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宫狐狸经-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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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宁也不生气，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似得：“我还记得你的那件衣裳，不是宫装的样子。但是花朝节穿来是不碍事的，反倒是比宫装还要好看。”
　　钰慧笑一笑，表示谦虚。
　　静宁又说：“我还要求你一件事呢！”
　　“娘娘有事尽管吩咐，何来求这一说，这真是折杀嫔妾了。”钰慧有点受宠若惊。
　　两个都是不得圣宠的人，静宁也没有过多的掩饰。“你也知道，我虽是长女，却和你一样是庶出。即使贵为皇后，也摆脱不了庶女的出身。我是个女人，有没有地位无所谓。可是，我的哥哥却已娶妻生子，还是半点功名都没有。佳澜的同胞哥哥比他还小一岁，如今都做了京郊大营的参领。在皇上和太后的心里，我不及贞嫔的一半，说的话自然也不如她有用。”
　　“娘娘的意思是？”
　　静宁略有点自怜的笑笑：“我是想让贞嫔在皇上跟前说句好话，给我哥哥一个功名。大小都无所谓，但是皇上下旨赐的，总是有面子。也让我哥哥在家里能有一点长子的地位吧。”
　　钰慧有点犹豫，她也没有把握珞璎能不能做的到。“其实，娘娘想多了。您的父亲是九门提督，弟弟又是西郊大营的前锋参领，哪个说上一句都比贞嫔管用。”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皇后面色骤然变冷。她自知得罪了皇后，忙跪下谢罪。
　　“娘娘恕罪，嫔妾不是推诿，是怕贞嫔办不好反而误了娘娘您的事。”
　　静宁勉强一笑：“你说的是实话，我不怪你。能不能成，就看贞嫔愿不愿帮忙。我的父亲和弟弟，不是我疏远他们，实在是不好开口去求他们。”
　　皇后已经有了委曲求全的意思，只要珞璎帮了忙，她就不计前嫌。这让钰慧也看到了一线曙光。后宫里，妹妹有皇上的宠爱，她要是能让皇后另眼相待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娘娘放心，贞嫔一定会帮您的事放在心上。只是皇上怎么说，嫔妾不敢揣测。”
　　静宁这才舒了一口气，“皇上一向胡闹惯了，这点小事不会不依着贞嫔的。”
　　听归听，钰慧却不敢和皇后一起议论皇上的长短。只谨慎的笑着，静宁又说：“这里没有别人，我们就是闲话几句，你也不要这样拘束。我一个人也闷，没事你就来多来逛逛吧？”
　　回去后，翻来覆去想了一夜，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第二天一早，她梳洗之后，没顾得上用早膳就急急忙忙的来到了储秀宫。
　　一直沉稳惯了，珞璎纳闷的问：“姐姐今天怎么这么慌里慌张的？是有好事吗？看你眉飞色舞的，一定是有好事！说来我也听听，或许也跟着姐姐沾沾光呢。”
　　钰慧嘴角一抿，露出两个酒窝来。拉着珞璎在榻上坐下说：“也算是个好事，不过就是费你一句话的事。”
　　“费我一句话的事？我的话何时这样值钱了？呵呵，姐姐你快说来，我要有这样的本事，不愁没有银子花了，以后尽可以一句话去换的金银财宝来了。”珞璎在姐姐跟前一向大大咧咧。
　　钰慧倒也不隐瞒，把皇后的意思说了一遍。“珞璎，姐姐觉得，皇后既然说了，你又有这个能力，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说不定，以后皇后还会对你另眼相待呢。”
　　珞璎犯起愁来，“姐姐，你不知道，皇上那里哪能容我去插话。况且，后宫不得干政，这个你也不是不知。皇后娘家是何等的荣耀，何须我这样的小嫔妃去和皇上讨人情。还是不要了，弄不好惹的龙颜大怒，以后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这下钰慧可长脸了，她虽没有给皇后打包票，可成和不成直接关系着她以后的命运。这可不是个小事，办砸了以后在后宫就更难立足了。“珞璎，皇后都算是来求咱们了，你也就舍一回脸，多说了几句好话而已。”
