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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瞳绝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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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稀奇，你居然会问我是不是讨厌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应该比谁都清楚。比起外表，你曾经犯下的罪过更叫我厌恶。”
“那你为何急着要走？艳绝天下是个谎言让你失望了么？”
看着虚空中稍纵即逝的字迹，苏陌轻笑一声：“我又不是女人，你长得美丑又与我何干？就算你美若天仙，仇人还是仇人。若有机会，我一样会不顾一切杀了你。所以，与其在这种无意义的问题上症结，还是好好提防着我吧。”
琉璃色的眸子光芒渐渐暗淡下去，瞳影静静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苏陌推门出去。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天地间连成一片混沌的灰白。忍不住一拳砸在冷杉树干上，震落了一地雪屑。不，还不是时候。如今自己是离瞳影最近的人，要杀他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况，自己要杀的不是那个借酒浇愁伤痕累累的可怜人，而是冷眼天下高居云端的魔教教主。
如今的苏陌尚为这种理不清的情感而找尽理由，殊不知在不久的将来，将要为自己一时的天真付出无情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11月8日开始停更到11月13日。之后会把前面少更的都补上，望各位亲见谅。
☆、第三十二章
瞳影本就伤的不重，两天后就已几近痊愈。然而心上的伤随着摘下的面具也重见天日，无意中，原本凌厉逼人的目光已然变得懈怠，充满倦意。
这一切变化自落在苏陌眼中，而不知何时起，照顾瞳影的起居也自然而然地变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仿佛一开始便应当如此，这一切发展的太过自然，以至于他心里都产生了梦靥般的迷惑。
这一切都是真的么？为何如同梦境般飘忽？
仿佛心智都被控制了一般，不知从何时起，连活下来的意义都已经遗忘，只是日复一日地喘息着活。
分明是冬日，却起了大雾，自己在雾中走，不知要去往何方，赤着脚，跟着眼前那个模糊的人影，一直走，直到落入万丈深渊，转眼间被黑暗吞没，连喊叫都来不及发出。
苏陌猛地从梦靥中惊醒，已经是第几次了，不停地做这个梦，不停地从梦中惊醒。梦境真切到连雾气湿漉漉的触感都似有若无地残存在□的肌肤上。
连苏陌都开始搞不清楚了，现在的自己到底是梦是醒？抑或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冗长的梦。
起身出门，月光姣好，洞彻空明。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一处不曾去过的地方，正要原路折回，就闻到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拨开层层灌木，视野豁然开朗。
那是一个小园，园中心有一处温泉，水汽蒸腾，烟环雾绕。周边开满了粉白的樱花，冰蓝色的荧光蝶在水雾间若影若现，片影嫣然。泉边是一座白玉砌成的亭子，翘角飞檐，精致典雅。
这恍若梦境般的景象霍然间与记忆中的某处重叠，却又在即将捕捉到什么的瞬间变得模糊不清，是错觉？还是自己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湖边半跪着一个红衣女子。湖中有人在沐浴，背对着苏陌，看不清面容。对话声穿透薄雾，传了过来。苏陌一惊，忙矮身潜入花丛。
“教主，铁掌门的人要怎么处置？”
“烹熟扔到后山去。”
这声音熟悉到令人心悸，说出的话语却又陌生到让人不寒而栗，苏陌下意识环抱住自己，指甲抠进臂膀，抠出了血也感觉不到疼痛。
“可是教主……属下斗胆进一言，就算是为了逼迫寒尘绝交出轩辕剑，教主也没必要为了苏陌故意演一出苦肉计。更何况，眼下万剑宗根本不把苏陌当一回事，与其留着他，还不如一刀杀了以免夜长梦多。”
“朱雀，你何时胆子这么大，敢教训起我来了？”
“朱雀不敢。但是朱雀无法理解，教主为何百般掩藏真容，连更随多年忠心耿耿的白虎也杀了？”
“白虎生性自私，易嫉妒，现在不除，往后注定为患。至于苏陌，我给他下了幻术，过不了几日便会屈从于我，留着他有的是用处。之所以不能让他看见我真颜……”瞳影顿了顿，继续道。
“我曾在梦里给过暗示，但是失败了。当他得知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划的之时，怕也便是毁了他之刻。”
