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天下(女尊) 作者:小莉子-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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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雅自怀中拿出锦盒，打开盒盖，四块玉钥完好地放置在红色的绒布之上。
　　染香接过盒子，寻找到晶棺四角红色晶石上的凹洞，一一将四块玉钥放入，而随着第四块玉钥的放入，“咻……”的两声滑动响起，瑞雪头顶处的红色晶石顶部露出两个小洞。
　　染香指着晶石上的小洞道，“由此输入真凤之血。”
　　福雅站立在晶棺前，垂目便是瑞雪沉静安睡的容颜，她伸出双手，对染香道，“麻烦了！”
　　染香眸色一沉，右手食指在她双腕间滑过，福雅手腕上血口立现，缓缓地向着洞中流去，说也奇怪，这晶石上的小洞好似能感觉到这血一般，带着某种力量，将之吸入。
　　随着鲜血的流入，晶棺渐渐泛起红色的光芒，光芒越来越炽热，越来越耀眼，竟然将墨和染香就这么逼出了洞外。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墨不由焦急起来，已经这么久了，福雅的身体怎么经得起这么久的失血，他蓦地上前一步，想要强行闯入洞中，却被染香拉住。
　　“你干什么？”
　　“再流下去，她必定失血而亡。”墨焦虑道，想要甩开染香的手。
　　“你难道想让她前功尽弃？”染香的神色间也有一丝暗藏的担忧，却尚未失去冷静。
　　两人一来一往间，洞内红光倏然消失，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冲进了洞中。
　　只见福雅脸色煞白地跪倒在已然打开的晶棺前，缓缓低头吻上瑞雪淡粉色的唇，唇边是一抹苍白的微笑，“雪……”
　　浅浅一声低喃后，她双眼缓缓闭上，晕倒在瑞雪的胸前。
　　“雅。”墨连忙上前扶她靠在自己怀中，她苍白如雪的脸色让他心颤，猛地抬头，想要搜寻染香的身影，他已然蹲在了两人身边，手执一雪白小瓶，将药粉撒在福雅的伤口，立刻便止了血。
　　染香神色复杂地替福雅包扎着手腕上的伤口，他适才顺势替她诊了脉，她的身体严重失血，若是再多一些，她此刻便已是具尸体了。
　　染香倒出一粒药丸喂她服下，接着转身查看静静躺在晶棺中的瑞雪，这火凤晶棺果然如书中记载一般的神奇，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无恙，只是弱了些，睡了近一年，居然手脚毫无僵硬之感。
　　墨见染香神色平静，也渐渐地放下心，只是她的苍白让他心疼，他俯身背起福雅，走出禁地就看见守在洞外的冷瑛。
　　“皇上她……”冷瑛一见二人，心中一惊，发生了什么事？
　　“我要个房间。”墨道。
　　“好！”冷瑛没有再多问，颔首。
　　一炷香的时间后，火凤洞内的石室中，福雅和瑞雪并排躺在大大的石床之上，只是，这石床上的锦褥又厚又软，洞中的布置一看便是为皇帝特意准备的寝室。
　　墨静静地坐在石床边，染香则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单手倚着石桌。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有人轻哼一声，墨侧头，望向里侧的瑞雪，他不会错听福雅的声音。
　　瑞雪长长的睫毛颤了几颤，缓缓地睁开，又闭上，几次后方才看清眼前似乎是石壁，他静静地凝望着这石壁，脑中的某些记忆开始渐渐复苏，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瑞星凄惨哀恻的笑声，和临终前无法再见她一面的遗憾中……
　　他记得，好似在梦中，听见她的低喃，“雪，等我……”那低喃生生地扯痛了他的心……