　　天哪，这是哪是说几句好话的问题。这个姐姐，让她怎么说呢。珞璎摸摸鼻子，没办法，只好把实话给她说了。
　　“姐姐你们一直以为皇上是宠我的，其实，每次去养心殿，皇上连碰都没碰我一下。他对我好也是装出来的，你说我怎么去替皇后说这个话。”珞璎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姐姐，我说的是实话，别说不想帮，就是想帮也没有办法。”
　　“这……这是真的吗？”
　　“当然了，我怎么会骗姐姐，以前是觉得说了丢人才没给你说。”
　　钰慧的脑子里在盘算着怎样去和皇后说，皇后会不会生气。
　　“姐姐，你来的这么早，一定是还没用早膳吧？不如在这里一起用了。”珞璎一连问了三遍，她才反应过来。
　　“不了，我让香儿去膳房提膳了，在你这里，你还要再费一番事。”她推辞道。
　　珞璎也不在意，“费什么事，不过就是多加一双筷子的事。我们一向吃的也不多，就是不加菜，姐姐也不会介意的。”
　　“不必了。”钰慧依旧坚持，起身要走。“早上我一直吃的不多，多走走或许还能多吃点。你先用吧，我走了。”
　　苦留不住，珞璎只好送了她去。望着她的背影，珞璎心里道，姐姐看来是不高兴呢。
　　用过早膳，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猫儿和狗儿打架，就起身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去了。花朝节是夏至的一件大事，萧太后破天荒的在这一天把后宫所有的人，加上皇上一起请到了慈宁宫，商议花朝节采荼蘼花露的事。
　　带着和她一起住在储秀宫的美人代谣到了慈宁宫，静宁和钰慧还未到。随后，两个贵人也来到了。分别行了礼，就远远的坐在锦凳上等着皇后的来到。
　　萧太后似是无意的朝珞璎叫了一声：“贞儿，来我跟前坐着。”
　　珞璎现在对她有点胆怯，觉得太后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不敢不依，也不敢表现出来，和以前一样，恭恭敬敬的来到跟前。太后说肩头有点酸，珞璎只好自告奋勇的起来替她捏一捏肩。
　　其实她不是想表现，实在是以前都是她这样去做的，一下子改过来反而很突兀。
　　一会的功夫，静宁就带着钰慧和永和宫的美人贾玉香姗姗而来。承绪也翩然而至，宽敞的慈宁宫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珞璎分别朝静宁和承绪行过礼，起身时，水胆玛瑙在她白嫩的耳垂上来回的晃荡。
　　静宁的心也跟着不平静起来，分明看到皇上将那个红玛瑙的佩挂在腰间，上头是珞璎亲手打上去的络子。顺着皇上的目光，她看到一个男人最温柔的笑意。那目光只属于一个人，而他也只注目一个人。
　　钰慧心里五味杂陈！
　　珞璎没有看到姐姐的心思，却琢磨了一番别人的看法。这对坠子她轻易的不戴，只是头天晚上宋学富特意把的来嘱咐一番，让她今天乃至以后都要把这个坠子戴着。珞璎想，皇上又在装正常！只可气一点，你装就装呗，干嘛每次都拿我做靶子。
　　以前还以为不过是个巧合，现在瞧瞧一双双虎视眈眈的明眸，珞璎头皮发紧，这个男人有阴谋。
　　抬头看他时，他不仅坦坦荡荡，还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她。脸儿一红，就赶紧低下头去。真像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他用心不良。不然，和他一辈子真不错。
　　心里一生邪念，双颊火一样的烧了起来。引得其他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打量着她，现在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几个女人刀剑一般的眼神，加上承绪看似情深似海实则幸灾乐祸的眼神，还有萧太后略带讥笑的眼神，珞璎觉得，她要死在眼神的漩涡里。
