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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这单位-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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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跳级晋封贤婕妤为昭仪的旨意来得正是时候。宫人队伍依然是由傅禄海领头,这次的赏赐更是让人目不暇接,连荣惠都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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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边叛乱被平定;大军将凯旋而归,这一喜讯很快在大燕朝中街知巷闻,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凡夫俗子,只怕都得感慨一声皇帝乃天命所归。
  其二喜讯,则是贤婕妤、不;贤昭仪有孕。
  这两则喜讯直接导致了朱文烨的翻牌子的趋势,朝芳宫和静安宫的门前一时热闹起来。
  这样的热闹对于朝芳宫的主人贤婕妤来说;自然是好事。荣惠很知道,贤婕妤在还是双阳县主的时候就是走到哪;就热闹到哪的人。如今虽然身份有变,好歹此时无需贤婕妤长袖善舞,就有许多妃嫔上门凑热闹。
  虽然同事们未必和荣惠一样知道先有子者晋中宫这条大八卦;但这群同事好歹也是经过了层层面试、实习选拔上来的,头脑未必不灵活。同样身为内定人氏,贤婕妤一有了身孕,当然晋位的可能性就比丽婕妤高了。
  再者,比起丽婕妤炮仗脾气,不可一世,尤其凸显了贤婕妤一向与人为善,交游广阔,于是乎,朝芳宫的门前络绎不绝。
  这日,窗外的乌云已经彻底散去,太阳露了颜面赫然又是一个明媚的晴日。
  建宁宫例会依然琐碎无趣,贤昭仪身怀龙子仍不断例会,精神可嘉。但还是考虑到龙子的问题,庄贵妃推出关怀政策,出言要收回之前要贤昭仪在其生辰宴上伴奏的话。 
  但贤昭仪思想觉悟甚高,盈盈福身道:“谢娘娘体贴,但嫔妾应承的事岂能反悔。这次娘娘的生辰筵是懿妃一手承办,懿妃娘娘行事一向稳妥细致,而嫔妾虽身怀龙裔,但只是在席上伴奏几曲,宴上若妥帖,嫔妾想必也是无碍。”
  言下之意,不外是贤昭仪有碍,那必是筵席不妥帖。
  闻言,懿妃只是轻哼一声,不置一词。
  不知是认为筵席必然妥帖,还是认为贤昭仪必定无碍。
  众妃脸色各异,荣惠一一看过去,却发现了少了一人,顾梓榆仍是病中。自从前几日她从畅和宫被迫搬去永春宫同丽淑仪同住,随后的几日,顾梓榆就是病假。
  荣惠第一时间上门探病,只是被永春宫的主位丽淑仪喂了闭门羹,看似不合常理,但按宫规,一宫主位的确可以这么做。丽淑仪是永春宫主人,那顾梓榆则是寄人篱下。
  换言之,主人有权选择接不接待客人。
  眼看顾梓榆才过去几天就折腾这样,荣惠怎忍耐得了,于是让萧太医前去查探实情。
  “慧良媛只是思虑过甚,惹了暑气,才四肢乏力,并不妨事。”
  听了这么一说,荣惠才放了心,只嘱托萧太医暗中照料。这事,荣惠回头一想,便又通透了几分,顾梓榆一想机敏应变,这次告病只怕也是示弱之计。
  荣惠心里正记挂着顾
  梓榆,一回到宜然堂,芝兰便从叶侍卫那里带来顾家的消息。
  芝兰面色毫不轻松,荣惠便知道不会是好消息,不由心下一沉。
  “小主,秦王进贡的一批绫罗出了问题,不仅质地、还是数目,都不妥。圣上问责内务府一干人等,难免波及江宁织造顾家……”
  荣惠不由皱紧眉头,玉树却是有几分不解,问道:“秦王身份尊贵,便是贪墨,也不算的大事吧,内务府问责也罢了,顾家就是被波及,也伤不了根本吧?”
  “就怕圣上用意不在惩治贪墨而已。”荣惠轻叹一声,却不再多言,这种事情,她不仅有心无力,也不敢再冒险。但她也不忍顾梓榆盲目行事,当即让玉树请萧太医来。
  这个消息,总得传达给她知晓才行。
  其实比起贤昭仪的朝芳宫,荣惠的静安宫热闹程度也不弱,毕竟娘家立功,女儿晋位,算得上是潜力股。
  只是这样的热闹却惹了静安宫另一位主人朱立轩的烦,在他多次对上门的妃嫔轻则语言暴力,重则关门放狗后,静安宫的门庭就迅速萧条下来。
  虽然荣惠觉得静安宫静下来是好事,利于修身养性。但对于朱立轩的作法,虽然是……雷厉风行,但她实在是不敢苟同……“二殿下!”
