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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吹散往事如烟灭,续-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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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笑呵呵地接口:“朕也不知道画的到底是什么。朕猜着,这大的是猫,小的是老鼠。这猫虽凶,却斗不过老鼠,总受气。这老鼠虽小,心眼却多,胆子更大。只可惜,年月久了,碳墨晕了散了,有些细处,看不出来了。要不然,更加有趣。”一边说着,一边翻着那本旧得发黄的簿子:“瞧瞧这个,猫儿被那鼠儿倒吊在树上,再瞧这个,猫儿踩上鼠儿设的捕兽夹,还有这个……”
  都是早年有人用炭笔随手画下的,年岁已久,模糊了,有些地方已经难以分辨。却有人仔细地循着痕迹,把那猫儿鼠儿描出来,将曾经的童真意趣展现在他眼前。
  “朕眼神不济了。十三弟,你帮着看看,这一幅,鼠儿在做什么。”
  允祥弯腰细看:“这里几笔,像是水纹,猫儿鼠儿可是在船上?莫不是在钓鱼?”
  “钓鱼?”胤禛想了想,笑道:“不错,是在钓鱼。那鼠儿只会吃鱼,哪里会钓鱼?”
  又问左右:“那香,燃尽了?”
  “回皇上,还没,快了。”
  胤禛盯着那画,又看了一会儿,笑着对允祥解释:“批不完的折子,怪烦的!累了看看描描这画,解解乏。只是,这香也燃得忒快了些。”
  允祥有些伤感,想到现在他府中的那个人。昨日连着见了几批人,看完那些折子,已是三更。秦柱回说福晋与佟夫人那边来的王嬷嬷相谈甚欢,可巧佟夫人还在山间避暑,就自作主张留王嬷嬷住下了。今日一早,赶着去户部,办了几桩事,又进宫来,还没机会再与她深谈。她可知道,当初的信手涂鸦上,竟成了皇上的宝贝?
  强打精神,赔笑道:“那些画甚是有趣。世上当真有敢欺负猫儿的老鼠么?”
  “有过那么一只。没得手过几次,只好在心里想想,在纸上画画。”只怕是每回在他这里占不得上风,觉得受了委屈,回去就画一幅出气。胤禛心情极好,笑道:“那鼠儿还唱过这么一首歌。什么老鼠怕猫是谣传。什么懒猫不用怕。什么壮起鼠胆打猫。你听听,这鼠儿眼里可还有点王法么?这么胆大包天的鼠儿,出过一只就够了。”
  顿了一下,脸色突然一黯,叹道:“那么精神的鼠儿,猫儿都拿她没辙。原以为,就算猫儿死了,那鼠儿也还活蹦乱跳着。谁成想——红颜薄命,她哪里像个薄命的样子?还是天妒红颜——老天爷不开眼啊!”
  允祥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心中一片酸楚难过。
  高无庸端了个托盘过来,小声提醒:“皇上,香燃尽了。”
  “唔。”胤禛漫声应着,又盯着那画看了一小会儿,这才用丝缎裹了,放进托盘。
  高无庸退开,小心收到一边的架子上。
  胤禛端起茶,喝了几口,放下杯子,已经换过一种情绪,平静地问起户部的情况。
  允祥按下心中思绪,专心汇报政务。
  中间又宣召了两三位大臣,议事完毕,日已西垂。两人夜间还各有一堆折子要看。
  允祥心里还惦记着要与楚言长谈,想早点回家:“臣弟告退。”
  胤禛还有别的事要说:“策凌那边有消息么?准噶尔可有异动?怡安该到哪儿了?一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策凌若在见到怡安以后派出信使,还在路上。算日子,怡安该在准噶尔了。最后的信报还是一切平安,准噶尔那边也很安静。”
  胤禛叹道:“她能平安就好。这丫头娇生惯养,性子又犟,真让人不放心。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朕没脸去见她母亲。”
  犹豫地,又提起一桩:“她总是为了大清而死。当初,两边还僵着,靖安公主灵柩回京,也没操办丧礼,就送回江南本家。朕总觉得于心不忍。如今两下和好,准噶尔称臣,也该给她补一个像样的葬礼。”
  允祥一愣,小心地问:“皇上的意思,想怎么办?”
