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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衣灵-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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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奇怪他会这样说,他伸手过来用一方柔软的帕子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她被他这个动作惊住,也愣住。这时大门突然打开,容启轩跟张月如迎了出来。他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一缩紧,像只备战的刺猬。他没办法只有拉紧她的手,并把她的小肩膀揽进自己怀里。
张月如笑着,幸福洋溢地站在容启轩身后,她已经换上衬衣西裤,外面套了一件B牌的风衣,长卷发放了下来,岳依依差点觉得穿越的那个人应该是张月如才对,这跟刚才厨房里看见的钢管舞女根本不是一个人,还好张月如胸口的白衬衣眼看就要裂开,应该不是穿越。而容启轩却正好相反,看见岳依依后脸上的表情相当不自然,整个眼睛都离开不她半分。张月如看见小排骨也跟着来了,还被思颐搂在怀里,她从来没见过他触碰过别的女人,此时此刻她眼里看着岳依依能喷出醋火,恨不得在地上熔出一个大坑将小排骨埋了。
思颐将两人不大的小包递给容启轩,自己一直搂着岳依依,从容走上台阶,越过高到膝盖的门槛,越过雕刻牡丹荷花的照壁,气派的围廊式院落展现在眼前,回廊上挂满红色的灯笼,思颐看着魂不守舍的容启轩说:“不错,还是你办事得力。卧室收拾得怎么样?”
容启轩像失了魂,并没有回答。直到被张月如拍了一下才回过神回答着思颐的问话,“不知道还有一位客人,除了您那间卧室,没收拾别的客房。”
一行人路过中庭时,岳依依看见那口大水缸,没有荷花,其它都一样。岳依依看着中庭觉得并不是她那晚看见的院落,这里并没有二楼。张月如在一傍接话说:“让排……小姑娘睡我的房间吧。”
岳依依心里一惊,抬头看向思颐,如果在上一世她是靠着神经大条才捱到最后被解职,那么现在被这俩仇敌死盯着如芒在背她还在往前走没趴下,完全是思颐正搂着她,给了她无穷的力量。她太清楚目前的处境,如果她去睡了张月如的房间,可能第二天会在井里,或是小树林,或是什么田垄边,僵硬冰冷地躺着吧,想到这里她心一横,冲着思颐脸皮无比之厚说道:“我要和你一个房间。”
拓跋思颐倒是无所谓的,淡淡地,慵懒地继续往前走。
容启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大梦方醒的冲动,“我,我这就再去收拾一间客房,应该来得及。”
听此依依心里一惊,不料思颐竟然说道:“不用了,本来我们也是一起来的,住在一起做什么事都方便。”
在岳依依听来这话怎么这么别扭,什么叫住在一起做什么事都方便?方便个头啊方便,可是有什么办法?身后是一只狐狸一头狼,她比田鼠还不如,不离着思颐近一些,保小命一条。
思颐将那两人阻在内庭的外面,叮嘱了几句便让他们散了。岳依依这边只感觉寒毛直立,要不要这么一比一还原到眼前啊,跟那天晚上穿越时看见的一模一样,包括没有人的二楼,开满妖娆睡莲的大水缸。
直到思颐拉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他还是那样拉着她的手腕,“走啊,我们就去睡我母亲曾经睡过的卧室吧。哦,忘了告诉你,水缸里看似睡莲的花不是睡莲,那是这里的一种莲花,只在晚上开,通体红艳,是祖上一位颇为得宠的老姨娘喜欢的花,后面的姨娘全是沾她的光,才一直有花看。这花虽然漂亮,可是特别好活,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衰败。”
大概就是从过水缸开始,她开始觉得很恍惚,有些喘不上气。她是一百万个不想进那间主卧室,可是思颐放开她先一步进去了,她一个人呆在院子里不是更恐怖,顾不上多想只有硬着头皮也跟了进去。思颐一进屋便开始归置行李,摆放用具。
她打量着屋内陈设,屋里最主要的陈设便是那座旧时的屋床,床前有台阶,床上有围帐,还有床顶,床的漆面非常好,一经打扫亮光度好极了,那此雕花有孩童嘻嘻,花鸟鱼兽,床两边还插着手腕那么粗的红烛。“怎么这里要弄得像是新婚燕尔?我穿越到你家那天晚上,也是如此,看见的时候还在想,是哪家办了喜事?”
