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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翻身-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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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他问道。
“三弟,你终于赶到了!”林木微笑着指了指前方的挂着厚实棉布帘的屋子,”就在那间屋,还没生下来。”
“王爷,先喝口水!”小路子随后进来,端起桌上的壶倒了杯热茶递过
“师弟,坐下等着吧,有东方姑娘在里面,她是产科方面的高手,定不会有事。”薛桐也说道。
“啊……”一声惨痛从屋里传来,随后没了声息,”嚓“地一声,齐王手中的茶杯碎成了几片,他的掌心也渗出血来。
“王爷,您的手……”小路子赶紧撕了块布条来,要为他包扎,齐王却扯过布条胡乱缠了几下,摆了摆手,转头问林木:“大哥,她这么痛了多久了?”
“嗯,有半天功夫了!”林木话还未说完,就见眼前一闪,齐王已没了人影。
薛杉在旁边跳着脚道:“哎!你不能进去!”
帘子内,几个帮忙的大婶也不知道齐王是谁,不过凭样子判断出他是骆灵的丈夫,遂伸手来推他道:“哎哟喂,男人不能进产房的,没得沾了秽气
“那是我的妻子,她要生的是我的孩子,哪里来的秽气!”齐王冷喝一声,推开众人,直冲进产房。
“让他进来吧,妻子产子,做丈夫的若是个明白人,自然应该守在身边!”东方凌的声音清清朗朗地响起,齐王才进去,她就让柔儿让开,由齐王代替了柔儿先前的位置,柔儿在她的示意下,将骆灵的手放进了齐王的掌心
“多谢!”因着这番话,齐王对东方凌不免多看了两眼。
东方凌摇了摇头:“不必!”她伸过头去,艾月赶紧地拿起手上的手绢,给她擦干头上的汗。
“涵儿,我来了!你别怕,有我在你身边,一切都会好的!”齐王一手紧紧地握着骆灵,一手贴在她汗湿的头上,轻声安慰。
“唔唔唔……阿轩,我再也不要生了,不管这个是男是女,我以后都不生了!”
“好!都听你的,以后咱们不生了!”齐王哄着她道。
旁边的东方凌忍着嘴角的抽搐,正色对骆灵道:“已经看到头了,你再用用力,很快就生出来了,一鼓作气,知道吗?为了孩子,也为了你早点脱离这痛苦,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呼气……对,用力!”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掌在骆灵的腹部按压。
骆灵躺在榻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得通透。先前她还忍着,见到齐王平安出现在眼前,欣喜之下,眼泪也忍不住流了出来,齐王却只道她是痛的,不住声地安慰着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抽走了一样,眼眶里也有了湿意。
又一波疼痛袭来,骆灵”啊“地尖叫一声,几乎晕厥,头顶上方东方凌在不住地催她:“用力,用力!”
耳边是齐王心痛的呼唤:“涵儿,坚持住!”
骆灵咬得嘴唇都出了血,指甲深深地陷进了齐王的左掌。
“不行,这样不行,涵儿,张开!张开嘴,咬这里!”
骆灵痛得意识不清了,只知道按他的吩咐做,她松开口,咬住了送到嘴边的一物,她咬得那么用力,一时之间满口血腥。就在这一阵剧烈的疼痛中,只觉得下腹一松,有人叫道:“生了生了!”
哦!生了吗,终于解脱了!骆灵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想睁开。可是有人却不放过她,东方凌伸出巴掌,直接在她脸上啪啪地打了几下,说道:“振作振作,别睡,继续用力!”
“不是生了吗?”齐王诧异道。
东方凌使劲在骆灵人中上掐了一下,边掐边说道:“还有一个!”
