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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辩金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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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可能发生?”他反问。
林黛玉拍了拍他的肩头,“老兄,你忘了,你不爱我啊,你既然不爱我,又怎会和黑涛同时爱上我呢?”她提醒他,两人今天的谈话根本是在庸人自扰。
他微愣。“是啊,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往事不可能重现。”
她点头微笑,笑得有几分苦涩。
“不管怎样,不许再见黑涛。”他还是不准她。
闻言,林黛玉横了他一眼。
“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我和黑涛做朋友又没碍着你,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古代人就是古代人,差了几百年,灵活度也差了几百年。”
“什么几百年?”
“我说你食古不化。好了,黑涛这个状师朋友我是交定了,你不准阻止我。”
他不知道吗?没有一个律师朋友在她的生活圈行走,她可是一点安全感也无。
“为什么非要黑涛不可?”他不准备让步。
“不是非要黑涛不可,而是因为黑涛是名状师,这对我而言很重要。”
“金陵城的状师不只黑涛。”
“我要的状师是一流的状师,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
“阿猫?阿狗?又是你的朋友?”怎么她的朋友全取了个怪名字,不是苏格拉底就是奥莉薇。
“哦——不!我的朋友里没有阿猫和阿狗,你别乱扯一通。”
“明天我再介绍另一位十分有名望的状师让你认识,别和黑涛扯在一起。”他仍不死心。
“有名望的状师?他是大明第一状师吗?”她问,扬着可爱的俏颜,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不是第一,可也称得上是榜眼级的状师,”
她摇摇头,直接拒绝。“我只要第一,其余免谈。”
沐且云见她不听劝,火气上扬,“你讲不讲理啊!怎么这么难沟通?”
“你才不讲理呢!人家想跟谁做朋友还干涉这么多,你烦不烦啊!”
“我是你丈夫,你应该听从丈夫的意见,”
“丈夫又怎样,一丈之内是我夫,一丈之外……”
她看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闭嘴, “一丈之外呢?说下去啊,怎么又不说了?”他铁青着一张脸, 她咽了咽唾沫,“不说了,免得有人要杀人了。”
她最不会的就是看人脸色,现下差点惹祸上身, 他陡然伸出长臂,扣住她纤弱的腰肢,俯首用唇厮磨着她红粉的嫩颊,嗓音低沉:“一丈之内是吗?很好,既然你承认一丈之内是我妻,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要干什么——”
根本来不及解读他话中涵义,他的舌已钻人她的唇内,侵犯她的柔软一她哩咛出声,双腿一软,身子不停地发颤, 又来了,他又要侵犯她了,只能任他狂肆宰割,她很自己真没用,竟然无法从他的掠夺中逃开, 他将她抱起,置放在大床上,俯视她。“这一回很有机会怀上孩子,你自己要好好小心身子。”
猛地,林黛玉的心揪了下,幽幽开口:“我不要孩子,你不会明白无父无母的孩子有多可怜。”
“谁说孩子会无父无母?”他不高兴地道, “有父无母一样很可怜,”她气息虚弱。
他转身,拢起身上略显凌乱的衣物,瞅着她精巧的小脸,却无法洞悉她的心思。
“你怎么老是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你我身子皆健朗,孩子怎会有父无母,除非你想离开沐王府。”
她的心房乍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想望,在这里的日子,虽谈不上无忧无虑,可也算是衣食温饱,她嫁的男人,称不上温柔体贴,亦不爱她,但有情有义,子然一身的她有啥好怨的?
“我不属于沐王府。”她说。
“你要搬回贾府?”他问。
“我也不属于贾府。”
他被她弄糊涂了,既不属于沐王府,也不属于贾府,她到底属于哪里?
“生下孩子,还你自由,你爱属于哪里就属于哪里,我在金陵不会久待,你要把握我留在金陵的时间。”
她忘了他是浙江总督,回来金陵省亲请的是婚假,就算加上老夫人卧病在床的探亲假,他也不可能待上一年半载。她已有预期,他或许会将她搁在金陵。
不过,无所谓,她是新时代的女性,没有男人一样可以活得有尊严。
该会发生的,总是逃不掉。[ —wWw。QiSuu。cOm]
第五章
白日的灿阳照射在高大昂藏的男人身上,阳光里伴着几许凉风。
“大人,您真打算这么搁着不处理?”
“处理什么?”
站在男人身后的楼奔半猜测着主子的想法。
“藕花姑娘……”
“噤声,我不想听到她的名字,有关她的事我已经不想再知道。”沐且云说出了他的决心。
“如果大人受不住这情伤,千万别闷着,闷坏了身子可划不来。”
话声甫落,沐且云转过身来平静地看了楼奔一眼,涩涩地道:“从今而后,忘了今天你所告诉我的事。”
“大人”
沐且云抬起手,阻止他再往下说,“我会一件事一件事求证。”
“如果真相是这么残酷,不如大人别去求证了。”
楼奔劝他, 沐且云神色严厉地道:“楼奔,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看我遇上了这么愚蠢的事,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楼奔老实地摇摇头,“大人在我心中一直是个英雄人物,不会做蠢事。”
“可我却做了,而且蠢了这么多年,”想不承认都难。
“大人全是为了一片痴心,卑职不认为大人真有那么蠢,真正蠢的人是藕花姑娘。”楼奔直接下结论。
楼奔以男人的心境揣摩主子的心情,完全能体会其中的酸涩,“女人真是不能相信,尤其是那些看起来纯洁无害的女人,伤人不见血。”
沐且云啊沐且云,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她为什么要这么骗你?说实话不是很好吗?骗了他就能拥有快乐和幸福吗?
