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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北行,故人南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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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吟半天,终于还是把手伸进大衣口袋去摸那张纸,那上面有唐湛的电话号码。几乎是同一时间,她想起来这件衣服昨天刚干洗过的,那张纸十有八九被留在酒店里了。伸手摸了两下,果然,口袋空空。
  她忍不住撮嘴轻嘘一声,心里同时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仿佛有点儿怕见到他,真是莫名其妙。她看向玻璃窗外,目光没有焦距的随意一瞥,视线已经移开了,又忍不住转回去看。
  没错,对面大楼里,约是七八楼的位置,透明玻璃窗前站在两个人,在谈话,双方都使用了一定的肢体语言。其中一个人的身影,包括他说话的手势,飞扬的眉角眼梢,她一度都非常熟悉,决不会错认。
  他面朝着她的方向,身体和脸庞都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两人之间隔着玻璃,隔着冬日午后的光影,隔着苍茫时光和回忆的丝网,那感觉很像电影手法,仿佛是从记忆深处走出来的,朦朦胧胧的、被羽化了的人和事。
  当他们还在一起的那些年,她曾那样千方百计地去讨好他,那么样地卑微,有时想一想,自己都把自己感动了。比如大清早起床做早餐,比如给他洗内衣袜子,比如清洁马桶之类……所有这些,再普通不过、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几乎是每一个女朋友都会他们男朋友做的事情,因为对象是她,一向都是被人服务的主,故而自觉意义非同寻常。尽管她做这些,心里很乐意很满足,可到底也渴望得到一些夸奖和鼓励。奈何她是初学者,技能方法都不娴熟、不得当,于是他总也不太满意,饭菜不可口,衣服洗不干净,家务做得笨手笨脚,连拖把也用得磕磕绊绊……偏偏那段日子她闲赋在家,真是自卑极了,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是这样一无是处的。
  独自一人的时候,想起来不免觉得委屈,她原本是不必这样辛苦的,虽然他也没有强迫她,然而不论多么伟大的爱情,里面总不免掺杂一星半点的自私。因为这点儿委屈,她也是有脾气的。她发脾气的方式就是沉默。
  沉默往往意味着拒绝沟通,而男人和女人的心思有时简直是南辕北辙,有天壤之别。她越发觉得不了解他,安悦生则恰恰相反,他认为自己非常了解她,尤其是在那次他们和人吵架之后。他不晓得她在乎的不是那区区三百钱,而是自己的付出,她每日六点起床,挤公车穿越大半个城市去上班,即便没有为公司创造出什么巨大的价值,好歹每日做足八小时,打文件接电话一样也没落下,不能一句话就把她打发了,何况错并不在她。但他不这样认为,他爱自己的面子,胜过爱她。她为此感到深深难过,甚至于到后来,她觉得他仅仅只是为了生理上的原因才和她在一起,心里便渐渐生出悲凉的感觉。
  有好几次,她动过离开的念头,却一直没有付诸于行动。那天早晨的小小口角,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事后如果表现得温柔一点,她没准又要动摇了,但他什么也没做,每日游戏如故。她实在找不出继续下去的理由,于是她走了。她的离开正中他的下怀,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
  自作多情是这世上最大的愚蠢。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实在太愚蠢了——当然,现在也未必高明到哪里去。只是,生活真的可以教给我们很多东西,跟教科书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所谓知易行难,每个人都知道怎样做才最正确,却未必人人都不犯错。人类天生擅长制造格言,短于听从它。
