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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匪如玉-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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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伯常双眼一眯,对这位来自京都地讼师好生佩服,明明一个简单无比的家产官司,硬是被他生生割成了袭位与析产两个方面,然后在这个夹缝里像个猴子一样地跳来跳去,步步紧逼,虽然自己拿着齐律经文牢牢地站住了立场,但实在想不到,对方竟然连许多年前的那些律法小条文都记的如此清楚。
  
  刚才潘友仁说的那几条齐律,都是朝廷修订律法时忘了改过来的东西,只怕早已消失在书阁的某些老鼠都不屑翻拣的阴暗处,此时却被对方如此细心地找到,而且在公堂之上堂而皇之的用了出来——这讼棍果然厉害!
  
  潘友仁面色宁静,双眼里却是血丝渐现,能将官司打到如今的程度,已经是他的能力极限,袭位析产,真要绕起来确实复杂,他的心中渐渐生出些许把握,就算那封遗嘱最后仍然无效,但至少自己可以尝试着打出个“诸子均分”的效果。
  
  孙家的七分之一,可不是小数目。
  
  虽然他不能了解李瑾瑜的野望,但钦差大人既然如此看重他,他自然要把这官司打的漂漂亮亮,为讼师这个行业写上最漂亮光彩的一笔。
  
  能够参与到孙家家产这种层级的争斗之中,对于讼师来说,已经是最高的级别,更大一些的事情,比如那宫里的继承,一个区区讼师哪里有说话的资格?而且如果不是朝廷分成两方,偶成角力之事,孙家的家产官司也根本不可能上堂,更不可能立案,潘友仁也就不可能有参与的机会。
  
  所以虽然他十分疲惫,精神上却有一种病态的亢奋,这种机会太少了,自己一定要把握住。
  
  如果潘友仁知道自己在郴州打的这场官司,会刺激到某些人敏感的神经,从而间接地促成某些人的合作,并且让李瑾瑜与那些人的矛盾提前出现对峙的状态就算再给他几个青史留名的刺激,他也只会吓得赶紧隐姓埋名溜掉。
  
  潘友仁没有在意那个问题:所谓家产,大家都是想争的,不管是孙家的,还是小皇帝的。
  
  Chapter 75
  就像李瑾瑜经常的那句话一样,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生活总要继续。
  
  所以当时光已经迈入了大齐历六年的第四个月份后,郴州一带和往年并没有太多的改变,那个轰动一时的孙家家产官司还在继续,内库开标之后各路皇商开始收货行销的工作也在继续,官员们还在偷偷摸摸地收着银子,郴州的市民们还在口水四溅的议论着国事家事房事。
  
  但也有些小变化。首先是孙家的家产官司打的太久了,双方折腾也太久了,以至于逐渐丧失了最开始的新鲜刺激感觉,每天守在郴州府衙外的职业围观群众越来越少,郴州知州大人以及双方的讼师都快挺不住这种马拉松似的折磨,由每日开堂变成了三日开堂再到如今已经有六天没有开堂。
  
  潘友仁与刘伯常都还在各自势力的帮助下,一头扎在故纸堆与发霉的齐律之中寻找着对己方有力的证据,而孙家与崔静卿的重心已经从案情上转移出来。
  
  孙家人知道不能再被钦差大人把自己的精神拖在家产官司上,强行振作精神,开始打理今年一定会亏本的内库生意,只求能够亏得少一些。
  
  而崔静卿也要开始学习做生意,她如今摇身一变,已然成为了郴州除了孙家之外最大的一家皇商,往年陆家行北的线路绝大部分都已经被她接了下来。要重新打通各郡州关防线路,要与北方的商人接上头,虽然有李瑾瑜在背后帮助她,这依然是一件极其复杂的工作。
  
  在离开郴州的前一天,崔静卿以孙家七小姐的身份,请还停留在郴州城里的郴州巨富们吃了一顿饭,其夜冠盖云集,马车络驿不绝,来往商人金贵逼人,直直夺了郴州城的七分富贵气。
  
