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为妖 作者:炉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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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猫应当可以夜视啊。好的，现在看清楚了，一个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古代厨房。现在跳下去，当心不要撞坏东西。
　　好的，顺利着陆。
　　这个厨房还真是古老。我跳到灶台上，扒开沉甸甸的大锅盖，总算找到一碗肉丸子。这个，是凉的啊。
　　这里没有光波炉，没有微波炉，没有电饭锅，没有煤气灶，没有电炉子，怎么加热呢？
　　当然……可以用灶边的柴禾来升火，可惜没有打火机啊。
　　算了，凑合着吧。已经身处异世界之中，就不要按照从前的方式生活啦。
　　嗯，总算吃饱啦。
　　餐巾纸在哪？没有啊。用爪子抹几下嘴，就算啦。做猫嘛，要入乡随俗。味道一般，还有点儿咸。这里倒是有个大水缸，可是再喝冷水，会腹泻的。哪里有热水呢？
　　对面的小楼上似乎一直有灯光。好的，一定要克服困难，喝上热水。
　　可是，这个异世界中会有人类吗？长得和俺们地球人一样吗？
　　要是一会儿看到灯下是一只八爪鱼或大黑熊，甚至是其他恐怖片中的异形，会不会让我的幼小心灵蒙上阴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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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吓唬自己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超级病毒都当过了，我就是异形，能把我怎么样？想删除都删不掉，还不得求爷爷告奶奶地把我送到这儿来。真是，越活越没出息啦。怕什么？找热水喝去。
　　蹑手蹑脚地跳出厨房，来到小楼下面。这是一座两层的小楼，二楼的窗子开着，里面有灯光。好的，现在轻跳，注意……好的，落在窗台上啦。
　　这是一间卧室，一个少女坐在桌边奋笔疾书。桌上一盏明亮的油灯，油脂的味道在空气中轻轻地浮动着。站在窗台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容貌。她大约有十六七岁，穿着长长的白袍，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面颊清瘦，淡淡的娥眉细长入鬓，一双凤眼又大又亮。小巧的鼻子，在末端俏皮地微微上翘起来。薄薄的双唇，颜色真是鲜红。她的皮肤好白嫩细腻啊，可惜颧骨边的雀斑太多，否则就可以去做护肤品的广告嘛。嗯，正点。符合俺们地球人的审美观。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肯定会喜欢小动物。既然她就住在这里，说不定就是我这个小猫的主人呢。即使她发现了我，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可是，不知道她的这个模样是否稳定，可别忽然……变成个僵尸啥的。恐怖片里可是出现过这种镜头啊。
　　别想太多啦，现在开始找热水。
　　啊，在这里呢。这个壶里有热水。
　　“咣当”一声，壶掉地上啦。这也不能怪我啊，忘了自己现在的手是爪子啦，当然拿不稳啦。
　　少女一惊，愕然回首，旋即笑起来，嗔道：“雪儿，你太淘气啦。好好的，怎么不去睡觉？”
　　原来她就是我的主人啊。我这只白猫叫雪儿。嗯，倒是挺符合俺们地球人的观念嘛。
　　我不敢回答，只是装出无辜的样子，怔怔地看着她。嗯，这是最安全的对策。
　　好在我能听懂她说话。我可不想在这个异世界重新开始学习外语。
　　她笑着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把我抱起来，又坐回桌边。
