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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酾酒有衍 作者:焰焰烧空红佛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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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越踩着竹梯,爬上高高的晒架,将挂在上面的稻子取下来,递给在梯子下的式燕。式燕结过稻子,整整齐齐地堆在大簸箕上,堆满一个,便抱起来运到晒场一角。
田里晒着的稻子由白父带着以敖以乐去运回来,夏越也从云家带了几个家仆来帮忙,稻子是用板车推回来的,不需要费力搬运,只是要来回多走几趟。
大晒架上的稻子都收下来了,夏越便跟着式燕走到堆稻子的地方,看式燕推出来一个他不认得的农具。
“这个叫千齿。”式燕看丈夫疑惑地看着自己推出来的东西,便笑着告诉他。
夏越颇有兴趣地打量,千齿其实就是两块木板搭成个大概七八十度的角度,用木棒固定住,特别的是在支起来的木板上,有一排长长密密的梳齿,那排梳齿是与地面平行的,千齿的名称大概是由此而来。梳齿下方铺了很大一张白布。
在夏越研究千齿时,式燕又从库房里推出来一架,把两架千齿并排放着,又给第二架千齿铺上白布。
“这是用来脱谷的?”夏越看到那排梳齿便猜到了用途。
式燕点点头,抓起一把稻子,把稻穗放入梳齿之间,然后轻轻往上拉,稻谷便纷纷落在白布上。
夏越看了跃跃欲试,也学着式燕的做法,拿起一把稻子,用千齿给稻子脱谷。这实在是不需要什么技巧的活,他很顺利便成功了。夏越高兴地看着手上脱了谷的稻子,看到上头还挂着一些谷子,也是浑圆的颗粒,只是小颗了许多。
“式燕,”他问夫郎,“这上面还有谷子,不要了吗?”
式燕在一旁麻利地脱了十几把稻子的谷了,听到丈夫问话,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笑笑说:“不要了的,没有被千齿打下来的谷子都是不成熟的,或者是空壳。”
“这样……”夏越倒是担心有漏网之鱼,不过转念一想,式燕这么珍惜稻子,当初学会用千齿时也许也曾经这样想过,式燕都断言了,估计是不会有成熟的稻谷被留在穗子上了吧。
于是他便也不再慢吞吞地看稻子,旁边的夫郎那么能干,他有些不甘落后,赶紧专心给稻子脱谷。
本来两个人作业,是打算白布上堆满了一定程度的稻谷后,再停下手装进圆形的大簸箕里的,不过在那之前,就看到双胞胎跑了过来。
“哥哥,哥夫,”两个小孩一反平日里玩得一身泥的模样,干干净净地站在俩人跟前,“我们来帮你们装谷子。”
夏越和式燕对视了一眼,乐了,都摸了摸弟弟们的脑袋,夸了他们几句。
且喜和且誉开心地拖了式燕堆在墙角的米袋来,蹲下来用手把稻谷拨进铲状的小簸箕里,再小心翼翼地倒进大簸箕。
白父他们把田里的稻子都运回晒场时,看到的就是那四个人共同劳作的温馨画面。
以敖一边帮着卸车上的稻子,一边心想,哥哥肚子里的孩子长大后,也许也会这样给家里帮忙呢。然后他又摇头否定自己的想象,云家的孩子哪里需要跑来做农活,倒是自己的孩子……可以教得这样懂事。
以乐搬了稻子去式燕那边,走回来时看着以敖,奇怪地问:“二哥,你脸怎么红了?很热么?”