  而这些富贵气全部都聚集在了崔静卿请客的地方——眠月楼郴州分号。
  
  眠月楼郴州分号在延迟数日之后,终于还是开业了。这座楼现在是郴州城里最热闹的所在,赵良拿着那五万两银子四处打理,各级官府也给足了李瑾瑜面子,一路挥手放行,装修一毕就应该开业,只是因为中间出了一些问题,所以才拖到了今天。
  
  自内库招标、家产官司之后,郴州一带再没有什么大的八卦诞生,然而表面上的平静却掩盖不了下面的暗流汹涌,时隔一年之后,李瑾瑜再次登上眠月楼的顶楼,遥望着顶上那轮似乎永远不会改变的明月,嘴角擒起一丝笑,身侧的顾决这时候十分应景地问道:“准备动手了吗?”
  
  “对”,李瑾瑜言语之间不掩内心的喜悦,“这盘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我赢。”
  
  **
  
  郴州的温度自然要比京都暖和许多,虽然年前郴州一带也下了场纷纷洒洒的大雪,天空中的雪云由海畔直接拉到了大齐腹地,让所有的田园河川都笼罩在白雪之中,然而年头一翻过去,冬天到了尾期,郴州的雪便止了,日头一出,融雪化冰,顿时没有了厉寒之意。
  
  便是郴州城外道旁的树丫都提前伸出了青嫩的小茸叶儿。
  
  孙家当代主人,号称天下最富有的商人,孙铭言,此时正坐在孙园的小丘亭下,目光翻越那高高的院墙,落在了树间的青嫩中,虽然孙园的院墙极高,一旦闭门后就会成为一个防备森严的堡垒,然而这些高墙却挡不住他的目光,掩不住依然孱弱却逐渐勃发的春意。
  
  虽是冬天,却依然期盼着春意。
  
  孙铭言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苍老的面容上增添了一丝光彩,他快活地想着,这冬天就要过去了,花儿草儿都要活过来了,自己的孙家,这个庞大的孙家,应该也要重新活过来了才是。
  
  一年的时间内,孙家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往年凭借内库所谋取的庞大利润整整少了一半,各路的行销货路被监察院不停地骚扰着,商货钱银的流动十分困难,渐渐有了日薄西山之感。
  
  林林总总,无数把刀剑向孙家的头上砍了过来。让孙铭言有些艰于呼吸,难以生存。他清楚这些事情的幕后是那位坐在龙椅之上的天下至尊,而执行者是那个面相温柔,心思阴险的钦差大人李瑾瑜,好在这半年里李瑾瑜基本上在柳州呆着,在老家川林竹海澹州玩着,很少回郴州内库衙门视事。
  
  李瑾瑜离开郴州,笼罩在孙家头上的乌云也移开,监察院郴州分理司虽然依然在努力地贯彻着李瑾瑜的指示,打压着孙家的生意,可是孙家毕竟在郴州人脉深厚,有无数官员暗中帮手,所以孙家的生意顿时活了过来,迎来了难得一见的活跃。
  
  所以先前孙铭言看着院墙外的嫩枝才会发出快乐地感叹。
  
  然而他的脸马上阴沉了下来,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春天来了,树木发芽了,可是钦差大人也要回来了。
  
  他的心情顿时阴郁了起来。愤怒地起身,一拂袖往自己的院落行去,当天上午,就在孙园里处理了一下族里下面商行田庄里的事务,孙铭言拿起滚烫的毛巾使劲地擦了一把脸,感到了一股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疲惫。这个家太大了,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与京都方面暗通消息,需要他亲手办理,最令孙铭言头痛的是,钦差大人一直没有停止对孙家的打压,外患临头,孙家内部又出了问题,李瑾瑜硬生生通过打官司,把崔静卿那个孽种塞进了家中而且孙老三最近听说和孙静卿走的很近。
  