　　嗯，青春肉体具有的甜腻味道，扑鼻而来，搞得我有点儿脸红，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抱着过。好吧，以后慢慢会适应的。
　　桌上铺着一张大大的羊皮纸，上面已经写满字迹。少女的怀抱很温暖，我动了动，调整到最合适的角度，斜眼偷看纸上的字。讨厌嘛，怎么全是繁体字。有一半不认识。大概的意思是……哦，原来写的都是一个字，是什么字呢？不太认识。
　　这个……少女日记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总要尽量收集有关信息吧。我保证不会泄露的。
　　少女痴痴地看着灯火，低声地说：“晖，你知道我有多么想你吗？”
　　嗯，同情。
　　从刚才那个古代厨房来分析，这个世界的文明得再发展上千年才会有手机与电邮，她的思念肯定不能即时传送给那个小伙子啦。
　　泪珠，一串串的，从她美丽的眼中滑落，热热的，打湿了我背上的毛。
　　这个……不舒服。我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跳到地上，又跳上窗台，准备接着去看月亮。
　　“雪儿，不要走。”她的声音真是柔弱啊。
　　好啊，不走就不走。可是我不要再当毛巾嘛。我蹲在窗台上，歪着头，看着她。
　　她勉强微笑一下，自己擦去泪水，卷起羊皮纸，塞在床边的某个暗格中。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有人来到门外，低声说道：“三王子，时辰到了。”
　　三王子？
　　这个……
　　这屋里还有别人吗？
　　在哪里？
　　没有啊。
　　只有我这个小猫与这个少女嘛。
　　少女应道：“好的，来了。”
　　啊，原来这个的女子名字就叫三王子啊。好奇怪的名字啊。
　　少女伸出手。啊，是对着我的，“来，雪儿。”
　　嗯，好吧。
　　做一只听话的宠物吧。
　　我跳下窗台，乖乖地让她抱在怀里。
　　变身
　　
　　
　　门外是个穿着灰袍的少年，十二三岁的年纪，矮胖而发稀，五官平凡，只有眼睛中偶尔灵光闪动。他手里举着一盏灯。嗯，闻不到油脂的味道，却发出幽幽的蓝光。现在有点儿恐怖片的意思了。
　　然后会怎么样？
　　他们两个，她和他，会开始搏斗吗？
　　还是偷袭？
　　我来得及逃掉吗？
　　一切想象中的危险都没有发生。少女平静地跟在他身后，走下“咯咯吱吱”的楼梯，穿过花园，来到大殿内。
　　这个大殿……怪啊，空荡荡的，里面啥也没有啊。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有一个人，这人面前还有一个黑黑的像是水缸的东西。
　　少女把我放在地上，我乖乖地趴在那里，把头部弯到身体中间蜷缩起来，好像是要睡觉一样。
　　对了，要是你看见有人抱着一只东瞧西看的猫进来，会不会注意到这只猫呢？
　　在情况不明的异世界中，引人注目是最危险的事情吧。一定要符合正常小猫的行为方式。
　　虽然我也不知道在这个异世界中，猫们都是怎样行为的。但俺们地球上的猫，都是这样的。暂时没有其他行为方式可以参考，只能这样啦。
　　在前爪的掩护下，我把眼睛微微睁开一线，偷偷地打量着那个人。
　　中等个头，不胖不瘦，长长的灰色长袍把脚面都盖住了。他的年纪大约三十来岁，头发整齐地梳在一个高耸的头冠中，皮肤苍白，面容……这个，还真是慈祥。看他这个慈眉善目的样子，八成是个神棍之类的角色。只有长期从事宗教活动的家伙，才会有这么悲天悯人的额头、宠辱不惊的眉毛、亮如星辰的眼睛、正气凛然的鼻子、春意盎然的嘴唇。
　　他深沉地站在那里，笔直而挺拔，看着渐渐走近的少女，眼中的悲悯之色愈发浓重。他轻声问道：“三王子，你真的……决定……”
　　少女深深地鞠躬，答道：“是的，尊敬的使者。我的决心如磐石般不会动摇。”
　　嗯，看来好戏就要开始了。我不禁把眼睛睁大一丁点儿。
　　其实来到这个异世界也有好处嘛，至少把我戴了二十多年的近视镜扔地球上了。现在这只小猫的目光如此锐利，我甚至能看清在这位使者的灰袍上，还粘着几颗饭粒呢。要知道，现在大殿内能见度极低，除了少年手中幽幽的蓝光，再没有其他光源了。
　　神棍绽开一个甜蜜的微笑，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少女的脸上是无比坚毅的神色，有那么多的绝然在她又大又亮的眸子里燃烧着。
