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天下(女尊) 作者:小莉子-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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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福雅笑道，替他整理好衣衫和睡乱的长发，就快要到宫门口了。　　
　　“那我们到了哪里了？”瑞雪伸手掀开了车帘，车外是林立的店铺，来来往往的人们，这里是……　　
　　“我们回家了。”福雅将他拉回怀中，拥紧，却是看向了一旁脸色略白的墨。　　
　　“墨，是不是不舒服？”福雅探手摸上墨的额际，掌中一片沁凉。　　
　　墨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只是摇了摇头。　　
　　福雅无奈叹息，“墨，不用忍着，你越忍越难受。”　　
　　“吃了这个吧！”染香美白如玉的手掌摊在墨的眼前，一粒药丸呈现掌中。　　
　　墨拿过药丸，直接服下，闭目向后想要靠向车壁，却被福雅拥进了怀里，“别逞强，你自己的身子重要，听见没有？”　　
　　福雅的口气带了些强硬，他的倔强她如何不知。　　
　　“主子。”车外传来了焦急的声音，福雅一听就知道是巧风的声音。　　
　　福雅拉开车帘，一眼就看见跪在宫门口的巧风和青烟，她们不守着栖凤宫，跑来这里做什么？　　
　　“出什么事了？”她们没事不会特意等在此处，福雅心知，才会有此一问。　　
　　“主子，你总算是回来了，慕主子和苏主子都要生了，栖凤宫现在乱成一团，微臣两个特意来此等候主子。”巧风嘴快，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福雅闻言一喜，却又一忧，她都忘记了，修已经足月，要生了，可苏梦寒却是早产了三个月，虽然修和灵洛轮番地替他补着身子，却怎么也赶不上他因为怀孕的辛苦亏损的，之前就没有养好的身子越发的虚弱了。　　
　　“麻烦染香师父随我先去，巧风青烟，你们护着瑞主子和墨主子慢慢回栖凤宫。”福雅吩咐完就跳下了车，向宫内走去。　　
　　不过走了三五步，福雅顿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迎风飞起，侧头看见染香清灵如仙的侧脸，有轻功真好。　　
　　染香直接带着福雅进了栖凤宫，脚才沾地，就看见身边来来去去穿梭的宫人，还没有开口，宫人们因为凭空出现的两人愣了愣，一认出福雅就呼拉拉地跪倒了一片，“皇上万岁。”
　　“起来起来。”福雅不耐地说道，一把抓起染香的手，就向男人们的房间而去，染香走在她的身后，目光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暖暖的感觉，他并不排斥。　　
　　“皇上万岁。”福雅还没有走近，地上又呼拉拉地跪了一片，这回跪着的都是太医们。　　
　　“起来，谁来告诉朕现在如何了？”福雅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落在了为首的姚太医身上。　　
　　“恭喜皇上，慕贵君替皇上诞下皇女。”姚太医躬身道。　　
　　报喜不报忧，修的身子一向康健，大着个肚子还穿梭在栖凤宫和太医院之间，每每让她看得心惊肉跳，他自己却好似没事人一般；她此刻担心的是太医不敢提及的苏梦寒。　
　　“那苏贵君呢？”　　
　　“轩辕。”
　　
　　福雅才问出口，就见紫千青匆匆地迎向她，眼色忧色浓郁，“轩辕，太好了，染香师父在就好了，快去看看梦寒哥哥。”　　
　　福雅闻言，一手拉着染香，一手拉着紫千青向苏梦寒房中走去，“梦寒怎么样了？”　　
　　“情况不好，他疼得太久了，已经没有力气了，修说什么也要下床去看梦寒，被灵洛拦着呢，还好染香师父回来了。”紫千青说着，三人来到了苏梦寒的房前。　　