  在朝廷的压力面前,孙铭言没有太好的方法,只好看着孙静卿一步一步地靠近孙家的核心,甚至在一个月前的大年初一,他还眼睁睁看着孙静卿归了宗族,祭了祖。
  
  内困外患,让孙铭言有些承受不住了,但他必须坚持着,为了这个家族,他必须熬下去,一直熬到长公主成功。
  
  他看了身边的两人一眼,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身旁的一男一女,就是他如今最能信任的人,一个是他的儿子孙兰树,一个是当年老太君的贴身大丫环,如今自己的二姨太。
  
  如果不是这位大丫环,孙铭言根本没有可能全盘接手明老太君的秘密,成为孙家真正的主人,所以他对于这位女子也做出了足够的补偿和爱意。
  
  而孙兰树孙铭言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皱了皱眉头,其实他清楚,孙兰树能力不错,眼光也好,只是父子二人最近在关于孙家的前程上产生了极大的冲突。
  
  依照孙兰树看来,既然朝廷打压的这么凶,内库又被李瑾瑜牢牢把持住,孙家再想如往年一样从内库里谋取大额利润已经不可能,应该趁着现在和缓的时机,渐渐地从这门生意里退出去,凭借孙家在郴州的大批田产和各地网络,不再做内库皇商,转而进行大齐与楚国周边小国之间的进口贸易。这样一来可以让朝廷和钦差大人领情,二来也可以保住孙家的基业。
  
  但孙铭言坚决反对这个提议,纵使现在孙家支撑地十分辛苦,他依然不允许家族有丝毫脱离内库,往别的方向发展的意思。
  
  二姨太离开了前堂,孙铭言看着自己的儿子皱眉说道:“你昨天夜里的提议不行。”
  
  “为什么?”孙兰树难过说道:“谁能和朝廷做对?如果我们这时候不退等李瑾瑜再回郴州,只怕想退也退不成了。”
  
  “李瑾瑜能做什么?”孙铭言看了他一眼,说道:“难道他能调兵把咱们全杀了?”
  
  “哼,谁知道呢?那位钦差大人如果真地胡来还会怕谁?”孙兰树明明知道李瑾瑜不可能用这种法子,可依然忍不住说道。
  
  “我们在宫里也是有人的。”孙铭言皱眉说道:“太后皇后长公主这些贵人难道就敌不过陛下跟前的一个红人?”
  
  “那生意怎么办?如果李瑾瑜还像去年一年里这么做我们孙家要往里面填多少银子才能弥补亏空?”孙兰树愤愤不平说道:“以前做内库生意,想怎么赚就怎么赚,如今是做一单赔一单,定标的时候价钱定的太高,根本不可能有利润,又被监察院的人天天闹父亲,这样下去,支持不了多久,再搞三个月,我看族里就要开始卖田产了。”
  
  “急什么?”孙铭言不赞同地说道:“内库的生意一定要做下去,这是长公主的意思,如果我们这时候脱了手。李瑾瑜也许会放过我们,可长公主那边怎么交代?没了内库的标额,我们孙家就只是一块肥肉,随时可能被人吃掉。”
  
  他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在一年前就对自己的儿子说过。
  
  “那至少往楚国城那边的货少出一些,也可以少赔一些。”孙兰树试探着说道。
  
  孙铭言摇摇头,斩钉截铁说道:“不行!不能得楚国那边的势力我们还需要孙氏钱庄的现银。”
  
  说到现银,父子二人同时沉默了起来,在朝廷与李瑾瑜的全力打压之下,孙家一直能挺现现在,还能够把族中的万顷良田保住,靠地就是与楚国周边小国的良好关系,孙氏钱庄与万汇钱庄源源不断的现银供应。
  
  “万一我是说万一。孙氏和万汇觉得咱们家挺不住了,要收银子怎么办?”
  
  “收银子?我们抵押的是田产和商行。”孙铭言冷笑说道:“钱庄拿了这么些去能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卖掉?他们只有继续支持咱们不然收回去的只是些死物,根本不能挣银子的死物。”
  
  “我们该怎么办?”
  