　　她慢慢地……
　　脱下了白袍。
　　里面□！
　　哇！现场版的春宫吗？
　　难道说，这个神棍……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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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情节有点儿少儿不宜吧。
　　我眼睛立刻闭上啦。虽说我也一把年纪了，但看到这样的场景，也该非礼勿视吧。
　　可是，人类的好奇心是如此地强烈，哪怕现在我变成一只猫啦，也心里痒得忍耐不住，终于再次偷偷地睁开眼睛。
　　少女的身体，如水晶葡萄那般莹白透亮，爱情的象牙之冠虽然稚嫩，却柔软而富有弹性，就那么娇艳欲滴的高耸着……
　　这个……怎么我的眼睛还有放大功能啊？
　　看着看着，眼前全是这部分啦。
　　定定神，闭上眼，再睁开，好，现在恢复正常啦。
　　这个……气氛有点儿不对。
　　按说看到这么美丽的少女胴体，是爷们就应当立刻扑上去嘛。男人是不需要前戏的。只要一分钟，就可以进入状态啦。
　　可是，这个神棍还是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脸上都是微笑。
　　有什么新鲜的花样吗？
　　既然是免费的，倒不妨看看。啊，是偷看，偷看。
　　少女轻轻地抬腿，向神棍走去。
　　我的目光从她的前身也随之转向后背。
　　在少女白嫩的皮肤下，是纤细的……肌肉组织和细弱的……骨骼系统……密密麻麻的毛细血管……
　　这个……怎么我的眼睛还有透视功能啊？这个……人体解剖图挺吓人的，还是不看为妙。定定神，闭上眼，再睁开。天啊，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可是，只有她的躯干是半透明的，头部和四肢都挺正常啊。
　　到底是我的这个猫眼有问题，还是她的后背……
　　当然，如果换了是医学院的教务处主任站在这里，心里一定要爱死她啦。再也不用那么麻烦的处理标本，再用摄影器材辛苦地拍摄，再用计算机及其相关软件进行制作。那些又啰嗦又费钱的多媒体课件根本没有制作的必要嘛。只要让她在教室前面一站，超级真实感，超级清晰度，解剖学教学课肯定能成为国家级优秀课程。
　　在我心里感慨万千的时候，少女轻轻地走到黑水缸前面，抬腿，迈了进去。
　　然后整个身体都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她应该是蹲在水缸里吧。因为这个黑水缸并不是很大，看起来大约有1米高，直径也只有1米左右。因为我是趴在地面上的，所以就看不到她了。
　　神棍慢慢地收敛起微笑，神色凝重地吩咐道：“作法！”
　　少年嘴里喃喃地念起咒语，举着蓝灯在大殿里缓缓地走动着。他慢慢地绕了个圈子，把神棍和水缸都围在里面。当然，我离得较远，没有被划进去。
　　淡蓝色的光芒慢慢地聚拢起来，最后形成一个半圆形的盖子，笼罩在大殿中心。
　　嗯，直径大约有三米多。
　　为了安全起见，我悄悄地爬起来，慢慢地向后退，退后了十几米，这才停下来再次趴好。谁知道他技术水平怎么样？
　　要是真的搞不好发生个爆炸啥的，这个距离……还是再退后些吧。一直退到墙角处，我才停下来。这个大殿的墙上根本没有窗子，否则我就跳窗而逃了。我这人胆子其实很小，可不想刚来到这个异世界，就莫名其妙地死于实验室意外。
　　蓝光越来越亮，即使在七十多米以外，我也可以感觉到能把双眼灼伤似的亮度。
　　好在猫的眼睛是可以根据光线调节的。我眨了好几次眼睛，终于把瞳孔缩成不能再细的一线。
　　妖异的光圈中，神棍点燃了那个黑水缸，黑色的火焰熊熊地燃烧着……
　　黑色的……火焰？
　　真是黑色的！多奇怪的现象，还有黑色的火焰。
　　少年呆板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回荡着：
　　“魂兮归来！
　　去国已久，何为四方？舍此乐土，离彼不祥。
　　魂兮归来！
　　千纫索魂，流金铄石。往来倏忽，广大所极。
　　魂兮归来！
　　归来！　”
　　最后两个字他是吼出来的，吓了我一跳。
　　本来嘛，听着他平平淡淡的声音，我都当成催眠曲啦。
　　正在我昏昏然之际，他的音量突然放大二十倍，能不吓我一跳吗？