“涵儿!加把劲,再用点力!你听到了吗,我们有两个孩子,是两个!”齐王伸出满是鲜血的手,轻轻摸着骆灵的脸。
骆灵听到还有一个,仿如打了强心针,睁开眼,继续用力,这一次,没费她多大的力气,很快就生了下来,老二在老大”哇哇“的哭声中离开了母体,来到了这个世界,被东方凌在屁股上打了两巴掌,这才跟着”哇哇“哭起来。
两个孩子一唱一和,骆灵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已经脱力的她此刻竟然没有陷入晕迷,而是定定地看着齐王,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阿轩,我想看看孩子……”
东方凌把孩子凑以她面前,笑眯眯地说道:“一男一女,龙凤胎,满意了吧?你辛苦了,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好喂两个小家伙!”
“请了奶娘的!”齐王回道。
东方凌瞪了他一眼道:“奶娘能赶得上自家娘亲吗?你若是想自己的孩子身体壮壮的不要生病,就得听我的!”
骆灵忍不住笑了,她还是那样的脾气!闭上眼,她轻声道:“阿轩,听她的!”
她含着一丝微笑沉入了梦乡,不知道是齐王亲手替她换了衣衫,抱着她移到了卧房,惹得其他人脸红眼热不已。
在外面全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薛杉与林木则对看一眼,同声道:“这是宁轩吗?”
齐王压根没理二人,满心满眼全在爱妻身上,心痛她受的苦,也庆幸自己在最后关头来到了她的身边,为了早点赶到,路上可是累死了几匹马,而他自己也被磨得一腿的血,连着被她咬破的胳膊,他也算是个伤病员了。
东方凌将孩子送过来时,顺便丢了一瓶伤药给齐王,说道:“洗净伤口,敷在上面,一日三换,换时不用洗,不出几日就好了。”
“这点小伤,不用!”齐王说道。
东方凌瞪他一眼道:“谁管你,我是怕咫咫醒来见了自责心痛!”
“咫咫?”齐王微愕。
“你既然叫她涵儿,该不会不知道,她有一个名字叫岑咫涵吧?”东方凌说道。骆灵对她说话的口气,以及齐王那声”涵儿“,让她明白了眼前的女子是谁,世间除了她最好的朋友,还会有谁会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这个天才博士说话的?她很开心,非常地开心,原以为在这个世上孤伶伶的,再没一个亲人,没想到还有她,尽管相貌变了,可是她还是她!
骆灵醒来时,琉璃狮子灯映照在齐王硬朗的五官上,他半侧着身子睡得正香,手臂伸得老长,形成了一个微微的拱形,将她和两个孩子护在身前。他比之前瘦了许多,骆灵才轻轻一动,他就醒了,显然睡得并不安稳,脸上显出一丝迷糊,很快那双明亮的眼里就盛满了清明,他转向骆灵,唇角带着笑,用一种不同以往的低哑而微颤的声音说道:“涵儿,你辛苦了!谢谢你
骆灵同样微笑着看向他,摇了摇头,手越过两个小小的婴孩,抚上他的脸道:“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
他闭了闭眼,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她能够感觉到他轻微的颤抖。那双眼再睁开时,已是水意盎然。
“幸好……你没事!”
“因为有你,我不会有事的!”骆灵像抚摸孩子一样,轻轻抚摸着他的头,他抬起身来,慢慢弯下,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无比专注,无比虔诚。
他黑黑的眸子炯炯发光,对她许诺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不顾她的反对,他将熟睡的两个孩子轻轻挪到一旁,将她拥在怀中。
“睡吧,孩子我会看好的,不会有半点闪失!”这真是两个乖巧的小家伙呢,方才奶娘喂他们吃饱后,就一直睡着,半点也不哭闹,想来他们也知道父母都累了。
骆灵窝在他的怀里,听着窗外第一场春雨落地的声音,意识渐渐飘远。
大庆元熙三年,太子即位,再改年号康平。
齐王自三年前与北狄一战后,南去接他的王妃,自此再也不曾出现过。在这三年中,老皇帝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几个儿子你争我夺,各显手段,最终还是没有人斗得过太子,就连势大根深的皇后娘家,也被太子大义灭亲
老皇帝不管放出何种消息,始终不见动静,齐王与他的王妃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不曾出现过,不管他用何种方法,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而之前与他们相关联的一些人,也同样不见影踪。老皇帝知道,三年前齐王让人捎给他的那封信原来不是玩笑,无奈之下,只得将皇位传给了太子,自己退居长州别宫颐养天年。
移居长州别宫的老皇帝时常眺望远方,似在等待什么。继承皇位的太子没有遵皇后为皇太后,因为皇后在此前已获罪,被老皇帝贬为了庶人,老皇帝让太子遵已故的生母为皇太后,太子态度坚决,未曾听从,康平元年的史上,只有太上皇,没有皇太后。
康平元年秋天,长州别宫的太上皇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一对冰雪聪明的孩子冲着他叫老爷爷,如此称呼这位太上皇的,世间也只有这两位了。
近侍李公公笑着道:“错了,前面要加个皇字,要叫皇爷爷。”
“可是他不黄啊?”长着一双大眼,肤色白皙的男孩子一边说,一边看向太上皇,随即恍然道,”哦,他穿的是黄衣裳!”