  “听说,阿其那将她葬在了海边一块荒地,地方偏僻,就连她家里也只能一年去人祭扫一次。阿其那图有其名,办的事儿不上台面。她虽非皇家血脉,好歹也是先皇亲口御封的和硕公主,岂能如此简陋寒酸?事隔多年,朕又提倡节俭,也不好太过张扬。朕想着,为朕修建寝陵时,在近处留出一个陵园,把她的坟迁回来。一切花费,都从寝陵里边出。”
  允祥呆呆地望着皇兄,好一会儿,迟迟疑疑地说道:“依臣弟之见,这个,还是算了吧。”
  胤禛眉头一皱:“怎么?你觉得不合适?有何不妥?”
  “那里葬的,并不是她。”
  胤禛一怔,目光倏地锐利起来:“十三弟,你说甚么?”
  允祥的眼睛一闪,叹息道:“她还活着。”楚言,对不住!他可以不提不说,却不能对皇上撒谎。
  胤禛一把抓住弟弟的胳膊,手劲大得吓人:“她还活着?在哪里?”
  “她现在臣弟府中。”
  “什么?!你——”
  “臣弟也是昨日才知道。昨日臣弟回到家中,有人送来一匣书。臣弟于书中发现她的笔迹,召见送书之人,不想竟然是她。”
  “你为何不早告诉朕?”
  允祥作势要跪下:“请皇上恕罪。”
  胤禛拉住,叹道:“罢了。是她不许你说吧?朕把怡安送走了,她可是恼恨朕?”
  “她并未着恼。不过,靖安公主已死,她这么冒然回来,又该用什么身份与众人相见?靖安公主死而复生,传出去,恐怕又会有人借机生事。”
  胤禛不以为意,笑道:“她就是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该明白的时候,不明白,用不着她明白的事儿,偏爱钻牛角尖。你也被她绕糊涂了。要给她弄个身份,还不容易?”
  要弄个让她乐意的身份,不容易!允祥心中叹息,事到如今,已不在他掌控之中,还不知回去该如何面对她。
  “来人,摆驾,去怡亲王府。”
  “皇上,使不得!”允祥急忙阻止。养心殿上下也都慌了神。
  皇上继位以来,一直有人暗中蓄意不轨,为防行刺,连祭天都不去天坛而改在了紫禁城内。这突然摆驾怡亲王府,万一——
  “皇上这般大动干戈,有心人还能打听不出来怎么回事么?皇上不必着急,她既回来了,相见总是容易。臣弟回府之后,与她谈谈,总归能打消她的顾虑,让她进宫一趟。”
  胤禛冷静下来:“好吧。今日晚了,你还有公务,朕也要批折子。你回去好好跟她说,明儿一早陪着她进宫。”
  “是。”
  “你对她说,有朕在,她啥也别怕。甭管什么,都有朕替她兜着。”
  允祥在花园内徘徊。
  这一片还保留着他刚建府时的样子,穿过竹林就是怡情小筑。怡情小筑是王府内特别的所在,贾千和莲香两个老人打理着。虽然没有明令禁止,府中上下人等轻易都不敢踏入。福晋也只在有一回王爷生病时,进去过几次。
  往常,允祥情绪低落烦躁时,总喜欢去怡情小筑坐坐,甚至搬过去住上几天。
  今日,他的脚步迟迟不肯越过那片竹林。脑中拂不去的,是她的怔忡,失望,还有那一闪而过的绝望。
  她没有哭,没有问,只淡淡说了句:“明白了。我明日随王爷进宫。”
  那声“王爷”没来由地刺进了他心里。直到今晨,她总是唤他“十三爷”,轻快地,带笑地,偶尔带着几分作弄地,流泪地,恳求地,唤他“十三爷”。她也唤过他“胤祥”,只有一次,他却忘不了。一声“王爷”,宛若割袍断交的一刀,轻轻划过。从此,在她口中心中,他只是“王爷”,大清许多位王爷之一。
  流连不肯远离的记忆,甚至怡情小筑都突然远了,远得似乎不再属于他。
  他有些不安,想了想,又说道:“四哥他一直惦记着你。你能为八哥做的,都做了。四哥能为你做的,也都做了。”
  她沉默了一阵,点头笑道:“王爷说得不错。请王爷放心。”
  又是两声“王爷”!他的心一阵疼痛,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告退,走出他的视野。
  在这园中漫无目标地踱了一阵子,随风而逝的少年时光又被风儿送回来眼前,隐隐地,他似乎明白了她的不情愿,明白了她的害怕,不敢也不愿深想。
  一阵脚步声轻轻地靠近:“王爷,夜凉,披件衣服吧。”
  一件披风轻轻搭上肩头,允祥转过身,轻轻握住正为他系带子的嫡妻的手:“她说了什么么?”
