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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酾酒有衍 作者:焰焰烧空红佛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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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越差点在车厢里跳起来。
下午自己脑中差点捕捉到的就是这个!他可以想象得到,当年,式燕大概也是要在这样的暴风雨中抢救稻子,淋得身上湿透,最终病倒,发起了高烧。想到这里,他全身都发起抖来,式燕才刚刚好转,要是再出点问题可怎么办。虽然他不知道是否每次发烧都会影响到式燕的面部,他甚至根本都不愿意去猜想这个可能性。
不能让式燕再受凉发烧,哪怕敲晕他,都要把他从田里带回来,稻子哪里会有式燕重要呢?
这么想着,夏越一把推开紧闭的窗,不顾迎面打来的雨,探出头去。马车已经出了城,正踏上交界处的田埂。
快点、快点、再快点,夏越嘴里呢喃着,心急如焚。
小厮眼尖,进了白家田地的范围就开始找哪块田里有活动的身影,看到之后就立刻把马车赶了过去。
式燕在雨里紧紧拉着绳子,重新捆在桩子上。他的双手已经冻僵了,没办法顺利使上力气,他也不慌,咬着牙继续努力尝试给绳子打结。
突然,他听到风中传来破空之声,条件反射地背过身子闭起眼,却突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惊讶地回头,看到丈夫紧蹙眉头瞪着自己。
“相公?”他惊讶丈夫怎么在此处,又突然想起刚才的破空之声,那应该是被风刮来的东西,现下是丈夫护住了自己?“相公,有没有被砸到?疼吗?”
“知道有东西飞过来就蹲下啊!”夏越直接吼了起来,“背过身还不是一样会被砸到!”
式燕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丈夫,云少爷向来都从容不迫温文有礼,难以想象会有这般气急败坏的模样。
夏越也知道自己吓到人了,只是他心里的焦急和担忧在刚刚那一刻全化作了怒气,腾地升上来,他自己都控制不住。深吸了口气,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将式燕整个人裹进怀里,摁住式燕头上的帽子,问他:“你在做什么?”
他也不问式燕为什么会跑到田里来了,现在不是问理由的时候,关键是这非做不可的是什么事,赶紧结束了把人送回家去。
式燕被丈夫锁在胸前,感受到丈夫的体温,他才发觉自己全身都是冷的。
“绳子,松了,好几根,要重新扎紧。”一旦觉得冷了,他就发现自己连说话都不顺畅了。
夏越转头看去,的确看到有绳子在风中飞舞。
“松了很多吗?”他皱起眉,看着稻子被狂风一阵阵压倒。
式燕点头,又摇摇头:“我都看过了,大概有十几根松了,我已经重新扎好了一些……”
夏越猛地打断他:“你把五十亩田都看过了?”
被丈夫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式燕愣愣地点头。
夏越气得牙根都在打颤,他狠狠咬住了下唇,一把抱起式燕就往田埂上走。
“相公?”式燕慌了,连忙抓上夏越手臂,“绳子还没扎紧,还有别的……”
“闭嘴!”