泉中水波一动，那人撩开披肩长发，缓缓转过脸来。四目相接之时，恍然如梦。
琉璃剔透的眸子里诧异之色渐次扩大，而下一秒想要挡住脸却为时已晚。那是一张怎样美貌的容颜，逼迫人心的美貌可令天光暗淡，日月失色，美得不似凡人。
然而苏陌只觉得天旋地转，一瞬间血液倒流入目，满世界被染透成刺目的猩红，连同那张记忆中美艳无双的容颜，一齐没入永无止境的黑夜。
景卿岚……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把前几天没更的补上了。再说一下吧，因为要考试的关系，明天起要停更一周，11月13日再重新更新，到时候会把之前漏更的都补上，希望亲们可以谅解。谢谢！O（∩_∩）O
☆、第三十三章（1）
他只是洛阳城一位小有名气的医生，治病卖药养家糊口，清寒了大半辈子，也安稳了大半辈子。
没想到眼看快要入土了却惹上了祸害，一觉醒来时发现身在一间冷清却华丽如宫殿般的房间。
正对着的是一张大到离谱的床，床头蜷缩着一个瘦削的少年。面容清秀如水，皮肤白到几近能看清隐隐游离的淡青色血脉。黑色的瞳仁清澈得仿佛一汪深潭，却没有焦距，空洞洞地盯着虚空，仿佛一个空有外壳失了灵魂的精美人偶。
“如何？要怎么救他？”
黑暗中那双鬼魅般的琉璃色重瞳之眸闪了闪，男子的声音冰冷却又透着焦急的情绪。
名医摇摇头，面露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这位公子怕是受了什么大刺激。原本就精神极不稳定，再加上连日的睡眠不稳，神志不清，这才变成现在这副痴痴呆呆，精神恍惚的样子。散了魂魄，医不好的。”
“你的意思是你治不了？”
琉璃色的眼睛忽然间精光大盛。
名医吓得跪倒在地，胆战心惊地垂头请饶：“恕小民无能，实在无力回天。”
“噗”地一声钝响，名医的脑袋横飞了出去，一抔滚烫的鲜血飞溅到少年如玉雕琢的容颜上，仿佛雪地上陡时红梅盛艳，诡谲艳冶，触目惊心。
“朱雀，再去抓人来。”
修长的手指抚上少年光洁如玉的面颊，细细拭去斑斑血迹。
朱雀抱拳单膝跪地：“教主，恕属下斗胆直言。再这么下去，就是全天下的大夫都被抓来怕也救不了。教主，玩具坏了重新做一个便是，何苦要如此执着？”
瞳影冷笑一声：“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对我说教了，滚。”
“教主！”朱雀抬起头来，眼神清亮如水，“教主可还记得天下第一神医世家千秋一族是如何灭门的？如今全天下也只有千秋雪或许能救回苏陌，教主若真想救他，就请放他回万剑宗。”
“不行！我绝不放他走。”
“那就请教主一生都守着这个你一手造出来的人皮木偶吧！”
“啪”的一声脆响，朱雀白净的脸颊上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她微扬起脸，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教主素来教导属下，只有铲除所有心牵之物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教主您一路灭心绝情，好不容易走到这步，现在难道要为了一个无足轻重之人毁掉一切吗？如真如此，那是我看错了人。还请教主三思，属下告退。”
红衣女子轻盈地消失在合起的门扉之后，瞳影无力地低垂下尚自扬着的手。黑暗中，幽冥般的重瞳之眸再度亮了起来。
江湖年纪356年，万剑宗紧急号召武林各大门派集结于姑苏城召开武林联盟大会，商议举兵讨伐幻瞳教一事。
“现如今瞳影已得《万剑湮》和《天书》，一半天下在握。魔头手段狠毒，半月前将铁掌门全门残杀。现在不除去，将来定酿成武林浩劫。吾等不能坐以待毙，眼下只能先发制人一举剿灭魔教。今日召集各位掌门，就是想商议伐瞳一事，此事捱不得，要当机立断，杀他个措手不及。”
苏霸天豪言壮语一出，大会上一片寂然。原本参加这次由万剑宗紧急召开的武林大会，各门派就是纷纷各怀私心，互相揣测。众人当是想剿灭幻瞳教这一心头大患，然又怕明确表态与瞳影为敌会先招致灭顶之灾，落得跟铁掌门同一个下场。更何况，要结成联盟必然要推出一个盟主，虽说万剑宗实力雄厚，但就这么轻易地居人下位对于那些心高气傲的掌门人来说到底还是心有不甘。
正当众人腹诽权衡之时，一股青烟般的人影飘落到武林联盟大殿中央。陡时，各派人士一齐起身，四面八方兵器出鞘的声音铿然作响，杀气交织如网。
“幻瞳教的青龙来做什么？既然你送上门就让老夫送你一程。”
“这种毛头小贼哪用得着苏宗主动手，交给我来就是。”
现下是决定谁来做武林盟主宝座的关键之时，谁拿下了青龙，谁就有了领导权，再加上瞳影虽是厉害，但也没听说他手底下有多少高手，如此大好时机谁能放过。话音未落，各派新秀都跃跃欲试想要第一个砍下青龙的脑袋。
苏霸天心下大喊不妙，赶紧给苏赫使个眼色，苏赫接令跟着众人冲了上去。
眼看各路兵器一齐砍了过来，青龙轻身燕跃，避开了锋芒，只脚点地，轻盈地站在一并支叉的刀刃上，紧接着腾空后翻，化为一团散聚不定的青烟，形如鬼魅，几个躲闪已然来到了寒尘绝面前。
面对忽现眼前的青龙，寒尘绝面不改色，出手如风，电光火石间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反手扭身拧到他背后。
青龙脸色一白，敛眉轻笑道：“不愧是剑圣，青龙甘拜下风。不过，青龙此次前来并非挑衅滋事，而是教主有要事要转告寒大侠一声。”
