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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空间)清风颂音辞-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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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管胤禛如何向康熙求得出京的恩典,小汤山的别院里,气氛低迷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所有的人都保持着沉默,却不知是因为主子的心情,还是他们也在悲哀。
徽音抱着安安静静的默默站在临时布置的灵堂中,看着停放在一张云锦薄被铺成的矮榻上的莫璃,几天前她就已经清洗过好友的身子了,血迹染红了一浴池的水,足足换了三次水才整理干净,而后她从须弥境中拿出了那套亲手为莫璃所做的天蚕丝旗装,从里到外穿戴上身,又梳好了头发,插上了那些她为莫璃准备好、却一直被雪藏起来的珍贵首饰。
“默默,你莫璃姑姑得偿所愿了,”徽音从回来后就没再哭过,她叹息着对怀中的儿子说道,“日后,不管别人记不记得她,你都一定不能忘记,额娘也不会忘记。”
“嗯!”默默不懂得生死是什么,却能看清楚自家额娘眼底的难过和不舍,也能感受到自家额娘身上的忧郁气息,所以他隐约知道,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莫璃姑姑了,不过额娘说不能忘,他就不会忘记!
胤禛赶到后,一路直奔灵堂这边,刚一到门口就看到了那抹从来都纤细的背影,他第一次从那背影中品到了深刻的孤寂和脆弱。墨色眸子里的柔情和担心,被心疼和沉痛缓缓淹没,他尚未呼唤出声,那人已转头看来。
徽音触目门口之人,眼神变幻了一下,最终溢出些温暖:“你怎会来?”
胤禛几步走到跟前,伸臂连同儿子揽住了人,下巴摩娑了几下道:“我在,别忍着。”
徽音放任自己靠在这个有力的怀抱中,闭上眼叹息了一声:“我没太伤心,默默也很好。”
“你几天没吃没喝没睡了?往常不是总念叨我吗?怎地自个儿却半点不注意!”胤禛收紧双臂,冷哼着反问道,“几时起你也学会唬弄人了?还不赶紧地跟我去用些东西?”
徽音无奈了,她又不是普通人,几日工夫不吃不喝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关心,她还是很受用的,所以抱着默默任由人拉出了灵堂,边走边失笑道:“错了,该走这边才是!”
胤禛没有回头,耳尖却有些泛红,心中暗恼自己这易急的性子怎么如此难改?
诗言她们接到莫璃的死讯就全部到了别院,所以这餐饭是诗情和诗语按商量后定下的食谱做的,别院里吃的用的最是丰富充足不过,想要做什么都可以,不过碍于徽音几日未食,因此菜色都偏清淡,只是个个具有温补功效,说是一桌菜,还不如说是一桌药膳。
菜尚未上齐,徽音却突然看着胤禛道:“伸手出来。”
这是近些年的老习惯了,胤禛并未觉得突兀,反而很听话地将左手伸出搁在了桌上。
徽音左手扶好膝上的默默,右手搭指把脉,片刻后蹙眉问:“你这几日又熬夜了?火急火燎地在愁什么?怎地肝火这么旺?眼睛是不是也时时觉得酸疼?”
“刺客的事尚未明朗,京里不大对头,而且你又……”胤禛没有隐瞒原由,身体的情况不像其他的事,对着一个大夫,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的。
“我在查了,你放宽心压惊就是了,旁的自有康熙操心,至于我……并没有什么事。”徽音眼神温煦,探手舀了一小碗奶白色的鱼汤,拿起小汤匙喂起了默默。
胤禛扫了眼乖巧喝汤的儿子,心里掠过一抹不满和吃味,面上却不显分毫:“知道了。”话虽如此,但他仍旧不太放心,总觉得身边的女子正常得有些不正常,打定主意要留心看着,免得追悔莫及。
进餐开始后,就再没有了说话声,两人都秉持着“食不言”的用餐礼仪。
入夜后,胤禛与徽音同坐于湖心岛的书房,没有点蜡烛,只安放了两颗夜明珠,默默被诗涵带下去睡觉了。
“在想什么?”徽音坐在书案边翻动着桌上的几张纸,这是近几日查到的东西,虽然有进展,却还没有查到主使人身上。
胤禛醒神垂目,知道是他的视线被察觉了,下一刻他又抬眼望向书案后的女子:“徽音,我是你的夫君,莫要什么都自己扛着,你不是一个人了,可懂?”