　　这里，是哪里？是地府吗？他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那个盈盈浅笑的她了？他有些艰难地侧过头，入目的竟然就是挂念了那么久那么久的她，那个他刚刚还以为再无相见之日的她，泪水猛然滑落……
　　她的脸色好苍白，为何会如此？她为何也会在这里？他希望她能健健康康地活着，还有灵洛和千青陪着她，不是吗？他们一定会让她幸福的，他也会在地府一直一直地等着她，等着她来一起重入轮回，下一世，他还想成为她的夫。
　　“你醒了。”一道清澈婉转如黄鹂的声音打断了这哀伤的魔咒，瑞雪目光一转，看见了一个如仙子般的男人，他的身侧是个沉默着的黑衣男子。
　　那男人伸手压上他的碗脉，片刻后，方才道，“他已无碍，现在就是等她醒来了。”
　　男子搭在腕间手指的暖意渗透进瑞雪的皮肤，他，是人，那么，她们都还活着？怎么可能？瑞星明明说过，那毒，只能活一个……
　　他的视线再度转回到眼前苍白昏睡的她身上，她为了他，做了什么？
　　“她，怎……么了？”瑞雪开口问道，却发觉自己似乎说话有些困难，想要抬手，却好似有千斤重般。
　　“失血过多。”染香淡淡瞟了他一眼，而后补了一句，“为了救你！”
　　墨看了染香一眼，福雅估计不想瑞雪知道这些，他紧紧地盯着福雅，她连唇都透着苍白之色，为什么还不醒来？
　　瑞雪闻言愣了愣，目光直直地转向了身边的女人，努力地探出手，握住了身侧她的手，头也缓缓地靠向了她的肩头，泪顺着眼角滑落，“雅。”
　　福雅震动了一下，墨发觉了，靠着她的瑞雪也察觉了，两人一同抬头，盯着她的脸，一瞬也不瞬，可她似乎毫无反应，瑞雪轻轻地又唤了一声，“雅。”
　　福雅的眼睫颤动了下，被瑞雪拢着的手指也动了动。
　　“雅。”瑞雪含泪再次唤道。
　　福雅的手缓缓地握上了瑞雪的，忽闪着睁开了眼，目光搜寻着对上了身边瑞雪墨黑的眼，只这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苍白的唇微启，“雪。”随着这一个字，唇边绽出了欣然的笑意。
　　墨凝视了两人一会儿，拉着染香退了出去，直到出了门口，染香才道，“我还要替她诊脉。”
　　墨静静地靠在了门外的墙上，低声道，“等会儿。”他知道，她们需要些时间独处，她想念这个男人想念了太久。
　　染香深深地看了墨一眼，不再多说，找了块干净的石头，俯身坐下。


　　　　三喜临门　（一）

　　石室中，福雅的眼不离眼前的人，她的雪，她最初的、最初的牵绊，最初最初的眷恋，最初最初的爱。
　　“雪，我回来了。”福雅的眼中也有泪光闪动，她的心底一直一直都有着一种恐惧，失去瑞雪的恐惧，她真的害怕，从此与他，阴阳相隔。
　　她已经尘封了一个德，不想再尘封一个雪，失去的痛，太过艰辛，她已懦弱的不想去承受，不想再做那个被独自留下的人。
　　“雅。”瑞雪艰难地抬起如千斤般重的手臂，手落在她的脸颊上，他的手指还无法灵活活动，指尖感觉着她透着凉意的肌肤，眼中泪意不绝，她从来都是温暖如春，何曾如此冰凉，都是为了他，才让她吃了苦，受了痛……“我好想你！”
　　瑞雪努力地用手臂将福雅抱进了自己的怀中，这一次，换他温暖她。
　　福雅侧头埋进了他的怀中，泪也随之滑落，心中却泛起了甜蜜的幸福，她终于将他自死神手中夺回，从此不再给他机会离开。
　　瑞雪也抱着福雅静静地落泪，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以为从此阴阳相隔，以为只能期望来世再相聚；却不知她做了什么，让他此刻还能这样抱着她。
　　言语已多余，床上的两人静静地依偎着，都在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福雅毕竟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再加上瑞雪是她心中最大的牵挂，如今心事一了，整个人只觉得疲倦不已，就这么倚着瑞雪睡着了。
　　墨和染香再次进来时，就见福雅躺在瑞雪的怀中，瑞雪的头枕在福雅的颈侧，两人相依相偎，看起来那么亲密，让人不想打扰。
　　瑞雪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直觉房中的两人同福雅都有关系，黑衣男子看着福雅的眼光心疼而怜惜，另外那个好似仙子般的男人的眼光太过复杂，他看不懂。
