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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宝袭音 墨妖-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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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是老臣说了一些事,他有心维护程氏,才会一直不对公主明言。说来,实是老臣的过错。”

反复一套,简直罗嗦。
清河想起宝袭做的那圆子了,滑滑糯糯的带着各色果子香,咬在嘴里越嚼越香。清河自认为不是个挑嘴的,却甚是喜爱那东西。只是说来也怪,府里厨子手艺不差,却总觉得宝袭做的才好吃。唔、也许呆会儿可以把她拐过去做一顿。在这里听了半天大戏,总要有些宽慰才是。

“公主!老臣愿以命赔罪,饶请公主待二郎好些。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只是老臣拙荆耽误了他,并非有意伤公主情意。”
见这老头绕了半天圈子,总算是提到了正事上。清河也端坐回了身形,看那榻上病朽得剩不得几日的父皇昔日虎将,说不怜惜倒是假的。只不过怜惜归怜惜,实话归实话。没几次面见了,再藏着捏着便无趣了:“国公若是十年前说这话,也许本宫倒还有些动容。只可惜,如今国公的性命已经一文不值。汝也别绕这些圈子,打这些铺垫。不就是想借着机会,说那柳氏诞的孩子不是驸马,是国公遣了族人做下的么?为的不过是顺势就计,向父皇示弱么?确实是好计,国公妙才。只可惜,这事父皇知道。”见卢国公瞳孔一缩,渐成恐惧,不由更笑:“不但父皇知道,本宫也早知道。”
“那公主……”卢国公急喘着欲坐起来,亲近侍儿赶紧塞了软枕在后头支住。可公主一句话却把国公再度打回榻上:“别与本宫玩这些有的没的。管那柳氏生的谁的孽种,姓程也好,姓汪也好,乱七八糟谁也好。总归是驸马用过的。”便是扔到娼馆,也改不了驸马用过的事实。更何况,清河环了这一圈的屋窗,估计出几处,更成笑意:“国公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嗯?国公是要走的人了,难不成国公指望几句话会让本宫愉悦?他日照拂程氏一二?”
简直是个笑话!
“别人就不必说了,驸马就是死了,又关本宫何事?皇弟自然会再给本宫择一门更乖顺的门弟来。小霆是吾子,便是姓程,也只有跟着阿娘过活的道理。至于本宫喜爱的那猫儿,国公当知,那猫儿并不喜爱三郎,不过是个有眼色的,顾忌娘家的,也有些良心的。三郎待她不错,她自然也会待他好。要是一日程氏灭门了,难道本宫救不得别人,还捞不出她来?宝袭美艳,又有虞公疼爱,再嫁也不会低了门楣。其余人是死是活,又关本宫何事嗯?”

榻上老朽忆喘息不堪起来,清河却觉得这样对仗着实无聊。
“最好不过是皇弟放程家一马,世子袭爵大概还是有的,再延就怕是难了。本宫若是有趣,问皇弟给小霆要个封恩却也不难。只是大概到时候国公爵没了着落,兄弟为此难免会生些嫌系。”榻上咳声已成串雨,清河却是微微打了一个哈欠,继续陪这老头演戏:“三郎靠得圣上太近了,升也容易,死也轻快。他最好让宝袭喜欢他,否则哪天本宫心气不顺了,可指不定会拿哪个开刀。”当公主的么,捧哪个也许不太容易,摔哪个大概是最利便不过的了。
卢国公已经咳得几乎要晕过去了。清河再是不耐烦和这老头罗嗦了,扭身推门便出了屋去。
院里翠柏苍松之下,驸马一人站在其下。面色无波,眼神却有些空远了。看阿伊出来后,拧出了一个苦涩无果的笑意。清河一时倒不知是该气他好,还是可怜他有这样的爹娘好。


“所谓父母痴心是何?”
有些疑惑,便拉了宝袭到公主府内闲聊。清河不曾碰到痴心的父母,不解那样深情,唯有问二娘。可似乎她也不明白!也是,温振夫妇亡故时,她还小,怕是什么也记不得了。便是痴心父母,也是无力维护。说来这世间,真心疼爱儿女的父母本便不多,而有能力相护的大概便是更少了。
“总是要尽力让他周全才是。”二娘的话是代指给伯恩听的,亦指小霆。清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有些宽慰。可思之卢国公刚才又是自白、又是铺垫呈情的叙述,不禁失笑:“他不知程家处处有地游耳目么?单交了本宫进去,难道会无人偷听?还故意那样说,做那些手段……”
“护着他的子孙而已。”向太宗示完弱,又向高宗示。宝袭承认,在大唐生活很坑爹,君主临权的岁月,木有人权和真正的公理。不过那样又如何呢?言传身教,让子孙们学了他那副样子,而那宗族之气到底是传承了?还是没有?

