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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扫娥眉-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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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昊望见那盘食物,眼睛一亮,当下也不客气,走过来盘腿坐在她身边,伸手抓起牛肉便往口中送。

辛衣好奇地打量着他,原本有些冷竣的唇角此时却是钩起了几缕隐隐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自她第一眼看见这少年起,心里便没有陌生的感觉,而似认识了多年的朋友。

少年吃得很快,不多时盘里的食物便已经空了大半。

辛衣慢慢又将视线转回到了手中那张薄薄的信笺上,脸上的神色微微有些黯然起来。那是宇文化及送来的急函,那信上所嘱托的竟然与扶风与她说的如此相象。退兵,班师,速速。

师父这样说,爹爹也这样说。也许在自己出征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想好了结局。这场战役,不管是输是赢,高句丽,她都决计无法征服。

她明白其中的缘故,却抛不去心中那份隐隐的刺痛。

师父……连你也这样想吗……

“辛衣,你不开心吗?”

辛衣抬起头,却见离昊凝视着她,神情似有些儿困惑。

“你怎知我不开心?”

“你从来都是这样,我知道的。你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不开心,我都知道。”

他望着她,露出了笑容。辛衣闻言,身躯微颤,说道:

“你究竟是谁?”

“我是离昊啊。”他仍是这样答道,就仿佛“离昊”这个名字一直都是她所熟悉的,根本无须再做解释。

“离昊?”她有些懊恼地重复着这个名字,道:“那么,离昊又是谁呢?”

“离昊是你的朋友,是你最好的朋友。”

离昊答道,神情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真挚。

辛衣顿住,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慢慢撕开,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渐渐浮现。

“朋友?”

她喃喃道。

他伸过手,轻轻地握住她的右腕。不知道为何,她没有制止,任由他将自己的臂上的袖裳慢慢卷起,现出手腕上那块淡淡的伤疤。

他粗糙的手掌轻轻抚过那疤痕,低声说道:“这是我咬的,还记得吗?”

只一句话,辛衣脑子中却是“轰”的一响。她有些茫然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他在说什么?

“是我啊,辛衣,我回来了。”

————————————————————————————————

呼啸的风,吹着四野。

茫茫的暮色,青色的天空,翻滚的云层。

风中,玄衣翻飞的男子垂下冰冽的眸子,注视着脚下那只小雪狼,道:

“你为何想为人?”

“我想陪在她身边,她看起来,很孤独。”

玄衣男子唇角钩起一缕淡淡的惆怅,叹道:

“痴儿,你可知道,陪伴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种方式。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在她身边。”

它低头想想:“是么,可是,我愿意如此。”

它希望能象他那般,在她需要温暖的时候,自己能紧紧地抱住她。在她需要慰藉的时候,自己能开口说话。而不是象现在这样,只是在一旁看着,什么也无法给予,什么也无法表达。

她的外表,傲如骄阳。而她的内心,是那样孤单。

它知道,她需要朋友。而它,亦然。

也许这世界依然冷酷,可至少,他们还能够相互依偎。

它所要的,不过是这样。

“你可知道你要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

它昂起头:“我什么也不怕。”

“哪怕,付出你的生命。”

“哪怕付出我的生命。”

我也不后悔。

懵懂未解情之物

天边微微发白的时候,高子岑便已经醒了。这一夜,对他来说,已经是太过漫长了。

就着穿透幕帐的薄曙,他整衣而起,谁知刚抬脚走了一步,却是碰到了脚边的什么物事,顿时发出了“哐当”一声响。

他讶异着低下头,望向脚边:只见一个越青的瓷碗里,装着几只白面的馒头,馒头还冒着腾腾热气,一股淡淡的食物清香顿时在帐里散开来,在这清冷的秋日早晨,这样的味道竟给人一种异常的温暖。