他需要沉思,惟有沉淀思绪才能帮助他理清混沌不明的思绪。
此时史洁瑛不识相地由身后环住沐且云的腰杆,娇声道:“且云哥,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背和你的怀抱一样温暖?”
“没有。”女人的话他已不再轻易相信。
尚未恢复自信的男人需要女人的甜言蜜语,例如此刻,史洁瑛的仰慕情怀令他感怀在心,“我以为你会娶我的,害我哭湿了十条手绢,”听起来够夸张,但能打动人心,男人和女人一样喜欢听好听话,沐且云是个正常的男人,当他内心脆弱时,不免需要女人的鼓舞。
“改天陪你上街买十条手绢补偿你。”
她笑了,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她不够好对不对?”
“谁?”他问。
“你的妻。”她磨蹭着他的虎背。
“为什么问起她?”微皱眉,他学乖了,不想太轻易放感情在不确定的女人身上。
“她乘坐马车出沐王府去了,贪玩的女人不适合主持大家庭的家务。”
沐且云松开她的手,不想她会错意。“我不反对她交朋友,到朋友家走动走动,时间过得快些。”
“她是你的妻,应该留在家里多陪陪你。”
“我有自己的事要忙,不需要人陪。”他只想静一静。
“且云哥何时离开金陵?会不会带她一道去浙江?”这是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一切顺其自然,我心里还没有任何想法。”史洁瑛心机深沉地笑了笑,“皇上计划派遣郑和下西洋,各省已派人协助采买,务必助郑和顺利完成此次下西洋的任务,且云哥应该很快就会回浙江吧?”
“总督府里已有专人负责相关事宜,我在不在府里不是很重要。”
“大人,老夫人要卑职请您陪她聊天解闷。”
楼奔煞风景地出现,恨得史洁瑛牙痒痒的。
沐且云走后,史洁瑛开始发怒,“你是存心与我做对是吗?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我和且云哥正好的时候,你出现了,你就不能行行好,少同我犯冲吗?”
楼奔耸耸肩,打着哈哈:“我也是人家的伙计,老夫人要我往东,我可不敢往西。”
“是吗?我猜是你自作主张吧!”
什么嘛!说他自作主张,以为她是户部千金就可以这样糟蹋他吗?
“没有的事,楼奔哪敢自作主张?”
史洁瑛白了他一眼,“你不敢吗?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咧,从我认识且云哥的第一天起,你哪一次不出来搞破坏?真是气死我了!”
楼奔皮笑肉不笑地道:“如果户部小姐不想看到我,以后可以少往沐王府跑。”
“你说什么?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命令我少往沐王府跑,你不要命了吗?”
史洁瑛冷冷地说。
楼奔才不怕史家千金口出恶言呢!他吃的又不是史家饭,因此仍是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我想我活到七十岁应该不是问题,倒是史小姐不能常生气,听说常发脾气的人容易老。”
“你……楼奔,你好样的!”史洁瑛大喝一声,死命地瞪着他。
“我没有恶意,卑职楼奔没什么长处,就是爱说真话,而且也只会说真话。”
史洁瑛懒得和下人耍嘴皮子,心想自己不如找个地方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走下一步棋。
************
沐且云自认头脑一向冷静清醒,处理事情更是有条不紊,可他自傲的果决聪明、干练强势却在爱情面前跌了一大跤,而且伤得不轻,他应该伤心的,但是他没有。
于藕花说过生生世世只爱他一人,那些短暂诺言就像昨日的微风。
一个怯怯懦儒的女人欺骗了他的感情;一个他以为美好零缺点的女人,误导了他。
这时,花瓶跌碎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他的妻子正站在一地的碎片旁不怕死地微笑着。
“不是我摔碎的。”林黛玉先声夺人。
“难道是我吗?”他被动地轻语。
她摇摇头。“也不是你,是一只猫咪。”
“你想把自己的错怪在一只野猫身上。”他心情正坏,刚好想找人吵架。
“猫正在捉老鼠,是真的,而且小咪也不是野猫,它是我今天从路上捡回来的小可怜。”
“小可怜?它好好地在大街上过生活,比人还快乐,你多事把它抱回来,它不只不会感激你,反而会恨你夺走了它的自由。”沐且云最受不了女人滥用同情心。
“你这个人怎么没一点爱心。”林黛玉盯着他无情的脸,忍不住提高音量。
沐且云亦不甘示弱,他这几天受够了女人的气,正愁无处发。
“你打破了我的花瓶却想倭过在一只野猫身上,你认为你的人格没有任何该检讨的地方吗?”