他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我小时候也问过老狄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我,我长大后慢慢也就想明白了,那些姨娘应该永远都在追忆新嫁娘的那一晚,或是男人到别院落脚时,想让自己的男人觉得还是新婚燕尔的新鲜,而不忍离去。不过这是那些姨娘的想法,我母亲应该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什么意思?”
他正要回答,张月如端着茶具,一拧一扭地出现在门口,笑呵呵自顾自说道:“我知道少东家是最喜欢喝茶的,可是乡下穷地方,实在找不到什么好茶叶,可是虾有虾路不是,我就是买到了这里最好的茶,沏出来还是蛮香的。”
他头都没转,淡淡讲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要睡了,启轩明天一早的飞机飞美国,你也一并跟了去吧。”
“可是你……们……哪里会照顾自己?”
思颐也不讲话,坐在椅子里看着自己的手指,对张月如端进来的茶水熟视无睹。张月如尴尬的同时也机灵地感觉到她正在触及他的底线,她气愤,她绝望,她恶狠狠地瞪着岳依依,凭什么,同样身份卑微的小排骨就可以离得他那样近,凭什么!
“一会启轩找不到你要急了,走的时候请帮我们关上门,谢谢。”
在岳依依听来这是一句很普通很平淡的话,可是在张月如听来,只觉得从里到外渗着凉意,上一次听到这句话她一个反应慢了,身体莫明飞出去撞在桌角上,血流如柱,那疤现在已经隐在长长的头发里,可是她清楚记得在无人问津的原地醒来后,不知道怎么去的医院,护士一声声的惊呼,她心里一阵阵寒意。可是不长记性,她为思颐着了魔,凭她怎么想好所有场景,如何不再委屈求全,可是只要他出现,哪怕只是他的气味,他的一个声息,她便忘了所有对自己的告诫。这会子仍是那样一句话,虽然她仍然不知死活,可是头发里某个位置隐隐的痛让她很不情愿地关上门走了。
他看着缩在一边的岳依依,她正在包里找东西,“你为什么那么怕他们俩,难道你不更应该怕我吗?”
她没有接话,她当然应该怕他,可是她心里突然想明白一件事,一个男人如果连张月如那样的女人都没兴致,那么这个男人一定不喜欢女人,所以她现在相当安全。她从包里找出来一个茶包,那是走时老狄硬塞进来的,还有茶壶茶杯一全套工具。古宅虽然古老,电还是有的,她在墙上找到插口,烧着水沏着茶。
他在一边观察着她,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他发现她把张月如的茶水藏到了床底下,烧水泡茶的手法还挺那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喝张月如泡的茶?”
“在你家两天,看你喝了两天的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茶,可是我记得那味道,她那么喜欢你却闻不出来那得笨成什么样啊。”
“嗯,也是,骂了别人,表扬了自己,还不落痕迹。”他接过她泡的茶喝了一口,味道还是差了许多,便自己起来亲自冲泡,“看着点,如果喜欢很容易上手的,考考你,我喝的是什么茶?”