  风萍抬起头,眯着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对面的两个人已经不见踪影了。她微微惆怅了一会儿,起身离开。步出大厦,迎面连风也不见一缕,入冬以来甚为罕见的晴好天气,简直好得诡异。
  司机已经被她遣回去了,她毫不担心所谓的绑架勒索。今晚君怡和Richard回来,方伯邀她共进晚餐。她虽然在上次的慈善晚会上见过君怡,但君怡并不认识她,今晚才算是两人正式的初次见面,她想着应该准备个小礼物才好。
  她努力回想自己十七八岁时的喜好,珠宝?服饰?这些是不需要操心的,想要什么,告诉他们就好。在物质方面,没有他们做不到,只有她想不到。她一边神游天外,一边下意识的步入商场的珠宝柜。
  柜台小姐显然也是个八卦的热衷分子,一看便认出来客乃是近期的风云人物,连忙将她迎入贵宾室,经理亲自出来接待。她其实并没有想好到底要买什么,对方既然这样热情,那就看看吧。
  两颗八卡的钻石,她轻轻看一眼便立刻摇头。纯度不够,切工也不够好,如果方君怡的生活果然如君浩描述的那样奢华,这个根本不可能看在眼里。经理料不到她竟是极识货的,完全不似一个灰姑娘的眼光,便将别人预定的一颗十二卡多的心型钻石拿了出来,无可挑剔的完美蓝宝石,却不料她仍然不满意。
  经理瞠目结舌,表示这可是市长的长公子预定结婚用的。
  风萍轻描淡写的一笑,待要说君子不夺人所爱,可一抬头看到经理的脸色,不由得停住了,一边拿出了支票夹,一边问价格。经理立刻说和唐迦南很熟,打最低折扣,一共是……低头熟练的算了一下,说出一个数字。风萍唰唰唰几笔写好,把支票递给他。
  经理接过来一看,顿时涨红整张面孔,半天说不出话来。
  风萍满不在乎地微笑道:“至于怎么镶我回头再通知你吧,再见!”
  经理回过神来,用一种极不自然的笑容一路将她送出去,回来后才抹一把额头的冷汗,再看一眼那支票上的签名,忍不住再汗。
  因为那张支票上的签名是方伯韬,并不是他所以为的唐迦南。
  真是囧死了!!!太囧了!!!
  可是,唐迦南的未婚妻为什么要用方伯韬的钱呢?她又不姓方,又不是方伯韬的女儿,这么一大笔钱,随随便便就给她花?看那样子,她那里似乎有一本方伯韬签名的空白支票,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看来坊间的八卦未必都是假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们果然有奸情啊有奸情!
  当然,这些也只能在他的肚子里和肠胃闲聊,作为一名高级客户经理,保守顾客资料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27

  虽然购了钻石,当风萍并不认为那是一件理想礼物,一时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便继续沿街闲逛。走了没几分钟,就敏感地觉出有点不对劲。经过一家鞋帽店的时候,借着在试装镜前试帽子的机会,仔细搜索一下身后,并无异常。
  这时是下午四点多的光景,虽然还没到下班高峰,商业街的行人却也不在少数。风萍对自己的直觉极其自信,于是思索一下,放下帽子出门,紧走几步便是一个小岔道,右手边是一条卖服装的巷子,不是很深,但足够了。
  风萍快步转过去,迅速选择一家店钻了进去。
  约有三分钟,果然有一个穿黑色羽绒服的平头男子出现了,个子不高,手里拿着一副墨镜,一颗脑袋四下乱转,显然是在找人。风萍看到他,感觉非常奇怪。
  “你是在找我吗?”她拉开门走出来。
  那男子立刻转过身来,一张古铜色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男子是唐迦南的司机兼保镖,阿九。
  风萍奇道:“你跟踪我干什么?”
  他微微尴尬,沉默一下才道:“唐总叫我来的。”
  “他叫你来干什么?”