而相较之下,宝袭其实比较中意温家这类复起的人家:“虽说曾经很苦,可是该懂的世事一样没少的全知道了。幼时难免苦难,倒是长成了就显出不同来了。”比同龄子便是聪慧懂事,又知进退。为此少走了许多弯路不说,若有灵慧倒还处处可得一番机缘可爱。
“只是到底需要运气。”若承嗣之子没有温大郎那样的聪慧机敏、父皇又有心利用,那温家起复时又怎会如此顺遂?

最后的结论自然还是不要轻易的把家族没落下去。这古来皆一样,下去容易,上来太难。“倒也怪不得他那样想了。”
只是………

“阿爷对圣上有怨,是么?”
程处亮坐在阿爷床头,话语轻微的只有二人知道。卢国公眼中神色莫变不清,看着心爱的二子,说出这样的话来?
“又或者阿爷不是怨怼君王,牵连阿伊。只是阿伊于阿爷不过是外人。阿爷总要先顾了自己家族儿孙,对否?”

卢国公痛苦闭上双目:“二郎是在怨为父么?”
程处亮轻笑:“不是!儿只是在笑自己!连三弟都明白为何娶妇,儿却一直糊涂。以为没有别人,只有她,便是最好了。可难道她嫁给儿子,一心思慕便是为了一边受委屈,一边让儿子愧疚她不成?”
卢国公知晓二子习性,猛然睁眼,果然处亮眼中有了讥俏:“阿爷对婉姨果真无情么?又或者,是对阿娘无情?”
卢国公拧眉,看着二子数久,落下眉头:“二郎是在为汝母不平?难道她不比常人幸甚多矣?为父已经给了她所有能给的。”
“为何嗯?就因为她杀了婉姨?”便要天天住在那样的院子里,受尽折磨?
这次是切实的怨怼了!
卢国公不悦却也心疼二郎苦楚,便是厉声回复:“乱世之地,哪有许多儿女情长?娶妇自然为了托付中馈,绵延子嗣。”
“可阿娘心中有怨!”
“那也当怪她手段太狠!竟将庶母庶妹扔进娼井!”便是知道是丈人宠妾过甚又如何?总是不自觉会想起瑜娘那一瞬如妖魔附身的模样。面上越是可怜可爱,就越觉得心寒。
程处亮是男子,自然明白。可他更明白的是:“阿爷对阿娘无有情义。”为此不会怜惜,只有审时夺势的宠爱和敲打。

“那若公主彼时诛了汝母又如何?二郎可会继续愧疚心爱?”卢国公话直入最要害地!程处亮没有回言。他一直幸甚,幸甚阿伊心中有直,没有让人弄死阿娘。成然是因为那是阿娘,却也因为不想面对那样的阿伊。这些年,她罚过打过,却不曾处死何人?哪怕贱口宫奴亦如此。那样行径莫说在公主堆里难见,便是寻常官宦死一贱口又算什么?可她没有。阿伊屋子里没有供奉佛祖,却比信徒更是慈悲。为此越发愧疚自惭,欢喜心爱!哪怕冷落,也愿意一辈子陪着她。

而如今……竟被阿爷这样问住了么?
见二郎苦楚不能成言,卢国公心疼,遂是安慰:“二郎还有很多岁月!公主不是心狠之人。慢慢哄着,她终会和二郎好的。汝看三郎不就很好?温氏不比公主刁钻,不照样和三郎高高兴兴的过日子?也学学三郎的心宽,温氏现下喜不喜爱不要紧,她肯陪着汝,就是好事。一天天过去,终会软了的。”

“那阿娘软了么?认命了么?”程处亮立身脱了病榻,身姿前所未有的挺拔,似回到曾经幼时少年模样,看着榻上阿爷,依旧恭敬却再不同:“阿爷不必再操心儿的私务了。儿自己知道该怎么办。您累了,休息一会吧。”

如此几番对白呈到高宗面前后,高宗失笑:“卢国公竟还有这般风流事?怪道那崔氏恨他厉害。”天天住着怀念仇人的院子,不疯了才奇怪。
“驸马到底埋怨国公了。”
“让他糊涂,什么都管?”
“糊涂?”卢国公糊涂?还是驸马糊涂?侍者不明白了。
高宗展扇而笑:“自然是两个都糊涂。”真是可惜皇姐了!怎么就看上了这么户人家?
希望那个外甥,别这般糊涂!