  “熬下去!”孙铭言站了起来,微微握紧拳头,咳了两声,坚定说道:“只要孙氏钱庄和万汇那边没问题,我们就可以熬下去,李瑾瑜拿我也没有办法。”
  
  “要熬多久呢?”孙兰树看着这一年家族的风风雨雨,精神上实在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熬到李瑾瑜垮台,熬到小皇帝知道他错了。”孙铭言双眼深陷,疲惫之中带着一丝拧狠说道:“哪怕两年三年,也要熬,我们必须等京都那边的动静。”
  
  “可是现在家里要银子的地方太多,只怕还要继续在钱庄里调银。”孙兰树忧心忡忡说道。
  
  “族里的份额被逼着给了孙静卿一份儿。”孙铭言闭目算着,“就算老三老四这两个姨娘生的有异心,他们手头也没有什么,绝大部分在咱们手头,钱庄那边调银不要越线就好。”
  
  老谋深算的商人,虽然并不认为孙氏万汇钱庄会忽然在锅下抽出柴火,可是一直谨慎小心的他,当然知道要把风险压在最下方。
  
  郴州城那条满是钱庄当铺的街道并不怎么长,青石彻成的街面显得格外清静,能够到这里来的人,不是穷到了某种地步,就是富到了某种地步。
  
  孙兰树身为孙家的接班人,自然是后者,所以当他悄悄来到那家挂着万汇青幡的钱庄时,马上被万汇钱庄的大掌柜恭恭敬敬迎了进去。
  
  自从李瑾瑜下郴州以来,孙家向外支银的力度便大了起来,尤其是内库夺标一事,以遍布天下的孙氏钱庄雄厚实力,一时间也无法筹措到如此多的现银,所以孙家冒险求助于万汇钱庄。
  
  没想到万汇钱庄竟是千辛万苦地应了下来,这一次的合作给孙家留下了极为良好的印象,在进行了很详细的背景调查之后。孙家确认了万汇钱庄的资金来源非常清楚干净,便放下心来。
  
  双方的合作日渐增多,合作无间,万汇钱庄已经成为孙氏钱庄之外,孙家最大的合作者,一年多的时间,孙家已经在这家钱庄里调出了三百多万两银子。
  
  孙兰树今天又是来调银的,双方很熟络地签好了契结书和公证书,履行完了彼此的手续。
  
  万汇钱庄的大掌柜忽然面露为难之色,说道:“孙少爷,有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孙兰树眉头微皱,心里却咯噔一声,心想莫不是万汇钱庄忽然对孙家产生了某种怀疑吧?
  
  果不其然,那位面相普通的大掌柜试探着说道:“这两月里不错,可是听说钦差大人马上就要回郴州了。”
  
  孙兰树冷哼一声,心想整个天下都知道自家与钦差大人李瑾瑜不和,可你万汇钱庄以前不怕,怎么现在却怕了起来?
  
  大掌柜温和笑着说道:“孙家执郴州商界牛耳百年,咱家一个小小钱庄自然不敢怀疑什么,只是提醒少爷一声,这天下挣钱的买卖多了去。何必非要和朝廷争气?”
  
  孙兰树心里一动,这正好契合了他想将孙家转移到另一条轨道当中的意图,只是他毕竟不是孙家当事人,对于这位大掌柜忽然的提醒也产生了一丝怀疑,当着这个外人的面,他当然不肯说什么。微笑说道:“什么生意能比内库挣钱?”
  
  大掌柜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再说什么。
  
  待孙家的马车离开那条青石板组成的街道后,万汇钱庄的大掌柜微佝着身子,回到了后面禁卫森严的内库房,库房里存放着现银和各处开来的票据,而大掌柜明显很重视手头孙家的这张调银单,他小心翼翼地放到一个单独的木格里,眼光瞥了一眼里面。
  
  里面的单据已经很厚了,如果万汇钱庄此时逼着孙家还钱,孙家又不可能与朝廷毁约,从内库出销事宜中脱离出来,那就只有变卖自己雄厚的家产还钱。
  
  当然,万汇钱庄不会做这种事情。
  
  大掌柜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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