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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扫娥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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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渊盖苏文身后的侍卫大惊失色,立即飞速跑上前,举起了盾牌。猛烈的长箭连续撞击在盾牌上,巨大的力量使得士兵们不得不双手握盾,退了一步。
借着这一阵箭雨的威力,隋军早已退出几百米远。高句丽士兵不敢出城追赶,只能在城上愤怒的叫骂。
轻骑队一路急行,眼看已靠进隋军大营,辛衣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家伙,不要命了么?”她声音里带着极大的怒气,“竟然一个人追上去,你当这战争是儿戏吗?”
高子岑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吭声。第一次,他竟没有反驳她的责备。
马儿一路奔驰,他还从来没有与她靠得那样近,近得仿佛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听见她的心跳声。这感觉,生涩而微妙。
“你为什么来救我?”良久,他问出这样一句。
“笨蛋!”她又骂了一句,“不来救你,难道看着你死吗?”
天边不知道何时已经挂满了片片红霞,绚烂燃烧,映红了两人的脸膛。
“这一次,看在你杀敌有功的份上,我暂且不论你无视军纪之罪。再有下次,军法处置,绝不留情!”辛衣回过头,瞪他一眼,随即又道:“你受了伤,回营后,好生养伤去吧。”
“遵命!”高子岑答了一声。
辛衣大为意外。她本以为他会反驳,没料想得到这样一句回答,那语气里更听不出有何讥刺之意。她又惊又惑,一时竟楞在了当儿。
新城诱敌之战,隋军灭敌一万余人,更折损了对方一员大将,可谓是大获全胜。如果说浑河一战,还有偶然的成分在内,那么多日来辛衣一连串精心的战术布置,则完全显示了她的军事才能,众人无不对那个年轻的主帅心服口服。
“高大哥!你也真是厉害,居然一个人追到敌人的城下杀了他们的将军!哈哈!痛快!”罗士信坐在高子岑的伤塌前,笑得那样爽朗。
那边的钱子豪冷笑道:“这叫什么厉害,我说是匹夫之勇才是真的,两军对垒如此卤莽冒失,这那是战士所为。这一次要不是将军亲自出马救你,你这条小命恐怕早就没有了。”
高子岑眉头一皱,却没有说话。
罗士信却接口道:“说起来,将军这次也真是够意思,居然为了属下亲自冒险。”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钱子豪笑道,“这就叫做收揽人心之策。将军这一涉险救人,军营的兄弟们哪个不看在眼里,暖在心里。战场之上,要的就是这个。人心所向,众志成城啊!没想到将军年纪轻轻,居然还如此想念周全,难得啊,难得!”
钱子豪连说两个难得。帐篷里却是一片寂静。高子岑脸瞬时白了,罗士信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说,将军他这么做是为了收买人心?”罗士信急道。
钱子豪一笑,拍拍他的肩,“年轻人,学着点吧。这权谋之术,用兵之道尽有相通之处。你们不知道的东西,还多着呢!”说罢,大笑着掀开帐门走了出去。
罗士信朝他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道:“我可不相信,将军会对我们用什么权谋之术,我看这家伙纯粹就是在诬陷。高大哥,你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吧!”
他回过头,却惊讶地发现,只一瞬间,高子岑原本神采飞扬的眼里突然便不见了所有的光芒。
“原来……是这样吗?”