　　还好，今天不是来比谁的眼神最厉害的。悄无声息的一场大赛之后，所有的人都回归到应有的矜持。
　　萧太后轻轻的咳嗽一声作为开始，之后细条慢理的询问各位关于花朝节的建议。
　　几个妃子皆诺诺，“一切听太后的吩咐。”
　　说是商量，其实并没有多少可商量的。老规矩，照着来就行了。去年这几个妃嫔进宫时，早已过了夏至。今年是头一次，萧太后也想搞的比以前更隆重些。
　　她更知道，别说后宫的女人，就是皇上都对她唯唯诺诺，别的人谁还敢指手画脚。
　　一切都心照不宣，也在萧太后的意料之中。本该寒暄几句就各自散了的，可承绪的一句话让现场的气氛到了极点。
　　“母后，不如听听贞儿有什么好的建议。她一向乖巧伶俐，或许有更好的点子呢？”
　　萧太后闻言，疑惑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珞璎是惊恐万分！
　　没有建议！半分都没有！她极力的想把自己的洗刷干净，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此时，她绝不想成为后宫众人的公敌。“太后恕奴婢愚钝，奴婢确实没有啥更好的建议。奴婢觉得太后的提议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奴婢要是提了，那才是画蛇添足呢。”
　　她句句不离奴婢，能多卑微就多卑微。只要能和她们打成一团，让人认为是个傻子也随她。
　　虽然，最后珞璎没有提出一点点的建议，萧太后也没有非要她说出个二五六来。但是，皇上的一句话，成功的让珞璎成了女人眼中的砂砾。
　　


☆、活靶子

　　　　回到了储秀宫，珞璎还愤愤不已。今天她终于知道了，她不只一直被他当成掩饰的工具，还是一个活靶子。这个皇上，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纳兰珞璎和你前世无怨今世无仇，你何苦死掐着我不放。
　　她愤怒了，确切的说是害怕了。她看不懂太后，太后对她忽冷忽热旁敲侧击。她看不懂皇上，皇上对她外热内冷，似有天大的仇恨。她也看不懂后宫的女人，见面是姐妹，转脸是仇人。今天是切身的体会的。还好有姐姐，不然，她就成了孤家寡人。
　　绞尽脑汁想了一夜，她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一大早还要收拾利落了，去御花园过花朝节。阿弥陀佛，但愿今天能平安的度过。一想到皇上和后宫里那些女人杀人的眼神，珞璎就有点打怵。愁眉苦脸的，和赴刑场一样。
　　初夏的早晨，阳光灿烂而清亮，透过斑驳的枝枝桠桠，金子般的光线洒在认识身上有惬意的舒爽。此情此景，让珞璎舒心了不少。
　　御花园里许多花木都已凋谢了年华，开始结了翠绿的荚果。只有半园荼蘼开的恣意盎然。由南到北，一架荼蘼占了大半个御花园的面积。让其他的花只有望而生畏的份儿。
　　萧太后极喜荼蘼。每年的荼蘼花开都是后宫中的盛事。到了如今，渐渐成了宫里的花朝盛事。后宫的女人，只要是有品级的，都早早的着华服来赏花采花露。
　　醇美如酒的花瓣缀上晶莹如琼瑶般的露珠，芬芳袭人，形如甘露。
　　等所有的人都到齐了，萧太后终于款款而来。行完觐见礼，便开始花朝节最重要的一件事。众嫔妃和有些脸面的宫女，一起开始采集荼蘼花上的露珠。
　　装露珠的瓶子是三指高的美人颈玻璃瓶，从日出到太阳高升，每人都采了满满一瓶。
　　荼蘼花露是宫中的珍品，除了萧太后，只有极得恩宠的人才能有幸一用。也有人附庸风雅，在外头采买。外头也有香铺子专门采了来卖。只是这个东西太细，实在来之不易。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也用不起。
　　张德用金盘呈上采集好的花露，酒黄色花上采下的犹如琥珀色，火红花瓣上采下来的如胭脂醉人。
　　萧太后看后大喜　，近几年荼蘼花扩大了一倍的面积，花开的比往年也好，采上的花露比往年多了一倍都不止，细细一数，竟有八十一瓶。
