是因为在这里睡不好所以跑回去睡啊!真是娇气,一个晚上都将就不了。他们之中的一个被守城的兵当成了奸细给射死了,你说那人死得冤不冤?”
汪伯彦连连点头道:“冤冤,不过也是他自己不对,没事跑回去干嘛!”
莫启哲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纸卷,递给了汪伯彦,道:“这是从那个死掉的宋兵身上搜出来的,上面有汪老兄的签名啊!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写的!”
汪伯彦哆哆嗦嗦地接过小纸卷,扫了一眼,道:“不是不是,不是我写的,与我无关!”
莫启哲笑道:“我想也和汪老兄无关,这人在纸上写汪老兄的名字,必定是有意陷害,这封信要真是汪老兄写的,汪老兄怎么会把自己的名字签上呢?至少也应该写个暗号什么的吧,让别人想认也认不出。这明明就是陷害汪老兄嘛!太不象话了!汪老兄放心,下次要是让我抓住了那个宋兵,我一定把他给砍了,给你出气。”
汪伯彦连忙点头称谢,心道:“暗号?我倒想写暗号,可事先也没约定啊!我明白暗号是什么有个屁用,得皇上也明白才行啊!”
莫启哲又笑道:“这封信写的是今日正午城西将有大战,汪老兄你说有趣不有趣,昨天晚上在这两个宋兵带信回宋营的时候,有两个金兵也带信到完颜宗翰那里去了,他们的信说的东西和这封信一样,也是今天要有大战,难道说今天金宋两国真的要有大战,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要不是看到这两封信,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汪伯彦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脱口说道:“今日城西将有战事,不是大将军你自己说的吗?”
莫启哲“吃惊”地道:“我说的?我什么时候说的?汪老兄你何时听到我说今天城西将有大战了?”
汪伯彦张大了嘴,呆呆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这时已经是全然明白了,自己一时大意,只因过于关心宋军受到突袭,又想着立一大功,利令智昏,竟上了莫启哲的恶当,无意之中成了莫启哲挑起两军相争的帮凶。
他想到了莫启哲和完颜宗翰分别属于金国两派,他们恨不得对方死了才好,有这样削弱对方实力的机会,莫启哲怎么可能放过?可莫启哲这样做,毫无疑问属于窝里斗,在这种两国大战的时候,金军实力大减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他就不怕完颜宗翰战败后,皇上再对付他吗?
汪伯彦傻乎乎地站在莫启哲身边,不一会儿功夫他就明白了这事对莫大将军到底有什么好处了。
只见大批的契丹士兵赶着一辆辆的大连来到了西城,这些大车上装满了一个个的大筐。契丹兵在城下的空地上把车上的大筐全都搬了下来,排成长长的两大溜,中间留了一个大过道,就象是赶集时的市场一样。
随即契丹兵打起鼓来敲起锣,大声地招揽顾客,就和真的赶集卖东西一样。
只听契丹兵叫道:“来一来,看一看,不买不要紧,咱们白送啊!”
有的更叫道:“赠品,赠品!只要来了就有啊,皇宫里的琉璃瓦,已经被大将军开过光啦!有了它就可直通天庭,和玉皇大帝勾通感情!留做传家之宝,可以保儿孙一世平安哪!”
这时,天色已是大亮,临安的老百姓纷纷走上街头,开始一天的劳作和生活。
可今天却不同往日,大街上来来去去的都是大批契丹兵,其中掺杂着新入伍的临安籍士兵,这些士兵由曹天峰和王则带领,他们有的人指着墙上贴的大布告,连说带比地解释,有的则拿着许多墨迹未干的小纸片,现在他们都管这玩意叫传单,大声叫着,“快去西城看看啊,那里今天有大集,皇宫物品大拍卖!为了响应大将军爱民如子的号召,今天是让利大酬宾,倾宫大甩卖,皇宫里的东西应有尽有,买一送一,还有白送!”
曹天峰平地一声吼,叫道:“吐血价啊,不去的后悔!还有赌局,只要下注就能赢钱!快去赢钱啊,去晚了就没机会啦!”
老百姓看到那些告示属名是沈氏兄弟,便已信了五六成,又听到契丹兵这么大叫大嚷,心中都道:“不管是不是真的,先去看看再说,是真的最好,如果是假的,不买就是,也没啥损失。”
老百姓带着看热闹的心情,都向西城赶去。
在契丹兵卖力的宣传拉客下,只一会功夫,西城城墙下便已人山人海了。看着这人头涌涌的场面,汪伯彦不解地问道:“大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啊?”
莫启哲笑道:“干什么?本大将军太穷了,所以想变卖一下家产,应应急!”
汪伯彦道:“变卖家产?可大将军卖的都是皇宫里的宝物啊,这……这也不是大将军的东西啊,是我们皇上的!”
莫启哲振振有词地道:“现在不是我住嘛!再说,我和皇上是亲戚,不分彼此,他的就是我的,卖卖能有啥关系!我大舅子富有天下,哪里会在意这点小玩意儿,他怎么能忍心让我受穷呢!再说,让我受穷不也就等于委屈了他的妹子嘛!”
汪伯彦听了这话,心里苦笑,这位大将军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别人的东西卖起来一点都不手软,还大有道理可讲。他道:“可皇上不是送了大将军许多礼物吗?那许多金银,大将军难道还不够用啊!”
莫启哲立即摇了摇头,道:“汪老兄说笑话了,那么一点儿怎么够用。其实我卖皇宫里的东西是为了皇上好!”