徽音素手一顿,偏头看向旁边,轻轻地笑了:“我真的没有什么事,莫璃……我的确很舍不得她,但是却更不愿意违背她的意思,她……对我来说如师如长如友,是很重要的人!”
胤禛悚然一惊,这话里的意思他听明白了,可就是因为听明白了,才更加地不敢相信:“她自行求死?”
如此直白地说明,引得徽音艰涩地点头又摇头,继而后靠在椅背上伸手盖住了眼睛,嗓音有些沉闷地道:“莫璃原是三百多年后的一缕魂魄,莫家在军区地位卓然,乃是有名的世家,可莫璃却喜好寻常的普通生活,厌恶那些浮华背后的龌龊,所以成年后就脱离家族独立了。后来……她有了夫君,两人相处没几年,莫家老头子嫌她所择之人是个平头老百姓,丢了莫家脸面,便设计了一出殉职戏码,之后莫璃便……却不知为何她又到了大清,其他的你已经查过了,就不用多说了!”
为情所困?这种事胤禛见过听过,可就是从未真正理解过,他皱眉正待再问,耳畔却再度响起了那沉闷的嗓音:“当年莫璃困守在宫里等死,凭她的本事避开了一切的阴谋算计,像个隐士似的冷眼看着周遭的一切,是我,在有了颜颜之后硬扯了她入局,并且做了那么多的事。”
徽音忽地放下手直视旁边的男子,伤感而执意地道:“莫璃救你是真,因为你是雍正,因为你是默默的父亲,更因为你是我在意的人,所以你要感谢她,感谢她的救命之恩,那不是作假的。”她的声音趋向低弱,显露出几分痛苦,“我完全可以救活她的,药材、医术我都不缺,足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救活她,可她却不肯再活,她……我不忍勉强她,也不愿意逆她的意思……”
“徽音,她的救命之恩,我会一直记着。”胤禛起身靠近,将椅子上的女子按到了怀里。
感谢吗?胤禛确实有,但是绝抵不过那份忌惮,他可以信怀中人八成九成,却不会信那样一个内敛着铁血气息的女子三成,谁让这世道最善变的就是人心呢?如今人既已死,记着一份永远不用还的救命之恩又有何大不了的?只要能让他喜欢的女人安心,他才不会吝啬这一句半句的保证。
“等停灵七日期满,我送走她后,就回京吧!”徽音搂住胤禛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叹道。
胤禛此时才相信徽音是真的没有悲伤过度,可伴随着放心而来,还有因这句话生出的担忧,他明白,等回京后恐怕徽音又将与皇阿玛对上,却不知这次又该如何收场!
第17章 直问君心
康熙五十年三月,天气明显地变热了,京城里的气氛依然低迷紧张,已经回了王府的徽音,却是安静得出奇,超乎康熙和胤禛的预料。
下朝后,胤禛冷着脸匆匆出宫,一路上遇到的大臣、奴才们全部小心行礼后,尽力地缩小着存在感,这样的雍亲王,自上月底那次刺杀后,他们已经一连看了好些天,实在是每见一次就浑身透心凉一次,快要受不住了啊!
