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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合欢-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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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喻的幸福。
“别考虑这些，我给你讲讲花灯的来历。”白绍楚一手揽着果果，一手又为她将大氅拽紧了些。
果果抬头看了看他，这么近距离的被他抱着，看着的感觉，就像过电一般的不停经着自己的心脏，果果感觉脸颊很热，赶忙低下了头。
“其实在水中放花灯的习俗并非中原习俗，来自偏远的蛮族，最开始的时候是为了引渡亡者灵魂的。但后来传到中原就渐渐出了各种各样的形式，此次祈福灯节，张榜时并未说明具体缘由，所以百姓就照着每年的上元灯节做了，今年就且这样做了吧，以后可以将这节日更丰富圆满一些，果儿聪慧，自然明白绍楚的意思。”
“你是说，用这样的节日来笼络人心？”
白绍楚轻轻摸了摸果果的小脑袋，赞同的笑了笑。
“花灯呢，花灯的来历呢？”
“花灯其实就是宫灯的一种形式，最初出现在贵族人家的庆典礼仪上，方才那大叔说的没错，大唐花灯最有名的就会河东太谷地区的灯，高等的花灯框架大都用紫檀木，核桃木做成，立架雕刻龙头，凤头，且口中含宝珠，或者八角，或者六角，环饰流苏，刻工十分考究。”
“那百姓人家是不能有这样的灯么？”
“百姓想制作这样的灯，价格太过昂贵，因此就出现了其他样式的花灯，并不考究做工，却很考究内涵，这时便有书生才子在灯的横面上题了诗句，画了字画，渐渐的又衍生出来了彩画灯，后来更是简单，直接从绢灯变为了纸灯，样式越来越多，这样一来，花灯就完完全全的流行了起来，每逢节日，都会有张灯结彩的习惯，等的样子更是互相弥补，互相采纳。”
果果平静的点点头，回头看了看街巷里挂的五颜六色的灯，淡淡的笑了，“人的天性吧，喜欢明亮温暖的东西，就像希望，就算活的再不痛快，只要看到这满街的灯，心情都会好起来，哪怕只是一时的，也可以让人忘记很多烦恼。”
“果儿有什么烦恼？”
果果抬头看着白绍楚，他眼神温柔的亦看着自己，眉眼间满满的都是宠溺的笑，他身后五彩的灯光映在周围，自己从来都不敢相信，会被这样完美的男子抱着，宠着，爱着。
被幸福完全包围的感觉，如此的不真实。
“我的烦恼……”果果垂下眼，看着白绍楚腰间挂着的丝佩，沉了口气。
自己的烦恼，大部分都和白绍楚有关。
若是他知道了，薛缇已经和自己……
那他会不会就不会对自己这么好了……
他一开始本就是嫌弃自己的，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终于改变了自己在他内心的形象，竟然能让他喜欢上自己，眼中只有自己，但是这一切美好的事物，却总是在最后，破碎的十分不圆满。
白绍楚沉沉一笑，用力抱了抱果果，没有发觉她的情绪，拉着她离开了水边。
“想不出来就别想了，这里冷，我们去集市上逛逛，买点吃的给你。”
就这样被他牵着手，他走在自己前面，时不时的回头来看看自己淡淡的笑，真的急想这样一直走下去，不必回宫，不会松手，一直一直的走，直到垂暮之年，还能看到他白发斑白的走在自己面前，回头来就看到他笑的满是皱纹的脸。
那此生，就全都够了。
绍楚，你知道么，其实你就像花灯，远远看过去，那么温暖，那么好看，好看的我不敢去碰，不敢去摘，生怕一不小心就将这美好弄坏，将这明亮熄灭了，然后一瞬间就什么都没了。
其实自己也本就是什么都没了，这样短暂的幸福，也只能像烛火一样，永远都有燃尽的那一刻。
“没有想吃的东西么？”快逛到街市尽头，更是拉低了果果的兜帽。
果果虽然心有疑惑，却还是任由白绍楚挡了自己，偏头顺着缝隙看去，面前经过的是薛缇，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只是一脸幸福的笑着，身边跟着一名红衣女子，容貌颇好，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老的妇人，看着周围的灯也开心的笑着，经过白绍楚身边后，果果看到薛缇手里拿了一堆新买的物什，高高兴兴的拉着身边女子的手，那女子更是撒娇一样的又蹦又跳着，时不时还对着薛缇撅撅嘴耍个赖。
果果凝眉，闭了眼睛。
白绍楚也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很尴尬。
想必薛缇已经走远了，果果从白绍楚怀里退开，低着头声音冷冷的说：“我身为天子，我的贵元可以拉着别的女人的手，在路上招摇过市，我却要做贼心虚一般的躲在这里，看着他炫耀幸福的画面……”
“果儿……”白绍楚欲言又止，果果抬手按在了他的唇上，淡淡的说了一句：“不要说了，回宫吧。”
