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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不要!-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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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宏站在桂花林中,看着满林子的或白或黄的桂花,挤挤挨挨,成团成簇,开得极其热闹。今日阳光又好,许多蜜蜂在那花中嘤嘤嗡嗡的,繁忙得很。那桂花离人头顶只有一尺多高,只要稍稍一伸手,便可以摘到。拓跋宏仰头看着头顶的桂花,馥郁的芳香将他的所有感官都占满了,让他似乎连眼睛中都能感受到那香甜的气息。
这时一个女子,穿着乳白色的汉人女装,慢慢的从远处走来。
拓跋宏嘴角微微翘了翘:“来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竟然也被他们用来做那阴谋算计的场所。”
内侍一见那女子来了,似乎是松了口气。他站在一旁,小心的观察着拓跋宏的神色。
那个女子长得极美,身材窈窕婀娜,风姿绰约,嘴角上带着淡淡的笑,一路迤逦由远至近,像是这林中桂花仙子一般,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拓跋宏神色平淡的看着她走近。那个女子走到拓跋宏跟前,忽然显出一脸的惊愕,似是没有料到会有人在这里。她想走,却又止住了步子,在拓跋宏面前盈盈的福了福身子,娇声说:“公子。奴家见这林中桂花开得甚好,所以走进来看看。不想遇见了公子,扫了公子的雅兴。”
拓跋宏淡淡一笑说:“不惊扰。小姐国色天姿,赏心悦目,如何能惊扰到我。”
内侍一听,脸上浮出淡淡的喜色。
拓跋宏又接着说:“况且,我们已经赏花多时,马上就要走了。小姐请自便吧。”说完,朝那女子点点头,转身便走了。
内侍一听,脸上浮出几分失望和惊愕。他看了一眼那个同样失望的女子,忙转身跟上了拓跋宏。
拓跋宏慢慢的走到了桂花林的另一边才停了下来。拓跋宏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还说是惊为天人,不过如此。枉费了我还如此好奇她们究竟寻来了什么样的人物。”
内侍一听,脸色发白,心中立刻明白拓跋宏已经知道了冯太后今日的安排。他脚一软就跪下了。拓跋宏转眼冷冷的看着他说:“枉我多年待你如亲人,你竟然做那冯太后的眼线!!”
内侍带着哭腔一边磕头一边说:“皇上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那冯太后拿奴才的家人要挟奴才,奴才实在是害怕,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才……”
拓跋宏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我知你一向对我忠心,这一次也不能怪你。”
内侍感激涕零的磕着头说:“谢皇上宽恕。”
拓跋宏说:“起来吧。”
内侍抬头看着拓跋宏,眼中带着几分犹疑的神色。拓跋宏笑笑说:“你便继续做那冯太后的眼线吧。”
内侍一时不明白,张大了嘴说:“啊?!”
拓跋宏说:“若是你不做了,她们又要想办法害我身边的人,找寻新的眼线。与其这样,不如还是你来做。省得我又要费心去揪人出来。”拓跋宏眼神一冷,哼了一声,一字一顿的说:“而且,有些事情,我也想让她们知道。”
内侍明白过来,忙站起来,弯着腰行礼说:“奴才遵命。”
拓跋宏微微点头。他看着眼前无尽的桂花树,有些惋惜的说:“可惜好好的一片林子,被她们搞得我无心再游玩了。”
内侍献媚的说:“听说对面就是酒庄,那里酿的桂花酒极好。皇上可要尝尝?”
拓跋宏点点头说:“也好。”
内侍拉着侍卫和他一起去抬酒,慢慢的走远。不一会,就剩了拓跋宏一个人站在林子中。
拓跋宏沿着林中蜿蜒的小路,一边赏花,一边慢慢地走着。四周安静的很,只有远传传来的隐约的鸟叫和他脚下刷刷的树叶响动。忽然他头顶传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那人说:“长得不错,就是不知道性子和身手怎么样?”