  眼看着朱立轩又要将那狼犬的链子从双喜手里松开,荣惠不由惊得眼皮一跳,忍不住疾呼一声。
  这狼犬是北狄独有,由边塞那边新进贡入宫,养在珍禽苑里不久,这几日叫朱立轩知道了,便硬了抢了来养在身边。
  狼犬到底不是一般的犬类,荣惠虽然不怕狗,但也怕它对朱立轩不利。朱文烨自然也有所担心,他还担心朱立轩玩物丧志,但朱立轩的性子执拗,决定了的事就要干到底。
  他很聪明,求道了太后那里,虽然叫拦住了不让进去,怕过了病气,但朱立轩再外头一跪,西太后便马上将朱文烨召去了。
  之后,珍禽苑的内监们打造了生铁狗链,又打发一个最擅长训狗的内监来。朱立轩则倒背了四书,狼犬终于被他牵回了静安宫。
  “二殿下,双喜该带小白下去进食了。”荣惠死死抓住朱立轩的手,一边暗示那珍禽苑内监双喜将那半人高的狼犬牵走。
  “站住。”朱立轩竖起眉头,一个不耐的眼神丢过去,双喜的步子就迈不动了。
  这祖宗!荣惠见状,便拉着朱立轩的小手,哄道:“好殿下,你之前不是说想听我讲那鬼怪故事么?”
  朱立轩这才从狼犬那里收回了一丝兴趣,但仍是犹疑。荣惠接着引诱:“宫里的鬼怪读本都没有我这里多,二殿下在别处可看不到了。”
  朱立轩眨眨眼,道:“华淑仪不是说那些故
  事小孩子不能听么?”
  荣惠面部僵硬,呵呵一笑:“听听,听听又不会少块肉。”比起他即将上演未知恐怖,还不如给他说说虚无的恐怖,至少没有真危险。二皇子的千金贵体,真是她不能承受之重。
  眼见华淑仪终于带走了二殿下,双喜终于松了口气,也就华淑仪能劝得一两句。
  说起来,人人都羡慕他能从珍禽苑一步升天,去到二殿下跟前服侍,但谁知他的苦楚。这二殿下喜怒无常,动辄打骂,打人也罢了,双喜在珍禽苑做惯粗话,自问皮糙肉厚。但二殿下打狗,却叫他胆战心惊了,非是他心疼狗,实在是狼犬这种狗,不完全是狗,还有狼性。
  双喜牵着狗正要回宫廊里喂食,走了一半,却忽然小腹不适,竟要如厕。于是只好和附近洒扫内监交代了一句,代为照看一下狼犬,速速就回。
  内监刚牵了狗,便见一宫女走了来,细看,原来是崔嬷嬷的徒儿宝竹。崔慈虽然只是掌事宫女兼奶嬷嬷,但毕竟是西太后的远房亲戚,无人敢小觑。
  他正要招呼讨好两句,却见宝竹看他时脸色一变,急急上前道:“好你没长眼的,你没瞧见这是我师父的房门前么,竟把小白牵到这里来?!可是讨打!”
  内监四周一看,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最靠近侧殿的居所,的确是崔嬷嬷的住处。二殿下牵了狗来的第一日,大家便知道崔嬷嬷怕狗,不喜欢狗,因为崔嬷嬷一见了小白,就避之不及。
  狗似乎也和崔嬷嬷不和,一向被双喜训的温顺得只知道吐舌头的小白,见了崔嬷嬷,却吠个不停。若非崔嬷嬷避走,只怕小白化语言为行动。
  思及此,内监正急着要牵走小白,却听得门声“吱呀”打开。内监一愣,站在门槛前的正是崔慈。
  彼时,荣惠正和朱立轩读鬼故事,但太惊吓的荣惠不得不有所保留,寻常的朱立轩又不乐意听。
  为免朱立轩再和小白玩出什么事故来,荣惠只好拾人牙慧,从聊斋里头挑了两个故事来讲。
  当荣惠讲到:“问婢,婢出红巾曰:“娘子暂归宁,留此贻公子。”展巾,则结玉玦一枚,心知其不返,遂携婢俱归。虽顷刻不忘小翠,幸而对新人如觌旧好焉……”时,躺在她腿上的朱立轩忽然打断道:“这王元丰本来好好的,还小翠陪伴,变聪明了,倒不如痴傻的时候。”
  荣惠挑起眉,道:“二殿下怎么这么说,谁还想成为傻子不成?”