　　“轩辕，你们去看梦寒哥哥，我去和修说一声，让他安心。”紫千青推了福雅一把，匆匆离去。　　
　　福雅拉着染香进了房，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房中。　　
　　“皇上。”福雅一进房就看见指挥着宫人们的闻琴总管，他虽然惊讶了一下，随之便坦然了，这位皇帝闯产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染香师父……”福雅话还没说，染香已经身形一动来到了床边。　　
　　床上的苏梦寒小脸煞白，无力地瘫软在床褥中，呼吸微弱，肚子高高地挺着，身下一片殷红。　　
　　“梦寒……”福雅也走到了床边，却因为苏梦寒此刻的狼狈心疼、心酸……　　
　　“你上床，抱起他。”染香的命令道，手指间寒光闪过，几只银针落在苏梦寒的胸口处。
　

　　　　


　
　黑函之主（一）

　　福雅闻言立刻上了床，扶着苏梦寒无力的身子靠在自己怀里，在他的耳边颤音呼唤，“梦寒，梦寒，你醒醒。”　　
　　染香见苏梦寒毫无反应，衣袖一挥，收回了银针，手掌贴在他的胸前，灌注了内力。　　
　　好一会儿，苏梦寒才颤抖地微睁秀眸，耳边熟悉的呼唤让已然筋疲力尽的他突然恢复了些许力气，“福……雅……”　　
　　福雅的耳贴在他的脸颊边方能听见他发出的声音，环着他的手臂微微收紧，让他能感觉到她的陪伴，“我在这里，梦寒，我在。”　　
　　“要……保住……孩子……”梦寒脸色苍白，小脸上不停地渗出冷汗。　　
　　福雅接过一旁小莫递来的布巾，不停地替他擦拭，口中却坚定地拒绝了他，“不，梦寒，要么大小都平安，要么保大不保小。”　　
　　“福雅……你……”苏梦寒被她这句话一激，眼眸睁大了些许，而同时，福雅收到染香递来的眼神，似乎是示意她继续。　　
　　“梦寒，至情蛊你都熬过来了，这一次一定没有问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一定陪你一起熬过来。”福雅的心在害怕，如今怀里的这个身子不比当初至情蛊折磨下的来的丰盈多少，多怕他的生命在这里凋零，她努力地救回了瑞雪，可是此刻，若是想要留住他，需要的，不仅仅是她的努力而已。　　
　　染香看了眼抱着梦寒低语的福雅，目光顺着她抱着苏梦寒的手臂滑至她的指尖，颤抖……她也会害怕？　　
　　“梦寒，梦寒……”福雅抱紧苏梦寒，声音是难掩的颤抖，“为了我，坚持住，别离开我……”　　
　　苏梦寒早已精疲力竭，身下的痛感明明已经麻木了整个人的神经，可他却感受到了她的颤抖，心中一暖……　　
　　“用力。”苏梦寒朦胧间听到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下意识地随着他的话去做，身下撕裂的痛感让他瑟瑟发抖，可环着他手臂似乎能给他力量一般。　　
　　听着苏梦寒一声声的嘶吼，原本媚惑的声音也只剩沙哑，声音时而高昂，时而低弱无力，夹杂着痛到极点的呻吟声，他两手紧紧拉着福雅两侧的衣袖，衣袖早已在他手中绞紧成团。　　
　　福雅见他痛得厉害，怕他弄伤了自己，将手掌放在他的口中，苏梦寒起初尚有神智，不肯咬她，只是隐忍着那极度的痛感，可频频的痛感渐渐迷蒙了他的神智，无法忍耐的咬着福雅放置在口中的手掌。　　
　　福雅微蹙眉头，手掌上的疼痛让她心中稍霁，这点疼痛比起此刻苏梦寒所承受的，不过万分之一。　　
　　染香一边挤压着苏梦寒的腹部，一边用眼角瞄着那两人的互动，没见过女人直闯男人产房的，那是不吉之兆，可看着产房中宫人们的神情，应该也不是头次，她都不知道什么是避讳吗？还是，她真的可以爱这男人爱到无视一切。　　
　　“用力。”染香依旧是那冷淡无绪的声音，手下也毫不留情地推挤着，他心中其实也颇惊奇，这男人身体极度虚弱，若是寻常男子早已不支，别说保大保小，一尸两命的机会倒是比较大。　　
　　看一眼两人交握的手，这样可以互相依靠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呜~”苏梦寒已经无力发出喊声，他在福雅怀中无力地扬起头，秀气的脖颈拉的笔直，整个身子也僵直了起来。　　