拓跋宏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瞪大了眼睛呆立在了原地。他茫然的抬头看着树上之人。阳光从树杈间穿过来,照得拓跋宏不由得眯起了眼。依稀只见树上站着一个人,穿着男装,梳着男子的发式。她背对着阳光站的,阳光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连发丝都在阳光的光圈中招摇着,却唯独看不清楚面孔。拓跋宏一阵恍惚,仿佛在梦中一般,一动不敢动的看着她傻傻的发呆,他唯恐自己一动,便惊醒了美梦,她便会像这树叶上的阳光一般,转眼便不见了。
那个人一见拓跋宏抬头,便忽然从树上一跃而下,朝他扑了过来。拓跋宏似是傻了一般,忘了躲闪,不由自主的伸手便接住了她。那个女子扑到了拓跋宏的怀里,连带着把他也压在地上。此时拓跋宏才看清楚她的脸,她长得极其精致,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美。
那个女子在他怀中却一点也不害羞,只是啧啧的砸着嘴说:“长得这么好,原是个哑巴。真可惜。”
拓跋宏看着她秋水似的漂亮眼睛,像是梦呓一般喃喃的说:“你是谁?”
那个女子睁大了眼睛说:“原来你会说话。我是来打劫的。”
拓跋宏直直的盯着她,低声说:“可惜了,今日本公子身上一点银钱也没有带。若是下次再有机会遇见小姐再给你吧。”
那个女子似是觉得很好玩一般,笑嘻嘻的说:“不妨事,我只劫人,不劫财。”
拓跋宏红了眼睛,嘴里却说:“你这女子怎么这般不知羞耻。”
那个女子撇了撇嘴说:“你这人真没劲。”说完就要起来。
拓跋宏却抱着她不舍得撒手,他微微皱着眉仔细的看着她说:“你是谁?”
女子龇牙一笑说:“我不告诉你。”
拓跋宏似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自顾自的喃喃的说:“你是谁?”
那个女子叹着气说:“唉,果真是个傻子。”
这时内侍和侍卫呼唤拓跋宏的声音由远而近,眼看就要到这里了。他们买酒回来,不见了拓跋宏,所以正在林子里四处呼唤寻找他。
那个女子一见有人来了,立刻死命的挣扎。拓跋宏这时才如梦方醒的松了手。女子从拓跋宏的怀里一出来,便立刻跳起来,跑了。她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朝着拓跋宏扬扬手,皱着鼻子威胁他道:“嘿,傻子,莫告诉他们我在这里。不然我可要你好看。”
拓跋宏坐了起来,看着女子的身影消失在了林中。
这时内侍和侍卫也看见了傻坐在地上的拓跋宏,忙走过来,扶起了拓跋宏,替他拍去身上的落叶,问:“皇上。你这是怎么啦?”
拓跋宏指着远处女子消失的方向,问:“你们可曾看见那个女子。”
内侍伸长脖子一看,摇头说:“什么女子,奴才没有看见。”
拓跋宏喃喃的低声说:“莫非是我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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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照容早上起来,便找了命人找了个头牌妓女,给她穿上一身素净的衣服,将她带到桂花林外,给了她一锭银子,嘱咐她如此如此。那妓女收了钱,婀娜多姿的进去了。果然如高照容所料。以拓跋宏的个性,定会猜到冯太后的安排,虽然与高照容未谋面,心中对她便已经有了三分厌恶。此时就算是个天仙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喜欢。所以高照容便找人按照冯太后安排去做,而她自己却在拓跋宏撇下那个女子之后,找了棵树上坐着,等着拓跋宏走近。
高照容看着拓跋宏穿着淡青色的衣衫从远处慢慢的走近,忍不住红了眼。拓跋宏瘦了许多,却还是那般的俊逸。拓跋宏边走,便看着纷纷扰扰的桂花,淡淡的神色,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看着拓跋宏越走越近,高照容心跳如擂鼓,她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暗暗的对自己说:“别忘了,他曾绝情的让你任人宰割。如今,他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让你能为自己洗刷冤屈的工具。”
高照容等他走到树下,说了一句话,便从树上一跃而下,扑到了拓跋宏的怀里。甫一入这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高照容几乎要忍不住流下眼泪来。满腹的委屈和愤怒一下子涌上了心头。她死死的攥住他的衣襟,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便抱着他不放,沉溺在他的怀里。
