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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的故事 by桔子树-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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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亲临,自然客似云来,徐知着忙得晕头转向,连练枪的工夫都没有,只顾上把蓝田手机里窃听器给拆了。最后杜学蕉请客,邀齐北京的亲友在北京城最好的馆子里摆了一桌。徐知着被蓝田打扮得丰神俊朗,带过去惊艳了四座。
席间,杜学蕉拿出一万块钱的红包当见面礼,徐知着没敢推辞只好收了。亲朋好友个个见礼,任亦时送了一枚自刻的闲章,黑玉底料,隶书阳刻“见微知著”四个字。文化人送礼都讲究用个典,顺便还问了问徐知着那名字到底是“着”还是“著”。
徐知着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叫什么都可以,本来的确应该是叫“徐知著”的,但报户口的时候警察抄错了,就一直错到了今天。
众人轰然一笑,却也透着善意。
徐知着收了一堆红包加礼物,两个人开车把老太太送去机场,蓝田喜滋滋地坐在回来的车上就拆起红包:从来都是他当冤大头往外撒钱,没想到还有收回的时候。
徐知着一边开车一边看着他好笑:“那一万块钱还是你收着吧。”
“这怎么行,我妈给的。”蓝田正色道。
“太多了。”徐知着有些囧。
蓝田弹了弹手指:“昨天晚上,我妈问我红包包十万够不够,说我叔叔家给新媳妇见礼,包了88888。我说蓝和一家子暴发户,你跟他比?”
“挡我财路。”徐知着笑道。
“要么?要都拿去!”蓝田把红包展成扇型,递到徐知着眼前去,动作过大,扯着了伤口,疼得一吸气。
徐知着把他按回到椅背:“你坐好。别拉到肌肉,影响愈合。”
“要说,我们家老太太是真心喜欢你,昨天晚上跟我说了半宿,说小徐同志是吃过苦的人,既然定下了来了,就得对人家好点儿。”
徐知着有些动容:“你妈很看重我。”
“我就不看重你?”蓝田挑眉。
徐知着认真说道:“你一直都很看重我,我知道的。”
“我妈好吧?”蓝田笑的得意。
“嗯!”
“觉得好,没事儿就给她打打电话,我妈是需要存在感的女人,你懂吗?”蓝田笑道:“她就喜欢一家人特别惦记着,你好我好大家好那种。我小时候比较狂,不能领会她的需求,现在你看大家都老了吧,你得陪我装装孝子。”
“你这是在强调什么?”徐知着警惕。
“我在强调……好孩子不能让老人家伤心,你以后不能甩了我。”蓝田忽然收敛起笑意,露出郑重表情。
徐知着转头看了他一眼,渐渐笑了:“我肯定是不会的。”
蓝田看着那张微笑的侧脸,多少都有些心安,多浓的爱最后都会淡,反而不如人靠得住,信不过别的,也应该信得过徐知着的人品。
当老板的好处是随时都能放假,但当老板的缺点就是,甭管你放不放假,该你的活儿还是你的,不多不少,全在那儿等着。虽然对于一介草民来说,蓝田也算是伤重,可是没歇足半礼拜还是急吼吼地去上班了,没办法,事儿多。还好现在有正牌男友照顾,去哪儿都是车接车送,倒也不算费力。
蓝田去上班,徐知着自然也赶紧去练枪,他还有五万块钱在靶场押着,不用完也是个浪费,生活又从短暂的忙碌喧嚣中和缓下来,恢复到如水的平静。只是徐知着在手机里定好了闹钟,固定每周给杜学蕉打两个电话,他十分上心,把这件事当成正事来办。时日一久,人心自见,杜学蕉喜欢得简直不知道要怎么疼爱才好。
又过了两天,徐知着练完枪收到蓝田发来消息,说今天事儿不多,趁下午路上不堵就先回去了。徐知着看着那条短消息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临进门却蓦然激动起来,厨房里传来熟悉的声响,原本是听惯了的,却有了别样的感觉。徐知着放轻手脚走到厨房门边,蓝田正在尝肉的咸淡,动作小心谨慎,别有一种专注的魅力。
徐知着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从背后拥住蓝田,双手环抱,扣到他腰上。蓝田先是一惊,很快放松下来,左手覆到徐知着的手背上,轻柔地抚弄着:“回来了?”
