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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扫娥眉-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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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嗖”的一声破空长响,那只羽箭快若流星,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呼啸着,冲向了那片陌生的土地。
“我会再回来的!”
那声音在山谷中久久地回旋着、飘荡着,从一座峰峦传到了另一座峰峦。仿佛整个辽东平原,都在这声音里微微颤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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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的东征军,度过辽水,一路向洛阳进发。
辛衣令人驰马传报上奏杨广,不日便得到回书,曰:“汝旋师之时,是朕敕公之日,君臣意合,远同符契。”原来,杨广早已经回到涿郡,他发出诏书,让诸将退军救助洛阳之日,却正是辛衣退兵回师之时。辛衣不仅没有因私自班师而获罪,反而因此得到嘉奖。回诏书中一句“君臣意合”,早已经将杨广心中的欣喜流露无遗。
继辛衣之后,宇文述、屈突通等东征将领也相继撤军,驰援东都。远在东莱的来护儿也停止进攻高句丽,还师西进。几股大军,以强弩之势,火速赶往洛阳。
一路上辛衣派出多股探军,并与前方取得了联系,军情不断传来:杨玄感大军一路进攻,眼下已经直抵太阳门,将东都层层包围。
“若要让他们攻下东都,情况就不妙了。”辛衣凝视着地图,蛾眉紧锁。
“洛阳城内早已经有防备,杨玄感短时之内,应该难以得手。”李世民沉吟道,“况且,周边定会有救兵赶到,只要他们能尽量拖住杨玄感,这样,我们就有了足够的时间。”
“不错。”辛衣点点头。他们如今所需要的,就是时间。几天来,大军没日没夜的行军,为的就是能够赶上杨玄感的队伍。只要反军不出洛阳,届时几路大军一会合,便可形成包围之势,到那时候,杨玄感就只能是瓮中之鳖了。
“报——”
帐外一卫兵高喊着急步行进,双手高举过头,道:“禀将军,收到信报!”
辛衣接过来,展开一看,面露喜色,“太好了,大兴城那边已经派出刑部尚书卫文升统兵四万,救援东都。”
猛然间,她的眼光落在一处,竟呆住了。
“怎么了?”李世民见她神色不对,急忙问道。
“没什么。”辛衣摇摇头,将信笺收了起来。
信笺上,分明写着这样一行字:“元德太子遣卫文升统兵四万,救援东都。”
“元德太子”,这个名字使她心微微一颤,眼前仿佛又浮现起那温润如玉的笑容,如细细春雨,温暖而湿润。那,是杨昭。
她已经好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大兴的一切,都仿佛成了昨日之事。昭阳殿的那个拥抱,那声叹息,那秋日的落霞,满园的菊花,都似乎是那样遥远,又那样陌生。
那日一别。他们,是再也回不去了吧。
辛衣抬起头来,却见李世民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她有些慌乱地躲开他的视线,高声道:“你看什么?”
李世民斜睨她一眼,道:“你刚才那一瞬间,还真象个女人。”
“什么?”辛衣一惊,想也没想,挥起一拳向他击去,怒道:“胡说八道,我哪里象个女人了?”
李世民急忙一闪身,抬手接过她这一拳,苦笑着道:“现在不象了。”
辛衣的拳被他包在掌心里,他的温度,一阵阵传了过来。她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
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怒瞪他,大声道:“以后你若再敢说我象女人,别怪我不客气。”说罢,板起面孔脸,大步走出营帐。
谁知,罗士信正好莽莽撞撞地冲进来,差点与辛衣撞在一起。
“你这小子,跑什么跑?后面有老虎追吗?”辛衣怒火未消,说起话来自然也没什么好气。
罗士信气喘吁吁地说道:“将军,不好了。高大哥他和人打起来了!”
“什么?”
辛衣这一次是真的发了火。
这个高子岑,竟敢在军营内斗殴生事,吃了豹子胆了么?