　　“再用点力。”染香大喝了一声。　　
　　福雅紧紧地攥住苏梦寒已经无力收拢的手指，给他无言的支持，怀里的身子因为太过用力，僵硬地发着抖，手掌上因为他的用力，咬得生疼，却不及她对他的心疼，为了她，为了这个孩子，他这是第二次生死难料，以后，她要更加疼惜他。　　
　　“嗯~~~~~~”苏梦寒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仰头嘶叫，秀气的喉结滑动了几下，整个人突然软倒，晕死在福雅怀里。　　
　　“出来了，出来了。”几乎在同时稳公也惊喜地叫了出声。　　
　　“梦寒，梦寒。”福雅扶着怀里的昏迷不醒的苏梦寒，焦急地抬头对染香道，“他……他怎么样？”　　
　　染香瞄了她一眼，手指自苏梦寒的腕间收回，“他已经无碍了，日后多加调养便是。”　　
　　说完，染香站起身，去了一旁洗手，这里已经没有他什么事了，不过……他回头对正在小莫的帮助下替苏梦寒擦身的福雅道，“你不关心是男是女？”　　
　　他记得她抱着墨喊着要儿子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男是女？”福雅用温热的布巾小心地替疲累不堪、昏迷不醒的苏梦寒擦拭着狼藉一片的下身，顺着染香的话问道。　　
　　“是个男孩。”染香接过一旁小侍递上的布巾优雅地擦拭着自己的双手，美目扫向那个真的百无禁忌的女子，自古以来有多少皇帝做过这种事？　　
　　“那可好，终于有个儿子了。”福雅喜悦道，接着擦拭完后，替苏梦寒穿好亵衣，将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的他抱在怀中，怀中的他，瘦弱娇小，让她止不住心疼。　　
　　看着小莫小言手脚利落地铺好床后，将苏梦寒安置好后，福雅坐在床边，见稳公也打理好了婴儿，开口道，“抱来给朕看看。”　　
　　小心地将那小小的人儿抱进怀里，福雅的眼中不由涌动着泪意，眨眨眼，她用手指抚过他如同他爹爹一般秀气的额头，这怀里的小人儿长得如同梦寒一般的秀气，比慕雪和惜洛都来得小。　　
　　他闭着眼，细细的胳膊举在耳边，那样子，勾起了福雅满心的怜爱，低头亲了亲他，这个宝贝可是梦寒拼尽性命换来的。
　　
　　染香站在一旁，见她一脸的仁慈，颇觉有趣，随即，他心中一凛，他对她的关心似乎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控制，他立刻整肃心情，看来这些年，他虽然身处这熙熙攘攘的世间，却好像是抽身事外，冷眼看着世间人的种种丑态，渐渐地，似乎都遗忘了这世间还有许多美好值得汲取。　　
　　“染香师父？染香师父？”福雅的声音唤回了染香飘忽的神智，才发现，她已经将婴儿放在了昏睡的苏梦寒身边。　　
　　见染香终于回神了，福雅继续道，“这一阵子麻烦染香师父了，染香师父回房歇着吧！”　　
　　染香轻轻点头，他或许应该拿到答案，然后……他需要好好想想。　　
　　“等等。”染香开口留住欲离去的福雅，她是要去看灵儿吧！不过，是时候问她了。　　
　　福雅回身，染香一身白衣，站在回廊间，披着一身的人间灯火却仍是掩不住他清灵的气质，她其实真的很好奇，他究竟多少岁？毕竟那个几十岁的无缘都要称呼他一声师叔。
　　“你答应我的事何时有答案？”染香的目光没有离开负手而站的福雅，幽幽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福雅沉默了一会儿，是啊，是要给他一个答案，可是……她拖了那么久，除了修似乎很喜欢有师父在身边陪伴，她不知道他是否能接受这个答案，毕竟，他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淡定，他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坚强。　　
　　不过，她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而他，总要学会接受……　　