夏越咬着牙叱了一声,快步上了田埂,将式燕塞进马车车厢里。
式燕被丈夫吓到了,他害怕丈夫生气,只能乖乖被他抱出田里,这会儿反应过来,又抓住了丈夫的袖子,如何也不愿意进车里去。他也不顾丈夫的脸色,急切地说:“稻子……稻子不能倒伏,这些稻子很重要的,是相公要用来酿酒的……”
夏越看他这个样子,胸腔里憋了一股气,眼眶却开始发热。但是看着式燕全身像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全都湿透了,嘴唇映着闪电时都显得有些发青,心里越是心疼越是有怒气,他狠下心来,一巴掌拍到式燕脸上。
这巴掌没用力,不疼,却把式燕打懵了,他停下了嘴里说的话,愣愣地看着丈夫。
“我现在很生气,”夏越瞪着式燕,一字一句地说,“你最好乖乖地坐到车厢里。里头有火盆,有袖炉,你给我把自己弄暖和一点。”
丈夫说得很平静,但式燕明显感受到了冷静语调下压抑着的怒气,他害怕自己真的惹怒丈夫,但又真的不放心不下稻子。
“可是……”他刚刚开了个头,便在丈夫狠狠的瞪视下消了音,只能用眼神哀求丈夫。
夏越把人用力塞进了车厢,刚要离开,发现式燕拉住了自己衣襟。
“式燕!”夏越忍无可忍再次吼了出来,式燕吓得身上一抖,却还是没放手。
夏越回头看着他:“你不明白吗?对我来说,稻子没有你重要!我绝对不会让你为了什么稻子再发一次高烧的。”
式燕被丈夫的话震住了,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然后,手指便被丈夫用力掰开。
“那些松了的绳子我去弄。你乖乖待在车子里,一步也不许出来,也不许开窗。”夏越跳下马车,关上门之前,又盯着式燕叮嘱了一句。
将车门关紧,夏越跑回田里,用力拽紧绳子,牢牢捆扎在木桩上。然后他往下一亩田跑去,半路上遇到了跟着小厮一起过来的以敖。
跑进田里找式燕前,夏越让小厮去白家把以敖喊出来。白父受了伤,肯定不能冒雨干活,夏越自己也不知道式燕是要做什么,白家的郎官只能找以敖了。
“哥夫!”以敖也没穿蓑衣,急急忙忙跑到夏越跟前,“哥哥呢?”
“我把他塞进车厢里了,里头有火盆,但是他全身都湿透了,我想赶紧把他送回去,让大夫给看看。”
以敖听了夏越的话,脸上都是心疼和懊恼:“哥哥真是的,怎么不来叫我啊。我要是出来看看就好了。”
夏越拍了拍少年的肩安抚了下,便紧接着跟他说:“式燕说有些绳子松了,要重新扎紧。你回去穿件蓑衣再出来,把田里看一下。对了,先前育苗的那些皮膜子洗干净了麽?”
以敖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都洗干净了,收着呢。”
夏越点了点头,让少年回去拿一张皮膜子给他。
“揣怀里,别让雨淋了。我先把松了的绳子扎紧一些,一会儿你来替我,我先把你哥送回去。”
少年连忙答应了,回头就往家里跑。夏越把小厮赶回马车那边去看着式燕,自己又跳进了田里。
等以敖把皮膜子拿了来,夏越直接塞进怀里,交待了以敖不要勉强,若是风雨太大了就回家去,稻子没有人重要。看少年认真地答应了,他才回到马车里,让小厮赶紧赶回云家。
夏越身上也是湿的,进了车厢也不敢靠近式燕,式燕却直接扑了过来,给他擦脸上的雨水。夏越拦住了他,把袖炉从抽屉里拿出来塞到他手里。
“别管我,先把自己弄暖和了,你看你都还在发抖。田里以敖去看了,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式燕先前被丈夫骂了,一个人在车厢里回想起来十分后怕,担心今天这样反抗丈夫,丈夫以后就不喜欢自己了,现在看夏越还是很疼惜自己,他哪里敢不听话,乖乖点了头,把袖炉抱到怀里,窝在火盆边不乱动。
等终于到了云家大门,夏越直接把皮膜子展开,披到式燕身上,裹好了,才把人抱进怀里,下了车直接往雨里冲。
51、惊后之喜
少夫人冒着暴风雨里出去的事情整个宅子都知道了;云家门口一直都有家仆候着;看到马车就早早把大门给敞开了。夏越抱着式燕冲进门;一路往东院跑;小厮跟在后头。夏越回头看到,脚下也不缓着,只出声赶小厮回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别第二天起不了床。
进了东院;夏越直接就进了浴房,衣服也不脱,只把皮膜子一掀,就这样抱着式燕跳到了热水里。