林黛玉一旦被惹火了就不是好摆平的,双手叉腰地咆哮道:“你可以批评我长得不够高,但请不要质疑我的人格,沐且云,我警告你,我林黛王可不是书里的那个林黛玉,一遇到事情就只会哭,我是会反击的。”
“你不哭吗?我还记得不久前有个受了点挫折的小女人在我面前掉眼泪呢!”
他语气里有着嘲讽。
“沐且云,你太过分了,没想到贾宝玉还不是最恶劣的男人,你才是!”
“我恶劣吗?女人才是最恶劣的恶鬼。”他反击。
她愣了下,有些恍然大悟。“你好像被女人刺激过似的,怎么?难以想象有女人敢刺激你,受了什么委屈啊?说来听听嘛!”
“少假惺惺了,你恨不得我死无葬身之地。”他冷笑。
她哈哈一笑,“宾果!你猜对了,如果你有巨额保险费更好,可以让我吃香喝辣逍遥好几辈子。”
“你在说什么?”他完全不能理解。
“别问,反正我也解释不清。总之,你千万要好好保重自己,活得久一点,否则我可是很爱钱的,爱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
“哦……‘无法想象’是什么地步?”
她也不隐瞒。“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认识黑涛不可?”
“因为黑涛是天下第一状师。”
“这只是果,真正的原因是我想和你打场离婚——就是你们的休夫体妻官司,可惜这里的人只有休妻,少有休夫的,不过不要紧,黑涛一样可以帮我争取庞大的赡养费。”
“什么意思?”
“就是摆脱你以后,你要给我一大笔生活费,直到我呜呼哀哉为止。”她老老实实地陈述。
“你真够狠的。”他哗道。
“女人不狠怎么行。”
沐且云摇摇头。“连你也这么无情,只会对我要心机待我,我算是看透了。”
她没料到他会用这么悲凉的语气响应她,说真格的,她已经不那么想硬拿他的赡养费了,前头一席话纯属胡言乱语。
“我看你真的受了很大的打击,到底是谁有这本事?”
他不想多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是少说少伤心。”
什么跟什么嘛!于藕花不是才死吗?以痴情形象出现的沐且云会被女人骗感情?说了谁会相信。
“我最喜欢听不光彩的事了,快告诉我嘛!放心好了,我不会说出去的,绝对会保住你的男性尊严。”
他看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有些动容。
“改天,等我心情好一些时再告诉你。”
她的好奇心已被引出,岂是这么好打发的。“告诉我嘛!夫妻间不该有秘密的。”
他失笑,“一丈之内是你丈夫,你算得比我更清楚,我看我们之间还是各自保有各自的秘密好些。”
她不甘心就此放弃,“你快些告诉我啦,你不说出来,闷在心里可是会得内伤的。”
“我得内伤是我自己痛苦,你莫替我担心。”
“话是这么说,可我怕我会失眠,你就别卖关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到底是谁耍了你?”
她依在他身旁,可爱地撒着娇,“说啦——”
“不说。”沐且云又重申了一次。
她伸出手拍了拍他过于冷峻的脸庞,“拜托啦……”她一定要挖出那个女人是谁。
“你怎么了?不是看我不顺眼?不是口口声声说不让我碰你的吗?”他不解地问。这个小妻子,一会儿愤怒,一会儿耍脾气,一会儿又甜美,真是让人摸不着头绪。
“没有呀,我只是好奇。”
若不是因为对古人的好奇,她怎会将历史系填为第一志愿呢?
“你这样忽冷忽热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你相处。”这是真心话,“我忽冷忽热?有吗?”她不会笨到承认这种事。
他取笑她:“你又来了,刚刚是小鸟依人,现下又是一副撇清关系的模样。”
猫咪的叫声在此时响起——
“瞄呜——瞄呜——”
“小可怜,你追到那只小灰鼠了吗?”
她将猫咪抱人怀里,疼怜地用粉颊抚着它的白毛,“真有只猫儿。”他喃语。
“当然是真的,没必要骗你。怎么?你被女人骗怕了,以为我也加入了骗你的行列?”她故意激他。
“不许骗我。”他突然变得很严肃。
她呆住,小可怜在她怀里叫了声。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不得不埋个伏笔。
“如果有一天你想骗我,请你高明些,别露出破绽让我知道。”他以她说话的方式答腔。
她点点头。“我尽量。”
小可怜又叫了声:“瞄呜——”
“它饿了。”他说。
“大概白忙了一场,没捉到半只老鼠。”她低头看着小可怜,它可爱的模样像极了她养在小公寓里的“小花儿”。
好在她出门前把小花儿托给白辉照顾,不然她走后小花儿一定会饿死在小公寓里。
见她出了神,沐且云唤她:“黛玉。”
她一回神,小可怜又瞄呜地叫着。“我到厨房找些东西祭它的五脏庙。”
她笑咪咪地走后,沐且云又变回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
卧龙雅舍
黑府的花园种了满满的各色黄花,初访者无一不好奇询问。
“这里该住着热爱黄花的美人吧?”林黛玉独自拜访黑涛,同样问了个类似的问题。
“我爱黄花,而美人爱我。”他回答。
她半信半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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