高子岑喃喃说道,手掌不自觉地紧紧收拢,身上的伤口也随着一痛。
本来,就该是这样吧。
他,又在期待些什么呢。
夜晚,朔外的风吹得营帐扑扑着响。
忽然营外传来一阵马蹄声,门帘被人从外面掀了起来,那个黑甲的少年将军走了进来。高子岑抬起头来,却正好看见盔甲下那张俊秀如玉的脸庞,在灯火的映衬下,竟是说不出的动人。
辛衣抬头一笑,手一扬,朝他迎面掷去一个物事,高子岑愕然接住,摊开来一看,却是一个青瓷小瓶。
“这是上好的金创药。”她笑道:“早晚各用一次,伤口很快就会痊愈了。”
她的笑,明郎俊爽,宛如洛阳城内怒放的牡丹,灼目绚烂。
他的心,不知怎的,却突然加快了。
“不劳宇文将军费心了。”高子岑生硬地回答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卒,哪里用得了这样珍贵的药。”
辛衣眉一皱,盯着他,说道:“我给你用,你就拿着,废话什么。”
“将军的收揽人心之策已经达到了效果,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死不了!”他的声音冷得象结了冰一般。
“你说什么?”辛衣脸色一变,“收揽人心之策?”
她直直望着他,他却避开了她的视线。
“原来在你心目中,我竟是这样的人!”
“难道不是吗?”
“你以为呢?”她反问一句,怒了,掀开门帘,大步走了出去。
他手中紧紧握着那个青瓷小瓶,狠狠一拳砸在毡毯上,“该死的!”
他明明不是想说这些。
可是为什么,话到嘴边,便成了针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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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的军粮还是没有补充到位吗?”
辛衣合上粮草官呈上的单册,眉头紧锁。
“回将军,我们已经派人去催促了,可是却迟迟没有音信。”
“没有音信?”辛衣眉一挑。
粮草官惴惴道:“黎阳负责调运粮草的官吏说什么最近盗贼四起,专门抢劫军粮,故而不能按时发放……”
“胡说八道!”辛衣一掌击在案上,将那粮草官吓得退后三步。
黎阳负责调运粮草的官吏?辛衣脑子忽然闪出一个名字,她转过身,急声问道:“那粮草的官吏可是杨玄感?”
“正是杨大人。”
原来是他。辛衣心中顿然一惊。莫非,他已经要有所行动了吗?
“目前的存粮还可以支撑多少天?”
“最多二十天。”
“二十天?”辛衣重复着这个数字,低头陷入了沉思。如此一来,作战方略也要随之改变,诱敌之计再不可用,唯今只有以速战夺城,否则,时日一久,粮草不济,恐怕难以支撑。
她正在沉吟间,忽然,营外传来一阵悠长的号角声,划破了寂静的天际。
“出什么事了?”辛衣大步走出营来,已有士兵来报。
“回将军,前方发现一人一骑,正往此处而来。”
“哦?”辛衣站上山坡,举目眺望,却见前方滚滚尘烟,一匹黑色的骏马急驰而来,马是那样快,以至于根本就看不清楚马上的人。
“前面的人,站住!”
站岗的哨兵已经大声喊了起来,却不见那人慢下来。
辛衣望着那由远及近的人影,心中却是一动。
哨兵见那马来得急,当即拿出弓箭对准前方,大喝道:“停下来!”
“等等!”辛衣的话音刚出,箭却已经离弦而去。
只见马上那人不躲不闪,右手一挥,马鞭一卷,羽箭顿时落地。这一手,宛如行云流水般,干脆利落。
那人勒住马儿,抬起头,傲然一笑,俊朗飞扬,宛如天边傲人的骄阳,绚烂耀眼,几乎使人睁不开眼睛。
“李世民?”辛衣惊呼一声。
一寸还成千万缕
“你怎么来了?”辛衣往前行了几步,望着马上的少年,又惊又喜。
“杨玄感反了。”
这是李世民对辛衣说出的第一句话。他纵身跳下马来,还没顾得上擦一下额上的汗珠,缓和一下急促的呼吸,便迫不及待地对她说出了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辛衣身躯微微一震,吁出一口冷气:“他,果然反了。”
风,呼啸着吹过两人的耳梢、脸颊,那彻骨的寒意透过厚厚的铠甲传入了辛衣的身体。
“我替父亲押运军粮前往辽东,刚行得几日,便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丢下运粮队,一个人赶到了前线?”辛衣替他说出了下面的话,声音里竟不自觉地带上了怒气。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沾满尘土的衣、满是疲惫的脸、额上滚动的汗珠……眼前所有的一切,都令她生气。
“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吗?”李世民微微一笑。
“什么?”辛衣楞住了。
“你领军出征,我负责盯住杨玄感,如今他有了行动,我自然要第一个通知你。”关外的寒风中,李世民的笑温暖而明亮,就如同冬日阳光,轻轻洒落在辛衣的心上。
她恼怒的瞪着他的眼睛,良久。笑意,最终还是慢慢在唇边浮现。忽然她重重一拳砸在李世民的肩头,嚷道:“你这小子!真是乱来!”