  “反正最后也是傻了,连真正关心她的小翠也不在了。”朱立轩的眼黯然了一瞬,忽又扬了扬眉,看向荣惠,道:“如果是我,就只要小翠陪着,不要变聪明。”
  说时,他的睫毛长长不时眨动着,阳光
  映着他的脸,纯然孩子气的笑容。
  真是孩子才有的天真。荣惠一愣,旋即失笑:“真是你,就不会这么以为了……”
  朱立轩张嘴要辩解什么,话还没说出口,便听见一阵急促脚步声,随即魏长惶急的声音在外禀道:“二殿下,华淑仪,小白……小白发狂,咬了崔嬷嬷……崔嬷嬷她……”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是聊斋小翠。
  写到现在。。。发现不能连续写,容易卡文出bug。
  好了。睡觉去了(~﹃~)~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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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才至申时;但宜然堂寝殿的窗外天色已经黯淡似暮。
  室内也变的异常的阴沉和闷热,八角铜制冰扇停在那里,缺了宫人的摇动。热气不散,荣惠身上一层湿漉漉的重汗就披了下来,不由连喝了几口水,心里愈加烦躁。
  刚坐下的萧太医也好不到那里去;手上沾了不少血渍,额角泛出许多汗珠;此时也顾不上擦拭,只道:“那狼犬是进贡之物;肯定严查过,不可能是染病的。”
  荣惠点点头,她也这么认为;但是……“若是没染病,怎么会忽然狂性大发?”
  小白名字虽然弱气无害,但荣惠见识了那一地狼藉后,才知道什么叫做兽性。除了倒下一个崔慈,还有一宫女和内监都伤得生死不明。
  小白虽然是被几个内监合力擒住,但荣惠只看了它一眼,便很觉惊疑。
  小白目中布满血丝,口中全是咕咕声,爪子不停挠地,整副焦躁不耐的样子。若不是被铁链子束缚得动弹不了,只怕它见人就要咬。这等疯态,哪里还有之前半分乖驯的样子。
  萧太医微眯起眼睛,道:“小主,那狼犬下官看过了,比起染病,更似是受药物刺激。”
  荣惠心中一沉,脸上却是好笑道:“有趣,崔慈是得罪了谁,竟叫人用这么毒的法子。”
  萧太医目中闪烁,荣惠面色无波,两人虽不多言,却是心照不宣。
  比起是冲崔慈去的,谁都相信是冲朱立轩去的。
  一想到那孩子,荣惠心里就有些柔软起来,再想到血泊里的不是崔慈而是朱立轩,她的心就有些慌。他还这样小,是挡了谁的路?还是她挡了谁的路?
