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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爱吾爱(清穿)_2-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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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屋内诸事已毕,胤禩才又进了屋子,嬷嬷捧了一大堆换下的被褥、衣衫出门,又唤来几个粗使嬷嬷抬了水桶出去。墨涵已换了身干净的衣衫,舒服的躺在上,孩子的摇也移到她侧。
“原来活佛也有出错的时候!”她看着吃饱了睡得正的小家伙,伸出手拉胤禩坐下,依偎在他胸前,“都下去吧!”
“涵儿,这样辛苦,今后别生了!我知足了!”
“男人当然巴不得生儿子,我可还想要个儿呢!儿子是拇教训的,儿才是拇宠的!我都想好小名儿了,一个叫小愚,一个叫小鲁!名字贱,好养活!”
“你的歪理真多!什么都依你!”胤禩忽然笑起来,“儿子现在看起来漂亮多了。我才瞧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算什么,头一个才生出来时,血肉模糊,还有胎脂粘着,看着好恶心,我差点儿以为生了个小妖怪,都不敢再生了!”墨涵说的倒是大实话,她打个哈欠,才用热毛巾擦了身子,清爽多了。她嗅嗅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咕噜一句便安心睡去:“你别嫌弃,会长好看的!”
“咱们的儿子怎么会是妖怪?我心疼还阑及呢!”正月初二的阳光已洒进屋内,温暖着他和他的、子。
中卷 绸缪
毓庆宫大摆宴席,热闹非凡,宗鼠胄来了不少,进出之人络绎不绝,凌普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派了无数人在各个宫门候着可疑的迹象。大阿哥料定太子与墨涵要借今日的混乱把孩子私运出宫。
太子邀了胤禔、胤祉、胤禛同坐上席,众兄弟也是依序坐定。
胤锇满嘴的菜也塞不住肚子里的牢:“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么?满个百日,竟摆这么大的排场!”
胤祥、胤祯停下私语,无奈的看看他,所幸胤锇声音不大,除了他俩,也就一桌的十二阿哥胤祹听见。胤祹是个厚道人,不至于去嚼舌根,反而好言劝解:“十哥,二哥家的六格格先天不足,十来个太医守着才得以续命,二哥自然紧张些。”
“哼!”胤锇还是不消气。
胤祯也哼一声,故意逗他说:“都十几年的事了,你还耿耿于怀!你的莞儿可是咱们的二嫂!”
胤锇想用墨涵的事来讥刺胤祯,却被胤祥先一步举杯劝住:“十哥,廊酒!”
妯娌间也推杯换盏嬉闹着,石兰虽为主,却提不起精神,倒是弘皙的额娘侧福晋李佳氏拖着病体帮着唐莞挨着到各桌敬酒致谢。
“怎没把小格格抱来大家瞧瞧?”娴宁好奇的问。
石兰冷笑一声:“太子爷有旨,怕人多味儿杂,熏着小格格!连我这个嫡母都不曾见过她的尊容呢!”她冷冷看着满面的唐莞,心里却浮现另外一个身影,为着那人,死掉了多少嬷嬷、奴才,估计胤礽自己也没计数。
娴宁转而问绮云:“八弟,皇阿玛给你家的小阿哥赐名了么?这可是八弟头一个儿子,可宝贝得很啊!”
绮云早断了和他们的私交,此刻也不理会她话里的讥讽之意,心中恬静:“想来大后天孩子满百日,皇阿玛会赐下吉祥的名字。咱们贝勒爷就这一个儿子,自然该宝贝些!”
凌普随着沃和纳进了偏院儿,血腥气扑鼻而来,尸首就堆在天井里。
“大总管!爷有旨意,要大总管趁着今日进出的人多,把这些料理了!”
凌普眼守着一一查点,确无活口,吩咐了底下人,便匆匆到各宫门巡视,闻听只有进的客,并无出宫的,方才放心。
听见里面席罢传戏了,凌普刚要进去,却见有步辇往毓庆宫而来,待得近前,看清是皇太后的卤簿仪仗,赶紧叫人去通传太子接驾。步辇然曾在宫门停下,凌普只带着毓庆宫得侍卫趴在地上跪迎。太后的凤辇后还有四人抬的小辇进去了,凌普起身来看,只见子的背影,可那纤纤玉指拎着的丝绢却刺眼无比,一抹湖水蓝──眼皮子下,她几时出了毓庆宫?两个小的呢?