高子岑心里一动,忽然转身掀帘走出营帐,没堤防帐幕上的露水簌簌而下,落满了他的衣袖,手腕处顿时冰了一片。

门前押守他的两名士兵早已经离开,一夜的禁闭,时限已过。

此时天色尚早,营外只有寥寥人影,远处衰草披离,秋风萧瑟,时不时传来声声马儿的嘶叫,回荡在空旷的草地上,竟有种说不出的楸心。

高子岑往正前方主帅的牙帐急急走了几步,忽然又停在了半路,脸上表情甚是踌躇,不知道是该进,还是退。

“高别将,今日这样早?”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高子岑回过头,却见是尧君素牵着马儿,自西首慢步走来,笑着向他打招呼。

高子岑道:“你……今日可见到将军?”

“将军?”尧君素奇道:“我方才分明还见将军从你营帐内出来,难不成你自己竟不知道?”

高子岑一怔,缓缓侧过了头,注视着不远处那牙帐外飘扬的旌旗,原本冷峻如削的侧颜竟似笼上了一层淡淡光晕。

尧君素并没有觉察到他脸上的异样,自顾笑着说:“将军可是大早就起了,现正在帐里提审那个绿眼睛的小子。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还需得将军如此重视。”

高子岑面色微微一沉,正待要说话,却见前方牙帐帘幕闪动,已有人从内走了出来。

青白色的天际下,辛衣一身玄色的盔甲,火红的披风在风中高高飘扬,宛如明霞般绚烂,而她脸上的笑容,却比那霞光还要动人。她的身旁,正跟着那绿眸的少年。她的笑,竟是为他而绽放么?

高子岑望着那笑容,心中竟有些隐隐的刺痛。

尧君素见他们过来,忙抱拳行礼道:“属下见过将军。”

辛衣朝他点点头,目光却望向高子岑,道:“高别将,原来你在这里。来,这家伙我就交给你了。”

高子岑愕然抬头,便见辛衣将面前的少年往他这边一推。

“他是离昊,是我旧时好友,你在军中就替我照顾着。”

高子岑和离昊一碰头,四目相对之下,竟是如锋如刃,如电如芒,满是浓浓的敌意。

“辛衣,我不喜欢他!我不要和他在一起,我要和你在一起!”离昊首先嚷了开来,一边紧紧拉住辛衣的衣襟。

“臭小子,你说什么!”高子岑顿时怒火上窜。

“我说我不喜欢你!”离昊扭头白他一眼,一边嘟噜道:“这人耳朵有问题,每次都要说两遍方才听得明白。”

旁边的尧君素闻言早已经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你……”高子岑气得不轻,当下抡起拳头,便要动手,却忽然耳边风声一起,手腕刹时被人托住,施不出半分气力。

辛衣的眼睛里,含着淡淡的责备之色,就如同碧蓝的天际里闪过的一抹乌云。高子岑被她那样的眼光一看,心里的不快竟然淡下了许多。

“看来,你的禁闭还没有罚够啊!如果你不愿意,那么离昊以后就随我同食同住……”

“好啊!”离昊的欢声还没有落,人却已经被高子岑粗暴地拉过一边。

“属下谨遵将军令!”高子岑这话说得不情不愿,却是无可奈何。

辛衣唇边划过一丝得逞的笑,伸手拍拍离昊的肩,道:“随他去吧,他若要是为难你,你便随时可以回来我这里。”

离昊望望辛衣,又回头望望高子岑,碧绿的眼眸里微微一亮。

一天的行军下来,高子岑已经完全后悔当初的决定,为什么自己要答应照顾离昊这小子,根本就是自讨苦吃啊!

