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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闲春剪烟枝-昕言-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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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洛跟过来,依旧的婆婆妈妈:“我去嘱咐给你熬些肉粥,咸咸的有肉有菜也比较能补充体力。趁这时间,你小歇一会儿。”对上他,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这类的话,只显得苍白无力。眼前这少年的偏执,似乎达到了更高的段数,简直刀枪不入。
果然,“滚!”他低吼。
烟洛不怕死的跟过去:“你吃了睡了,我便走!好不好?”
赵匡义不再与她进行没油盐的对话,就手一送,把烟洛推得一个踉跄,扑,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烟洛撑地苦笑,却瞥见赵大哥掠了过来,忙给他打个手势,示意自己没事。赵匡胤远远停住了,忧色愈发明显。
爬起来拍了拍沾灰的白色裙摆,烟洛有几分泄气。她似乎还是很笨的那类女人啊!(不是似乎……)一般言情小说要是到了这里,女猪一定是上去就一个兜风耳光,把陷入忧郁低潮的男猪打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舌灿莲花兼正言厉辞,将他骂个狗血淋头酣畅淋漓,然后男猪被热情激励重新站起,女猪就此成了男主心中永恒的太阳。或者干脆哭个梨花带雨,从后面抱住男猪的腰,边吃豆腐便说“你还有我”之类的甜言蜜语,换得男猪冰山融化怜香惜玉,两人感动的共奔光明前程。可惜的是,她小小苏烟洛,当不来智慧聪明的女猪,而赵匡义,也不是她戏里的男主角。该当如何,才能让他放开心情,好受一些呢?
跟在他后面低低的问:“为什么搞成这样?”如果决定成婚了,为何不好好相处,留待现在后悔自责?
赵匡义没料到刚才一把那么重,把烟洛推到地上,到底没办法无动于衷,只得埋首掩饰眸里的懊恼。忽然听见烟洛如此相问,立时心中一恨。抬起头来唇角往上一勾,万分嘲讽:“喜欢不喜欢,有什么为什么?”
烟洛被噎死,没成想他说出这句话来,心中却是罪恶感丛生。退了一步,诚诚恳恳的说:“过去的事,随便你怎么恨我都可以。但你能不能放过自己一次,她死了,你难道也要去死不成?”
赵匡义闻言,几乎气血逆流,回头死死盯住她。空气中似乎有根弦,在两人之间紧紧绷着,再一下子,便会突然断裂,强力的后劲足以将人心弹出一个血口。果然,赵匡义开口了,声音阴狠邪气入骨:“如果你死了,我便不用死!”如果她不存在,对他而言,也许真是件幸事。只是一想到没有了她,心中更是无法忍耐的虚空。死或不死,对于他,不是问题,只是折磨……
烟洛吃吓,更退了两步。眼前绝美的面容,苍白而冰冷,似被冻住的冰层,再没有一丝热气。心惊的连连抽气,呆了半晌,咬牙道:“好!”他如此怨恨,她却口笨舌拙,有理也说不清,一时头脑发热,思维气得也混成一团了。好好好,既然你想我死,死给你看便是!
狠下心,娇小的身子轻盈一纵,“扑通”一声,就跳进一旁的荷花小池之中。幸好这些庭院的池塘一般都较浅,但也到她齐胸的位置。烟洛摇摆了一下重新站定,一层灼烫般的冰冷顿时直窜进血脉里。残根剩叶,随着涟漪一波波漾动,入夜的寒风里却更是清煞万分。烟洛咬紧牙,逼自己不打冷颤,一字一字地说:“今天直到你说好,我都不会出来。我死了,你就要好好活着!”小脸高高抬起,是满腔的决绝。
[大周卷:二十六章 风波(下)]
赵匡义眼中狂意乍现,没有半分犹豫,一跃便跳进了几乎快结冻的小池。远处的赵匡胤大惊失色,如飞般赶来,正好瞧见他弟弟一把拧住了烟洛纤细的手腕。赵匡义的脸色铁青,手的温度与冰水无异:“你以为,我不会看着你去死,所以竟来要挟我?”
烟洛被他大力捏的骨头都快断了,却也是一股气在心头,硬声道:“我只是……如你……所愿!”