“涵儿,别哭了!你不是早就下了决心要把孩子送出京?等京里的事情一了结,咱们就去与孩子会合!能安然送他们走,已颇费周章,此刻若还在这是非之地,对孩子对你都不利。”
“我知道,只是表哥好端端的点出《寄子》,触动心事,我能在人前忍住已经了得。见了大阿哥与凌普的阵势,我也明白你和表哥的决定是对的。不能再拖了!”
“虽然皇阿玛早就不追问户部账目的事,可大哥始终不会安心。只是为了咱们,二哥得罪了大哥,这样的情叫我如何还得起!”
“胤禩,你早就无心与表哥争夺储位,可──”
“怎么了?”
“我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在孩子洗三那日,墨涵就开始不明白,胤禩、胤礽脸面上虽还是淡如水,可彼此的芥蒂已消除殆尽,二人各抱着一个孩子用大葱“打三”。墨涵当时就困惑了,以胤礽对她的爱护,以胤禩的感激之心,还会有四十七年的夺嫡巨变么?历史的不可违,现实的背离,究竟其中还会起怎样的纷争?
墨涵平时嘴硬,可一旦与孩子分离却下不了决断,还是胤禩与太子商议一番,定下计策,要在大张旗鼓的请客之前就把孩子送出宫。当请客这日,大阿哥与凌普必然将全力盯住毓庆宫,这时再把孩子送出京城。好说歹说才劝服了墨涵,她其实也清楚个中利害,不过是母子连心,不忍分离。策略定了,具体的主意却是她自己的。她认定胤禩与胤礽的人都在胤禔监视下,不可交付重托,保不准就有眼线。
喂了些许醪糟水的孩子睡得安稳,用宽布带绑在弘皙身侧,由曹家的连生、承安护送着出了宫。墨涵认定凌普不敢去搜弘皙,且谁都不会想到孩子会被随身带,果然,凌普始终留意的是箱笼车轿。
当沃和纳与凌普为搜查一个大木箱争只下时,墨涵穿着侍卫的衣服,贴着胡子,大模大样走出毓庆宫,直接去了太后那里。
“胤禩,我同你打个赌。”
“赌什么?”
“皇上因为你子嗣单薄,会给府里的孩子赐名弘旺!”
“我不信!”
“信不信在你,不过那孩子虽不是你的骨血,可他一生都会将你视作他的父亲,也别亏待了他。太后也以为那是你的儿子,所以赐了一柄玉制的小弓,孩子百日时会随礼赐下。”
“你的意思我明白!绮云和那孩子倒是投缘,亲自在抚育。”
“咱们的儿子今天也是百日,却分赴南北,我好想他们!”
“四那里我倒放心,有策风一路护送也应无碍,只是南边──”
“曹宁珩绝对是值得托付之人!连生、承安在京几年也历练得差不多了,又有乳母跟着,不会有事的。”墨涵知道胤禩是计较宁珩曾寄身勾栏,“两个儿子各带了件信物。”
“哦!什么?”
“你忘了太后茨金镶玉的宝弓?红宝石的给了小愚,蓝宝石的给了小鲁!”
“皇阿玛,这是四、四夫孝敬皇阿玛的雪莲,祝皇阿玛福寿永固!”墨涵显得毕恭毕敬,清溪书屋外有人力的水车将溪流引上屋后的竹林,水从竹叶上淅淅沥沥而下敲打金瓦,就算无风,听见这水滴声也觉凉爽许多。
老康画的鸟根本无法与徽、钦二宗相提并论,却雅好得很,他埋头作画,只递个眼给弘皙,弘皙便上前扶了墨涵起身。二人呆立半晌,想来是不满意,老康才罢了笔,拿个折子递与墨涵,说:“明珠是朕身边的老臣了,人不如旧啊!”言语间倒颇有伤感。
墨涵略看几眼,竟是明珠的《陈情表》,几番起落却能安待善终,感恩之情甚深,她心知老康想她说什么样的话,却偏不开口。
老康也诧异她的沉默,看着她冷笑一声,道:“你乐意说什么就直言,朕恕你无罪就是了!”