说又有何用呢，自己心里其实多想知道，若是刚才白绍楚拉着自己的手，直面了薛缇，他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自己心里又会有多么振奋和感动，可想也只能是想，因为自己是皇上，白绍楚不可能这样做，除了被别人的幸福刺痛，自己根本什么都没有。
说罢果果就朝着来时候马车停的那偏巷走去，白绍楚微微叹了口气，跟在了她身后。
回宫一路上果果都闭着眼睛，默不作声。
“皇上……”
果果听白绍楚叫自己皇上，睁开眼看着他，眼神中或多或少的都带着几分埋怨。
“你一定喜欢在某些时候和我刻意拉开距离么？”
“不是……”
“绍楚，你有自己要做的事，我理解，我不闻不问，我知道我身边的任何东西都打动不了你，名誉，利益，地位，你都看不上，那你告诉我，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白绍楚愣了一下，垂下了眼默不作声。
果果自嘲的笑了笑说：“这怪不得你，薛缇是我招的，白莫夜也是我招的，你怪我，怨我都是应该的，我们俩之间的感情，早就乱成了一团，因为我的身份，和你在一起不过是男女之间谈个恋爱这么简单的事，就变成了君臣之间的暧昧不清，你避之不及。我知道，因为我是皇上，有些事注定要被你疏远，这都是我自找的。”
“果儿……”
果果声音哽咽，满是委屈的看着白绍楚又问：“可谁又能告诉我，喜欢一个人有错么，想和他在一起有错么？我想给他的他不要，他想要的我不知道，或者根本就给不了，这原本从一开始就是个悲剧。”
“不……这不是你的错……是我……”
“够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必要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果果打断了白绍楚的话，眼角滑落了两行眼泪，看着白绍楚，哀怨的闭上了眼。
卷二 溪云初起 山雨欲来（治国卷）第046章 常乐渺兮
直到回宫后马车停下采，白绍楚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将果果从车上扶下来后，果果故意避开了他的日光，见他要说话，迅速找了个自己累了的理由，逃回了合欢殿。
合欢殿周围都亮着灯，比集市上的要精致百倍，却因为周围太过安静，只给人一种寂寞孤单的感觉，果果见屋内灯也亮着，知道白莫衣还未休息，进了殿门，看他正往香炉里添香，便轻轻咳了一声。
白莫衣听到果果咳，放下手里的香回头一笑，迎过来接了果果身上的大氅。
果果瞟了一眼桌案上翻了大半卷的书，很是疲倦的问了句：“怎么还不睡？”
白莫衣察觉到果果的情绪不太好，倒是没说什么，将丝帕用温水浸了，递给了果果说：“皇上现在去省身宫沐浴想必会受寒，就用温水擦洗擦洗吧。”
果果随意擦了擦脸，就朝着内殿走去，轻轻丢了句：“我累了，先睡了。”
白莫衣静静的应了，给果果拉好被子，自己也很安静的躺在了果果身边。
一夜无梦。
幸福开心的时候睡的好，通常无梦。烦躁难受的时候更是睡的疲惫，同样无梦。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一股淡淡的粥香勾着自己的鼻予，果果从床帐里爬出来，白莫衣已经穿戴完毕，正吩咐女官往金盆里里添水。
“早……”果果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肚子倒是真饿了，也没洗漱就将桌上的粥喝。
“皇上更衣吧……”白吗莫衣见果果喝完，过来提醒了她一句。
果果一脸困意的抬头看着白莫衣说：“莫衣，你去睡吧，以后别起这么早，男人不是都喜欢赖床？你怎么倒是和别人不一样，这么勤勉……我总觉得你越来越像嬷嬷了。”
“嬷嬷？”莫衣不解的看着果果问。
果果无奈的招了招手，起身就打算去洗漱，“没什么，去睡吧，在我下朝前起来就行了。”
“皇上……莫衣已经穿好衣服了。”白莫衣小声的说了句，没想到果果突然一阵火大，回头对着他说：“那就脱了再去睡！”
见白莫衣被自己的话惊的愣在邓里，果呆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话气缦和，许多的说：“快去睡觉，你昨天晚上也没睡好。”
说罢，果果揉了揉眼睛，神情恍惚的朝着一群等着给自己更衣的女官去了。
下朝后，果果依旧没什么精神，回到合欢殿倒是愣了一下，殿外跪着的两个人甚是眼熟。
果果眯着眼仔细看了半天，高兴的叫了一句：“常乐？林宝林？”
常乐抬头尊敬的笑了笑，他身边的那男子听道林宝林却抖了一下，果果察觉到叫错了，赶忙改了口又叫了句：“林渺！”
听到自己的本名，那男子才微微抬起了头，看着果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平身吧。”果果将常乐和林渺拉起来，回头对着身后的女官说：“去备茶。”
白莫衣见果果拉着长乐和林渺进来，也愣了愣，“方才有人通报有人求见皇上，我说皇上不在就挡了去，没想到竟然是你们。”
进了屋果果方才板着的脸一下换了，兴奋的看着才常乐，将他和林渺拉到桌边，看着白莫夜说：“他们有我的特赦，回长安可以直接来合欢殿见我，你不知道也是应该的。来，快坐下，给我…给朕讲讲你们的新鲜事？”