徐知着点点头,把脸埋到蓝田背上。一天下来,蓝田身上的古龙水刚好散到尾调,变成干爽的木质清香,是徐知着最喜欢的味道。他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但终究不好意思,今天终于得偿所愿,整个人毫无间隙地贴合上去,这是无关情爱的拥抱,却透着浓浓的依恋。
“怎么?”蓝田疑惑地拍了拍,见徐知着不动,渐渐有些明白过来,一股温情在心头翻涌,搅得连呼吸都软了。
蓝田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亦步亦随地做完一顿饭,蓝田胸口有伤拿不动铁锅时,徐知着便从身后伸出手来操作,虽然角度别扭,却挡不住他劲儿大,单凭腕力也能把一只铸铁锅稳稳的拿起,连一滴汤汁都没有洒出来。
吃过饭,洗完澡,徐知着擦着头发走进卧室,发现蓝田正坐在窗台上用功,一本巨大的辞典翻得哗哗直响。徐知着疑惑地走过去一看,发现正是自己前几天交给他的联合矿业的相关资料。
“你还用查字典?”徐知着大惑。
“我也不可能什么都认识啊。”蓝田仰头一笑,把已经弄好的几页递过去。
炉上的热水烧开,冒出咝咝蒸气,蓝田也没问徐知着想喝哪种茶(问了也是随便),便提起水壶,烫好盖碗,给徐知着倒了一小杯铁观音。
徐知着在茶桌对面坐下,发现所有圈划过的单词都用极细的蓝字在旁边做了注释,而且有些涉及到词组,即使徐知着没做要求,也被圈出来翻译在一旁。徐知着匆匆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么搞实在有点操劳,他原以为凭蓝田的水平,翻译这种东西只是举手之劳,没想到在英语的世界里隔行如隔山,有些单词就算是蓝田查到了词条也难以理解,还得再去网上搜索相关信息,才能斟酌出一个恰当的中文释义。
“别弄了,随便搞搞,我也就是看个大概。”徐知着一想到蓝田的伤口还没彻底愈合就更心疼了。
“这怎么行。”蓝田不以为然:“这种东西一定要搞清楚,别回头让人给骗了。你放心,我已经托李爱之去查了,那个联合矿业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们做资本市场的人消息特别灵通,这又是个美国上市的公司。”
徐知着没办法,为了别辜负蓝田这番操劳,只能硬着头皮一点点看下去。
蓝田又干了一会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啊”的一声,把手伸过来。徐知着诧异地抬头,正迎上蓝田焦虑的视线:“你别误会。”
“我误会?”徐知着茫然。
“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担心你被人骗……”蓝田蓦然又觉得说错了,尴尬的变色,小声斥道:我靠!
徐知着不觉莞尔:“怎么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蓝田挑起眉毛,徐知着见他还有疑虑,低下头,学着那天蓝田在餐厅的样子,轻轻吻了吻蓝田的手背:“放心,殿下!”
59
蓝田愣了好几秒,最后迟迟疑疑地把手收回来。徐知着把手头的几页看完,发现蓝田还在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不觉有些诧异:“怎么?”