“儿臣以为世人所旬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差矣,衣服么,外衣光鲜夺目的或许不错,可那样的衣服毛刺甚多,贴身穿着然如意;人,呆在一起久了难免生厌,了解愈甚,越觉人心之不可测,莫若初来乍到的彼此小心谨慎相处,不易生出事端。”这样的话更多是说给弘皙听。
“弘皙,你姑姑所言可有理?”
弘皙显然被闹糊涂了,不解的看着墨涵与老康,墨涵用唇形给他提示“索额图”三字,弘皙顿时会意,忆起之前她的言论,朗声道:“皇玛法,孙儿觉得姑姑的话不全在理儿!所谓人不如旧,亦要因人而异,同是本朝旧人,明珠、索额图结党乱政,皇玛法以雷霆手段罢免之。然皇玛法一代仁君,顾念昔日君臣之谊,又复起用此二臣,明珠犹尚可也,再征噶尔丹时能恪尽职守以报皇玛法天恩;索额图却怙过不悛,结党妄行,议论国事,实乃我大清第一罪人。”
老康满意的看着墨涵,显然是暗示她教导有方,墨涵却心里不快,想起胤礽所说,弘皙被训出野心对他一生实在大于福。
“弘皙,你代朕前去明珠府探病!就将朕所绘的兰草赐与他!”
弘皙领旨去了,老康才说:“可知王鸿绪?”
墨涵毫不迟疑的答道:“儿臣听闻过,这人仿的董其昌腴润有致,但不显弱,还比不上儿臣,一眼就被识破乃是伪作。他还喜欢仿米芾,却又欠缺秀润之。字虽一般,可藏品颇丰,据说淘了不少真迹呢!”
“很好!”老康的赞好似乎是真心话。
待见了胤禩,墨涵才问:“知道王鸿绪么?”
“皇阿玛还让你留心户部的事?”胤禩直替她担心。
“关户部何事?”
“王鸿绪是年前任命的户部侍郎,是三哥的门人!我总觉得大哥和二哥的事,三哥也脱不了干系,所以皇阿玛才会让个一心编书的文人来户部管帐。”
“今日皇上突然问起此人,所幸我未从你这里得知此人,只说了些坊间的书画雅事。”
“要么是怀疑咱们私下议论政事,要么是试探与三哥的往来?”
墨涵不停的晃头,胤禩笑着按住她,道:“你私底下不是佩服皇阿玛的丰功伟绩么?他的心机本来就是凡人难测的。”
“我是佩服,佩服他至死都不厌倦这个游戏。好了,说点高兴的事,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良娘娘么?”
“涵儿,你几时才能改口?”
“等你儿子娶媳的时候吧!”
“墨涵,委屈你了!”惠拉她坐在身边,“你大哥哥早不听我劝了!”
“娘娘!我不是好好的么?”
“胤禩说两个孩子都平安,我心里的罪过才少了几分。都怪你大哥哥,男人朝堂上的争斗值得伤了二十几年的兄弟情意么?”
“娘娘,无论发生什么事,胤禩和墨涵都会记得娘娘的爱护。就算大阿哥当真有错漏之处,胤禩也绝不会做那落井下石的人。”
“墨涵,你和胤禩都是心实诚的好孩子,我早说过,若此事牵连太子与胤禔,你们肯定不会私藏揭发事情的证据!”
惠的话字字敲在墨涵心坎儿,史书上记载,就是这位独具慧心的母亲在老康要诛杀胤禔时,先请诛逆子,才保住了胤禔的命。难道是同样的缘由,胤禔才会在老康面前提出替父分忧、代斩胤礽么?转眼就是五月,历史关键时刻的面纱一层层揭开,墨涵又期待又惧怕,她反思着,自己究竟在其中是怎样的一枚棋子。
胤礽回身宠溺的看看说个不停的墨涵与唐莞,她二人从畅园一路聊着孩子经,到景陵下了马车还是不肯歇“嘴”。进了停灵的殿阁,光线昏暗,才知收敛,诚心的叩拜,行完祭祀礼仪。才走到日光下,墨涵又唠叨着:“我求了姑母,会保佑咱们的孩子的。”
“皇上让你食固伦公主,就是过继给姑母了,你该称呼姑母为皇额娘!”唐莞私下和墨涵在一起,倒寻回些昔日的影子。
墨涵白一眼:“你做了姑母的儿媳,才该改口!”