　　好在我的自控力也是一流，没有立刻跳起来把他臭骂一顿。他要是看到一只猫突然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一定会吓成精神病吧。
　　定睛细看，这孩子也怪不容易的。
　　这个咒语想来挺耗费体力的，他矮胖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汗如雨下，黝黑的脸色中都透出几分苍白。
　　他挣扎着继续边走边念咒语，可是声音越来越细，终于精疲力竭，“呯”地倒在地上。
　　少年奋力爬起来，擦擦嘴角的血，不甘地大叫，“使者，实施方案二吧。”
　　咦，看来实验要失败，方案一已经不行啦。
　　估计这个什么方案二也未必能行吧。
　　当然，出于我的利益考虑，我还是诚恳地希望实验能够成功啊。否则发生爆炸，我也会被殃及嘛。
　　蓝光笼罩下的神棍轻叹一声：“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下定了决心，反手重重地拍在自己额头上，一道红光，就从他的额头上直射向黑水缸。红光虽然细弱，却牢牢地粘在黑色火焰之上。慢慢地，红光越来越多，给黑色的火焰镶上一道红边。
　　传说中的术士都是在实验的危机关头舍身护法的，看来这位神棍打算献身啦。
　　这个……多少有些感动。目睹别人如此爱岗敬业，当然要在内心中惭愧检讨一下自己。
　　正在我决心要学习这种崇高精神的时候，矮胖的少年猛地扑到我身边，一把抓起我的小身子，把我扔向火焰之中。
　　这个……我只是要学习他的精神，不是要学习他的行为啊！
　　飞行的感觉在一瞬间结束，我的身体忠实地按照抛物线，准确地落在水缸之中。
　　好冷啊！
　　我的身体仿佛被寒冷所融化了。
　　就这么凉彻心肺地向着无边的黑暗沉沦下去。
　　一个细弱的声音，始终在耳边呢喃：“晖……晖……晖……晖……”
　　相见
　　
　　
　　冷……
　　痛……
　　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更冷些，还是更痛些。
　　终于寒冷如海潮般退去，只剩下深刻的痛，如一尾搁浅在海滩的鱼，身体被无穷无尽的粗沙磨砺，眼看着海岸线近在咫尺，却无力跨越痛彻心扉的折磨。
　　不……
　　不要……
　　我要生存，不要毁灭。
　　只要一息尚存，绝不放弃。
　　如同所有绝望的鱼类一样，我把全部生存的希望寄托于最后一跃。
　　要么重归大海，要么气绝身亡。只有这两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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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意，如温泉一般，突兀地汹涌而出。就像是突然被倒进油锅的冷水般，我四散崩射，然后才把无数寒冷的碎片重新组合成自己的身体。
　　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微弱的阳光透过层层帷幕，精致的花纹在光线中缓缓地颤动着。
　　哦，我还活着。
　　这是个好消息。虽然身体这么痛，但知道自己还活着，毕竟让人欣喜。
　　我举起前爪……这是一只……手啊！
　　一只瘦弱而苍白的手。
　　吃力地把双眼睁大，看着自己的身体。这是一具……年轻的、瘦弱的……
　　我的天，是男人的身体。
　　这个……运气还是不好啊。第一次寄魂于一只猫，连顿有滋有味的好饭都没有吃到，就被那么什么……啊，被称作“使者”的那个神棍活活给当作实验材料烧死了。现在是第二次穿越了吧，怎么还不分配个女性身体给我呢。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眸，明眸，你醒了么？”
　　我想不到身边还有人，惊讶地向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啊，一个英俊的古男。宽厚的肩膀，乌黑的长发，精致的五官，狭长的凤眼……要是没有那两撇小胡子，我会给他打90分。加上胡子，只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