  这时芝兰进了来,合上门才上前道:“小主,尸首已经收殓,魏长亲自往雍徳宫报讯,马富安正守住了那居所。”
  “那狗,还有那珍禽苑的双喜呢?”荣惠斜眉而问。
  “魏长原要带去雍徳宫到西太后那听候处置,奴婢说,这些东西到底晦气,又其形恐怖,虽然未冲撞二殿下,叫太后见了只怕心里也不喜……便暂且留下了。”
  荣惠递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转而看向玉树,淡淡的目光中隐含一丝锐利,道:“你和太医再回去看看,看还能不能瞧出些端倪来。”
  马富安领着德才德禄正守着崔慈的居所,其实他们不守着,只怕跟着朱立轩来的宫人也不会愿意再踏进一步。
  实在血腥。
  萧太医脸色有些难看,他虽然因学医也吃过脏和苦,但骨子里到底是世家公子,又看一次这地上一滩一滩的人血,还是忍不住反胃。他额角又冒了汗,掏出帕子一擦,不曾发觉帕子早已脏污得湿哒哒的了。
  “萧太医。”玉树不知何时绞好了室内铜盆里的巾帕,递给萧太医。
  真是体贴,萧太医带笑点点头,接过擦了一把,又擦了把手。又忍不住多看了玉树一眼,见她一脸淡定,并无异色,不禁有些惭愧。他竟不如一个女子能忍耐。
  两人并无多话,也没浪费时间,他们很清楚荣惠要知道的什么。其实,萧太医也很好奇,这崔慈是怎么让一条良犬发了狂。
  但两个人搜寻了一刻钟,只差将房间里头倒翻过来,也没寻到什么蛛丝马迹。玉树心里叹气,本来还能从崔慈身边人从旁侧敲,但崔慈最亲近的徒儿宝竹的尸体都已经寒了。
  这时,因着天气,天色更暗了。为不耽误,萧太医便随时掏出火折子点起一蜡烛,自己举了一支,又连着烛台递给玉树一支。
  只是转眼的功夫,玉树就闻到一阵异样。她嗅觉素来十分灵敏,因着深谙医理,又熟悉各类香料草药,所以很擅长调香。
  此时,她就闻出一些不同的香味来,虽然香味不浓,但并不寻常。
  玉树抬起头,似都是对药草的味道敏感,萧太医也看了过去。
  两人相视一眼,萧太医似乎也察觉不妥,皱起眉吹灭了蜡烛,仔细看了看,又将蜡烛从烛台上□闻了闻,研究了半会。的确是寻常白蜡,实在察觉不出不妥,萧太医不由有些丧气。
  玉树见状,斟茶递过去,忍不住宽言道:“萧太医,先喝口水吧,急不来。”
  萧太医正要接,却听得马富安在外低声连唤:“萧太医,玉树,魏长回来了。”
  似被惊了一惊,“碰”的一声,手里的茶盏和烛台应声落地,萧太医不禁窘然,连忙要拾起。玉树却是拦住,蹲身下去道:“这等粗事,奴婢来便是。”只是刚下手,她的目光便落到了那只烛台之上,铜制的烛台一跌,竟然跌破了一块。
  闷了这许久,待入了夜才惊起第一声雷响,震耳欲聋。紧接着连串的轰鸣汹涌的铺天盖地,那几乎已不是雷声,而是天空被撕裂之后崩落的声音,整个大燕宫都沉浸在夏夜暴雨之中。
  三两个宫人撑伞途经宜
  然堂侧殿居所时,都不约而同的低了头,步履匆匆。待经过了,才低声交谈着。
  “崔嬷嬷真是惨啊,那狼犬把她的脸都咬烂了,地上好大一摊子血。我远远看了一眼,回去吐了一整宿。”高个内监说的直摇头。
  胖的内监连连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华淑仪还请了太医专程给崔嬷嬷整治,也是白费功夫。”
  矮的那个内监叹了口气,道:“崔嬷嬷虽然在二殿下跟前唯唯诺诺,但在雍徳宫里可是一向风光,今儿你们可瞧见太后娘娘赏的那口棺材?上等阴沉木!”
  高个内监嗤笑一声,道:“怎么,要是喜欢,你陪着崔嬷嬷去躺躺。”
  矮个内监大急,正要骂上几句,却忽起一阵冷风,繁树枝叶梭梭作响。隐约有脚步声伴着着这雨声,竟恍惚化成了阵阵呜咽。
  “啊……”几个内监惊吓得尖叫着,连伞都拿不稳,缩着脖子一边告罪,拔腿就走了。
  瓢泼而下的雨水被热气一蒸变为潮气,一点一点粘稠的贴在肌肤上,让荣惠格外难受。
  好在浴水已经备好,芝兰玉树各有差事,便由喜善领着珠儿宝儿入内服侍荣惠沐浴。荣惠不习惯洗澡时有旁人在,珠儿宝儿布置妥当后便退到门外。
  杨木的浴桶内,水蒸雾气缓缓上升到了尺许的高度,向四周溢开,腻腻的粘结在肌肤上,带着一股暖暖的气息,在这盛夏的夜里,几乎让人窒息。
  荣惠一边将一瓢浴水浇在身上,呼吸着室内所焚的千步香,馥郁静心,享受着这片刻的放松。
  但这并非真正的放松,她的脑子不肯放松,它高速运转着,仿佛被咬死的崔慈是考试最后一道代数题。只是草稿纸浪费无数张,却无定数,荣惠怕自己一旦算错,只怕再没有补考机会。
  洗去污秽后,荣惠自顾擦了身,穿了底衣裤,披了小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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