这家伙,好象对什么东西都好奇,好象什么都没见过,从士兵手中的武器、马匹上套的鸾铃、伙头军的锅皿用具到各色的军旗、杂物……每一样他都非得拿在手中看个仔细,或者围着人问个到底方才罢休,难缠得要命。

更甚者,这家伙还目无军纪。根本就不管什么队形与纪律,想前便前,想慢便慢,找他的时候不见人影,烦他的时候赶也赶不走。

经过几次折腾之后,高子岑已经是气得脸色铁青。军队里其他的弟兄见状无不暗自好笑,却也并不敢去惹他,生怕这小爷一个不高兴做出点什么来。

好不容易到了驻地,扎营休整,高子岑一头钻进营帐内,倒在毡毯上,再也不愿去搭理离昊。

半响,忽听身后传来几声轻笑。

高子岑懒懒抬起眉眼,转过头去,却见离昊正望着他笑,不由瞪眼怒道:“小子!你笑什么。”

“原来,你喜欢辛衣。”离昊摸着下巴,盯着他的眼睛,笑道。

高子岑闻言,脸颊上忽然一烫,英眉皱起,道:“你胡说什么!”

“我能闻出那味道。”离昊说道。

“闻味道?哼哼,你是狗吗?”高子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翻个身,继续装睡。

“可是,你比起他来,差远了。”

高子岑的背脊颤了颤,却忍住了没去发问。

“算起来,论武功、智谋、容貌,你没有一样及得上他。”离昊说话的速度依然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听在高子岑耳朵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气恼。

高子岑终于忍耐不住坐起身来,直盯盯瞪着眼前的少年,道:“你说的他,是谁?”

离昊却伸了个懒腰,翻身而卧,道:“我也不喜欢他,可是……”

高子岑等了半响,却没等到他那句“可是”后面的话,不由黑着脸从背后给了离昊一拳,“喂!你到底要说什么!”

离昊转过身,瞪着他,道:“可是,我更加不喜欢你!”

————————————————————————————————

秋日的夜晚,总是显得格外宁静。

只有夜风吹动着满地的枯草,偶尔发出细细的沙沙声。

可就是这样安静的夜晚,辛衣也没有睡安稳。

午夜梦回,她一睁眼,便看见了眼前的少年,那碧绿的眼睛,在黑夜中竟是如宝石般璀璨夺目。

“你?”辛衣并没有惊奇,只是微微一展眉,道:“还不回去安歇吗?”

“辛衣,我能睡在这里吗?”离昊低声说道,“我睡觉很安静的,绝对不会吵到你。”

他的声音,在黑夜里听起来软软的,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辛衣下意识抬手摸摸他的头,就好象,他还是“它”。那只整天依偎在她怀里的小雪狼。

“好。”

少年开心地在她身边躺下,小心翼翼地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好似惟恐惊扰了她的清梦。

良久,只听他又轻声说道:“辛衣,我能拉着你的手睡吗?象以前一样……”

辛衣侧过脸,注视着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他的手指粗糙而有力,那样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仿佛只要一握紧,就再也不会放开。

月光,透过帘幕,披洒在他们的身上。离昊就如一个得到满足的孩子般,开心地抱着他的玩具,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辛衣睁开眼睛,注视着身旁那熟睡的少年,那刀琢斧削般的眉目依然陌生,可那熟悉的气息,却如梦境般忽远忽近。多少次了,那曾经年幼时的相互依偎,那样温暖而恬静的感觉又慢慢涌上心头。

原来,这都是真的吗?

你又回来了。

“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

十月,丁卯,隋朝大军终于抵达了东都洛阳。

初冬的洛阳,凋谢了满园的牡丹,褪去那满城烟柳繁华,剩下的,竟是如冰雪刺骨般的寒冷与阴霾。

十一月,丙申,杨广下令杀斛斯政于金光门外,烹其肉,使百官啖之,收其余骨,焚而扬之。这一场活生生的食人宴,光明正大地在宫城内进行着。血淋淋,刺目,而近乎于疯狂。

此后,杨广再次下令征高句丽王高元入朝,元竟不至。杨广大怒,敕将帅严装,打算再次大举进攻,但最后终未能成行。

三征高句丽,这一场耗费了大隋举国国力的征讨,终究是在此划上了一个尴尬的句号。

望着天际那一方阴沉的天空,宇文化及冷冷地笑着:“这场闹剧,也终究到头了。他,又能撑多久。”