“你也学得太快了。”蓝田的眼神与表情都颇复杂。
徐知着忍不住笑:“那我不学了。”
“不,学还是要学的,但只能对我用。”蓝田笑眯眯的。
徐知着时常会迷惑,搞不清楚蓝田究竟是怎么想的,那是一个说话办事都自成体系的人,你很难用常理去猜度他,要判断他的想法,最好的办法就是记得他曾经怎么说过。
徐知着一度认定蓝田既然秉承那样的恋爱观念,就该是个比较花心滥交的人,但事实上他既不花心,也不滥交,就连找炮友都最好能固定,而且频率并不高。那么骄傲,爱和性分开,理性分明,这样一个人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个独占欲很强的;但也不是,自从确定关系到现在,这个不许那个不让,无头飞醋吃了一把。闲着没事儿就喜欢把他从头打扮到脚,连袜子和鞋都要配套,似乎对他的外表非常有执念;可有一次车坏在半道,自己拿了工具爬下去修,蹭得满脸机油,蓝田非但不介意,反而还笑得很开心。
可是……徐知着有些犹豫,他想起蓝田说的:只要“你不愿意,就不做”,“你要是永远不愿意,就永远不做”。他忽然想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真的,如是真的要怎么实践,难道还是像原来那样?
对,蓝田似乎也说过,“他对伴侣很忠诚”,可是,究竟在他心里,忠诚是个什么概念?
“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不专心学习,一直偷看帅哥?”蓝田低着头,嘴角带笑,把一杯茶递到徐知着手里。
“你说过,有问题就说出来。”徐知着心中一动。
蓝田坐直身体,看着他笑了一会儿,吐出一个字:“说!”
“你说,如果我一直不愿意,就一直不做,是真的吗?”
这话题跳越太大,蓝田显得十分惊讶,过了好一会儿,慢慢敛尽脸上的笑意,专注地盯着徐知着的眼睛,说道:“是。”
“那,这样的话,你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徐知着没有回避蓝田的视线。
蓝田想了想,问道:“你允许吗?”
徐知着万万没料到居然会是这么个答案,登时愣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试探性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允许,你就继续;如果我不允许,你也可以不?”
“理论上,是这样。”蓝田对答如流,已经彻底恢复了他的平静。
徐知着愣了一会儿,渐渐感觉到有股闷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烦躁得要命。
蓝田伸手握住他的,柔声道:“别激动,我们只是讨论问题,寻找解决的方案,一切都可以商量。”
“这种事也能商量?”徐知着感觉匪夷所思。
“你有你的底线,我有我的,每个人的价值观都不一样,所以才要去找平衡,找到两个人都可以接受的解决方案。如果你觉得这事没得商量,那就不商量,我听你的。你如果一直都不愿意,那就不做,你不喜欢我和别人上床,那就不上。总之,就像以前那样,所有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不做,只要你别离开我身边。”蓝田说得很慢,然而从容。
徐知着被这一席话打得彻底泄气,刚刚想发什么火都忘了,陡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徐知着哑了半天,才问道:“那我需要做什么?”
“不要背叛我,别骗我,别耍我。如果拿不定主意这件事是不是会伤害我,那就先跟我商量,只要你说实话,我就不生你的气。”蓝田说得层层分明,显然不是临时想出来的。
“就这样?”
蓝田笑了:“你觉得这很容易?不,这其实一点儿也不容易。当然,我所有对你的要求,我都会首先做到的。”
徐知着感觉脑子又乱了,每次都是这样,每次想要跟蓝田争论点什么,最后都这样,稀里糊涂地就跟着人走了,还觉得他倍儿有理,回头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又永远找不到错。
“那你说的忠诚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徐知着晕了。
蓝田看着他笑:“就是我们一般理解的那么回事。”
“那怎么还能商量?”
蓝田垂眸,睫毛掩去了一半眼神:“我以为你想商量。就像以前那样,用一些你不在乎的,换一些你做不到的,为自己找到平衡。”
徐知着一时屏息,心脏砰砰直跳,咬着牙说道:“我以后不会了。”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什么叫忠诚?忠诚有两种,一是不能,二是不想。所以能不能由你决定,而想不想是我的事儿,你给我这个权利,我收着,也不是一定会去做。至少现在,我不想。”蓝田提壶倒水,又等了几秒,滤出两杯清茶,分出一杯来推到徐知着面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那我让你能了,你也让我能吗?”徐知着困惑地。
“你这个人跟我不一样,如果你愿意和别人睡觉,那也离分手不远了。”蓝田冷静地指出这个事实。
徐知着再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想了半天,顶着一口气说道:“你不能,我受不了。”
蓝田眸中一闪,笑了,微微欠了欠身,说道:“好!”