泡了好一会儿;夏越觉得自己身上暖和起来了;再看式燕,那苍白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些血色。
这时候他才终于松了口气,也不管门外游廊里吵吵嚷嚷来来去去的脚步声,静静地抱着式燕,额头抵上了对方的,感觉应该没有发热,才动手解去式燕身上的衣服。
式燕穿着鲛绡的里衣和长袜,也算是万幸,身子没被冰冷的雨水浸透,只是衣裳不贴身,在暴雨里难免有雨水渗进去,但到底比夏越想象的好了许多。
适才在田里,除了闪电没有别的亮光,夏越看不到式燕身上有什么不对,此时在灯光下,他才发现式燕的手上有不少细小的伤痕,背上左边蝴蝶骨处也有一块淤青。夏越问起,式燕回答是被风刮来的东西打到的,听得夏越自己都觉得疼,忍不住低头细细密密地吻上那处淤青。
夏越在水里把人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遍,确定只有手上和背上有伤,才有些安心。好在前几日从城郊回家时,式燕顺手把在田里戴的帽子留在了马车里,晚上坐的正好是那辆马车,他便戴了帽子挡雨。下午为了方便干活,式燕把发都盘了起来,戴了帽子之后,头发就都被遮挡住了,在大雨里也没有湿得很厉害。夏越便没有解下他的发髻,若是给式燕洗头发,他担心之后擦干不及时,又要着凉。现在他只想快点把人弄暖和了,然后让夫郎躺床上去好好歇着。
对了,还要给沈大夫好好看看。
式燕乖乖的,夏越让他抬手就抬手,让他转身就转身,垂着头,一句话不说。夏越知道大概是自己之前发火吓到他了。
自从到骆越来,他很少板起脸大声说话,本来夏越就是个比较温和的人,少有动气的时候,对式燕说话就更是温柔了。式燕又听话,除了床上偶尔的情趣,夏越都很少用强硬的口吻。但是他今日却连连怒吼,从未被自己说过一句重话的式燕,会感到害怕也是难免的。
可是,即使是泡在温热的水中,身心都放松了下来的此刻,只要一想到在田里看到的式燕的模样,夏越心里仍是会被狠狠地揪紧。他平日里疼爱呵护着,连下水田把脚泡破了皮都舍不得,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却在大雨里冻得脸上唇上都是一片苍白,话都说不利索,这让他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情绪。
再加上式燕不肯听话,不愿意待在车里,又是挣扎又是用眼神恳求,明明冻得不行还非要继续下田,第一次被夫郎反抗的夏越只想尽快把事情解决了,好把人带回家,这一焦急,火就窜了起来。他没有时间慢慢说服式燕,只能本能地选择能让式燕乖乖听话的最快方法。
只是不管怎样,终究还是吓到了式燕,夏越抱歉地在他额上落下几个吻。
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的式燕感受到丈夫的吻,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到丈夫一脸疼惜的样子,心里顿时很是愧疚。他抬起手给丈夫脱去黏在身上的衣服,低着声道歉:“相公,对不起。”
“嗯?”夏越任他动作,时不时撩起热水泼到他身上,“式燕知道错在哪儿了?”
式燕咬着唇,抬眼看丈夫,觉得自己似乎说什么都不会是丈夫想要听的。
夏越也没指望式燕自己能明白,他让式燕把自己身上的衣物都除去了,坐到浴池里,把式燕搂到腿上,面对面看着对方,问:“我今天生气,吓到式燕了,对吗?”
式燕沉默了一会儿,点头。
“可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夏越抚着式燕脊背,柔声道,“你把我的夫郎弄得全身湿透,冻得嘴唇发青手脚发僵。我有多疼夫郎,整个胤城都知道,你说,你这样,我是不是会生气?”
夏越说着捧起式燕的脸,轻吻了一下那总算恢复了些浅绛色的唇,看着他的眼睛,接着说:“我知道你很重视稻子,在你心里,那是为我而种的稻子。可是式燕,你若是为了那些稻子病倒了,我该找谁生气去?你本末倒置了啊。万一你倒下了,我哪有心思去管什么稻子,酿什么酒?你要记住,你比稻子重要,你若是病了,我便不会好。所以为了我,你要一直好好的,知道了吗?”