两人相视而望,笑得畅快而适意。
军营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中军牙帐内,诸将领俱已到齐。
众人的视线齐齐落在帐内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身上,诺大的营帐内,只听见他的声音在回荡:
“当初,大军刚出征没多久,杨玄感就以水路多盗贼为借口,不断推迟粮草的发运时间,甚至扣下远征军的军粮,再过没多久,他又派人召回随出征的弟弟杨玄纵、杨石,从洛阳召回李密,并且在黎阳大事召集人马,造反之心,早已经昭然若揭,我劝父亲写了一封奏折,向皇上禀明这一切,却一直没有得到回音。如今,杨玄感反旗一举,四方从者如轵,短短几日,军队的人数已达十万之众,如此下去,恐怕局势会难以控制。”
“可是,我大隋军制严明,除紧急情况外,任何人都无权征召兵马。杨玄感又是如何召集到这样多的人马?”钱子豪疑惑的问道。
“他的办法,就是诬人造反。”
李世民此言一出,众人具是一楞。
“他派出亲信,冒充远征军使者,声称来护儿将军造反,乘人心浮动之机,进入黎阳县城,大抓壮丁,同时飞报诸郡,以讨伐来护儿叛军为命要求调发军队,前往黎阳会合。他以此杀三牲誓师,起兵反隋。”
“荒唐!”罗士信听得此言,早已经按捺不住,一掌击在案上,怒道:“贼喊捉贼,这个杨玄感真是无耻之极!”
辛衣沉吟片刻,抬起头问道:“反军的策略如何?他们会先进攻什么地方?”
李世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却反问了一句:“如果是你,你会先进攻哪里?”
“如果是我?”辛衣一笑,走到地图前,目光盯住一处,缓缓道:“袭据涿郡,扼临榆关,断其退路。”
“不错!”李世民望着辛衣,眼中流露出欣赏之意,道:“如今大军出征,远在辽水之外,离幽州还有千里之遥。远征军南有大海,北有胡戎,只有一条归路,如果反军长驱直入蓟城,断其归路,高句丽又从后夹击,不出十天,我朝大军必然粮尽溃散。”
听着两人的分析,众人都背心都冒出了冷汗。这一计策,真是毒到极点,如果反军真的采用此计,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可惜,杨玄感不是你。所以,他没有选择这一计策。”李世民一笑,道:“我探听到,李密为杨玄感出了三策:上策是袭据涿郡,使隋军溃散在关外;中策是攻取大兴城,招揽豪杰,安抚士民,据关中为险,西向缓图天下;下策是突袭东都洛阳,号令四方。”
“那杨玄感最后选的是哪一策?”
“他选的是下策。杨玄感以为,朝廷文武百官的家属都在洛阳,如果能一举攻下,便足以动摇大隋的整个基业。”
“下策?”辛衣闻言,唇角露出了一缕嘲讽的笑来。
杨玄感,你以下策为上策,目光短浅之至。这一战,还没有开打,你却已经输了一半。
“将军,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罗士信高声问道。
辛衣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说道:“大军即刻赶回东都,消灭反军。”
“可是,高句丽呢?这一战,我们还刚刚开始啊,将军!”