以敖这才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脸,赶紧对弟弟摇了摇头。
用千齿脱下来的稻谷,还混着一些稻叶和草屑,把这些去除干净的农具,叫飏谷车,不仅能去除糠粃杂物,还能清选稻谷。飏谷车右边是一个圆形的风腔,里头装着轮轴和扇叶板,连着曲柄摇手,左边是一个长方形的风道,有风口敞开,上头有个大漏斗。摇动摇手,便能在飏谷车内产生强气流,也就是形成了风,此时将稻谷倒进漏斗,饱满结实的稻谷会直接落下,落入第一个出粮口中,不够饱满的稻谷会被风吹着走一些距离,再落入第二个出粮口中,而轻飘飘的糠粃杂物则会随风一起吹出风口。
使用飏谷车要一直摇动摇手,速度快慢也很有考究,风太小了糠粃杂物吹不出去,风太大了稻谷也会被吹起。这个活儿就只能是有经验的白父和式燕去做,以敖和夏越就只负责将稻谷倒入漏斗,白家的小郎官就将从两个出粮口出来的稻谷分别装袋。
一家人分工协作,效率倒是不错,只是稻子毕竟太多,一天是做不完的。好在看天色,这几日都不需要担心有雨,来不及脱谷筛选的稻子盛在簸箕里堆起来,用布盖严实了,也不怕鸟雀来啄食。
就这样持续干了五六日的活,所有的稻子便脱谷筛选完毕了,之后,又花了三四天的时间给稻谷脱壳。
脱壳之后,白家留下了三十斤稻子,作为来年的种子,其余的都分了一等和二等,堆放进仓房,等着第一场秋雨下了之后,送去碾磨。
夏越终于见识到了骆越碾米的方法。
动力是水车,在雨后水流颇为湍急的时候,借用水车带动碾米的装置。这个装置出乎夏越的意料,居然是纵式的。上方是个漏斗,中间的碾米室是个圆柱形的空间,里面装着某种需石做的滚轴,几乎紧贴着碾米室的内壁,水车带动滚轴转动,将落入其中的粗米来回碾磨,碾去表层,碾出精米。
这个碾米装置必定是经过很精细的计算才制造出来的,夏越捧着刚刚碾磨出来的七成精米想,滚轴与内壁的距离,恰好能够碾磨出七成精米,若是可以手动调节这个距离,也许还能碾出比率更低的精米,也许五成精米也不是没可能的。
可是想到种植酒米的艰辛,夏越又觉得,将农家辛苦劳作半年种出来的稻子碾去一半,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上一世的现代有机械代替人力劳动,可以大量生产稻米,这里最多只能借助牲畜翻地,大部分的农活都要依靠人力完成,如果用五成精米酿酒,势必要使用更多稻米。
夏越看着手里雪白的精米,最终还是将使用五成精米酿酒的念头埋在了心底。
即使是七成精米,也是可以酿出甘泉佳酿的。
他松开手上的精米,脸上露出了个自信的笑容。
九月下旬,白家的大量精米用草叶包捆成桶,运到了云家酒藏里。
农活全部结束了,式燕也终于闲了下来,乖乖在家养着。看着离进藏的日子不剩几日了,夏越也是一直陪着夫郎。
云爹爹早就叫了裁缝给式燕做新衣,把款式都改了宽松的,还计算着显怀的日子,把冬衣和春衣都预先订好了。这日裁缝把新做的几件厚衣裳送了来,云爹爹便让直接送到东院去了。
“做得太早了,这么宽呢。”式燕试了一件,展开手给丈夫看。
夏越笑着扯了扯那松松垮垮的衣袍,只觉得式燕套着一件大号的衣服,看起来好可爱。
“做得早了也没什么,这衣裳厚着呢,入冬了也还能穿着。”
式燕低头看了看,歪着脑袋想了想:“就是入冬时穿也还是宽了。”
“那就开春穿。”夏越凑上去亲了他一口,哄他换下一件。
第二件倒是比较合身,颜色是鹅黄,衬得式燕有些圆起来的脸粉嫩嫩的,夏越看着喜欢得不行。
他拿起剩下的几件衣裳看了看,也不要式燕试穿了,只放在一边,又看了看新做的靴子,有两双明显做大了,估计预了给到时候脚肿起来时穿的。
夏越唤了侍从来把其余几件衣裳和靴子都收好,自己把还穿着鹅黄新衣的夫郎抱进怀里,等着侍从都出去了,就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夫郎的脸。
式燕任他亲着,垂眼看了看自己,转头问丈夫:“相公喜欢这一件?”
“嗯,”夏越笑眯眯地点头,“夫郎穿着很好看,以后多穿些浅色的衣裳可好?”