　　“好，你跟我来。”对着染香，福雅也很少自称为朕，这阵子的相处下来，她对他的怨也慢慢地消失了，因为他对修的歉意和弥补，因为修因他而展现的愉悦。　　
　　染香的目光随着福雅的身影而去，缓缓提步跟上，走向他追寻已久的……或许，他需要和过去做个了结，或许，他可以……　　
　　染香的目光落在身前不远处的身影上，不由自嘲一笑，他和她的差距，容不得他来妄想，他究竟在做什么？曾经爱过的她，不见踪影；如今让他动了心，动了情的她，却又是徒弟的妻主，一个小了他那么多的女人，就算他可以不顾世俗的眼光，执意跟随，她呢？她又能接受这样的他吗？她对他的怨，之前他会为了灵儿觉得欣慰，可此刻想来，心中滋味难言。　　
　　“呜~”染香猛地撞向了停下来转身的福雅，鼻头一痛，肩膀被人扶住，他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及时停下来，撞进了她的怀中，他连忙退后两步，脸颊处有点热。　　
　　福雅心中却有些不安，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失神的模样，他一向淡定漠然，是什么事让他乱了阵脚？“你还好吗？”　　
　　“没事。”染香虽然心中一团乱，可表面已经恢复了平静，依旧是之前那副淡然的模样。　　
　　染香抬头打量，这处宫殿他不曾来过，这是何处？和他要找的她有何关系？“为何要来此处？”　　
　　福雅再次打量了他一番，转身推门，率先走了进去。　　
　　染香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踏进了大殿，抬头打量了一下，这殿内挂满了画像，有些看来甚至年代久远，他缓缓扫过，目光停留在右手边倒数第二张的画像上，整个人好似被点了穴一般。　　
　　“她……她……是谁？”染香觉得答案就在心底，却怎么也无法相信。　　
　　“她是我的娘，金碧国的太先皇。”福雅不相信他猜不到，只是，他的问题不是应该是，“她在何处？或是她是死是活吗？”　　
　　“你娘？她居然……是……是……”染香有些踉跄地退了几步，靠在了殿门之上，为什么会这样？她久久不肯告诉他答案，他猜到他要寻找的人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他可以了断过去，他可以不在乎她们之间的差距，他可以无视所谓的世俗规范，他算到了一切，独独没有算到，没有算到……　　
　　“哈哈哈……哈哈哈……”染香不由仰头长笑，那笑声中的凄然让福雅不由心中一抽，没有忽略他自眼角滑落的泪水。　　
　　“你还好吧！”福雅伸手想要扶他，染香连连退后几步，退到了大殿之外，一向淡然的美眸中一片哀戚，那样子让福雅于心不忍，才跨上前半步，染香就泣声喝止了她，“别过来。”　　
　　福雅顿住脚步，可他满身的哀伤，满眼的悲戚，他就这么爱娘吗？“你……别太难过，那个……逝者已矣，你……”　　
　　“你住口。”染香右手捂住心口，戚然地望着福雅，“为何？为何你会是她的女儿？为何？”　　
　　福雅本欲前行的脚步突然顿住，与染香定定地对视，若是她没有看错，若是她没有听错，他的意思是……她一时无措，竟然无法回应，可为何？她竟然无法对他说“不”。　
　　染香最终绝然地转身，飞身向宫外掠去，腾身空中，他回头遥望那依旧站在大殿前的福雅，心中凄苦，别了，福雅，别了，他的……　　
　　从不知自己会再次动心，从不知竟然会这样动了情，丢了心……而在最后才发现，这个人，她无法爱，不能爱，她永远都无法接受他……　　
　　福雅站在大殿旁，看向那越渐远去的白色身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那泣然难述的美眸，那落寞的身影，让她的心……无法放下……　　
　　福雅摇摇头，不行，他是修的师父，她不可以，不可以辜负修，不可以让修难堪，对不起，染香，对不起……　　
　　福雅蓦然转身，来到修的房门前，宫人连忙推开殿门，福雅示意众人他们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