刺客的事刚开始还大力查过,可是现在……圣上什么也不说,死了儿孙的人家不敢明着问,只能暗地里派人去查,虽说是保护主子尽了忠,可怎么也不能让儿孙死得不明不白,至少他们得知道是谁干的。
出宫上马,胤禛紧紧拉着马缰,踢了踢神风的肚子,任其自行循着回去的路走,脑海里却不由得浮现出莫璃停灵七日后的情景,他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送葬仪式,似乎每一个呼吸间都透着沉重的缅怀和悲痛,以及庄严和肃穆。
那一天阳光很明媚,徽音抱着默默,胤禛陪在旁边,他们一起看着六个穿着统一黑衣的少年抬着莫璃走出了灵堂,一路沉默无言地出了别院,抵达了枫林中早已搭好的柴堆那里。
胤禛拧眉望向身边的女子,觉得无法理解这种做法,人死了不是都该入土为安的吗?
六个少年稳稳地把曾教导过他们的恩师放好,恭敬地退到四周站定,似呈守护之态。徽音将默默递给在旁的胤禛,从跟在后面的诗涵手中接过打好的包袱,神色镇重地捧着走到柴堆那儿,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放到了莫璃枕边,而后注视着好友一步步退了回去。
“点火!”徽音狠狠闭了闭眼,果断地吩咐道。
柴堆上早就浇了烈酒,火把一沾就快速窜起了火苗,火势渐渐地包围住了中间那仿若沉睡的女子。莫璃身着超出宫女品级的天蚕丝绣寒梅傲雪旗装,枕边放的却是从头到脚的军装,折叠得整齐笔挺,宛如那人在世时不可弯折的模样。
徽音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酒囊,拔出塞子倾斜倒在了地上:“莫璃,你为救大清国雍亲王而逝,今日我以军人最高的仪式送你归去,此后年年岁岁,必不相忘!”
胤禛抱着默默的手一紧,瞳孔下意识地缩了缩,这是何意?莫非是在提醒他这份救命之恩?
“鸣枪!”徽音扔掉酒囊,高举于头顶的右手中握着一把玲珑可爱的手枪,与此同时,那六名少年亦是每人从腿上拔出一支半尺来长的火铳,冲天高举后便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三声连发的枪响,直震颤到九霄云外,也落在了胤禛心中。
雍亲王府尽在咫尺,高无庸小心地提醒道:“主子,到了!”
思绪回笼,胤禛定睛一看,确然是在家门口,他熟练地翻身下马后,领着高无庸蹙眉向内院而去。远远的,苏培盛急忙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问了安。
“起磕!”
苏培盛紧跟在叫起后走人的主子后面,低声禀报道:“爷,福晋命厨房做了些爷爱吃的菜,李侧福晋和二格格炖了汤,叶赫那拉侧福晋今日忙着核对账目,八阿哥闹得厉害,四格格有些着急,其他主子俱好,耿主子吐得厉害,却没传太医。”
耿氏前几日爆出了孕事,胤禛知道,他府里的九阿哥、十阿哥要在今年出生了,这两个孩子应该就是弘历和弘昼了,不过这一世他没有上一世那么期待,也绝不会再选个败家子作继承人,他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她呢?”胤禛忽地问,面上虽不显,心里却着实有些不耐烦,谁要听这些了,他最关心的是那个人。
“回爷的话,瓜尔佳侧福晋今日一直在房里,只有七阿哥陪在旁边。”苏培盛垂眼答道,暗地里警醒了些,依着主子的这份重视,他日后万不能得罪瓜尔佳主子,否则可就糟了。
“她今日可用膳了?”胤禛复又问道,自莫璃死后,那个人比往日越发安静,就连吃的也用得更少了。
“奴才不敢欺瞒,瓜尔佳主子今日尚未用膳,只喂了七阿哥用过,就不曾传唤了。”苏培盛也很无奈,这种情况,从瓜尔佳主子这次回府后就一直没变,爷的不悦他感受得到,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下去吧!”胤禛语气变冷,叹了口气抬脚向西北院而去。
这院子里常年累月得安静,一身朝服未换的胤禛沿着石子路绕过小池塘,无意间一瞥竟看到最宠爱的女儿正在小厨房中来回忙活,看来并非他一人在为着徽音心焦,他心中宽慰地迈向卧房,却头疼该用什么理由,让喜欢的人多用些饭菜。
屋子里光线充足,一道蹁跹丽影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面前支着一个木质三角架,上面放着一块蒙了布帛的方形东西,而一岁半的默默依偎在旁边,乖巧地摆弄着手里精巧至极的九连环。
“徽音?”胤禛叫了一声,快步过去捞起默默坐到了旁边的一把椅子上,余光掠过那块被蒙住的东西,虽然好奇,却没有露出半点,“一会儿一块用膳吧,我瞧着颜颜在下厨。”
“嗯。”徽音应了,捡起地上乱糟糟的小版拼图,塞到默默怀中后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她收回手坐好,片刻后垂目轻声问道,“刺客的事……你可查出来了?”