辛衣自然明白父亲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唇角却也现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来。他,终究是让自己失望了。大隋高贵而不可一视的天子,这一次,败得却是那样可怜。

“辛衣,你这次做的很好。以大胜得盛名,以退兵止隋气,样样都恰到好处。”宇文化及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有些微微的松动,“原本以你一贯的性子,定然不会如此爽快地答应退兵,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辛衣没有直接回答,却道:“原本这次出征,爹爹也没希望我能大胜而归吧。”

宇文化及一怔,既然微微颔首:“原来,你早已经明白了为父的想法。你,到底还是长大了。我也可渐渐放心了。”

父亲赞许的眼光,落在辛衣的心上,竟是有如针芒般刺痛。

真是自己长大了吗?还是扶风一直以来的默默提点,总是在包容着她的倔强与任性。如果这一次,没有他。大概,她还是照着自己的性子来吧。

洛阳郊外的那间别院,依旧是红墙绿柳,茶香满园。

辛衣在门边徘徊了良久,却始终没有迈进门去。

离昊不解地问道:“辛衣,你怎不进去?”

“我……”辛衣抬眼望着那青色的门扉,不知怎的,心中有些异样的慌乱。

“你陪我进去可好?”

“我?”离昊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道:“我……不想见他。”

“你还是不喜欢他么?为什么?”辛衣笑着冲他摇了摇头。

离昊摸摸头,神色似乎有些踌躇。

“辛衣,我就在这儿等你好么?你……快点回来。”

辛衣点点头,迟疑了片刻,终于上前,推开了那扇门。

院内,秋海棠开得正盛,一瓣瓣,淡淡的紫,忧郁得让人心疼。舞起的阵阵清风,将花瓣卷起,抛下,再卷起,再抛下,漫天的花瓣似永不停歇的轻盈飞舞着。辛衣踏着那满地的落花,转到了后庭,却不响一阵低低的轻咳声闯入耳际,心里猛然一惊,再也按捺不住,快步朝前奔去。

“师父,师父,你生病了么?”

扶风迎风立在亭边,宽大的玄色袖袍被风吹起高高扬起,修长的身形如后庭芝兰,山棱秀竹。夕阳余晖,投在他质如冰雪的容颜上,宛如透明一般。他刚闻声而动,便见那个急急奔跑的少年朝他冲了过来。

她的鬓角还沾着秋海棠的花瓣,急促的呼吸,慌乱的心跳,望着他的湛蓝色的瞳,转眼便已是近在咫尺。

扶风神色如故,可眼底分明已有了掩不住的温暖笑意。

“师父,我方才听见咳嗽声,那是你吗?”

“无妨,我只是偶染风寒,再服几贴药,便可以痊愈了。”他淡淡负手,转头望她,低声道:“倒是你,怎么还是如此容易莽撞冲动。”

“我是担心师父。”

“关心则乱,这个教训,你这么快便忘记了么?”

扶风的话里,竟有种说不出的冷意。辛衣愕然抬头,凝视着他那如清冷如雪的眸子,道:“师父,你是在怪我吗?”

“你可知道,这一次,你差点犯下怎样的错误?”

辛衣一怔,知他说的是退兵之事,道:“我……原本不明白,但,现在明白了。”

扶风缓缓转身,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道:“以后,再不可如此任性了。”

“徒儿明白。”

辛衣垂下了头,却不知为何,满心都是委屈与难过。

扶风忽然俯下身,低低轻咳起来。

“师父,我……我马上进宫把御医找来替你瞧瞧。”她又急又慌,转身便朝门外奔去。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扶风轻叹一声:“你啊,还是这般随着性子来。”

辛衣,师父不是在怪你。师父只是希望,你能真正变得强大,直到有一天,再不需要我的保护。

他靠着那软垫,坐在了亭外的竹椅上,任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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