“小砺,你又不动脑筋了!”长得好比菩萨座前童女的小姑娘摆出一幅小大人的模样,脆生生地道,”穿什么衣裳与称呼无关啦,我穿蓝衣,可是林小小都叫我宁姐姐,可不是叫我蓝姐姐,这个爷爷是姓黄,所以叫他黄爷爷!”
“这……这……”李公公尴尬不已。
太上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摆手道:“李善,你退下吧!”
“是!”李公公退下,太上皇一手拉着一个孩子,眉间眼角全是笑意,若是脱去那身明黄的衣裳,他与大街小巷的老爷爷确实没有什么区别,”就叫爷爷!你们没叫错,是他错了!小菀儿,你说,你姓什么呀?”
“爹爹姓宁,我自然也姓宁!”
“我也姓宁呢,所以我是你们的亲爷爷,你们的爹爹,也叫我爹爹!”
“才不是呢,你骗我,我明明听到爹爹叫你父皇!”小男孩得意地笑,为他揭穿了谎言而开心不已。
“父皇就是父亲的意思,而父亲是什么,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吧?”
“爹爹干嘛叫你父皇,那我也可以叫他父皇吗?”小男孩疑惑地问道。
“小砺!”女孩子严肃地盯着弟弟,”不懂就不要乱说,爹爹就是爹爹,怎么可以乱叫,你不记得了,皇这个字,在咱们家是不可以随便乱说的!
“知道了!”小男孩低下了头。
太上皇看着远处一身白衣,竟似有几分仙气的男子,以及相伴在他身边,美丽温婉的少妇,仿佛看到了多年前桃花树下的那一对璧人,眼神竟有些迷离了,直到两个孩子叫他,他才清醒过来,带着他们去看他养的那些奇珍异兽去了。
“叫李善来。”他吩咐道。
“老奴见过太上皇!”李公公跪拜道。
“李善,你将那个碧玉匣子取来。”
“是!”
李公公退下,不久后捧了半尺长一个匣子来,交给了太上皇,太上皇抚摸良久,低声喃喃道:“该是你的,总归属于你,不是你的,也永远不会属于你!”
李公公心头微惊,这是齐王妃昨日说过的话!她当时是回答太上皇的问题,当时太上皇似乎并不大高兴,此刻怎么又提起了?
“李善,将匣子给齐王吧!”
“太上皇……”李善是知道这匣子里装的是什么的,闻言不由得一惊。
“去吧!”太上皇挥了挥手,”把两个孩子也带到他们父母身边,我累了,想歇会儿,告诉他们,不用来请安了,要走就快些走吧,时间久了,只怕就有其他人来。”
“是!”李公公出门,叫上两个对着笼子里的小兽满眼惊奇的小家伙,将他们送到了齐王夫妇身边,并把碧玉匣交给了齐王。
“这是……”齐王疑惑道。
“这是萧皇贵妃的遗物,“李公公道,”太上皇说,让老奴交给您,还说请您二位可以离去了,不必请安。”
齐王点了点头,与骆灵拉着孩子离开了别宫,他们知道新帝会在三天后到达长州,所以他们也会在那之后抵达京城,看望骆灵的父母亲人。这是他们四年来,他们第一次返京。
回到家,骆灵打开碧玉匣,发现里面珍藏的不过是一缕秀发。
“母亲已葬入皇陵,无法启棺,父皇将这碧玉匣给我们,想来亦是想通了,允了母亲自由。将它带回去,交给大哥,葬入纳兰……先生的陵墓吧!