当辛衣急匆匆赶到时,现场已经是一片狼迹,几个士兵抱成一团,你一拳,我一脚,打得好不热闹,每个人的脸上早已经是青紫一片,面目不清。有好心上前劝驾的士兵,也被殃及池鱼,挨了好几拳,以至于看热闹的人众多,却再没人敢上前劝阻。
“都给我住手!”
辛衣一声高喝,众人俱是一惊,那群斗殴之人这才勉强停了下来。
“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堂堂大隋的士兵,竟然如地痞流氓一般聚众斗殴,目无军纪,放肆至此!”辛衣冷冷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脸,那视线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在人们心头刮过。比起粗暴的训斥,那样不动神色的威严,却更加令人畏惧。
“高子岑!你说,你们为何事在此斗殴?”辛衣盯着人群中那个倔强的少年,厉声问道。
高子岑一擦嘴角的血迹,转开头去,却并不答话。
“王通,张大远,薛举!”辛衣一一点出那些人的名字,脸色越来越难看,怒道:“你们呢?也不说吗?”
被她叫到名字的人,都惭愧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一时间,诺大的军营里竟是静得吓人,无人再敢去触怒那个少年将军。
“好!你们都不说,”辛衣点点头,叫道:“钱子豪!”
一旁的钱子豪冷不防被点到名字,赶紧走出来,答道:“末将在!”
“聚众闹事,无视军纪当如何处置。”
“回将军,当处以杖刑。”
“好!将他们都拖下去,统统杖责六十!”
“是!”
一旁的罗士信忽然急了,抢上前说道:“将军,这不关高大哥的事,是他们……”
“住嘴!”高子岑却打断了他的话,大声道:“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你休要多事!”说罢,看也没看辛衣一眼,大步随着众受罚士兵往营后走去。
辛衣望着他的背影,眉,轻轻地皱了起来。
入夜,西首的营帐内,烛火高燃。
高子岑脱了上衣,趴在羊毛的大毡上,背上布满了条条伤痕,血迹斑斑,好生叫人惊心。罗士信皱着眉,一边往他背上涂着药膏,一边嘟噜道:
“你这家伙还真会折腾,这身上旧伤未愈,就又添了新伤。你这身子是铁打的么?你今天为什么不告诉将军,你是为了维护她,才和人打起来的。”
“谁让你多嘴,我可不是为了维护她。”高子岑不耐烦地答道。
“不是吗?今日我们路过中军营,正好听到王通他们几个在背地里说将军模样长得好看,胜过女子,你才动了气,冲上去和他们打起来的。我可看得明明白白!”
“胡说,我只不过是看他们不顺眼才动手的,可不是为了那个家伙。”
罗士信正要答话,忽然斜眼瞟见那门边的身影,当即楞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辛衣已经走了进来,立在门边,脸色有点奇怪。
“将……”他待要叫,却被辛衣一个手势给拦下了。
她走到他身后,接过他手中的药膏,冲他使了个眼色。罗士信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她坐在高子岑的身边,轻轻将药膏抹在那一道道伤口上,昏黄的烛光随着她的手上动作,柔和地移动着。
“笨蛋!你难道非要弄得自己这样遍体鳞伤,心里才舒服吗?”
高子岑闻声,惊得几乎跳起来,却被她一手按住。
“不许动!躺下!”她命令道。
他扭过头,望着她,楞在了当儿。斑驳的灯影落在她的脸上,竟似拢上了一层薄纱般,看不分明,只有她的眼睛,仍是那样明亮动人。
“你不是讨厌我吗?”
“我是讨厌你。以前是,现在也是。”他躲开了她的目光,冷冷说道。
“是吗?”辛衣点点头,眉一挑,说道:“那好,你就继续讨厌我吧。但是记住,不要再做这样愚蠢的事。留着你的力气,去杀敌人,而不是对自己人动手!”
