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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茧-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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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其安不敢开口,只是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封青摇头,示意她看向前方左侧。叶其安瞪大眼,眼前朦朦胧胧浮现着树木、更远处山峦模糊黑影。就在她满腹疑问不得解答时,恍惚间,远处天空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

似曾相识的一幕。

叶其安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就这么“咦”了一声,待要阻止已晚了。

不远处,两颗绿油油的小球浮在空中,朝这边飘了过来。

叶其安头顶麻了一下,还没回神,就见那绿球加快了速度,然后,一阵风起,身体已经被什么重重扑倒在地,颈间有冰凉和温热两种触觉。她愣愣抬手,抓住压在身上的庞大身体——

“……小包?”

前方传来火折声响,很快,火把点燃,孙善和几名郡主府侍卫满面惊喜朝这边看来,稍隔一段距离,自高处翩飞落地的,却是曾护送她上冀山的孔杏等人。

“郡主……”“郡主……”

侍卫们纷纷上前见礼。

“郡主,”孙善上前,强压喜悦,“金吾卫、羽林卫各点两千骑兵,赵侍卫领东宫亲卫,正四处寻找郡主,离此地不远。我等先行带了小包,果然找到郡主……”

“此处非久留之地,有何话回去再说。”孔杏仍旧面色冷漠,不带感情地截住话头,“郡主殿下,我等奉太孙之命前来保护郡主。郡主请速随我等离开此处才是。”

叶其安搂住小包,点头:“好!”

众人将叶其安护在其中,孙善在前举火把引路,往城内返回。

刚刚走出不远,身后黑暗中夹着疾风,两支白羽箭擦过叶其安头顶,重重击在前方树干。

孔杏厉喝:“护郡主离开!”随即身形暴起,往羽箭来的方向掠去。四条人影紧随其后。

郡主府一名侍卫上前,说声“属下冒犯”,将叶其安负在背上,在众人紧密护送下,往城中奔去。

后方传来的打斗声响渐渐远去,四周安静无比,只听见身边众人轻浅不一的呼吸和脚步声,静夜中昭告着人们心中的急迫和焦虑。

很快,可以看到前方天空反射出地面火光,似有马蹄阵阵入耳。众人眼中都是一亮,加快脚步,急于赶去与大军会合。就在这时,封青一声低喝“不好!”,负着叶其安的侍卫已闷哼一声软下地去。叶其安落地之前,与孔杏同来的一名护卫伸手将她接住。还未站稳,前方黑暗中又是两支白羽箭袭来,将叶其安身旁的侍卫逼开,同时将孙善手中火把击灭。火光一灭,羽箭开始自四方而来,一时间,人人自顾不暇。孙善和几名侍卫武功稍逊,不一会儿便中箭倒地,挣扎呻吟。随孔杏而来的护卫仰天清啸,焦急向同伴示警。

片刻之后,远处传来同样清啸,一声急过一声,却始终不见孔杏等人到来。

啸声应合中,羽箭攻势骤然停止。短暂安静后,天空中忽然也起了变化,就像有人用手拨开厚厚云层,天空中渐渐显出月亮的轮廓。地面上的黑暗因为依稀的月光而驱散了一些,可以看到东边不远处,有许多人朝这边过来。

先是银甲铁弓的无尘、无戒,然后,韩迁淮的声音在来人中响起。

“在下已说过,若非有备而来,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诸位只需将郡主送上,在下和众位兄弟断不会为难诸位。”

话音落时,一支羽箭劲势凌厉,直直杀向叶其安。封青身形一晃,刚来得及展臂将羽箭截下,抛开羽箭,虎口中竟似有鲜血流出。

“逆贼!”有护卫斥道,“大军即刻到来,你等若肯伏罪,日后许能从轻发落,否则,必诛九族。”

“大军的确要来,不过却不在这一时半刻。”韩迁淮看向封青,“封大夫应当早已发现罢,为何韩某能如此自信满满?”

“左近皆布了迷阵,”封青将目光自方才截下的羽箭上移开,“虽不致全然迷失方向,却能耗费许多力气。”

“不错,”韩迁淮一笑,“总算将郡主逼入阵中,韩某也是捏着把冷汗。”

“韩君,”封青上前一步,“要杀郡主,悄无声息暗杀岂不更好?为何这么劳师费力,巴不得天下皆知?”