“皇上。”常乐又要起身作拜，被果果挡了说：“没有外人，既然我知道你们的秘密，那你也可以知道我的秘密，就是没有外人的时候，不必行这些大礼。”
“这……”常乐还在犹豫，倒是林渺先笑了笑说：“那就谢谢皇上。”
常乐一笑，便轻松了许多，做了下来，四十人围着个小桌就扯起了话题。
“……这么说，女子学堂真的很奏效？”果果听罢常乐的叙述，满脸兴奋的看着他问。
常乐微点头道：“是，起初只是一些达官显贵愿意自家的女儿读书识字，而且仅只是希望常乐上门授课，常乐都拒绝了，若不是皇上支持，那学堂肯定坚持不下去……”
果果笑了笑说：“这不是我支持，是因为你确实有才华，那些贵人们认可了你，才会将自己的女儿送来，快和我说说，现在学堂有多少人了？”
节乐又道：“学堂已经初有规模，每日求学的女子三十有余。”
果果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那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么？”
常乐摇了摇头说：“非也，贵人乡绅的子女只有不到五名。”
林渺看了一眼市乐，很是欣赏的说：“皇上，常乐办学从不收费用，所以只要是愿意的，经过考试都可以将子女送到学校来。”
果果微一皱眉问：“为什幺要考试？”
常乐说道：“安不相瞒，皇上，得知常乐办学后想将子女送来读书的人确实不少，但是有一些女子年岁巳大，常乐思虑若是留她们读书，恐耽误了她们未来的人生，毕竟目前到了年岁的…女子，出嫁才是唯一出路。”
果果赞同的点了点头说：“你这点考虑的对，若是要她们读书，耽误了嫁龄，兴许就是耽误终身的事，毕竟现在还没有女子当官的例子，这也是我最大的遗憾。”
说罢果果叹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为什么乡绅的女儿只有不到五名？”
常乐轻轻一笑，表情带着些许的无奈说：“毕竟都是大家闺秀，生怕和寻常百姓的孩子混在—起会带坏自己的女儿，所以很多都中途不愿意让女儿再读，接了回去。”
“这样……常乐，我倒是有 个主意。”
“皇上请讲。”
“不如在你们那里举办一次女子赛诗大会，请有名的乡绅都来观看，寻一些当地小有名气的才子来评判，让你现在教授的那些女子都去参赛，也让那些乡绅们看看，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一样可以知书达理，懂得礼教，我相信不久后，你的口碑树立起来，他们就会接受了。”
常乐听罢果果的话，离开桌凳跪了下来：“皇上……这，正是常乐心中所盼。”
果赶忙将他扶起来，笑嘻嘻的看着他说：“也是我考虑不周，前段日子太过繁忙，拔给你的钱款想必也不够用，你不收学费，开销用度肯定不小，此次回去，我便下旨调拨一些银两给你，你便着手去办吧。其实你真是的，有难处干嘛不写信告诉我呢……”
市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下头没有说话。
果果见林渺一直都一脸欣赏的看着常乐，突然一股坏心思泛了上来，鬼兮兮的着着常乐问：“正事说罢，我还要问问，你俩的事儿呢？¨
常乐被果果问的脸猛的红了，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林渺，林渺的脸也红了，两十人都很尴尬的低着头。
“常大人可是有给过你们压力？知道你们的事了么？”
常乐摇了摇头，悲伤的神色泛了上来说：“皇上，祖父已轻仙逝了。”
“啊……”果果惊讶的叹了一声，已经能想起当初在朝堂上义正言辞的常大人，没想到竟然已经去世了。
常乐似乎知道果果内心的想法，说道：“祖父去的时候很安详，也很平和，他虽告老还乡，在家中还是很惦念朝政社稷，一直都听闻皇上的政绩，祖父虽然面上不表现，但常乐听家父说，他临走的时候却是从内心敬佩皇上。”
果果被常乐夸的不好意思，低了头又问：“那你父亲呢？会阻止你们么？”
常乐一笑说：“家父辞官之后，一心研究园艺，也不强求常乐考取功名，如今对常乐设立的学堂大加赞赏，没有什么压力。”
“那就好，这样就最好了……”
自己倒是真的没想到，常乐的父亲竞如此通情达理，看来古人也并不是各个思想顽固，只要孩子好，有前途，做父亲的就支持他，这才是真正的好父亲。
此时常乐和林渺突然双双跪倒在地上，果果不知所措的想拉他们，就见常乐恭敬的叩拜下去说：“常乐和林渺此次回来，也是为了感谢皇上的恩德，您此生给予的信任和厚爱，常乐与林渺无以为报，只愿此生忠诚为皇上致力，报谢您的恩情。”
果果将他二人拉起来，笑着说：“你们快起来吧，我也便不拒绝了，既然你们这么说，那就再与我说说江南的水利，这个是我一直都关注却没有结果的事，虽然水运图看了很多遍，但只要不生活在那里，就不可能知道到底方不方便。”
常乐眉头轻轻一皱，平静的说了句：“皇上担心的极是，江南水运发达，但是却有很多不足。”
卷二 溪云初起 山雨欲来（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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