灯光下,他没有言语,她也不再说话。营帐内静悄悄的,只听见远处的敲更声一声声传来。
他闭上眼睛,只感觉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背脊轻柔来去,冰凉的药膏落在他身上,却有如火焰般炽热。他的心,也仿佛被这把火点燃,整个人都似烧了起来,呼吸也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够了!”他猛地翻身起来,一把握住她的手。
她一楞。
他望着她,眼中的仿佛藏着一池深水,不断涌动着狂潮。辛衣莫名其妙地瞪着他。
“不敢再劳将军为我擦伤,这点小伤,我自己来就行了。”他冷冷地说完这番话,从她手中拿过药瓶,迅速转过身去,仿佛在害怕什么似的。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辛衣走出营帐,迎着初升的明月,舒了舒手臂,笑了出来。
惊涛遥起腥血雨
初夏的风凉爽而惬意,卷和着清新的青草味,扑面而来,将空气中那滞留已久的湿润与寒冷一扫而空,使人精神为之一振。春天带走的,仅仅是沥沥的细雨、料峭的寒意,留下的,却是大地的复苏。自辽东沿途而下,只见那青山绿水也慢慢深了色泽,茁了风姿,到处都是生气勃勃的景象。
风景虽美,可路上的人,却没有那份欣赏风景的心情。
自踏上归程之后,辛衣就领着大军一路急行,越过了无数崇山峻岭,淌过了条条急流溪水,片刻也不敢耽搁。没有了出征时的那份期待与兴奋,行军路上仅剩的乐趣也荡然无存。所有人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早日回到洛阳,平复叛乱,与家人团聚。
路上,前方的军情急报一封接着一封,洛阳之围已经是十万火急。刑部尚书卫文升率领数万部众自关中赶来增援洛阳,与杨玄感军队交战数次,却是寡不敌众,屡次被击败,眼下其部下已是死伤大半,军力将近耗竭。
卫文升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征辽的大军归师。所以,他并没有放弃对杨玄感的拖延战。他明白,只要自己能多拖住反军一天,就能为援军的到来多争取一点时间。
辛衣当然也明白这一点。
连日来,她不断加快军队的行军速度。而为了研究出稳妥的战术,她更是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合眼了。
这个少年身上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量,好象战争愈临近,她就会越兴奋,斗志也会越旺盛。所有人在经历了白天激烈的行军后,都疲惫不堪,走进帐篷合上眼睛便进入了梦乡。只有她,从不知道困倦为何物。
巡夜的士兵不止一次的看见;他们的将军整晚都坐在牙帐里研究地形图与战术,直至晨曦至,繁星落……
如此数日下来,辛衣自己还没怎样,李世民却先忍不住了。
“你这家伙,都三天没睡觉了,身子是铁打的么?”
他大步冲进营帐内,一把扯过铺在她面前的图纸,瞪着她,大声说道。
辛衣一把又扯回图纸,还瞪他一眼,道:“我又不困,你若困了自己便去睡啊。”
李世民又好气又好笑,在她身边盘腿坐下,说道:“喂,你这样……”可他话没说完,却已经被辛衣抢过话头:
“眼下几路大军都在迅速靠近洛阳,你说,杨玄感是会继续攻城,还是会另有他图?”
李世民借着摇曳的灯火,望着她满是兴奋的脸,不由地轻叹一口气,道:“当初李密为杨玄感出有三策,如果此计不成,他定然会转用第二策。”
“你是说,进攻大兴?”辛衣眼神一敛。
李世民点点头。
“不错。”辛衣道:“我也是这样想的。直入关中,据有府库,向东争夺天下,这样一来,我们就更加奈何不了他了。”她凝神望着图纸,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将军,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这对策我们明天再想也不迟。”
“闭嘴!”辛衣一挑眉,白他一眼,道:“再说就把你拖出去,军法处置!”