徐知着再度愕然,怎么吵了半天,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声好?
“你说好就好,我凭什么相信你?”徐知着抓狂了。
“就凭,你在我身边大半年,我都忍住了。”蓝田慢慢起身,越过鸡翅木的矮桌,居高临下地俯身过来:“我没有诱惑你,也没有逼迫你。我知道你怕什么,知道你在等什么,知道你随时都可能走,也知道你看重我。我还知道,如果我装可怜,你一定会心软……但我什么都没做。”
徐知着仰起脸看着他,方才所有的烦躁都烟消云散了去,他忽然有些莫名其妙:对啊,我在搞什么?这是蓝田啊,蓝田……永远都会为他着想的蓝田啊!
蓝田的手指温柔地插进徐知着发间,低头吻上他:“所有会让你为难的,我都不做。”
蓝田说还没有正经追过,要攒着发力,徐知着一直以为是句玩笑话,这还叫没正经追,那什么叫正经追?然而,等蓝田再歇了几天伤口愈合,身体缓过来,徐知着渐渐发现,蓝田是真的没开玩笑。
带他去最喜欢的餐厅吃饭;带他去最喜欢的剧场看演出;带他去朋友的聚会,每次都郑重其事的介绍;去坝上骑马,迎着凛冽的寒风踏碎草场的积雪;去汤山泡温泉,寒冬腊月里烟雾缭绕的温暖,抬头能看见金牛座的昴星团;大雪纷飞时,在故宫无人的院落里看雪花静落,两个人裹在一件大衣里,秋栗香的栗子,一颗一颗剥好,递到嘴边。
你纯情,就陪着你纯情,一天一个吻,一点点加深。情话说得比什么都真。明明就住在一个屋檐下,每天一封信,就着手边的任何一张纸,在闲暇时写好,认认真真地贴上邮票,塞到校门口的邮桶里。
每天都会有些小惊喜,每个周末都有小意外。
这不是宠爱,这分明就是溺爱。
徐知着晕头转向,连个气泡都没吐,就直接溺死在里面。
自然,徐知着也没让蓝田失望,他的确什么都不会,但他学得快。说穿了,只要不缺钱,吃喝玩乐情调享受又能有多难?全球奢侈品一线二线加起来也就几十个牌子;高尔夫、房子、股票、时政、最新的学界热点……聚会的话题也就那么几样,总不会比狙击手训练更难。
徐知着长得好,身材也好,披块麻布都够帅,再加上蓝田调教得力,不过月余,已经通身一派英气逼人的精英范,站在任何场合都不跌份。他虽然受过苦,也的确穷,但却没有那种穷苦人面对富贵时穷凶极恶的味道。
蓝田对此很着迷,当初,也正是这一份从容最吸引他。
一个男人落魄时的表现最显风骨,穷到末时,走投无路,却不迁怒,不怨恨,不颓唐,不会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就无底线的利用讨好,也不会敏感得因为别人的一点示好就以为被伤了自尊。
蓝田不喜欢“穷人”,因为活着当然要过点好日子;他也不喜欢“富人”,因为人不能做金钱的奴隶。他过去就认定徐知着会如他所想,而现在扎扎实实抱到怀里,却总是比他期待的还要好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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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田带着徐知着把多年攒下来的压箱宝都尝了一遍,就开始托各路英豪开发新资源。到这会儿,基本上大家也都知道老蓝又恋爱了,热恋,男朋友又乖又帅,眉眼带笑,人见人爱。是人都喜欢看如花美眷,璧人恩爱,所以同志们兴致都很高,很快的,刘文神秘兮兮地回报,说我有个好地方,绝对能投中你家那位的意。
反正是周末,蓝田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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