式燕脸红着说:“那都是十几岁小卿倌穿的。”
“你不也是十几岁么。”夏越捏了捏他的脸。
“明年就二十了。”
骆越的卿倌过了二十都许了人了,再穿小卿倌爱穿的颜色,式燕觉得会被人说扮嫩的。
夏越一脸的不赞同:“二十又如何,我家式燕比那些十几岁的卿倌差在哪儿?我让你穿你就穿,我喜欢看,你是穿给我看的,又不是穿给别人看的。”
丈夫说了喜欢,式燕就没有抵抗力了,衣裳自然是穿给丈夫看的,虽然他还是觉着穿太嫩有些难为情,但是夏越说了,他便乖乖点头答应了。
结果等到式燕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夏越让裁缝给式燕做的,都是绯色啊桃红啊,鹅黄啊碧色啊樱草色的,式燕看了都哭笑不得,穿这些颜色的卿倌多是十四五岁,自己一个许了人家生了孩子的,还穿这样,真是会被笑话的。
不过这些式燕现下都料不到,他是农家孩子,打小就很少穿浅色的衣裳,本就觉得新鲜,这会儿自己还未到二十,丈夫又说好看,他心里也是甜甜的,觉得穿着让丈夫高兴也是很好的。
于是这天,式燕一整天都穿着这件鹅黄色的新衣,到晚上沐浴才换下。
55、进藏、秋洗、上甑
随着季节进入深秋;在其他农家订下的普通酒米也陆续搬进了酒藏,在酒藏的米仓中堆积如山。
城郊的农户全都结束了农活,终于得以好好歇息。白家收了佃租,虽然今年佃出去的田地比往年少了;佃租收入没有往年多,但云家收酒米的价格厚道,总收入到底比往年高了不少。
离进藏的日子还有十天的时候,酒藏就请来了工人,检查修缮各种酿酒用具。一连几天,路过酒藏都会听到铁槌和刨木的声音。
修缮完成后不久,藏人们便陆续回到了酒藏。
夏越和云老爷一起到城门迎接了杜师;藏里大部分藏人都是杜师的同乡,结伴到胤城来酿酒赚钱的。只有少部分藏人和一些学徒是胤城周边村镇的。
杜师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来;还未休息,便先去看了今年要用到的酒米。夏越将其中一桶白家酒米打开,杜师伸手捧了一把,凑到眼前仔细地看着,面容严肃。
“杜师,您觉得如何?”
夏越毕竟几乎参与了种稻的全程,此时很有些自己种的米被人评定的感觉。他虽然认为这些酒米非常不错,但在资深的杜师面前,还是会有些忐忑的。
杜师用手拨了拨掌心中的米,微微一笑,递给夏越。夏越忙伸手接过了那一小捧米。
“少藏主,看酒米要找表面有瑕疵,或是裂开的米粒,”杜师笑着道,“随手抓一把,如果当中只有三粒左右这样的米,那么这些米的质量就是非常不错的,若是超过十粒,就要当心了。你看看,这一把中有几粒?”
夏越低下头看手中颗粒饱满雪白剔透的酒米,用手一粒一粒拨开,没有瑕疵,米身裂开的,正正好三粒。他惊喜地抬起头看向杜师,看到杜师笑着点头:“这些米,相当不错。”
藏人们听到这句话,都非常振奋。米对酿酒而言是非常重要的,酒米越好,酿出来的酒就越值得期待。
“不过今年增产了这么多,白家的郎官都还未成年吧,真是辛苦他们了。”杜师环视了一圈米仓,看着堆得高高的酒米感叹。
云老爷笑着拍了拍夏越的肩,对杜师说道:“白家十几岁的郎官娃子都下田帮忙了,式燕也回去了帮忙,就是这一个,也是从五月开始就整天往田里跑,一直帮忙到了收割脱谷脱壳的。”
夏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听说夏越下了田种酒米,杜师和其他藏人都很惊讶。在他们印象中,云少爷一直都是比较清高的人物,不喜欢酒也有部分原因是认为杯中物会让人堕落。那样的云少爷居然会下田种稻,杜师心想,那位对酒有着极高天赋的少夫人一定是主要影响力。
藏人们回到家乡,可都是要种田的,他们是一年四季都要与米打交道的人,他们一直深信,了解米,才能酿好酒,但却从未想过少藏主也会下田干农活。虽说云老爷当年接手酒藏时,也是在藏里跟着藏人一起酿酒的,这算是云家的传统,可哪一代藏主都没有下田种过稻的。
“少藏主怎么会去下田,是白家人手不够?”杜师有些试探着问。
他原本想着也许是心疼夫郎,这个少藏主是个疼爱夫郎的,大家都知道。可若只是不舍得夫郎劳累,大可雇人干活便好了啊,何必一个少爷自己去干活。
夏越倒是坦荡荡地一笑:“人手倒也的确是不够的……我是觉得,酿酒上我是新手,比不了杜师和各位,就是米也没怎么摸过。我知道藏人们都有酿酒要识米的说法,便想着去跟着种米,也好在岳父不嫌弃我什么都不懂,让我下田去捣乱。”
有藏人笑着打趣他:“少藏主其实是心疼夫郎下田干活,想陪着吧?”