　　萧太后喜气洋洋的带着一众人到慈宁宫里犒劳，自她设了夏至为花朝节以后，每年都会在这一天采集荼蘼花露。唯有今年采的最多，颜色也好。人逢喜事精神爽，把前几天的不快暂时都抛到了脑后。言语里和气了不少，还让玉蝶和瑾嬷嬷把当年的新贡茶拿出来招待各位。
　　以前这样的时候，萧太后一般都会让珞璎坐到她的跟前。今天她没提起，珞璎也不敢造次。太后这里先不说，就最近的传言，她觉得还是避避风头的比较好，别把没有的事都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应着花朝节的喜气，几个嫔妃也都大着胆子说笑了几句。萧太后也并不显聒噪，只笑眯眯的看着。每一个人都各怀心事，珞璎则是恭恭敬敬的坐着喝茶，其他的人实际上在看着几个主子的脸色，钰慧一言不发，眼神在不易觉察间飘忽。静宁就有点小小的兴奋了，贞嫔在太后的盛宠之下，堂而皇之的踏上了皇上的龙床。现在太后明显的对她冷淡了好多，也许这是一个打击她的好机会。
　　嫉妒会让人丧失一切理智，静宁这个老实巴交的人也不例外。她像是无意提起的一样，“臣妾听说，贞嫔很出风头，皇上一连宣她去养心殿半个月。这样一来，后宫中人心就不平了，一个人把所有姐妹的宠都给占了，宫里可是有不好的传言啊。”
　　不管皇上出宫的结果是不是太后喜闻乐见的，至少能借这件事来打击珞璎一下，萧太后同样还是喜闻乐见的。
　　看到太后高兴，静宁的底气更加十足，她加了加分量，但愿这次不要给她喘息的余地。“臣妾听说，有人把贞嫔叫做狐狸精，专门祸/乱后宫。要是出出风头，争争小宠，臣妾都可能当作不知，但是，关于皇上和国体，臣妾就不能不放在心上，当成一件大事来看待。”
　　珞璎明白了，皇后这事吃醋了，以前那个能和她一起聊聊心事，说说天气的静宁没有了，取而代之的皇上的皇后。她不知珞璎的处境，只一心当成要打压的人。她的手段并不高明，足以能治她的罪。她的理由也并不充分，但足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她的生死在她们的一念之间，珞璎更明白，此时别指望她们能有一丝的善念。谁也指望不上的时候只有自己救自己，你咬我一口，我只能反咬过去，手段一样不需要太高明，只要能起到她想要的结果就行。
　　“皇后娘娘请三思，既然是传言，娘娘先要思量事情的真实性。皇上是日日宣妾身去养心殿，但是都是谈心为主。”
　　一听谈心，静宁讥笑道：“谈心什么时候谈不好，非要在养心殿里呢？就算是非要谈心，也不能误了其他姐妹的终生不是？”
　　珞璎稳稳的应对：“皇后娘娘说的不错，可皇上的意思不是妾身能左右的，要是皇后与皇上商量一下，不要召妾身去，妾身一定不会行错规矩。”
　　静宁的脸上就颇不是味，谁都知道皇上对皇后避之不及，当面碰上了还要折过身返回去，让她去和皇上商量，明显的是在讥笑她。“怪不得你淫/乱后宫，媚惑皇上，原来是生的如此一张巧嘴。”
　　珞璎的嘴角一挑，悄无声息的狰狞一笑，心里叫了声对不住了皇后，“妾身请皇后娘娘谨言慎行。当年娴贵妃在宫里散布谣言，说太后淫/乱后宫媚惑君主，后来被先帝打入冷宫，流言才不治而止。皇后娘娘您更不应该人云亦云，坏了宫里的风气。”
　　延禧宫的美人梁玉香离座站在皇后是身后，说：“珍嫔娘娘这话说的不对，无风不起浪，要是没影的事儿，别人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一前一后一唱一和绝不是巧合，也罢，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让宫里住一住嘴了。“怨不得皇后娘娘对宫里的流言这样关心，原来是梁美人的功劳。如果妾身没有记错，梁美人就是娴贵妃的嫡亲侄女吧？当年娴贵妃污蔑太后用的就是这个借口，今天梁美人竟然是一字不改的用到妾身身上，不知你是何居心？妾身还听说，当年娴贵妃的娘家梁王府以清君侧的名义联合八王侯发动政变，就是要打压萧氏一族。兵败后，太后大慈大悲并没有深究梁王府的罪，只是将娴贵妃一人赐死。难道，梁美人今天是借着妾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