赵匡胤厉声道:“匡义,住手!”就要掠了进来。
烟洛扭头,清丽的小脸端的固执无比:“赵大哥,求你不要插手!”
赵匡胤身形一滞,堪堪立定却皱紧了眉头,语气里满是疼惜心痛:“丫头……”
匡义这才察觉到大哥的存在,登时咬牙切齿,手劲更添了一分:“原来是他要你来的!你还真是听话!”原来,不是为了大哥,她根本不会在乎他一分一毫。
烟洛疼得吸气,心中认真无奈至极。从来不认为拒绝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是罪大恶极的事。可是见到赵匡义如此孤绝,眼里全是狂逆暴虐,仍是忍不住心底发颤。明明答应了赵大哥过来规劝,却被赵匡义冷言冷语挤兑得无路可退,这才一时冲动跳了下来。现在这种尴尬情形,却被抓住话脚,一急更是语无伦次:“你大哥是一心为你。你自己蛮横不讲理,闯了祸就逃跑,现在还凶成这个样子。究竟是想幼稚到什么时候?”到底几句清脆的责备出口,却有了回响似的,在空气里袅袅盘旋,刺耳无比。
烟洛停了一停,瞧见赵匡义脸色更加灰败,心智溜回了一半,想想他才遭丧妻之痛,自己根本无计抚慰。如今又用了这笨而又笨的愚蠢方法,只好将计就计豁出去罢了:“我愿意一直站在这里,直到你停止折磨你自己。如果你一定认为我欠你什么,今日我一次还清便是!从此你我之间不拖不欠,对我一样是好!可是你欠人的,也要自己出去面对,不要再躲在家人身后,处处麻烦别人!”
赵匡胤呆在当场,低低谓叹了一声。赵匡义却霎时间热血冲头,眼中妖红似凶桀的困兽,狠狠道:“好,今天你通通还我!”粗暴的一拽烟洛的手,把她扯入怀中,容不得她挣扎,满含着疯狂欺上她的唇瓣。这个女子就是有办法,几刻功夫便在他的脑中钻一个血洞,坚锐的一针刺下,正正扎在他以为麻木了的神经。曾经万般的相思不得,一刻便如山海席卷般涌来,激得他心阵阵剧痛。他于是愈发凶狠的蹂躏她柔软的唇,直到口中有丝丝血的腥味,仍是不肯罢手。
忽觉脖后猛地一沉,赵匡义眼前一暗,无法支持的软软倒下,却被大哥勾手扶住。修长乌黑的睫毛覆住了他狂乱的眸子,正自不安的微颤,几颗水珠却似泪痕,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得异常脆弱……
烟洛呆呆的任赵匡胤一手扶她一手搀着弟弟,略微踉跄的走出池塘。赵匡胤拿给她一套干净的衣服,她便换上。再出来,匡义已经被安置在床上,安静的躺着。大脑里仍是轰鸣一片:她,她刚刚被强吻了!尽管对方是个举世无双的帅哥,而且又狂野无比(这个是重点吗?),可心头似被大石碾过,生生的只剩了沉重。他什么也没说,可刚才的吻里,她分明感受到他的痛楚,浑身痉挛般的痛,痛得她也跟着发抖。她和他,分明只是短短几次见面,为何他会如此激恨悲伤?
赵匡胤过来:“丫头,对不起。我这就送你回去!改日再正式向你道歉!”亲眼目睹刚刚的一幕,刺痛,懊恼,自责,心惊,嫉妒,齐齐涌入心头,他只觉气血翻涌,竭力维持,却也无法再保持镇定。
烟洛沉吟片刻,身体轻颤,眼睛却清亮逼人,缓缓问道:“赵大哥,他们为了什么吵架?”
赵匡胤一愣,低头含糊道:“我也不是太清楚!”
“请告诉我!”
赵匡胤暗自叹息,烟洛的敏感,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让他无法招架。尽量欲讲得轻描淡写:“似乎是尹氏弄坏了匡义的一个什么东西。”
“那个?”烟洛手一指,书桌上面,躺着一只断成两截的竹簪。刚刚赵大哥为匡义换衣时取出来的吧——青绿的叶子,乳白的兰花,疏淡而清浅。
“丫头……”说什么好?视线掠过烟洛红肿的唇瓣,心一直往下坠。
那么,是真的了。这些个罪孽,其实自己也无法推拖个干净。
“丫头,匡义只是憋了太久,一时冲动,你,你不要怪他!”