  “……唐总不让说。”
  “没关系,我不告诉他。”
  “他叫我……”他迟疑两秒,略略提高声音道:“他叫我来保护您。”
  风萍怔了一下,然后微笑起来,道:“是吗?那请你代我谢谢他。”
  “他让我来请您今晚回去……”
  “他自己怎么不来?”风萍不动声色。
  “他在工作。”
  “哦……”风萍点点头,话锋一转道:“不过今晚我没时间,我答应别人一起吃晚饭。”
  “这个……”阿九的脸色十分为难,“唐总让您今晚务必回去。”说到最后声音已经略低下去,连头也不由得有些低垂,忽然瞥到风萍的眉毛微微皱起来,连忙又道,“您要是不回去,岂不是辜负了唐总的一番心意,他该多伤心啊……”
  风萍虽然觉得“辜负”和“伤心”这两个词用得有些严重,但并没有提出疑问,她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叫他今晚八点到时光酒店来找我,我们一起吃晚饭……”
  阿九听到“时光”二字,立即想到方伯韬,脸色顿时就变得很难看,欲言又止地想说什么。
  风萍笑着问道:“怎么?他晚上有别的应酬?”
  “没——”阿九待要说没有,可是转念一想,万一唐总不愿意去时光呢,连忙改口道:“不不,我不清楚唐总的安排……”
  风萍不由得笑起来,呵呵,这个阿九,初次见面的时候感觉冷酷的不得了,决不多说半句话,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拖泥带水起来了。
  “那你告诉他,没有应酬就到时光来找我。”她说完就要走。
  阿九忽然追问了一句:“那要是有应酬呢?”他私心里总觉得唐总不可能去的。
  风萍被他问得怔住了,愣一下才道:“那自然是去应酬……”阿九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听风萍续道,“结束之后,再来找我。”
  阿九的一口气又吸了回来,表情茫然地点点头,忍不住在心里哀嚎:唐总,我为你算是尽力的,能不能找到适合的借口就看你自己了。
  他目送风萍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然后才拿出手机给唐迦南打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唐迦南问道:“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
  “唐总——”阿九的语气非常虚弱。
  “没办成?”唐迦南语气微变。
  “呃,是这样的,风小姐她刚刚,”阿九连忙避重就轻,“嗯,她让我代替她向您表示感谢……”
  “感谢?”唐迦南忍不住皱眉,心想:我叫人去把她绑回来,她没生气,还感谢我?
  阿九直擦冷汗,在他进一步发问之前抢先问道:“唐总,您今晚有没有什么应酬啊?”
  “应酬?”唐迦南更不解了,他从沙发椅里站了起来,喝道:“阿九,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风萍现在哪里?”
  阿九大惊之下,连忙一迭声说道:“风小姐请您今晚八点到时光酒店用餐,如果您有应酬就应酬完了再去,反正听她那意思您今晚一定得去您自己看着办吧我的手机就快没电了再见啊唐总。”他一口气说完就非常果断地关掉手机。
  反正迟早是要挨骂的,能躲一时是一时吧,明天会有转机也说不定。阿九绝望地握住手机,虔诚的祈祷,就差流下宽面条眼泪。
  唐迦南瞪住手机,不敢相信他挂自己电话,再拨过去便是关机,真是气死了。他想对阿九说,朕恕你无罪,但你好歹把事情给朕交代清楚啊。奈何阿九不懂得他的心啊。
  他在办公室里踱了两圈,又躺回沙发里,仔细一想阿九的话:那意思似乎是风萍要感谢他,所以请他到时光用餐?
  她又想玩什么花招呢?
  呵呵,这一次,他可不会再上当了!