第168章 温大温二番外
从到大唐来的那天,宝袭就没想过可以单过。知道只活八年后,更没指望。嫁给程三后,越是淡定了。她死了,老头都死不了。
然后……蝴蝶的翅膀扇动了!她所知的世界变了样!然后莫名其妙的又让奇幻了一把。
再然后,居然分家了。

“二娘?”
洪梨奇怪,自己的事是怎么忙也忙不完,这么温二娘却是隔天岔五回娘家来晃?回来倒也不说什么,就是在她的持珍院里发呆。“碰到难事了么?吾虽不才,说出来大家也好有个商量。”裴夫人串啜了阿梨来问,本人却施施然许久后才到。进来时,已经听温二娘在屋里和洪梨数叨了:“国公也太能干了!那个怀管家厉害得不得了。外头的迎来送往全不用吾管,自有一套,加上三郎又在外头说,吾身子病弱,经不得累。便更少有人来串门。后头院子就那么些杂七杂八,不够蓉蓉一个人划拉的。”
想想真是郁闷!宝袭也是看过不少穿越宅斗文的,哪个主母不是累得要死要活,可她倒好。分家了居然没啥忙的?加上伯恩渐渐大了,喜欢和孩子玩。家里只一个,小霆入学了,就干脆带过来,让和表兄弟玩去。为此,宝袭甚落寞。
“公主忙得很,他一天到晚不着家。阿梨,汝这是嫌吾过来串门么?”问得甚哀怨。

洪梨气得拿削好的果子狠狠塞见了其嘴:“就嘴坏!当了阿娘也不见得收敛些。”
宝袭欢笑:“那吾就常过来了。”
“行!由汝。要不要配把钥匙给二娘啊?”洪梨也是活泼的,几句玩笑姑嫂两个就又笑成一团了。

裴夫人这才进来,数说了一顿三郎四郎和伯恩那几个淘气包的事。宝袭也顺势搂了裴夫人,缠着裴夫人给调教采买几个伶俐些的小丫头。洪道好奇,嘴快问原由。惹得裴夫人瞪她,才收敛。宝袭倒不见外,直接说了:“有几个不大安份的,打算甩到外头庄子上配人去。”
分家前,卢国公府上最大最好吃的肥肉是程处默,他又喜欢这口,所以婢子们有媚眼也往那边使。分家后就不一样了!加上公主把伞儿那几个全撤了回去,出来不到三个月就有些苗头了。“吾倒不是怕那些,男人想要谁也拦不住。可婢子们敢往上窜,却是不行的。”这话裴夫人深以为然:“这是个风头,一个成了,别的就更压不住。况且三郎是个粗疏的,有了事就不好了。该狠心的时候还是得狠心,只是却也别伤了人命,撵出去配了人也就好了。”
洪梨对此倒不担心:“三哥心眼里全是二娘,几年都过来了,还会在乎这些?”
“这可说不好,万一有人趁机会成了事呢?”程处弼那套杀人不可取的理论,宝袭是领教过的。这话听得洪梨心颤:“难道……不会吧?三哥、不是个好脾气的。”要是有婢子算计他……

裴夫人却是听出些味道来了。
果然,下晌不多久,昨天温大前去赴过宴上的郑家就送过来了一个婢子。十五六的模样,竟十分俏丽可爱,一双圆润润的眼睛竟是说不上的熟悉。洪梨心里顿时就打了一个突!坐着半天没说话。裴夫人却是个手段利落的,直接给仆妇使了个眼色,拉了人下去,不多时后便有回话了:“还是在室。”可见并没成事,况:“夫君昨日归来,也没说这事。”洪梨这般自语,裴夫人赶紧加话:“这便是的。郑家气不顺二娘醒了,使些手段挑拨罢了。勿要相理那些!”
洪梨自然应下:“可这婢子怎么办?”若是一般的也说,郑家她们还不放在眼里,可偏偏这个婢子长得竟有几分相似二娘?这里头的事便太恶心了。裴夫人想了想,有主意了。

