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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吹散往事如烟灭,续-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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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再喝了。”
胤禛却道:“喜欢就喝,醉了又怎样?这里有谁还敢笑你不成?”
“恐怕皇上在肚子里笑我。”
“朕想笑谁,还用得着藏在肚子里?来,朕陪你喝。”
楚言阻止宫女继续添酒:“别倒了!要倒给你家皇上倒去。”
见她双颊绯红,眉眼含醉,语带娇憨,胤禛也醉了。
那桶红葡萄酒也不知封装发酵了多少年,淳厚适口,后劲绵长。楚言这些年随时需要保持冷静清醒,很少饮酒,酒量大不如从前,晚膳后靠在榻上就有些迷糊发晕。
胤禛笑着推了推她:“困了?早些收拾睡下。这么歪着,当心受凉。”
既然皇帝发话,楚言就走回西暖阁,洗漱了准备睡下。刚要往被窝里钻,皇帝走了进来,已换了就寝的衣服。
胤禛在床边坐下,就有太监端来洗脚水,又有宫女上来在外侧铺开皇上的被子枕头。
楚言皱了皱眉:“皇上今夜不用批折子么?”
太监褪去鞋袜,胤禛两脚泡进暖暖的水中,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今儿偷个懒。嗯,舒服。”
楚言也不理他,径自钻进被窝,把自己裹得像个茧,只露出个头,闭上眼就要去见周公。
胤禛找话聊天:“你看福惠长得怎么样?”
“挺好的一个孩子,眉目清秀,冰雪聪明。”
“象朕么?”
“象皇贵妃多些。”
“朕的眉目就不清秀,样子就不聪明?”
楚言有些好笑:“皇上若不聪明,当得了皇上?君有君威,清不清秀什么要紧。谁敢夸您眉清目秀,还不讨顿打?”
胤禛也笑:“朕老了,皮糙肉厚。其实,福惠还真象朕小时候。”
“是,是。皇上小时候生得漂亮,老来长得威风,好事都占齐了。”
胤禛笑道:“朕好好同你说话,你总夹枪带棒儿的。就不怕朕罚你?”
“我怎不好好说话了?儿子总是象老子的,不过呢,我听人说,像娘的儿子更有福气些。”
“有这回事?女儿呢?像爹的更有福气?”
“嗯。”
“那你,象你爹还是你娘?”
楚言一怔:“我哪知道。”
“照你这么说,朕必是象皇阿玛多些,没什么福气,劳碌命一个。”
“能做皇帝自是大福大贵,皇上还抱怨什么呢?”楚言盯住他看了一阵,笑道:“从前没注意,四爷还真象德主子。”
胤禛一愣,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从心底泛起来,连忙压住了,勉强笑道:“老十四象太后多些。”
“还是四爷象得多些。故而福气也比十四爷大些。”
胤禛摇摇头,没说话,泡得够了,抬起脚,由着太监抹干了,上了床却不躺下,侧身凝望着她。
楚言的脑袋在酒精的作用下,晕晕乎乎的,好一阵没听见他说话,都快睡着了,突然觉得什么微凉的东西贴到脸上,不由得睁开眼。
他一只手捧着她的脸,望进她的眼睛,柔声道:“咱们的孩子,不管是阿哥还是格格,朕都愿他象你多些。”
“皇上,你,你说什,什么?”楚言心中警铃大作。
他宽阔的肩膀挡住了身后的烛光,将她笼罩在他的影子里。她的眼前一片昏暗,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有两点寒星一瞬不瞬地胶着在她脸上,像是要把她吸入其下深藏的漩涡暗流。
她烦躁不安,被子裹得紧紧的,动不了也不敢动,只能使劲把头撇到另一边。
他微微一笑,也不着恼,放开她的脸,理了理她拖在枕畔的青丝。小巧圆润的耳垂露了出来,连耳环也没戴。
胤禛心中一动,俯身用鼻尖碰了碰,然后用唇含住那片柔软。
楚言触电一般,浑身颤抖,连忙转回头:“皇上说过——”
他的头紧挨着她的,这一转回来,鼻碰着了鼻,眼对住了眼,唇挨着了唇,呼出的气息又进了对方的身体。
她满眼慌乱。他两手捧住她的头,不许她退开:“阿楚,给朕一个孩子。”
“不,皇上答应——”
翕动的唇在他看来是诱惑,毫不犹豫一口含住,恣意摄取,唇齿纠缠间,溢出破碎的呢喃:“阿楚,阿楚,朕的鼠儿,朕的。”
她甜美一如当日,他满足又满意,手指轻轻擦去留在她唇畔的水意,伸手去扯她的被子。
“不,不行!”她再次受惊,慌慌张张地拼命拉住:“皇上,你听我说。”
他停住手,却不放开,好整以暇地看她挣扎:“你想说什么?”