　　“我要替她诊脉。”染香见瑞雪的目光投向他，直接道。
　　瑞雪闻言连忙点头，可他此刻这么抱着福雅也动弹不了，一旁的墨上前拉出福雅的手，拉开衣袖。
　　瑞雪对墨温柔一笑，如墨般的眼转向了正在替福雅诊脉的染香，直到染香收回手，眼眸中期许盈盈。
　　“她血气太弱，起码要卧床休养几天，我这里有些补血丸，让她一天服一粒，过几日就没事了。”染香的目光再次在福雅的身上扫了一下，这皇帝真的不要命了吗？居然放掉了这么多的血。
　　“谢谢！”瑞雪柔声道谢，目光幽幽地转回到福雅苍白的侧脸上，接着抬头对着正俯身替两人盖好锦被的墨道，“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墨抬眸看了瑞雪一会儿，目光移向了福雅，“她会希望亲口告诉你。”他拉好了锦被后，才又开口，“你们好好休息吧！”
　　染香却在转身后又回过头对瑞雪道，“你从明日起也要开始试试活动手脚。”
　　瑞雪点点头，看着两人再次出了石室，这才紧紧地靠着福雅，闭上了眼。
　　两人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日的清晨。
　　福雅醒来时，不知道是什么时辰，这石室中的夜明珠被蒙上了一层轻纱，显得朦朦胧胧，她周身暖暖的，似乎被什么人抱在怀中。
　　记忆慢慢回归，福雅已然知道是在谁的怀中，只是轻巧地抬头，看见了意料之中的容颜，他仍是清减了许多，更加的清瘦了，抱着她的手臂也瘦瘦的，脸颊下也能感觉到他胸前单薄。
　　纵然心疼，她也只能么痴痴地望着他，不敢移动，生怕惊醒了他，心中却想着，要问问染香，瑞雪他的身体到底如何。
　　可瑞雪的心中也担忧着福雅，本就睡的不沉，感觉似乎有人在看他，缓缓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妙目，他的眼前瞬间模糊。
　　“雪，都当爹爹的人了，还那么爱哭。”福雅勉力地抬起手，轻拭掉他眼中的泪水。
　　“雅，是女孩还是男孩？”孩子出生，他连看都没有看过，瑞雪轻轻地问道。
　　“是女孩。”福雅说着，打量着瑞雪的神色，打趣道，“你就高兴了，我不知道多想要个男孩。”
　　“你……”瑞雪不知道是要气还是要笑，她明明知道自己想替她生个女孩，居然说这种话，其实现在是男是女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了，能陪伴在她身边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他还是不打算让她那么得意，赌气道，“那我就再生好了，直到给你生个男孩。”
　　福雅眼一瞪，气道，“还生？不许生，慕雪很好，我很喜欢，不用生了，不生了。”他的身体那么差，一次就差点要了命，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她不要。
　　瑞雪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却在下一刻顿住，低喃道，“慕雪？”
　　“好啊，你居然戏弄我。”福雅心情好好地在他脸上狠狠一吻。
　　瑞雪只是对上了福雅再次抬起的头，轻声问道，“慕雪？”
　　福雅点点头，“是啊，我们的女儿，叫慕雪，因为，她是我最最恋慕的雪用生命换回来的宝贝。”
　　“雅。”瑞雪的哽咽道，却忍住了要涌出的泪水，他总是一再一再地忧虑着总有一天会恩爱不在，可是，她总是一再一再地向他证明，她爱他，他，是不是要学会相信她，他吸吸鼻子，低声道，“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福雅沉默了一下，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有些事，是他早晚会知道的，可是，她要怎么开口？
　　“雅，”瑞雪低头，抵上她的额，“不要瞒我，我……想知道。”
　　福雅的眼中只有他黑亮的眼瞳，幻化着层层温柔的迷雾，她不由点点头，窝进了瑞雪的怀中，闭上眼想了想，从出征之后开始起……