拓跋宏像是痴了一般盯着她,让她心中一颤。原来他并没有忘了她,他没有。小小的喜悦悄悄的涌上了她的心头。她才与他说了几句话,拓跋宏的随从便回来了。高照容只能起身跑开。她忍不住回头再看看他,他却坐在原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她虚张声势的叫嚣着,来掩饰自己的不舍,像是逃跑一般匆匆离去。
☆、第七十一章 似是故人来 (上)
皇上微服郊游回来,喝得醉醺醺的,似是中了魔一般,在原来花昭仪住的漱兰宫外徘徊了一夜。看得冯太后和冯清心惊肉跳的极不安。到了休朝之日,皇上又迫不及待的带着人去了郊外的桂花林,却又一脸失望的回来了。
冯太后悄悄将拓跋宏身边的内侍叫来,细细问了那日桂花林中发生之事。内侍却说皇上见到对那女子之后,没有显出什么特别的喜恶。他们来去的路上也没有遇见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过皇上倒是很喜欢那桂花酿,整整一坛子桂花酿都被皇上一人饮尽了。
冯太后遣退了内侍,心中很是疑惑,既然没有遇见特别的事情,为何拓跋宏会如此的反常。冯清笑着对冯太后说:“姑姑莫忧心了。过几日便是中秋,到时高照容便会在中秋夜宴上露面。皇上是不是因为高照容的原因才这般,到时便知道了。”
冯太后也笑了笑,也是,拓跋宏也就失常了两日,自己确是有些忧心过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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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之夜,北魏宫中举行夜宴。高照容跟着高丽使臣坐着马车去北魏宫。高照容坐着马车中,从大开的宫殿正门中缓缓而入。高照容轻轻挑开了窗帘,看着车外。车外多是北魏皇亲国戚和高官的马车,高大肥硕的玛法,精雕细啄的车驾,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高照容看着那远处的重重叠叠的殿宇,似崇山峻岭般看不见边际。她的眼神凝重起来:这是她第三次进宫了。第一次,她以北魏功臣的身份从正门进去,才一日便被贬为庶人从正门走出来。第二次,她以拓跋宏最高品级的妃子从侧门进去,才数月被人陷害冤死,从小门抬出来草草的葬了。这一次,她又从正门以那高丽进贡美女之身进去,她定要从这里讨回一切,再好好的从正门昂首挺胸的走出来!!
这是多年来拓跋宏第一次大宴群臣,宴会上还有各国的来使,所以宫中一下子热闹非凡。行宴会的大殿上已是灯火通明。大殿的左侧是妃子、皇亲国戚的内眷的座位,右侧是官员们和使臣的座位,两侧中间的走道用竹帘隔开。酉时二刻,官员们和使臣们都已经到了,在宴会上坐定寒暄。
宫女内侍们匆忙的往来往宴会上端着菜肴酒水。御书房中,拓跋宏却还稳稳的坐在书桌前看着奏折,一点也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内侍看了一眼窗外越来越黑的天空,踌躇了良久,终于忍不住悄悄走到拓跋宏的身边,低头行礼问:“皇上,已是酉时三刻了,夜宴就要开始了,您……”
拓跋宏看了一眼窗外,想:今夜,冯太后找来的高照容便要进宫。今后他又要面对一个自己不想看见的人。他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烦闷。拓跋宏抚了抚额头,连着看了几个时辰的奏折,确实有些累了。总这么拖着不去也不是办法,宴会上还有许多别国的使臣,不能失礼于人,他微微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站起身来,说:“更衣。”
内侍松了口气,立刻挥手,宫女们忙上来,给拓跋宏换上了龙袍,带好了金冠。拓跋宏才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拓跋宏慢慢的踱到了宴会的大殿外。内侍在门外尖声叫道:“圣上驾到。”原本喧闹的大殿,在一霎忽然安静下来了。所有的人,除了冯太后,都一齐下跪,齐呼万岁。高照容站在门外的角落里,悄悄的往里看。耳中听着这震耳欲聋三呼万岁之声,眼见着周围的人伏在地上诚惶诚恐,她忽然明白了,这皇宫中各人费尽心机、不择手段的缘由了。原来,权力这么诱人。
拓跋宏慢慢的走上主座坐下,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说:“众位平身,今日夜宴,不虚多礼。”
这时所有人才站起来,落座。内侍微微挥手,丝竹钟鼓便立刻响起,一群宫女,走上来,婀娜多姿的跳起了舞。一段歌舞暂停,各国使臣们陆陆续续的走上前,向拓跋宏道喜,祝贺他登基二十年,然后献上了自己国家向拓跋宏进献的贺礼。
这时高丽国的使臣走上前,说:“我高丽国国王为贺大魏国运昌盛,陛下登基二十年,除了这些高丽参和珍珠之外,还有一份特别的贺礼要送给皇上。”
拓跋宏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暗想:终于,他们要把精心选的人推到明处来了吗?