“皇上想要孩子,理当多临幸年轻的嫔妃。”住进养心殿以来,从来没见过他的妻妾。他是不是很久没翻牌子了?饱暖思淫欲,怪她大意了!
“朕只要你为朕生。”
“我已经老了,生不出来。”
他笑了:“老树开花,也不是没有。不试试,怎么知道?”奋力一拉,将她视为堡垒的被子扯开,一只手贴上她平坦的小腹,摩挲着:“你说的,欠朕太多,不知该怎么还。就还给朕一个孩子吧,一个朕亲生的孩子。朕疼爱怡安有如亲女,可怡安终是你为别人生的。阿楚,为朕生一个孩子。”
“不,不!”混杂着泪水,她的抗议和拒绝太过软弱,消失在他口中。
他吻去她的泪水,耐着性子解开一个又一个的扣子,剥下一层又一层的衣服,一次又一次温柔又坚决地制止她的抗拒。等他们终于裸裎相见,肌肤相触,两人身上都起了一层薄汗。
她无处可逃,浑身战栗。他身体紧绷,强自忍耐,紧张兴奋仿佛回到十多岁的第一次。自那以后,他有过许多女人,无数次交欢。食色性也,男女之事对于他就如吃饭睡觉一般自然。女人努力取悦他,就如厨子努力取悦他。这是第一次,他这么渴望一个女人,又这么忍耐,他要取悦她,征服她。他要她的身,更要她的心。她的心,他也许还没全弄懂,先抓住再说。
花季已过,皮肤仍然光滑,腰肢仍然柔软,结实健康,可岁月辛劳还是留下了痕迹。身下不再年轻的她提醒着他,他们经历了多少辛苦磨难才得以重逢,曾有多少阻力困难阻扰他们结合,这一日来的多么不容易。一切都过去了,如今的他有着绝对的力量,她回来了,在他怀中,在他身下。他要娇爱她,疼宠她,她将陪伴他,孕育他的孩子。雨过天晴,未来是实在的幸福。
他不断的亲吻爱抚下,她的身体越来越热,她的头越来越晕,有什么东西象要破壳而出。这是不对的!她不要这样!不该这样,不能这样!她拼命地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意识在无望中挣扎,绝望地听见一阵呻吟漏出唇间。
他精神一振,发觉她紧闭着眼,大为不满:“睁眼!阿楚,睁开眼看着朕。听话!”
她倔犟地摇头,两眼闭得更紧。他好笑更好气,俯身略施薄惩。
“啊!”她吃痛,猛地睁开眼怒视。
他笑的得意而满足:“谁让你不听话。”扳住她的头,使两人直直望进对方眼底的自己:“阿楚,看清楚,你的男人是胤禛!阿楚是胤禛的。朕要听你唤朕的名字。”
“不——呜!”