汪伯彦心道:“你把皇上的家都给拆了,还说为了皇上好!那要是不为了皇上好,得怎么样啊!对了,那他就该放火烧城了,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干过。”
莫启哲见他脸上露出不信的神色,便“好心”地解释道:“你想啊,我要是太穷了,我的手下就会更穷,他们一穷就会抢老百姓,那老百姓不就受苦了吗?可我大舅子又爱民如子,他怎么能让老百姓受苦呢,老百姓一受苦,他就会很伤心,我是他妹夫啊,我可不能让大舅子伤心,所以我把他家给拆了,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呗,弄点钱就行,凑合凑合能过日子就好了,我也没啥太大要求!”
汪伯彦都快气晕了,这都是些什么歪理啊,他也真好意思说出口!
莫启哲又道:“我记得古代好象有个故事,说有个财主他在一个国家做大官,派了一个长工回他的家乡收租,那个长工是劳苦大众出身,很同情老百姓,所以不但没收租,还把田契什么的一把火给烧了。那个财主本来很生气,可后来他拍国王的马屁没拍好,被国王一蹶子给踢回家了,这财主一回家,那些老百姓都拥护他拥护得不得了,国王想再踢他都踢不到了,那个财主叫什么来着,好象叫什么君来着,他叫什么君?汪老兄你知道吗?”
汪伯彦这时真的被气得一句也说不出了,好好一个典故竟被莫启哲改编成这模样,你说他没读过书吧,他还知道这个典故,可你说他读过书吧,他一句正经话没有,真是服了他了!
莫启哲摇头叹息道:“唉,我也是从这个典故中得到了启发,想为大舅子做点好事,我就是那个长工,皇上就是那个财主。汪老兄你想,我替皇上散了家财,等皇上重回临安时,老百姓能不感激他嘛!说实话,为了让大舅子能得到民心,我可操了不少心,头发都白了好几根!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都是为了皇上好,唉,真是做人辛苦,做好人更辛苦啊!”
汪伯彦再也受不了了,他道:“我有点头疼,想歇一歇,大将军能不能让我到旁边坐会儿?”
莫启哲急忙“关心”地道:“行行,来人啊,让汪老兄好好休息一会儿,给他送点茶水过来,好好侍候着。”骠骑亲兵一连串地答应,把汪伯彦扶到了一边。
莫启哲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汪伯彦,心道:“你以为老子真是个混混吗?其实我读过的书相当不少,是个大大的才子!怎么样,随便拿出个典故来说说,就把你小子给震住了吧!不服是不行地,这叫学问!”
莫启哲转头向城下看着契丹兵在那里大甩卖。
契丹兵跟着莫启哲跟得久了,胡说八道的本事虽然还够不上顶级,但胡说五六道的功夫是绝对达到了。只听他们对着来“赶集”的临安百姓大声叫道:“来啊,这里有好东西!这是皇帝赵构用的红漆马桶,来看看,这马桶的手工是多么精细啊!皇上的光屁股曾经坐过的,谁要是买回家,在上面一坐,屁股马上就变得和赵构的一样尊贵。保证你不会便密,要是有痔疮的话,别着急,只要你往上面一坐,痔疮立马就好,连药都不用吃!买马桶送马桶刷子,来啊来啊!不买也来看看啊!”
其他的契丹“拍卖员”也不甘落后,大叫道:“买马桶不算幸福,我这里有更好的,洗脸盆啊!这可不是一般的洗脸盆,是赵构他妈生他时候用过的……”
有的百姓好奇地问道:“洗脸盆和皇帝他妈生他有什么关系啊?”
那契丹兵很神秘地道:“怎么没关系?大大的有关系,你们知道女人生孩子叫什么吗?叫临盆。皇帝他妈临的什么盆,就是这个洗脸盆!当初皇帝他妈生皇帝的时候,把这个盆往身子底下一放,一使劲儿,就象老母鸡下蛋一样,就把皇帝给下出来了,所以赵构不就是当皇帝了嘛!全都是因为这个盆!”为了取信于顾客,他用手使劲儿地敲了敲那洗脸盆,以示它很结实,再用个十年八年,生二三十个孩子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随即这契丹兵又大叫道:“来呀,来买盆啊,买盆送手巾啊!用这盆生孩子,保准生小子当皇帝,生女儿当公主,一个个美得象朵花儿,不愁嫁不出去啊!来啊,快来买啊……”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百姓大大地不满,他手里也拿着一个洗脸盆,气道:“喂,你刚才不是说我买的这个盆是皇帝他妈生他时候用过的吗?怎么我才一转身的功夫,你又冒出来一个!”
那契丹兵道:“这个……这个嘛,这个事实是这样的,皇帝他妈生他时是难产,用了好几个盆,你那个只是其中之一而已!象这种盆我还有不少呢,你看,这里还有一大堆呢,都是皇帝他妈生他时用过的!这可是好东西啊,你要不要再买一个,这回我大方点儿,搭你俩手巾,怎么样,再买一个吧!”
众百姓张大了嘴看着他,默然——无语中!你这个卖假货的,我们鄙视你!
城底下的大集越来人越多,一开始只有十几万人,现在可好,几乎临安城里能来的老百姓全都来了,有钱的买货,没钱先拿“赠品”,然后跟着看热闹,瞎起哄。在这战事频频的多事之秋,临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的场面了。
有的老百姓钱不够,便两人凑钱买皇宫里的用品,反正是买一送一,两人都有东西可拿,出钱多的拿好的,出钱少的拿送的,皇家用品质量超好,就算是送的也是一流货色。
下面现在是人声鼎沸,吵吵嚷嚷的讨价还价,其中还混入了不少临安籍的士兵,他们换下军服,在人群中充当“托儿”,一看到什么东西不好买,立即便大喊这东西跟赵构有关,他们发现只要是和皇帝套上关系的东西肯定好卖,用莫启哲的话来说,这叫名人效应,和现代名人卖用过的东西一个道理!既能满足老百姓的仰慕之心,自己又能捞上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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