她怪他?唉!这笔糊涂账,该和谁去算?烟洛摇摇头:“我没有怪他,只是,觉得心累!”害他夫妻感情破裂,闹到一方自杀身死,在现代,她就是个人人喊打的狐狸精。早晓得如此,还不如不要回来,不知道了,总不会心生愧疚,闹到现在这步田地,自己再也无法袖手不顾,洒脱得说走便走。
赵匡胤扭转她身,漆亮的眼底全是认真:“丫头,你并不欠我们什么!从来不欠!”
烟洛苦笑笑,“我自然懂得,只是人活着,有良知有感觉,不只是欠与不欠那么简单!”
径自去了赵匡义床边,那少年优美的嘴唇枯涩苍白,黑眉更是触目的皱拢。忍不住轻轻用手揉开他的眉头,取了些温水为他沾沾唇瓣。一滴眼泪,还是滑了下来。噼啪滴在赵匡义苍白秀美的面颊,轻悄言语:“对不起!”再说,还是只有对不起。虽然心疼他的痛,却无法回报他的感情。小心抬起赵匡义的手,塞进软软的被里,转头对赵大哥道:“等他醒来好些了,我就会走!”
她的身后,赵匡义的眼睑微颤,几乎期望自己不要醒来。嘴唇还记忆着她的芬芳,她握住他的浅浅温柔,那一滴眼泪,似羽毛般柔软,也似火种般微温。心似乎也疲惫了,不复灭顶般的灼痛,只是钝钝的生疼,脑中仿佛一派浑沌天地,光点明明灭灭,是一望无际的荒芜。这样子迷迷糊糊中,竟然真的睡了过去,再睁眼的时候,烛光飘摇闪烁,烟洛还在,小小的头枕在他的床边,散乱的乌丝下一张清淡的小脸,似在做梦。突然觉得满足,心底一片奇异的平静。她,也并不是全然不在乎他的吧。再抬眼,哥哥正倚在门口,他的面色也是灰白,自嘲的一笑,冲他点头:“匡义,你终于醒了!”
他疑惑一下,眸色一沉:“你打晕我?”
大哥两步踱了过来,声音不大,却从未有过的坚决:“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我容你伤她。以后你若再做出这类事情,我决不饶你!如果难受够了,就起来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所以,以后你打算护着她,远离我这个危险?”也是第一次,对一向敬重的大哥挑衅的顶嘴。
赵匡胤小心的抱起烟洛的身子,她的头微微向后仰去,白皙的皓腕上一道清晰的紫痕。赵匡义也是瞟到,顿时呼吸一窒。大哥再扫他一眼,斩钉截铁的答:“是!”留给他一个挺卓的背影:“我说到做到!”
第二日,御书房。
烟洛披着一件长长的兔毛披风,老实躲在角落里发呆。胳膊上的紫痕太过明显了,若被姐夫察觉,估计决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还是避之为吉。而且,今日姐夫似乎心情不佳,正黑着脸在龙椅上生气。
柴荣收到不少地方的折子,说民间铜钱流通太少。许多地方的人被迫要以物易物,商业也大受影响。可是连年征战,铜的产量本来就不够了,要是再从军费的用铜量中拨出一些造钱,又会对整体的军事计划产生影响。柴荣有些烦恼,瞧瞧下面站的几位一筹莫展的重臣,更不满意:“众卿家,就没有一点主意吗?”
大家面面相觑,只能拱手:“臣惶恐!”
柴荣一甩袖子,冷声道:“你们退吧!”一顿,又道:“赵都虞,你等一下,朕有话讲。”
众人退了,柴荣才漫声对着烟洛的方向:“烟洛,你也跪安吧!”