唇掌在她身上游戏挑逗,他像个恣意的孩子:“阿楚乖,叫胤禛。”
几个回合之后,她屈服了:“胤禛。”
一个挺身进入她的身体,感觉被她包裹着,像是回归久违的温暖,他满足地叹息:“阿楚,阿楚。朕好欢喜!朕好欢喜!”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他的律动搅乱了她的神志。她的手脚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身体。
他喜不自胜,嘶吼着把他的种子深深送进她的子宫。
喘息平定,他还恋恋地不肯离去,紧紧拥着她,额头顶着她的额头,鼻尖碰着她的鼻尖,惊喜地发现她的身体在他怀中如此契合,好似为他而生:“阿楚,你是朕的,朕的。”
她一震,被解除了情欲的魔咒,轻推着他:“我累了。”
“朕也累了。”他一笑抽身,坐了起来,又来拉她:“收拾一下,咱们睡吧。”
不知什么时候,床边已放好净身的毛巾,叠得整齐的干净寝衣。楚言背过身擦拭身体,胡乱穿上衣服倒头就睡,看也不看他一眼。
胤禛也不计较她的别扭,只好笑道:“你不肯服侍朕?朕可叫高无庸进来了?”
楚言不理不睬。胤禛等了一会儿,只得自己穿好衣服,上床挤在她身边躺下,夙愿得偿,满怀喜悦,竟无睡意,忍不住从后面拥住她:“今儿才发觉,朕竟白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带给他这样的满足和幸福。
他吻着她的额角耳朵。她微微一颤,也不回头:“还请皇上保重龙体。魅惑君王的罪,我当不起。”
“有朕在,谁敢治你的罪?”他把头埋在她颈窝里磨蹭着:“朕早就被你魅住了,今儿却是朕惑的你。朕老了,心有余力不足。你大可安心睡觉。”
停了一下,又道:“若是当初——二十年,耽误了你我多少好日子。”
絮絮叨叨说了一阵,见她毫无反应,扳过她的身子一看,双目微合,鼻息均匀,竟睡着了。他有些不满,转念一想,她原就醉了要睡,方才一番折腾,只怕真是撑不住了。
今夜过后,她完完全全是他的人了。带着这份满足,一条臂环住她,他含笑入梦。
过了好一会儿,楚言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合上眼,还是什么也看不见。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怎么会变成那样?她明明不愿意不喜欢他的碰触——难道只是因为她太久没有男人?!她该怎么办?
日朗?她在心中呼唤。世界仍是一片黑暗安静,只有身边这人的呼吸和鼾声。他离开了,因为她有了别的男人?她下意识地挪动身体,想要离边上这人远一些。
“阿楚,”他睡意朦胧地唤了一声,手臂突然一紧,把她收紧在怀中,鼾声依旧。
她闭上眼,不敢再动。
楚言醒过来时,天已大亮。
宫女们似乎都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洗澡水备了好,夫人可要沐浴?”
楚言沉吟了一下:“嗯,把澡盆抬进来,你们退下去,我自己来。”
“是。”
褪尽衣裳,把身体慢慢滑进水中,看见皮肤上斑斑点点的痕迹,想起昨夜情形,楚言一脸茫然。
终于还是发生了。他终究还是不肯给她留下余地。难道她的余生就要在这深宫里度过?她再也见不到哈尔济朗和怡安了。怡安会不会因为她在这里,执意回来?她该怎么面对女儿?怎么面对抚养怡安长大的皇后?四面宫墙,她的出路在哪里?
耳边又想起他霸道的声音:“你还朕一个孩子,为朕生一个孩子。”她的手覆上小腹。还给他一个孩子,他们就能两清吗?他就会还给她自由吗?她不相信。他要孩子,只是一个借口,只是要一条能拴住她的锁链。她能把这样一个孩子生出来吗?生在皇宫里?
弄不清他该有几个孩子,似乎夭折的很多,除了继承了皇位的弘历,没有活得长的。
她还未绝经,可生育期基本上过了,应该不会再有孩子。她自己呢,又该怎么办?
她发了很久的呆,水冷了也毫无知觉,直到外面响起他的声音:“怎么洗了这么久?莫不是睡着了?你们怎么伺候的?还不进去看看!”
楚言惊醒:“不许进来!”连忙起身擦拭,换上一旁预备的衣裳,唤太监宫女进来收走沐浴用具。
皇帝含笑走了进来,一拉她的手,眉头立刻皱起:“怎这么冷?”
“我不冷。”楚言尽力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梳头。
他跟了过来,从她手中拿去梳子,一下一下小心梳理她的头发,不满道:“这么多年,你的头发怎没见长,反而短了一大截?”