“嗯!”骆灵点了点头。她犹豫了半天的话,终究是没有说,死者已矣,苏萧音的遗体就让她安静躺在皇陵吧,没必要去打扰了,说到底,太上皇才是宁轩的生父,感情上他自然会偏向这边一些。
“我们走吧!”齐王伸手拉住她,两人腰间的紫曜石紧紧相依,散发出灼灼紫光。
骆灵系的那一块,是林木给的,而齐王腰间那一块,却是从纳兰容卿那里拿回来的。与北狄一站,齐王遇到了纳兰容卿,他果然是北狄的军师。齐王与他对赌一局,赢的人是齐王,他归还了紫曜石,承诺齐王有生之年,他再不会踏足大庆半步。
对于纳兰容卿是北狄人,还是北狄王族,骆灵很是惊讶,不过想到他那异瞳,也就明白了,原来她还道他是中了毒才成那样,事实并非如此,真相是要服食某种毒药,才会令纳兰容卿的眸子变成黑瞳,成为苏一笑的他,是中了毒的他。
家人……骆灵做了娘,自然能够体会到为娘的心情,对骆夫人,她真正从心底里谅解了。听说这些年来,骆端诚退出了京都的官场,只领了个闲职,更多的时候是在家含饴弄孙,而这一切,与骆灵不无关系。
她一个决定,影响的不止是齐王的一生,还有那些与她有亲缘关系的人。四年来,她从未向家里寄过片言只语,只让人带过一个口信,还不知道骆夫人会急成怎样。
“阿轩,你说他们会不会怪我?”近乡情怯,骆灵忽然有些不自信起来。当年她的确为家人考虑得太少,毕竟考虑多了,是要以牺牲自己的幸福为代价的。
“不会!”齐王微笑着帮她掠了掠耳边的碎发,”这也是我自己的决定,怎么会怪你呢?姑父比不得自家的姑娘,就怕他们心里对我有意见。”
骆灵笑道:“他们哪里敢怪到你身上。”
齐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才道:“傻丫头,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地想多了,其实不管是父皇还是阿裴,对骆家都很是看重,退守居安,想必是岳父的意思,毕竟树大招风,我这位岳父大人,可是很懂得为官之道呢!”
骆灵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再回到骆家,骆家门庭冷落,没有了以前的风光,但是多了一份浓厚的情怀,父母、兄长、姐妹,每一个见到她,脸上的神情除了惊喜还是惊喜。年不过十的骆巧一见宁砺与宁菀就喜欢上了,拉着他们的手自去了自己的屋子,把她平常舍不得给人的玩具全抱了出来。
赵姨娘问她:“五小姐今日怎么行事像个大人?”
骆巧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得意:“我是他们的姨母,岂不就是大人?”
骆夫人的脸上则多了一丝平和,兴许是这些年来与老夫人一起吃斋念佛的关系,她眉间的厉色已然淡去。
何姨娘几次欲言又止,骆灵看在眼里,回头单独去了她的房间,对她说道:“姨娘,你是想问我小珂的事吧?”
何姨娘点了点头:“四小姐,不知她可好?”
四年前骆灵费尽心思救出容静与容珂两姐妹,可惜容静伤得太重,命还是没有保住,只有容珂留了下来。消息她告诉了骆骏,何姨娘是骆骏的生母,自然也知情。
“她改了随母姓,如今叫骆珂,“骆灵说道,”这是她自己的意思,我送她去跟着一位能人学武了,还望姨娘莫怪,要等她学成下山,才能来拜见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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