“对啊,我们眼看就要把新城给拿下了,这种时候怎么能走,而且皇上那边也没有旨意传来。”
一时之间,营帐内象炸开了锅一样,众将领都纷纷表示反对。
“你们都给我闭嘴!”忽听一个声音传来,如晴天响雷一般,瞬时将其他的声音都压了下去,“眼下已是十万火急,大军当然要赶回洛阳!要是洛阳被攻下,我们就算打下十个高句丽,又有何用?”
辛衣循声望去,却见高子岑腾地站了起来,桀骜的抬起了头颅,环顾四周。原本吵闹的大营,忽然之间静了下来。
辛衣没想到,高子岑此时竟会第一个站出来维护她,那家伙平素里不是一直看她不顺眼么?
高子岑接触到辛衣惊讶的眼神,却将头偏开了,轻哼了一声,又直直坐了下去。
“高大哥说的有道理,我也赞成回师!”罗士信胸膛一挺,高声说道。
“可是,我们私自回朝,如若皇上怪罪下来……”
“我一人承担!”辛衣大声道,炯炯双眸如烈火燃烧,“专擅在我,不关诸人。洛阳之围,刻不容缓,再有阻拦回师之事者,军法处置!
这一言,斩钉截铁,带着不容人置疑的权威。
营内,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众将领再没有提出异意,他们选择了服从,或许,眼前这个自信而果敢的少年将军从来都是值得他们去服从的。
“得令!”
震耳欲聋的声音,顿时响彻大营。
“呜————”
悠长的号角声,划破天际。整个大营内,瞬时已如涌动的潮水。
大军正在紧急的集合中。一时间只听四野见马蹄声、脚步声、口号声、整队声……各种声音杂糅在了一起,喧闹却不见混乱,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各营的将领们沉着地指挥着自己的分队,拔营、整装、归队……一批批战士,在各种旗号的指引下,有条不紊地进入各自的队列中去。
点了近一月的烽火也慢慢地熄灭了下去,一座座营房被拆除,渐渐露出地面大片的空地来,空旷而寂寥。只有那草地上稀疏的野花,星星点点,衬托着枯黄的草叶,方显出几分亮色来。
辛衣一个人站在高处,任呼呼的山风将她的面颊刮得生生做痛,她的视线穿过崇山峻岭,落在远处那班驳的城墙上,久久不去,一丝不甘划过她的眼底。
难道,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昔日自己对着洛水许下的誓言犹在耳边。可如今,她却要违背这誓言了。
只差一步……就只差一步啊!她的手掌一寸寸收紧,直到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别这样!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回来的!”一个温暖的手掌抚上了她的肩头,辛衣回过头来,却正好望见李世民那幽深而明亮的眼睛。
潺潺的辽河水自远处蜿蜒而过,浑浊的水流俯卧在大地上,如一条游动的巨龙。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静得仿佛能听见河水流淌的声音。
第一次的出征,第一次的归师,她在一瞬间仿佛明白了许多。或许,这世上,遗憾注定大过圆满。可是,要她就此认输,却是不可能。
“我明白,但我不甘心。”少年昂起倔强的头,一字一句,不知是在对他说,还是在对自己说,“我将士的血不会白流,今日我所未偿的,他日,我必十倍俸还!”她的眼中仿佛有火把在熊熊燃烧,那火光,是那样炽热,就好象要把一切都付之一炬。
“我相信你。”李世民望着她,说道:“因为,你是宇文辛衣。”
她抬起头,迎着他的视线,笑意,慢慢浮现。
不需要更多的话语,她知道,他能懂得。
山下的号角声更加响亮了,火红的大旗展开来,十万大军,整装待发,肃穆而深严。
她自身后取下长弓,一展臂,顿时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头,对准了山下的苍茫原野,风,将她的玄色大麾高高吹起,几缕发丝摩挲着她的耳轮,晚春的斜阳仿佛融进了她的瞳中,她轻叱一声,扬手一放。
只听“嗖”的一声破空长响,那只羽箭快若流星,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呼啸着,冲向了那片陌生的土地。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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