果然不到两天功夫,二娘又过来串门了。
裴夫人别话没有,直接把郑家干的好事就说了,然后推了这丫头上来。果然二娘变了颜色,眯着猫儿一样的眼睛看了这婢子半晌后,有了决断。“嫂子把这婢给了二娘如何?”
洪梨点头,然后二娘便把那婢带走了。后来听说,二娘没回家,直接带着那婢就到卢国公府了。后来那郑家的两个兄长,一家多了一个挺着肚子进门的外室。关于那婢子下落,却是再不见了。洪梨为此叹息:“二娘好厉害。”嘴里甜乖乖的哄着阿娘帮她,下起手来确是利落。裴夫人仔细前后观察过数次了,见那贵婿果真没异样,便把那处疑心压下去了。又听洪梨这样讲,便笑了:“这才是手段!阿娘当初便是忍不下那口气,不肯屈意哄汝父。这才纵得那两个上了台面。”
提起阿爷,洪梨别过头去。如今圣上比太宗更加不耻,非但左金吾的位子没了,还给了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子。同僚们知圣人不喜,无亲族管他,更是着意下绊子。曾在路上见过一次,竟老了不下十岁。阿兄出寺时,听说曾在外头等了许久,却是不得见。而后二娘病倒,阿兄见了一面娘亲,便离去了。至今没有音讯回来。

“夫君可有兄长消息么?”晚上就寝前,洪梨问出事由。
温大摇头,又见洪梨面露难色,便加了一句:“圣上有意给鄂国公世子一个实职,世子已经允了。是在鸿胪寺,是个清闲文职。”
“那……”果见洪梨问了出来,温大便也叹气:“怕是要削了。”

果然七月换职时,尉迟宗被举职务有亏,裁撤了下来。
仍算是从九品候补,却想来没有前途再上了。半个月后,有尉迟家人来传信,说郎主要归故土去了。临了想见夫人一面。阿梨想了想,还是去见了。老样的屋子里,曾经也是繁华起盛,车水马龙。可如今却是冷寂如窖。父女见面,似竟无言。过了许久,尉迟宗才道:“虞公待儿可好?”
“好!凡事依从,彼此敬重。”初初几年,洪梨也曾有过伤心的,不管自己如何体贴,夫君总是那样自持冷淡。日子久了,孩子多了倒顾不上那些了。成天里外忙碌,没有时间想。偶尔夫君有闲,管儿郎们学业,或在一起嬉玩,倒是比两个人故意要扯话说亲切了许多。况里外没有姬妾,也从不胡闹,一心朝廷事务。得了这样的夫主,洪梨甚满意。
听得女儿这般讲,尉迟宗不免涩意。别开脸停了许久后,又道:“汝母可好?”
洪梨心头起了气火,可想起阿娘之前吩咐过的,便仍是淡淡:“也好。夫郎待母亲敬重。”尉迟宗低头垂想了许久后,才道:“为父要归乡去了,愿请汝母一同归去。阿梨,传个话吧。”竟果真叫阿娘猜到了!原本看其几分可怜之意,渐自没了。话中不觉露出冷意:“不必。阿娘遣儿今日来,便是要那切结书的。夫主已然同意阿娘百年后,依附温氏而归。它日找到兄长,自有百年之处。况儿离不得阿娘,长安到底繁华。阿娘说,其是过不惯那些日子的。”
如同闪亮耳括无声扇在尉迟宗面上。
最后,只有交给切结书,并请了鄂国公世子做了见证。自此后,两姓再无纷扰。


“其实尉迟宗曾找为兄说过。他待那二妾并无情义,答应纳裴妾入府,不过是不想惹那庶兄小人。只是裴夫人初时气狠了,说什么不再理他。后来他也赌了气,上任时便没带上裴夫人。而后便有了那妾之事。再然后裴夫人小产,他以为是裴夫人设计之故,才又宠了那妾一段时候。直到尉迟家落了,那庶兄变了颜色,他这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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