“太长了不好打理,起了虱子,我剪了一回。”去印度的路上,没条件洗浴,风吹雨淋,多人混住,起了虱子,她把头发剪短,仅留将够盘起来的长度。用头次剪下的长发做了几个假发髻,披上头巾,门面上过得去。
“胡闹!”他口中斥着,很是心疼,仔仔细细梳理着掌中的青丝,发现几根白发:“可要朕替你拔了?”
“拔它做什么?左右白的越来越多。”
他望一眼镜中的她,点头笑道:“白的可不是一日比一日多?朕如今已经白的多黑的少了。”
她不喜欢梳二把头,总是随手一挽,拿个簪子固定住完事。他喜欢的就是她这份随意洒脱,只是弄来弄去,总不如她触手而就,好容易把头发在头顶盘住,忙道:“好了,看看好看么?”
她瞪着镜中的自己,转了转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还行。”
“那就好。朕二十几年没给人梳过头了,以后常常练练,自然越来越好。”他眉开眼笑,拿出一样东西:“你还记得这支钗么?”
黑乎乎的木质钗子,拿在他手上出奇地不协调。
“不记得了么?我端庄秀丽,知书达理,多才多艺,美丽温柔的亲亲老婆大人?”他将那钗子插进她的发髻:“好生戴着,笨笨丑丑的钗子。”
她半张着嘴发愣,记忆深处好象有些模模糊糊的东西,半天才回过神来,不意他正柔情脉脉地望着镜中的她,慌乱地掉开眼:“皇上怎么会收着这东西?”
“送给你的东西,怎会是朕收着?你回来前不久,这东西才转回朕手中。这东西虽不起眼,却有灵气,把你带回来了。”为了这个,他会尽量宽待平郡王府和江南织造。
“冰玉?”
“嗯,他夫妻两个除了不能出宗人府,其它也跟在平郡王府没什么两样。你若想见她,可宣她进宫。”
楚言摇摇头:“不了,见了也没多少好说的。”她如今这样,不尴不尬的,真不知如何与故人相见。
“不见也好。”他拉她起身,笑道:“你倒是好睡,连早膳都错过了。饿不饿?时候差不多,直接叫午膳吧。”
“皇上用膳了么?”
“朕一个人用的早膳,怪冷清的,没吃多少。”他眉头一挑,凑到她耳边戏谑道:“从今儿起,朕得多吃些,才有力气生孩子。老婆大人,是也不是?”
她脸一红,也不说话。
胤禛心中越发欢喜,知她害臊,也不敢太过,忙命人传膳。
用罢午膳,皇帝问:“刘声芳来了么?叫他进来吧。”
楚言问:“刘太医来请脉么?我先走开吧。”
“不许走。正是叫他来为你请脉。”
“我好好的,诊什么脉?”昨儿才说要孩子,今儿就让人给她搭脉,感觉怪怪的。
“你的腿不好,天越发凉了,朕总不放心,还是叫他看看的好。万一犯起来,岂不吃苦?”
说话间,刘声芳已走了进来,参见过皇上,又向楚言请安,然后低头垂眼,目不斜视地搭上她的手腕。右手左手,再看舌苔,观面色,问过饮食睡眠,又问月信。
楚言心怀鬼胎,勃然不乐:“月信按不按时,与腿疼不疼有什么关系?”
刘声芳医术高明,又是个极谨慎的人。皇帝极信任他,并不瞒他楚言身份。楚言服侍孝惠太后时,在太医院小有名气,不是个好对付的主。他这一向只管给皇上和怡亲王看病,皇上专门宣他进来瞧这位主子,又特地让高无庸叮嘱了些话,刘声芳眼色过人,自然不敢大意。
小心往旁边瞟了一眼,见皇上嘴角含笑,仿佛事不关己,等着看自己如何对答。指望不上皇上,刘声芳略一沉吟,赔笑答道:“夫人饱读医书,自然知道这腿疼属于痹症,说到底乃是气血不足,失于调养所至。气血亏虚,症状怕是就不止腿疼一条,对于女子,月信是一个要紧的征候。奴才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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