苏霸天见寒尘绝抓住了青龙，喜形于色，挑起剑就要冲上去将他就地正法，却见寒尘绝松手放了他，时机恰巧让青龙把这一剑给躲了过去。
苏霸天气得吹胡子瞪眼，捻起剑诀，又要冲上去。却见青龙耸身化作一团浓淡不定的青烟，转瞬间逃到了远处。
“苏宗主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粗鲁，堂堂万剑宗以多欺少也算是是正派典范？”
苏霸天冷哼一声：“对付你们这种歪魔邪道还讲什么道德礼仪？快说，那个魔头派你来做什么？”
青龙恭敬地拱手一拜道：“其实也非什么大事。只是想告知万剑宗的诸位，贵派三公子苏陌在我们教主手里，一个月后拿轩辕剑上瞳曜山换人，否则就别怪我们教主不留情面了。”
“苏陌被瞳影抓去了？”
寒尘绝脸色一变，目光陡然凛冽如霜，浑身爆发出的逼人剑气吹得衣袂猎猎作响。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请各位好好抉择吧。告辞。”
“站住，哪里跑！”苏霸天持剑腾空而起，但还是慢了半步，只见那抹青衣瞬间化为青烟一缕，了无踪迹。
原本便是人心不齐的武林联盟，现在被青龙这么一搅和私下里已经乱作了一团。众人互相使着眼色，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苏宗主，请听老衲一句。”德高望重的少林掌门被众人推举着站了出来，“这背信弃义，将《天书》拱手让于瞳影之人可真是苏宗主的三公子苏陌？”
作者有话要说：仔细想了想，这么有意义的节日怎么可以不更新呢！今天两更奉上！光棍节快乐！
☆、第三十三章（2）
苏霸天脸上一红一白，实为难看，无奈之下才不情愿地含糊点头。
“骨肉至亲，血浓于水，苏宗主要救人自是在情在理。然而现今武林动荡，魔头当道，要为一人之命牺牲天下安生，老衲实不敢苟同，更何况还是个贪生怕死做出苟且之事之人。若苏宗主执意要以剑换人，那吾等也只好在此拼了性命抗争到底。”
听到这一番话，苏霸天早已吓得冷汗涔涔。这老秃驴明摆着是说自己要是那剑换人就是与武林为敌，要在这里把他给铲除了。原本苏陌把《天书》交给瞳影就让万剑宗背地里受了不少骂名，而现在眼看连唾手可得的武林盟主之位都要鸡飞蛋打了。苏霸天暗里把苏陌骂了个千百遍，自叹运背怎么生了这么个不孝子。
“诸位请放心。苏陌虽是苏某至亲骨肉，血浓于水，但较之天下苍生，区区小儿一人性命又算的了什么？更何况苏陌为苟且偷生做出愚蠢之事为武林正派所不容，死有余辜。丧子之痛切肤，苏某无法尽到身为父亲的职责，深感悲切。但尽管如此，也不能包庇小儿罪行。我苏某今日决定大义灭亲，他日定取邪魔首级，为我儿报仇。”
大殿上响起一片掌声叫好声，听得苏霸天喜形于色，洋洋自得起来。然而寒尘绝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将他再一次打入地底冰窟，不得翻身。
“我不能放苏陌死活于不顾，区区一把剑，瞳影想要，就给他便是。”
掌声未灭，哗声已起。
苏霸天差点气绝，没想到一向为人低调的师弟也要跟自己对着干。眼下听寒尘绝的话，说得分明就是‘剑在我手，去留自由’。
苏霸天铁青着脸，挡住寒尘绝：“不能因为你一人的关系影响到罚瞳大计。你要去救人就交出轩辕剑，单枪匹马的去，否则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
“就是，什么剑圣啊。原来是个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
“你是要牺牲天下苍生的性命吗？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赶紧把轩辕剑交出来，否则本大爷今天就替天行道。”
…… ……
众人七嘴八舌地声讨寒尘绝，要求他交出宝剑。而寒尘绝却依旧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手中握剑的力度却越来越重，指节用力到发白，贲出紫青色的血脉。
“听到没，把剑交出来！”苏霸天大喝一声，上前就要夺剑。寒尘绝闪身一避，挡开苏霸天。
苏霸天气得脸色通红，瞪圆了眼睛。大骂一声，拔剑出鞘。众人见苏霸天拔剑，当真要手刃同门师弟，便一齐退后让出空间。一则为了独善其身，二则为了坐山观虎斗，看万剑宗一脉相承的同门师兄弟大打出手。
杀气斜织如网，苏霸天银剑一晃，剑锋直挺要害，招招逼人夺命。而相比之下寒尘绝却只是躲闪，偶尔用剑鞘挑开剑锋，并无争执之意。苏霸天觉得自己身为师兄却被师弟小看，在全武林豪杰面前失了脸面，怒火中烧，一双眼睛充血通红，剑光如织，杀气凌冽。
正当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苏赫忽然冲进了两人之间，也不顾刀剑无眼，扑通一声冲苏霸天跪了下来。
“爹，拜托您住手吧！苏陌虽是异母所生，但毕竟也是我们苏家之子，爹你怎能如此狠心弃他于不顾？更何况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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