　　福雅的声音不大，说的很慢，还省略掉了许多惊险之处，不想他为她太过担心，虽然，那已成过去，却仍然会让他心惊，她不时地能听见瑞雪悄悄地吸气声，探手摸索到他的手，握在手中轻轻摩挲，那是她无言的安慰。
　　福雅的声音渐渐消失，房中就只剩下瑞雪的啜泣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一睡竟然睡了一年，更没有想到，她为了他，居然接手了皇位。
　　他还记得她每次不想上早朝，赖在床上，埋头在他怀里嘟囔的样子，他明白，她有多不喜欢涉足朝廷，有多不爱进那个皇宫，她常常说，那是世间最华丽的牢笼。
　　可她，却为了他，主动进了那个牢笼，弃了一生的自由与逍遥。
　　“雪，别哭。”福雅抬手勾住瑞雪的脖子，睁开眼，“对不起，是不是我太花心？”她什么也没有瞒他，包括慕灵修、墨、苏梦寒，还有封玉涵；这些，他早晚会知道，与其听别人的臆测，徒惹伤心，她情愿自己告诉他。
　　瑞雪摇摇头，他听得出，那些男人都深深爱着她，那是命运的机缘，他不怪，亦无怨，只因她，已然为了他放弃了最爱的逍遥人间，他，还要计较什么？只能哽咽道，“你……最不爱的，便是那皇宫大院。”
　　“傻瓜。”福雅笑着接住了他滑落的泪，“做皇帝也很好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是吗？瑞雪看着眼前她的笑靥如花，抬手轻划，真的好吗？她不过想安慰他罢了，她一直都是这么护着他，舍不得他受半点的委屈，鬼门关前走了一趟，什么都不再重要，只要能相伴身旁。
　　“慕雪她好吗？”瑞雪拭干了泪，温柔笑道，主动转移了话题。
　　“好，那小丫头，精力充沛，玩起来还要几个人轮流陪着。”说起慕雪，福雅也笑眯了眼，眼中的疼爱让瑞雪看着笑得更加温柔。
　　“灵洛也该生了。”瑞雪的眼神温柔似水，福雅定定地凝视着，这般的沉静温柔，她想念了许久许久了，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多久没有这般静下心与什么人聊天了。
　　“是啊，是个很乖的女儿，叫惜洛。”福雅开始讲述两个小家伙的点点滴滴，瑞雪始终挂着温柔的笑意聆听着，惜洛，这的确是她会起的名字。
　　瑞雪的心满满的都是幸福，脑中却突然浮现阵痛开始后，瑞星出现的身影，他独自悄悄地进了他的房，看着他高挺的腹部，眼中是恨、是悲、是哀、是痛……他从来没有见过他那般复杂的眼神……
　　“我的哥哥，若是你和孩子只能活一个，你会选谁呢？”瑞星的脸孔微微扭曲，早已不是曾经那个美丽任性的小公子了，是什么扭曲了他，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
　　瑞雪不知道，只是怔怔地望着他，不明他所说何意？为何要选择？
　　“哥哥听过试炼吗？”瑞星眼角微挑，那样子带着一股风情，却也透着一丝邪气。
　　瑞雪有些茫然的摇摇头，脑中满满都是这不熟悉的瑞星，为何？他竟然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
　　“试炼，真是好名字，是用来试炼真心的吗？”瑞星低低嘶哑的笑声响起，他想要的，哥哥都得到了，而他，却只能永远守着这孤寂，远远看着她爱着身边的每一个男人，独独将他排除在外？为什么？他就无法得到那样的幸福？他狠狠地眼神凝视着瑞雪，“哥哥已然服了试炼，孩子，还是你自己，你只能选择一个……我很好奇，哥哥会选哪个？哈哈哈哈~~~”
　　随着瑞星离去时的狂笑声，瑞雪这才理解了他的话，手不由抚上了隐隐作痛的腹部，缓缓垂下了眼，他根本不用去挣扎思忖，因为，无论要他选多少次，他的选择永远都只有一个，孩子，这是雅的孩子，他期盼已久的孩子。
　　……
　　“雪……雪……”连声的呼唤，还有摸上他脸颊那透着丝丝凉意的手，唤回了瑞雪远去的神思，视线再度清明时，眼前是福雅担忧的眼，“你在想什么？”
　　瑞雪回握住福雅的手，良久才低低地吐出两个字，“瑞星。”
　　她适才没有提到瑞星，一个字都没有，他忘不了瑞星伤痛却又恨意慢慢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