夏越一挑眉,大大方方地说:“那当然是心疼的了,大概整个胤城都晓得我心疼夫郎呢。”
众人听了都哄笑了起来。
杜师看着夏越经过一个夏天被晒得深了许多肤色,心里觉得很是欣慰,有这样认真对待酿酒的少藏主,是云家酒藏之幸啊。
之后杜师还想再去看看酿酒的器具,被夏越和云老爷拦住了,让他不要太心急,人才刚到,先去歇一歇,明儿个再查看也不迟。
等到藏人和学徒都到齐之后,酒藏请来了神庙的住持,召集了藏里所有工人,十分正式地举行祭拜酒神的仪式。仪式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祭拜完毕之后,才能真正地进藏。
在开始酿酒之前,藏里要先进行秋洗,也就是对半年没用过的酒藏进行大扫除。秋洗要持续好几日,将酒藏内的灰尘打扫干净,并用热水将所有用具清洗,或是煮沸消毒。
开始秋洗的酒藏一改半年来的冷清,变得十分热闹起来。藏人们一边清洗扫除一边唱着酿酒的歌谣,歌声连待在东院里的式燕都能听到。
夏越也在藏内帮忙秋洗。藏人们都知道了少夫人有喜的事,一番恭喜之后,原本想让少藏主回去陪着少夫人,夏越拒绝了。他不是不想一直陪着夫郎,但已经下了决心要做的事,他就决定要坚持下去。式燕也不是非要他陪在身旁不可的状态,现在他只把自己当成是一个藏人,或者只是一个学徒,是没有资格随便请假离开的。
式燕非常理解丈夫。他其实身体状况很不错,本身就是个健康的孩子,许到云家后吃好喝好地养着,就是在暴风雨中淋了那么久也只是染了很轻的风寒。如今除了食量变大,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他觉得自己没有理由要丈夫留在身边。
秋洗并不是多辛苦的活,太阳落山之后就能回家了。早晨也不需要起得太早,夏越可以慢慢陪夫郎用了早饭,再散步到酒藏去。
喜久醉冰窖里的冰也是这个时期用完的。秋季的菜单已经推出,要开始定冬季的菜单了。式燕怀了身子不能喝酒,只能含在嘴里品了之后,再吐出来。虽然不能喝下去,式燕的舌头依然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只是试好新菜单后,在回家的马车里,夏越惊喜地看到夫郎对着自己撒娇,说酒喝到嘴里不能咽下去,让他更馋了。
看着式燕皱着眉扁着嘴,反复说着想喝酒想喝酒的模样,夏越觉得百爪挠心,夫郎实在是好可爱,他好想吃进肚子。可是式燕现在才两个多月,不能行房,夏越郁闷地憋着,只能去咬夫郎的嘴唇。
从知道式燕怀了时起,夏越就一直憋着。式燕倒是想用嘴服侍他的,夏越拦着没让,最多就是隔个几天两个人互相抚慰一下。要让式燕给自己用嘴弄出来,夏越觉得心疼,这孩子总是会做到深喉的地步,每次在式燕支起身子后看到那红红的眼角,他都会有种自己把人弄哭的错觉。他也跟夫郎说了好几次,不需要含太深,可式燕还是那样,他便觉得不如不让他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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