拓跋宏淡淡的说:“哦?是什么特别的贺礼?朕真有几分好奇了!”
高丽使臣拍了拍手。高照容整了整衣冠,从角落里走到了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稳稳的迈了进去。她一步一步的从门口黑暗之处走到了那灯火通明的大殿中央。殿中两侧的人,看见高照容之后,都不自觉的显出了一脸惊艳的表情。有的长大了嘴,有的睁大眼睛,有的倒吸了一口气,有的将手里端着的酒杯落到了地上也浑然不觉。
拓跋宏也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心跳加快起来。他微微皱皱眉看着眼前越走越近的人。眼前那个略微低着头,小心翼翼,步态优雅走上前来的女子,分明就是那日在桂花林中扑到自己身上,然后又匆忙离去的人儿。这几夜,这张脸和花木兰的脸在他梦中交替出现的,让他睡不安生。虽然他又返回去寻找过,却又没有找到她。拓跋宏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就是高照容。只是今日她穿着高丽人的衣服,妆容精致,还摆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柔弱样子。
拓跋宏眼中满是惊喜,盯着高照容一动不动。冯太后眼见这一切,不由得意起来。冯太后在心中暗暗的笑着:“高照容的容貌,只要是男人,便无法抵抗。那日桂花林中,他一定是没有看清楚。”
高照容垂着眼,走到高丽使臣的身边,盈盈下跪,柔声说道:“高丽女子高照容参见魏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拓跋宏依旧看着她,毫无动静。内侍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拓跋宏。拓跋宏的眼神闪了闪,从他的思绪中惊醒过来。他垂下眼帘,掩去自己眼中的情绪。只一瞬,他便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平淡。他心里却暗暗浮上一丝恶作剧的心思,淡淡的说:“你且抬起眼来,让朕看仔细了。”
高照容抬眼看着拓跋宏,看清楚拓跋宏的脸后,她的眼中立刻闪出惊奇和慌张,似是也没有料到原来魏国的皇帝,竟然是她自己那日唐突之人。
拓跋宏忍不住偷笑了起来,他很满意高照容的惊慌表情。那日她非礼完了他便跑。如今,她应该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了。
高照容脸上显出几分痛苦却又强自镇定的表情,似是想拔腿就跑,却又不得不跪在这里。拓跋宏的心情奇好,他微笑着说:“高丽使君,谢谢你的礼物。我很满意。高照容,今日起封为贵嫔。”
冯太后忍不住微笑起来,没有想到第一步,竟然这么顺利。
高照容一脸极不情愿的样子俯□,道:“照容遵旨,叩谢圣恩。”她闭上了眼睛,伏在地上,嘴角闪过一丝苦涩冰冷的微笑:拓跋宏,我就在你面前,你可曾想到!
高照容退了下去,被送到了漱兰宫中。冯太后说,由于这一年来,皇上后宫充实了不少,除了这漱兰宫,暂时没有别的宫殿空闲。虽然漱兰宫曾住过花木兰,但是也没有办法了。她说先委屈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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