  他躺在沙发里,将两条修长的腿搁在办公桌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脑子里却在盘算阴谋诡计。他那双灵动的眼睛在思考的时候尤其显得灵动,他有漂亮浓密的睫毛,白得有些泛蓝的眼白,和黝黑透亮的瞳孔。在他幼年的时候,这双眼睛曾经打动过很多母爱泛滥的妇人,年成后又挑逗了无数少女萌动的春心。
  他五官清秀,虽不是什么绝色美男,但因为耀眼的家世背景,无形中为他增添了魅力的光环,所以他的身边从不缺乏女性,周围似乎总有那么一张无形的柔情之网,随时等待猎捕他。他在陷阱边缘游走多年,已经变得十分狡猾,如今也想挑战一下捕猎者的身份。
  他的主意一定,赶紧坐直身体,端正姿态,迅速处理起手头的工作,以便准时赶到时光酒店,赴今晚的八点之约。

  28

  七点三十的时候,唐迦南将手里的文件丢到一旁,把秘书叫进来吩咐几句,又打了两通电话,然后进洗漱间收拾头脸,将那条松垮的领带拉正,镜里的男子剑眉星目,乌黑头发,委实无可挑剔。
  他对着镜子浮起一丝自恋的微笑,然后拿了车钥匙下楼,北辰大楼和时光酒店相距不远,只隔了三条半街。这三条半的街道是整个圣罂市的黄金地带,许多举足轻重的公司都在这三条街上,交通堵塞是常事,政府出台的交通管制效果甚微。如果逢到这种情况,随你是谁,再牛叉、权势再大的人也得等。
  唐迦南当晚的运气不错,断断续续只堵了十来分钟。他到达时光大堂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北京时间,八点一刻。
  时光的餐厅设在二十四层顶楼,视野绝佳,正好契合了某些成功人士一览众山小的优越心理,厨师更不必说,当然是一流的。
  唐迦南和服务人员彼此都甚为熟悉,他刚一进入电梯,便有人通知顶楼,大堂经理亲自在电梯口迎接。当然,这种服务并不因为他是唐迦南,任何客人都一视同仁。
  他在服务人员的引领下步入餐厅,目光四下一扫,便见风萍坐在顶头靠窗的位置上,和一个年轻女孩说话。她穿了一件黑色大翻领羊绒衫,依旧是一弯齐眉刘海,嘴边带着微笑,看起来格外矜贵,和与他在一起时的率性大笑截然不同。呵!她倒挺会演戏,唐迦南看着她,心里恍惚涌起一股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但怎么可能呢?纯属无稽之谈。他立刻移开视线去看同座的两名男子,一看,脸色就变了。
  Richard,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尽管还没有得到唐家的正式承认,但唐家对他们三兄弟却并不陌生,不但不陌生,还很关注,有专门人员定期将他们的生活信息反馈到唐家。
  他是唐家人的一块病,只是各人的病状略有不同。
  他和方君怡的恋爱关系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想到……风萍是和他们一起用餐。不过,这也更加坐实了他的推测。
  极短的时间里,唐迦南的心思却已经转了一大圈,眼见风萍抬手对他招呼,当即回以一个微笑,但心里很纳闷:看来她是真的没有生气。否则,以他对女人的了解——如果把一个女人赶出家门的话,无论是什么场合遇见了,对方都决不会有好脸色的,假如她真这么配合的话,今晚这出戏倒是很好演,只是,Richard……
  随着风萍的一个招呼,桌上的三个人同时转过头来看住他。
  方伯韬因为那则八卦绯闻的原因,对唐迦南心怀歉意,当下站起身来迎接他,主动表示友好,伸出右手要与他相握。唐迦南自然是积极响应,快走两步上前,握住他的手,笑得分外灿烂。
  方伯韬对他的热情也有点儿意外,但没有多想,于是两人足足握了有一分钟,不断地相互恭维。
  方君怡半开玩笑半揶揄地说:“爸爸,酒都要变味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笑起来。
  唐迦南这才看清楚方君怡,雪肤明眸,确实是位美人。他装作不经意的瞥过Richard,然后在风萍和方伯韬中间的位置上翩然落座。
  风萍为他简单介绍一下,他也只当从不认识Richard,表现得彬彬有礼,无可指责。唐家的孩子在外交方面一向都很有天赋,风萍不由得暗自佩服。
  不过她更佩服的是Richard,他不知道是完全不清楚自己和唐家的关系,还是真的不晓得唐迦南是谁,神态面容完全没有任何异样,和适才一样谈笑风生,言语风趣。风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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