她看出来虽然她拿的茶是对的,可是泡茶手法离他的“对”还差得远:“我不懂茶,茶是老狄让我带的,我只知道你的茶闻起来特别清香,刚才张月如泡的茶也香,可是过于浓郁。”
他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她对茶本没兴趣,老狄让她带,她带了,发现张月如用的茶不对,便拿着对的来泡,至于别的,她没有兴趣。
这两人都一样的擅长审时度势,一时相对无话。
不一会,她发现他盯着她的胸口看,“怎么了?不要吓我。”
“我一点也不想吓你,可是我好像看见你胸口的鸡血石吊坠里有一抹红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章 月光照进床幔
岳依依摸着那吊坠,低头看了半天,吊坠还是安安静静的样子,她心里一边骂着空间将她抛弃,一边极力不去想胸口还有朵不请自来的花,一边观察着那张超大的屋床。
“晚上我睡里面,你睡外面。这床真大,果然睡十个人也松松快快。”说着,她已经脱鞋爬上床。爬的动作大了些,后背的伤又被牵扯到,痛得她一吸溜。
他瞥了她一眼,“那些皮肉伤还痛?”
“你试试?”她没好气地说,说着又开始往床里爬着。
“我还没见过哪个女人爬上我的床这么迫不及待……我可是正常男人。”他好意提醒,因为他让她一后背的伤,多少还是内疚。
她从床里拿着枕头,被子,直言不讳道:“你连张月如都不起心,能对我起什么心?”
“我不喜欢她那个样子的,也许喜欢你这个样子的。”他又好意提醒。
“少来,男人只有得不到大胸女人的时候才会酸溜溜讲着,我喜欢脖颈好看的,我喜欢小腿漂亮的。”
“……这个范畴不包括我吧。”
她在床里背对他翻着白眼,“这个范畴是正常男人的范畴。”
“你是在骂我不正常?!”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说的吧。”她看见他那张冰块脸有些挂不住,“行行行,你特别正常,是我不正常,所以我相信你不会对我起什么心,而且你今天没喝酒,没泡澡,也不会误当我是谁。我今天要求睡在一起,主要是不想睡张月如的房间,明天你连我尸骨都找不到,这点我对张月如、容启轩两人非常有信心。”
他脸色缓和一些,“如果他俩想害你,恐怕你躲在我的床上也不一定有用。”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觉得还是不浪费口水解释上一世为妙。于是她略组织了下语言道:“因为我让一个特别爱脸面的人祼奔,一个万人迷喝了一水库的醋,他们一定想杀我而后快。”
“好吧。”他表面算是信了,仍是盯着那床屋踌躇不前。
“你是想睡地板?”她问。
他突然笑了一下,好像在笑自己瞎操心。他在床边的盆架边找到两只暖瓶,给自己倒水擦洗了一番,从她的包里翻出毛巾,丢进盆里拧出来递给她。她接过来不客气地擦了擦脸,“厕所在哪里?半夜我有想法,你要陪我去。”
她的这句话让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你觉得张月如会大半夜不睡,等在茅厕里专门等你?”
她特别认真想了想,“应该不会,可是我总觉得这宅子里有比张月如更可怕的东西呢?”
“这世上只有人心最可怕,外面非常冷,实在有想法就尿在刚才你藏在床底下的茶壶里。”
她还想为自己争取点福利,他吹熄了大蜡烛,把床幔放了下来。当一切黑下来,他身上的男性气息弥漫一床屋时,她确实有些后悔了,心脏在胸膛里乱跳。
他察觉到她的不安,知道她看不见,没人看得见,他偷偷笑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笑,床都快被你笑颤散架了,可是我不明白有什么那么可乐,让一张冰块脸可以枯木逢春呢?”
“因为,我发现,你其实挺害怕我的,特别是现在。”
“你笑是因为你很满意,满意我终于对你产生了恐惧?”她准备爬起来睡地板去,他果然极不正常!