紧紧抱着跃跃欲试的小包的叶其安闻言抬头,眼中也泛起疑惑。

韩迁淮却似有些惊讶,但笑不语,手上长剑一扬,身后部众得令一拥而上。他自己则径直挺剑攻向护着叶其安的封青。

百余招后,局势渐渐明朗。封青与叶其安已被远远隔离在一边。

封青肩伤影响,对方又有长剑在手,渐落败势,但脸上神色却是疑多于惧,终于虚招化开韩迁淮一击,借机开口道:“韦兄视小叶如己,断不会听任门下伤她。你若仍是无生门人,又怎敢欺瞒门主?韦兄若是知晓……”

“封先生,”韩迁淮仗剑胸前,冷然打断,“多说无益。韩某如今戴罪之人,怎敢擅作主张。你若有不明——”说到这里,忽然中断,折腕将长剑负于背上,转身拜下,“恭迎门主——”

仿佛晴天惊雷,叶其安猛然转头,望着韩迁淮拜下的方向。随着那抹人影在黯淡的月色中渐渐清晰,她却好象被人扼住了喉咙、被石磨碾压了身体,眼睛痛得要跳出眼眶,胸口挤压得就快要爆炸……那抹人影一步步走近,卷走了仅存的呼吸。

纤尘不染地越过激烈拼杀的众人,来人终于在十步之外止住了脚步,静静看过来。黑袍、黑发,深沉无际的眼瞳,精雕细琢的面容,修长的身形,随着夜风,袍发翻飞,譬如画境。

封青惊讶地低呼:“韦兄……?”

微微侧头,韦谏依旧清冷,略为沙哑的声音刺破迷障响起:“封兄,多日不见。”

叶其安愣愣望着镌刻入骨、此刻眼中唯一的一道身影,胸口装着心脏的地方,用尽一生的力气疼痛着。怀中的小包在她无意识的时候,挣脱出去,奔到他脚边,仰头望着他,与他视线交流。

看着那一人一虎,叶其安只觉得身上的血液,已随着时间,慢慢流入大地。

昙花一现的月光再次被云层遮盖,熟悉而陌生的身影融入黑暗。叶其安本能地朝前一扑,想要抓住从视线中消失的影像,仿佛若非如此,这一生一世,便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扑出的双手落在冰冷的地上,她冷得发起抖,颤抖得好像连大地都要震动起来。

“韦兄……”封青的声音从开始的温和,变成了冷漠,“果然韩君并非瞒主擅动么?却不知,韦兄为何竟毁弃诺言,要置小叶于死地?”

叶其安的颤抖戛然而止。她木然侧头,看向封青所在的位置,想着,封青怎么了,这种时候,这种脸色,开出来的玩笑,怎么可能会引人发笑……

自始至终未曾朝叶其安看过一眼的韦谏,这时终于将视线移到叶其安身上,却好似看着一个陌生人,眼底的凉薄,在最后的一抹月光下,那么清晰,那么冰寒彻骨,那么短暂却又永恒。

“我为何就不能杀她?她的命本就是我的。”他轻轻勾起了唇角,清冷的声音如幻似梦,“既然得不到,不如毁去……死在我手里,总好过他人。”

“人”字一出,就听见封青惊悸吼叫:“韦谏!你……”话语顿时被呼啸的掌风遏止。

叶其安看不到周围的变化,也听不出那些格斗的声响意味着什么,却知道,韦谏已在自己身前。

封青声嘶力竭的喊声中,叶其安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击中,身体突然变得轻盈无比,喉头有腥甜不断涌出,紧闭的双唇根本无法遏止它们争先恐后地流走。

然而,此前身体的痛苦却似乎感觉不到了。

刻骨的清新味道化作天地间唯一,她慢慢合上双眼,心境宁静下来,仿佛极度疲累之后,终于找到可以依靠的地方。

她听到自己喉咙中满足的低喃:“我以为从此不能再相见……”

略微发凉的手指在她额上眉间滑过,落在唇边。熟悉的味道逼近,他靠近她,温热的气息在她脸上、唇上流转。

他在她唇边低语——

“你可知,我宁愿那时未曾活转……”