  怡亲王福晋手上微微一顿,立刻恢复灵巧,系好带子,替他拉了拉衣襟,这才说:“她说,她只记得十三爷重情好义,竟忘了王爷首先是位尽忠之臣。”
  允祥虎躯一震。
  怡亲王福晋退开两步,望着月亮,幽幽叹道:“快中秋了。怡安远在西北,哈尔济朗离得更远。公主真是不幸,多少年都没能与家人团聚。女人,不管从前心气多高,一旦做了娘,最放不下的就是孩子。我若是能有公主那般本事,只盼能带了淑儿和儿子们远走高飞,寻个谁也找不着的地方,看着他们长大。”
  允祥又是一震,意外又愧疚地望着妻子。
  怡亲王福晋收回目光,对丈夫温柔地笑了笑:“夜深了,王爷早些安歇。”
  目送妻子离去,允祥抬起头,望着月亮。她离开得早,不了解那些年里的事,不明白他们这些人走过了怎样的二十年。她只记得当初,把酒言欢,围桌而坐,谈笑风生。她只记得重情好义,任性妄为的翩翩少年。她不知道,那些年的猜忌防范,隐忍克制,勾心斗角,在他们心里滋生了什么。她说他是位尽忠的臣子,却不知,他把她的消息告诉皇上,并非出于忠心,而是一点私心。
  她看不见,想不到的一点私心,一点阴暗,却瞒不过陪伴他二十年的妻子。二十年朝夕相伴,生儿育女,他的生命被没有她的点点滴滴填满。
  他们念着她,一厢情愿地念着那个灵动顽皮的少女,却不知,她也已不是当年的她。她的二十年,比之于他们,更是跌宕起伏,曲折回肠,没有他,也没有四哥和八哥。
  中秋,她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好好过过中秋了吧。她说:“除了一双儿女,我还有什么呢?”
  “秦柱,命周奇武平立刻来见我。”
  不多时,两个心腹手下来到怡情小筑,跪倒在怡亲王允祥面前:“王爷有何吩咐?”
  “我命你二人,拿了我的令牌,连夜送一个人出城。出城之后,如何行事,听她吩咐。待她找到她的人,送他们离开京畿,再回来。你二人马上去准备马匹和必要之物,行事小心,不得声张。秦柱,你亲自跑一趟,去福晋那边,告诉她收拾一下,即刻动身。”
  “是。”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楚言,你走吧!找到一双儿女,去过你喜欢的日子。皇上必定震怒,四哥还不至于将我怎样。
  此事机密,皇上只会暗中命人追赶。只要出了京畿,她思虑周到,手下又有能人,应能脱身。
  临行之前,他还想再见她一面,说声对不起。允祥大步往王府侧门走去。
  “王爷,”小厮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十七爷来了。”
  十七弟?怎么在这个时候?允祥突然有很不好的感觉。
  果郡王允礼一看见他,立刻站起身迎了上来,来不及行礼,一脸喜悦地问:“十三哥,楚言姐姐当真还活着?”
  允祥一僵,勉强答道:“是。”
  “她在哪里?皇上命我来接她进宫。”

  二进宫

  见到楚言活生生地走出来,允礼又惊又喜:“楚言姐姐!”