式燕听得眼圈泛红,用力点了点头,伸手紧紧搂住丈夫,带着重重的鼻音用力地“嗯”了一声。
夏越爱怜地吻了吻他的鬓角,两个人又泡了一会儿,也不敢久泡,确定身子都暖透了,夏越就把人从池子里抱出来。
浴房里早有侍从备好了干净衣裳,夏越给夫郎擦干了身子穿上衣裳之后,才草草收拾了自己,赶紧把式燕抱回屋子。
卧房里不少人,除了家仆和侍从,云爹爹和沈大夫也在,看夏越他们进来,都起身让夏越把式燕抱到床上。
夏越用被子把式燕盖好了,才坐到床尾,让了位置给沈大夫把脉。
云爹爹看儿子的头发还是湿的,想让他出来给侍从擦干。夏越摇头拒绝了,只自己拿了巾帕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头发,眼睛紧紧盯着式燕伸出被外的手腕,时不时看一眼沈大夫,就怕沈大夫说出不好的话。
从打雷时算起,到自己去到田里时,式燕一个人在暴雨里待了至少都有半个时辰,受凉是肯定的了。虽然式燕现在看着人很清醒,但夏越还是很怕他会发烧,更怕发起烧来,会再次影响到式燕好不容易好转的脸。
沈大夫只是蹙着眉心专心把脉,不吭一声。
过了一会儿,云老爷也走了进来,问了云爹爹情况,看云爹爹摇头,便一起站在拔步床外往里看着。
夏越觉得自己等了很久,很久。在夏越快忍不住开口的时候,沈大夫才松开式燕的手腕,将他的手放回被中。
“受了点风寒,没有发热迹象,没太大问题。”
沈大夫顿了顿,还想往下说时,被夏越焦急地打断:“沈大夫,式燕当年就是淋了雨发高烧才导致面上僵硬的,您看他这回淋了快一个时辰的雨,面上不会有问题吧?”
“哦,这个啊,”沈大夫摸了摸下巴,回头又去摸式燕的脸,然后让式燕张嘴给他看看,才又转过身继续往床外走,“没有大碍,云少爷放心,继续施针就好。”
夏越舒了口气,跟着沈大夫走到桌边,看他提笔准备写方子。
“少夫人受了风寒,今晚可能会有些发冷,少爷记得给他盖厚点的被子。他现在的情况不方便给他开药,只能让他自然好,”沈大夫想了想,又道,“最好让厨房给他熬碗姜汤,让他发发汗。这几天可以多喝些鸡汤。”
“不方便开药?”夏越有些不明所以。
一旁的云爹爹倒是马上反应了过来,只见他一下子坐到沈大夫身旁,一脸期待地看着大夫。
“沈大夫,您的意思可是……”
沈大夫卖足了关子,看终于有人明白了,这才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转过头看着夏越道:“恭喜少爷,少夫人有喜了。”
床里头的式燕一听到沈大夫这句话,忙撑起身,想掀起被子下床。夏越本来被这突然的消息打得有些懵,听到动静一看,也顾不上发呆了,赶紧跑到床里拦住式燕,把人重新塞回被子里。
式燕紧紧抓着丈夫的手,瞪大了双眼盯着他问:“大夫刚刚是说我……我……”
夏越自己才刚刚消化完沈大夫的话,这会儿看式燕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俯下身在他瞪圆的眼睛上亲了一口。
“大夫刚刚说,我家式燕有喜了,就要当爹爹了。”
说罢,也不管身后有多少人在看,他又亲了式燕一下,眼里的宠溺满满的像要溢出来。
他这话一说出来,原本很安静的屋子里顿时充满了喜气,外头的狂风骤雨似乎都被遗忘了。云爹爹最为兴奋,赶紧吩咐人去煮姜汤,又让人去跟厨房说,明天开始,早晚都要炖上人参鸡汤,炖好了送到少爷房里来。
沈大夫写了安胎的方子,让药僮去抓了煎,留了药膏给式燕涂抹手上的伤口,又叮嘱了夏越一些事项,便回去自己房里了。
云老爷和云爹爹关切地问了式燕的情况,宽慰了他几句,又跟他说以后有事尽管跟家里提,田里要用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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