有火把被点燃。火光中,封青疯了似的想要朝这边扑过来,偏偏咫尺天涯。空中一道银弧划过,韦谏手中多了把银光四溢的宝剑。叶其安就这样眼看着那银色的宝剑慢镜头似的进入了自己的胸口……

没有疼痛……

原来死亡并不会疼……

叶其安望着韦谏的眼,视线渐渐模糊……

不错,死在你手里,总好过他人……

第六十四章踏歌行

四月二十日夜,安阳郡主遇刺,遗体为刺客掳走。混乱中,郡主豢养白虎失踪。郡主府侍卫三亡五伤。

龙颜大怒,下旨彻查追剿,偏偏刺客便如同蒸发了一般,遍寻无踪。

而某日清晨,牡丹夫人被人丢在锦衣卫府门之外,并附供书一份。锦衣卫严刑拷打之后,顺藤摸瓜,发现买凶刺杀安阳郡主的嫌犯竟指向了当朝驸马都尉欧阳伦,于是奉旨彻查,不想却扯出驸马涉嫌贩运私茶一事。皇帝震怒之下,拖着病体亲自上朝理事,令锦衣卫当朝执掌廷杖,隔不多日便有大臣被杖毙于廷。

郭桓一案余威未息,如今驸马又涉嫌犯律,以致朝廷上下人人自危,每日上朝皆不知今日能否安然返回,一时间乌云压顶,惶惶不可终日。

皇太孙伤情反复,仍旧潜心东宫休养。

郡主府总领太监和侍卫统领护主无力,去一年俸禄,杖责五十。孔杏等护卫失职,去俸禄半年,杖责五十。

此时燕王奉旨入京,因驸马一案,被皇帝钦点,督察三法司,会审驸马贩运私茶及买凶刺杀安阳郡主案。

朝廷内外不知何时才能平息的纷乱中,本就门庭冷清的郡主府,如今更加为人遗忘,只剩了杂役奴仆守在府中,等着有人想起时,重新指定他们的去路……

……

……

叶其安睁开眼时,全然不知外面以她为起点的纷纭动荡,只是看着床栏边小小的、漂亮的脸蛋发呆。

“你醒了?”小女孩老成地皱着眉头,很不耐烦地在她眼前晃晃小手。

叶其安本能地点头。

“醒了?”小女孩又问一遍,“醒了?真的醒了?——那好,我去叫爹爹。”她转过身,朝着房门走,手放在门栓上时,又回过头来,恶狠狠地补充,“爹爹来时,你不许又如同昨天一般再睡着,害得爹爹骂我。知道了吧?”

昨天?

望着小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后,叶其安闭上眼,努力想记起“昨天”的事,结果徒劳无功,睁开眼,楞楞看着天花板。

胸口还有些隐隐作疼,她支起身体,翻开衣襟,曾经被宝剑刺入的地方却连个划伤也没有,皮肤光滑一如往常。

原来是假的……

——可是,那么真实的感觉……

她心里一阵喜悦,然后又是一阵哀愁,喜悦……哀愁……翻来覆去,心绪再无一刻平定。

有人敲门进来。小女孩朝前端着碗惹人馋虫大动的香粥,看见叶其安追随的眼神,怒:“洗脸!”

洗漱完毕,穿好外袍,端坐在桌边,叶其安才得到了粥碗。

小女孩接过同来的妇人递上的馒头,一个给叶其安,另一个自己捧了,坐在桌子另一边,小口小口地咬着。

“吴妈,”小女孩对妇人说,“您先回去吧,有我看着她便是。”

看着?

吴妈答应着,忍着笑容离去了。

叶其安咽下嘴里的粥:“雨珠儿,我是犯人吗?”

“爹爹吩咐我看住你!”雨珠儿皱眉,“若是你不见了,门主又该生病了!”

叶其安心里一顿,突然间没有了食欲。

“你不乖,惹门主生气!”雨珠儿口齿清晰地谴责着自认为罪大恶极的行为。

“雨珠儿,”原本香甜的粥也变得苦涩难当,叶其安放下了手中的馒头和粥碗,“门主什么时候病了?”