  楚言已换过装束,不再是仆妇打扮,穿上怡亲王福晋新做的一套出门衣服,富贵端庄,头发用一个白玉簪子挽起,脚上是一双绣花丝履。轻言笑语:“十七爷么?我都认不出来了。给十七王爷道喜。听说王爷勤恳能干,已是十三爷的好帮手,皇上的一只臂膀。”
  允礼谦逊道:“姐姐取笑了。我才干平平,无过就是功罢了。”
  楚言笑道:“能无过,就不容易了。”转向允祥,深深一福:“打扰十三爷,多谢!”
  允祥一脸歉意:“怠慢,对不住!”
  楚言温暖地笑笑:“十三爷别往心里去。”
  允祥点点头:“是,你放心。”
  目送楚言登车,在果郡王允礼护送下,往紫禁城而去,允祥在心里遥遥恳求:“四哥,你放在心里藏了半辈子的人回来了。请你好好待她。”
  隔了多少年,她生命的轨迹又转回了紫禁城。可还有离开的一天?
  踏入神武门,月光下的御花园宁静如水,恍如隔世。
  “奴才何吉奉皇上之命,迎接主子。”
  “何吉?你这些年还好?”
  从小侍奉皇上的何吉年过半百,头发花白,不想这位主子还记得他,不由泪花闪烁:“有劳主子记挂,奴才一切均好。皇上在位育斋等着主子,主子这边走。”示意身后跟着的两个宫女上前搀扶。
  “你们前面带路,我自己走。”
  “是。”深知这位的脾气,何吉不敢多说,命宫女小心地掌灯照路,自己走在她身侧:“这儿有个台阶,您慢着点。”
  到了育位斋,另有一个太监迎了出来:“奴才高无庸,见过主子。皇上在屋里,请主子进去。”
  门内渗出一股檀香,令她有些紧张有些害怕的心情得到舒缓。躲不过,就迎着往前走吧。楚言定了定神,伸手推门。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开了,一片明黄带着龙涎香的气味笼罩上来,她落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阿楚,当真是你!你还活着!老天保佑,你还活着!”
  这个怀抱的温暖唤起了她的疲惫,这个声音的喜悦唤出了她的辛酸,她安静地伏在那个怀中,闭着眼,任泪水溢出眼帘,渗入那片明黄。
  感觉到胸前的湿意,胤禛略略松开胳膊,轻轻拍抚她的背,象对孩子一般哄着:“朕知道,你受了许多苦。别怕,有朕在,再不许人欺负你。”
  楚言被提醒,微微挣扎,脱开那个怀抱,单膝跪下去:“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胤禛拉住她,提起来:“这些虚的还是省了吧。让朕看看,变样没有。”
  “自然变了。又老又丑。”
  “朕比你还大了八岁,不是更老更丑?”胤禛拉了她到案边坐下,就着烛光细细打量:“没怎么变。像是比上回回来省亲时瘦了点。”
  “烛光下看不真,赶明儿太阳出来,皇上就看见了,满脸皱纹的老婆子。”
  “哪有女人象你这么糟践自己?”胤禛有些好笑,突然伸过手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拂过眼鼻额头。
  楚言吓了一跳,感觉到那份粗糙。
  胤禛放开手,笑道:“摸着还好,比朕少性多了。”
  楚言四下打量,看见两尊小巧的佛像:“这位育斋改作佛堂了么?”
  “嗯。”胤禛的视线始终凝在她脸上:“朕偶尔来这里读读佛经,打打坐。”
  “这儿的佛经不再归摛藻堂女官打理了?”
  “摛藻堂早已经不设掌书女官。你之后那两拨秀女,没几个真识文断字的,挑不出来。摛藻堂没了掌书女官,书册仍得有人照管,就挑了识字的太监。以后也没再选掌书女官,如今,摛藻堂也是由两个识字的太监打理。”
  “这么说,我是最后一个掌书女官?”
  胤禛点着她笑:“该说你顽劣偷懒,不求上进,断送了掌书女官之职。这宫里哪还经得起第二个你这样的?”
  “如此说来,我还是大罪人?”
  “赦你无罪。”胤禛眉眼都是笑:“你先说说,这些年都在哪里?”
  楚言把对允祥说过的那一番话,又说了一遍。
  胤禛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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