军法?这小子还真会唬人。李世民眉一皱,闭上了嘴。
夜,渐渐深了。
烛影摇,灯花落。两个少年的面庞被暗黄色的色泽包裹着,随着灯火的明暗起伏,时隐时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世民终于抵不住困倦,仆在案上,沉沉睡了过去。当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肩头沉甸甸的,抬眼望去,却见辛衣头靠在上面,鼻翼间发出阵阵均匀的呼吸声,却是睡得正酣。
“这家伙,真是倔的可以。其实,早已经累坏了吧。”他唇轻轻钩起,露出淡淡的笑来,身子却不敢动弹半分,生怕将她惊醒。
烛光下,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就如同蝶儿扑簌的双翅,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没有了白日里的神采飞扬,不见了指挥千军万马的飒爽英姿,这时候的她,卸下了所有的面具与防备,看起来就象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他侧过头望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竟然快了起来。
“这家伙,长得真是太象女子了!这世上,怎会有象他这样的男子呢?”
可是,这话被她听到,她一定又会不高兴吧。少年想到这里,摇头轻笑了一声。
忽然,肩上的人儿微微一动,他原以为她要醒来,却不料她只是将身体往他身上靠了靠,依旧睡得那样熟。
“师父。”
她靠着他的臂膀,发出一声梦呓,唇边,却露出了笑。
李世民听得这一句,却楞住了。能让她露出这样的笑,能入她梦的那个人,想必是她最重要的人吧。
这个人,就是她的师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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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五,隋军抵达河阳,辛衣下令原地驻扎休整。
河阳前方,便是天堑黄河,只要渡过这条大河,洛阳城便是近在咫尺。
众兵士将木筏拆开,把木头钉入地下,再将四周杂草除光,片刻间,便在河西岸立起一座营寨。等一切布置完毕,日头已攀升至中天。忽然,远处尘烟大起,却是有探子快马来报。
“禀将军,河对岸发现敌军。”
“哦?”辛衣眉一拧,道:“这个杨玄感,来得倒也快。”
“对岸领军的乃是杨玄感之弟——杨玄挺,反军的大部队尚在围攻洛阳城。”
李世民侧头望她,说道:“若是让你轻易过河,杨玄感就要三面受敌,不仅洛阳难以攻下,而且处境会万分被动,他自然会分兵拒之。”
“来就来,莫非我们还怕他不成。”罗士信大声道,“将军,我们就杀过江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辛衣微微一笑,轻叱一声:“你这小子,性子怎还是这样急。”
她立在岸边,举目远眺,只见水面波涛湍急,白浪翻卷,奔腾的洪流发出巨大的咆哮声,波花重重撞击在岸边的岩石上,卷起千堆雪。河面上,不时有枯枝断干、动物的尸体从上流而过,混合着浑浊的水体,竟无端让人生出些许的哀伤与肃穆来。
“这河水有多深?”她忽然开口问道。
一旁的钱士豪回答道:“这水深处,足没过两人,浅处,则可及腰,且河面只有一座浮桥可以通过,现下这桥定然已经被敌军控制,如若要过河,定会有一场硬战啊。”
辛衣的面色有些凝重,她低头沉思片刻,忽然抬起头来,将视线投到李世民身上,道:“你有什么看法?”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现在敌军并不清楚我方底细,不若以三万兵力,伪装成我方主力,从正面渡河,吸引敌军的主力,其余大军则从黄河下游处渡河,来一个声东击西。”
“好计!”辛衣点头赞了一句,既而又道,“但是,并非无懈可击。”
“哦?”李世民视线与她对上,英眉轻轻一挑,“愿闻其详。”
“你可想过,一旦对方识破我军声东击西之计,以少量兵力牵制我军佯动部队,而用其大部对我军主力来个半渡而击的话,你的安排启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
“所以,你是要……”
“我还要再加一路伏兵,自上游渡河,直袭敌方后方。狡兔三窟,虚虚实实,看它如何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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