二人同时要胤礽评理:“表哥,我说得对么?”
胤礽无奈的笑笑,方要劝解,却有人唤:“太子爷请留步!”
三人回头,见是守陵的坤宁宫旧人,胤礽对仁孝身边的老人儿都格外礼敬,和气的问:“嬷嬷有何事?”
“奴婢有东西要交给恩古伦格格!”老嬷嬷手中是个锦缎布包。
三人互望一眼,都确定该墨涵答话。墨涵上前接过布包,问:“敢问是谁要嬷嬷转交的?”
“是以前皇后娘娘身边的舒穆禄嬷嬷!特别嘱咐奴婢要在康熙四十七年交给格格!”
墨涵匆忙解开布包,竟是故物,她询问的眼神去看胤礽,胤礽才道:“你在塞外出事那年,沃和纳带回荔,嬷嬷说此物能在危急时再救你一命,就问我要了去。你好生收着,嬷嬷能看透好些事,她早说过你会平安醒来,果不其然。回宫收仔细,这是皇额娘的遗物。”
他拉着好奇的唐莞而去,墨涵紧紧的把匣子捧在怀中,闻着那经年累月难以磨灭的樟木。
中卷 刺梁
“圆而入神,君子之时中也;明而普照,达人之睿智也!四哥叫我阑单只看这园子的吧?”园子只是初具形制,难以探寻日后的盛景。
“圆、明,我心中所想就是这二字,是你读得懂我的心思么?”
“我哪里有这样本事,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可惜牡丹期过了,否则──”
“那样的富贵之是墨涵攀附不起的。”
胤禛叹口气,说:“你早知我们每个人的命运,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你各白,按照那位柯先生所说,历史不可违!我不想你卷进去!”
墨涵折下无的牡丹枝,轻轻闻一下,道:“我是一步三计,难中一计;四哥是三步一计,计计得中!”
如果没有胤禩,如果他真的与她去了另一个地方,如果他不那样自私,其实他在内心反复思量过,几多如果,无数错过,他了解她越多,就爱得更深,也更明了她的心比历史更不可违。胤禛叹口气,自嘲道:“我却想不出一计能劝服你远离这纷争。那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回味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在想,你那样爱他,为什么要劝我一起离开。难道我是导致他们噩运的罪魁首么?”
“因为──”墨涵却迟疑了,她无法直视胤禛饱含真情的眼睛,历史不是错评了胤礽么,对他的评价又是否客观呢?她淡淡的说:“你既然知道我对他的心意,又何必再计较无谓的事。”
“那你难道不明了我的心意?我能眼见你跟着他们一起去死?墨涵,太子被废还有多久?‘废太子胤礽’可是出自你口!”
墨涵当然记得在幻境时,慌乱中的口不择言,此刻唯有强自镇定。
“我原以为你矢志不渝要与胤禩在一起,是因为那个承继大统的人是他。可细想之下,以你的行事准则,你不是市侩俗人,或许,或许那个世宗就是我,对么?”胤禛试探的口气问,可墨涵却在他的眼里读出毋庸置疑的笃定。
墨涵背转身,望着那只有绿叶的牡丹:“很精彩!到底是没白来一遭,四哥说故事的本领非同凡响!墨涵受教了!”
“涵儿,你还没看清么?即便你们不想争,皇阿玛也不会放你们走的!”
“谁说我们不争?我没那么淡泊名利,你还不知么,我变着方儿四处敛财呢!什么时候你的墨宝赐几张,我总有法子卖出去。”
“我贝勒府对街后那家酒楼怎么转手了?四十二年,你就让胤禟给我布下的暗哨,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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