还没爬到床的边上,被思颐按了回去,“是我不对,我不笑了,我们睡觉吧。”
两人重新安静下来,因为他那句“我们睡觉吧”,连墙角的蜘蛛听了去都觉得尴尬。这时两人彼此看见了对方的脸,因为圆月从云层里钻了出来,那白净的光透过窗纱,透过床幔,照射到两人的脸上。
他的眼睛惊讶地凝视着她,月光照进他的眼底,那瞳仁像一汪琥珀色的泉,他又一次亲了过来。这一次,她及时捧住他的脸,“我不是她,我知道这样的月光,我眉眼的某处又让你想起她,可是我不是。我们睡觉好不好,只是睡觉,闭上眼睛,月光那么亮,也许你在梦里能见到她。”
果然他闭上了眼睛,将脸依偎在她脖颈里像个孩子,过了很久,久到月亮已经钻出钻进云层好几圈,久到她也快睡着了,他突然开始讲起芍药。
“她的本名叫阳子,芍药是我给她起的名字,在这个世上只有我这么叫她。我是在别院里出生的,芍药是别院边上花农的女儿。听说她母亲是他父亲买来的,智障却非常美,所以才把芍药生得那么不识人间烟火。我没有母亲,父亲从来不来看我一眼,虽然她的母亲是买来的,脑子不太好用,我还是特别羡慕她是父母双全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念书,一起游戏。我们是朋友,是知己,早晚也会是夫妻。她很聪明,上学时总是第一,家里虽然是种花的花农,对花草却没有多少兴致,她喜欢剪剪缝缝,我后来对面料、纤维的喜好最初都是源于她。她那双手巧极了,做什么像什么,她用娟布做出来的假花假草比真花真草还真,做出来的小猫或小狗也活灵活现。”
“难道,芍药姑娘和你母亲深衣背后的芍药花之间有故事?”
“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有关联。我母亲我没有见过,她又怎么会见过芍药?只听老狄说过,母亲长得虽美,却总是郁郁寡欢。而那件深衣,是我从父亲那边拿到的,我父亲应该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拿到母亲这件深衣,因为我母亲的死不可能如我父亲所说那般是因为生我难产,试问难产而亡会没有墓,没有遗物,连张照片都没有吗?这些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老狄说那阵子,他忙着在医院照顾才出生的我,父亲处理的母亲后事,等老狄抱着我回到别院,关于母亲的一切都人间蒸发一般。”
“所以,你不相信你父亲的说辞。如果是我,确实也无法相信。你父亲为什么要对你隐瞒你母亲的事呢?真是说不通。”
“可是,母亲、芍药都离我而去了……很多时候我想念得狠了,会觉得这两个人只是我的幻觉,压根都不曾存在过……”他的声音渐低。
她低头一看,他已经睡着了,长睫在月光的照射下阴影拉得好长,两道浓眉那样浓烈,浓到看不到眉下的皮肤,她伸手舒展着他微皱的眉头,舒展着,不一会也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做一个团聚的梦,她只知道她做了一个异样的梦,她这边床沉了下去,向后移走,越移越远,越来越冷,她伸手想盖上些被子,只抓到一条围巾。哪怕是一条围巾也是好的,她围在脖子上,可是仍是冷。
周围黑极了,难道月亮又顽皮钻进云层不出来了?她笑自己怎么可能做这样的梦,伸手去摸思颐,只触碰到空空的木板,全是灰,摸了半天,是间很小的房间,小到只够容下她一个人,或是形容成一个箱子更确切些。
作者有话要说:
☆、会死机的空间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了张月如,应该是张月如没错,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短头发,面容苍白,身形清瘦单薄,与日后的丰满体态大相径庭。老狄领着她进了一所宅院,她身上穿着很简陋的灰色粗布夹棉长褂,脚上的一只鞋被顶破了,露出来的大脚趾冻得通红,手指手背也生着冻疮,还好脖子上围着一条有些退色的红围巾。天应该是蛮冷的,她的小鼻头冻得红红的,可是她看起来是那么高兴。她没见过那么气派的宅院,大门上还有牌楼,她也没见过羽毛可以有如此多颜色的鸟,还有那口胖肚敞口的水缸里结满如此火红的莲蒂,这么冷天,哪还有花?哪还有鸟?她觉得自己进了童话世界。
老狄弯着腰,低着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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