胤禛神思一闪,眸中的柔情担忧缓缓沉淀,他低低开口:“你呢?可查出来了?”据他留在宫里的人说,皇阿玛曾在万寿节前夕,全副仪仗地去了一趟永和宫,之后他的好额娘就因御前失仪被禁足了,皇玛嬷随即又派了嬷嬷到永和宫教导宫规、礼仪,如果他还不能明白的话,岂不是白经了三百多年的事?
“三月初就查出来了,康熙摆着皇帝谱去给你找回了场子,”徽音有些鄙视地道,“他还特地写信来告诉我呢!”
“……”胤禛没出声,心底却莫名地发冷,这就是他的阿玛、额娘,这次刺杀如果成功了,恐怕他们也未必会真心难过吧?
“我给他回了一句话,说‘父亲当到你这种程度,也真够让人大开眼界了!儿子长这么大就撑了一次腰,还敢拿出来显摆,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徽音后靠到椅背上,笑得讽刺至极。
胤禛只觉得肺腑中骤然回暖,目光不由得柔软了许多,他难得地打趣道:“你这是在为我叫屈喊冤?”
“是啊,我要再不护着你,赶明儿岂不是谁都能撒野了?”徽音坦然点头,坐起来伸手覆住了边上之人的手,“别怕,有我呢,谁也不能欺负你!”
“别怕,别怕!”默默突然插嘴,小手拍到了揽住他身子的另一只大手上,看那神情竟然还认真的不行。
胤禛哭笑不得地望向这母子俩,温暖从心中蔓延到了全身,可他却十万分地想抚额长叹,怎么弄了半天,他倒成了最需要安慰的那个了?
徽音拍了把儿子的脑袋,给了个白眼:“小子,等你毛长全了再说这话吧!”
“额娘,用膳了!”颜颜端着一碟牛筋切片进来,早有四个机灵的丫头挪了圆桌到当地,一时间上菜的、搬凳子的忙碌起来。
“我去换身衣裳。”胤禛干咳了一下,抱着默默起了身,只是转身之际不禁笑了一下。看来他近来频频亲近这个儿子还是有效的,虽然默默仍旧爱粘着徽音,却不再对他敬而远之,也懂得维护他了呢!
胤禛、徽音和颜颜,再加上一个小豆丁默默,四人坐定后由丫头伺候着净手、漱口,便遣退所有奴才用餐。如这般的情景,倒是难得一见,颜颜小时候多在宫中,四十六年后又……她暗中扫过自家气势越发威严的阿玛,和耐心喂弟弟吃饭的额娘,忽然有种难言的感动和欢喜。
“怎地了?”徽音一瞥眼,瞧见神色不对的女儿,投了个疑问的眼神。
“没,额娘别光顾着喂弟弟,尝尝女儿的手艺如何?”颜颜克制住情绪,指了两道她做的菜。
胤禛放下筷子,也劝了一句:“今天的菜色确实不错。”所以,你就多用些吧!
如此干巴巴劝人的话,也就雍正爷能说得出来。
徽音腹诽道:真不知道是在夸做菜之人,还是在劝我多吃一些,这话也忒没水准了!
不过……她还是笑着应了,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就着一碗汤用了小半碗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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