“在家里时。”雨珠儿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吐了血,不吃饭,爹爹也吓得不吃饭。爹爹说,是你不听话,自己去玩,门主难过,便生病了。”

家里,应当是指冀山吧。

“是吗?”叶其安点点头,“……你爹爹说得不错,是我不听话,是我害得门主生病。”

“你……”雨珠儿放下馒头,跳下凳子,迟疑地走过来,“你怎么哭了?你别哭,我不骂你了,你别哭……你别哭……呜……”小嘴一撇,雨珠儿大大的眼里滚出泪水,跟着哭得好不伤心。“呜呜……你别哭……”她轻轻拽拽叶其安的袖子,“呜呜……你别哭……”

“我没哭啊,”叶其安抬头,“是这粥太苦,所以苦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雨珠儿看看粥碗,又看看叶其安。“骗人,呜呜……”她甩开了手,“你骗人!你骗人……”她喊叫着,哭着转身跑了出去。

推开粥碗,叶其安无力地趴在桌上,浑身的力气都随着这一趴流失无踪。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年轻男人牵着雨珠儿的手进了屋。

雨珠儿缩在男人身边用泪迹未干的大眼偷偷看过来。

叶其安直起身,用双手捂住脸,长长地吐了口气。

那男人走到她身前,彬彬有礼:“姑娘安好。”

叶其安放下手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张俊朗而似曾相识的面孔。她努力在脑海中搜寻,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雨珠儿说,叶姑娘病了,在下以为——无事便好。”来人怜爱轻抚雨珠儿头顶,“这孩子,自己生病爱哭,便以为别人流泪也是生病。”

雨珠儿不服气地抬起了头:“上回门主生病也流眼泪来着。”

来人有些吃惊:“不能胡说。”

“我没胡说!我看见的!”雨珠儿连连道。

叶其安心里又是一梗。小孩子无心的话语,却好像尖刀一般,狠狠插入她心脏深处翻搅。

来人低声安抚了雨珠儿几句,然后看着叶其安,和声道:“叶姑娘莫怪,雨珠儿不懂事。”顿了一顿,又道,“在下霍洋,赤火堂霍岚是在下兄长。”

“霍岚,慕月轩的霍岚?”叶其安忆起曾有一面之缘的无生门暗桩。

“姑娘好记心。正是敝兄。”霍洋微笑,“姑娘此时所在,是韦义庄庄内……”

叶其安眉头蹙起:“韦义庄?”

“不错,在下正是韦义庄庄主。数月之前,姑娘曾到过在下婚典,不过那时姑娘被人易了容,因而,恐怕今日尚算初次相见。”

是了。叶其安恍悟,那时被察尔斤挟持,参加所谓“韦义庄庄主”的婚礼,曾经看到的“韦谏”,原来是眼前这人。这样说来,韦义庄庄主其实不是韦谏?

似乎看出叶其安疑惑,霍洋一笑:“江湖传闻,不可尽信。韦义庄主乃是霍洋,却非姓韦。不过——”霍洋再一笑,“如今众人皆知霍某为韦义庄庄主,却不知真正的握有韦义庄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指的是谁,叶其安没有问,因为已从霍洋眼中得到答案。

“门主与韩护法出庄办事,恐怕不能立时返转,姑娘若是嫌闷,在下陪姑娘出去走走?”

叶其安本想拒绝,不经意看到雨珠儿看着自己的一双泪意未干的大眼,便改了主意。

“好。”

出得房门,入眼便是绿意葱葱、花团锦簇的庭院,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美景目不暇接。不过满目美景之中,横生生插进来一团白花花的巨大蠕动的物体,幸而看来并非实在碍眼——

眼光下,草地中,小包摊开了四肢,姿势极为嚣张。听到声响,它也不过抬头看一眼,不高不低地叫一声,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倒回去,翻个身,肚皮朝上,尾巴惬意地甩来甩去。雨珠儿端肃地看着小包,半点要过去玩耍的意味也没有,反而在一旁石栏上坐下,乖巧之极。

“驸马都尉欧阳伦纵容属下贩运私茶,且强征地方车辆,又打伤地方官员。”霍洋在身旁娓娓道来,“地方虽有积怨,碍于其地位权势,怒不敢言。临江阁冯掌柜之子冯昭偶然牵涉其中,路见不平,陪同一名告御状之地方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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