烟洛磨磨蹭蹭的从角落里挪出来,飞快地瞅了赵匡胤一眼:昨日她醒来的时候已在自己的府里,被一群人围住骂了个臭死。原来赵匡胤只说他照顾不周,使烟洛受伤,却没有说明原因就匆匆离去了。晚些又有人敲门,是赵匡胤派人送来的伤药和风寒药。喜儿帮她煎药去了,烟洛坐定,自己慢慢的取了一点暗褐色的药膏,抹到手腕上,感觉微微发凉。知道他一贯体贴,心底却泛起不忍。今日见他,不知怎的,感觉他神情淡淡,眼底却是轻郁围绕,只是仍一径掩饰,不想给人知晓。当着皇帝,烟洛不敢做大动作,只好微提唇角,用眼神默默告知他自己安好,退了出去。
屋外空气虽然凛冽,但是清新。只是吹打得寒枝摇摆不定,声音凄厉。烟洛靠在离门不远的地方深吸一口气,肺腔里充满了湿漉漉的寒冷。隐隐听到柴荣的声音:“……敢伤了郡主,你分不出君臣的轻重了是不是?”
“是臣的过失,请皇上息怒!”
“哼!以后记得管好你的家事……,这一次,朕记下了!”
“是,皇上!臣告退!”那语音,颇有几分萧索。
烟洛呆在那里,心微绞。他,终是因为她遭了责骂了。想不到她自以为聪明的盖住伤处,想说神不知鬼不觉,到头来,还是连累他担了一顿教训。然而事实上,他才是活得最为辛苦的那一个。
步音缓缓传来,赵匡胤拉开门帷,发现了门边的烟洛,顿了一顿,俊颜露出勉强的微笑:“丫头,好些了吗?”
“赵大哥,害你挨了皇上责骂,对不起!”烟洛低头喃喃的。
“昨日是我考虑不周,匡义伤了你,我本该领罚!”留神瞧她的手腕,茸茸的灰毛披肩下面,一道清晰的掐痕,青青紫紫,煞是显眼。他竟然害她受伤,他,的确是该死!
“不是这样的!是烟洛自己鲁莽,和赵大哥没有关系……”烟洛欲语还休,只好问道:“赵匡义怎么样了?后来醒来了吗?身体还好吧?”
“他没事了,今日回了府,要发尹氏的丧。”赵匡胤表情轻松了一些,不论如何,弟弟终于肯回家认错,料理妻子的后事。至于他们兄弟间紧张的气氛,不必告诉烟洛,徒使她担心了。
“那就好!”烟洛点点头,停了一刻才又轻轻嘱咐一句:“赵大哥也请保重!”
转身前行,月白的裙角微扬,银色长带随身旋舞,却似料峭里收敛的白莲,虽不开放,却含了无语的幽心,淡淡潜藏,让人读不透彻……
[大周卷:二十七章 禁足]
近年关了,烟洛却得了柴荣的禁足令,让她在家一月,好生思过。烟洛跪接了圣旨,起身,满不在乎的耸耸眉。早知道姐夫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把她关在家里,已经算是轻的惩罚了。
符宁从宫里给她捎了两包东西,一包是清香的乳色膏药,说是雪莲的花熬成的,便是不治伤,常用也可以让皮肤细腻白皙。另一包鼓鼓的,打开,竟然是一盒木头拼图。欢欢喜喜的看那样图,却是一个稍露稚嫩的纤巧女子,一身轻黄流云般淌泻,几束明媚的阳光斜洒而下,她倚定了一树雪梅,笑的全无机心。想想当日情形,烟洛忍不住弯弯嘴角,感激符宁的良苦用心。
直至今日,烟洛仍住在苏府,没有迁去柴荣赐的郡主府邸。不是有意和当今皇上作对,实在是自己的府第住的惯了,舍不得搬家。既然不用去御书房站班了,干脆开始考核训练“宋萌”生力军的工作。大街小巷的招聘管理人才,书生秀才也行,贩夫走卒亦可,只要有自信通通可来面试。几日下来,也颇敲定了几位能干务实的管事,一桩一件的开业事情,自然与他们一起讨论,每日倒也忙碌得紧。新的员工也想定了,全部招用当地的难民,等到开店前夕,集中起来培训一段便够了。上次一路行来,总觉得那些食不果腹的穷苦人太是可怜,能帮几个,便帮几个吧。
本来日子过得平静,第五天夜里,左眼却老是霍霍跳个不停,烟洛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滚了几圈,把一床松花色的薄被全卷到身上,手脚一时也动弹不得,活像一只肥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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