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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随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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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癸仲的声音平淡无波,可许骏听了好像又回到幼时那片山林,青山绿水、猿啼鸟鸣,还有……茹毛饮血的生活。而他对那里的理解,仅限于草药蛇虫这种能救人的或者能要人命的东西。
  
  开始他还随着死士的讲述而回忆设想,可当死士逐渐说到日常生活这个他从未触及的方面,并且眼中露出向往的神色时,许骏终于冷着脸出言打断。
  
  “停!你懂的倒是不少,都是训练时教的?”
  
  癸仲神色一暗,垂首道:“训练中曾跟人学过蛊术制毒,巫咒也略知一二。属下刚说的……是小时候爹爹讲的。”
  
  许骏不知道他还有爹爹——当然,这人不可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更不可能和自己一样由什么变成人。可他从未想过癸仲也有小时候,有喜欢讲故事又博览群书的爹爹,也许还有个柔情似水的娘亲。他一直认为死士这种东西就该生下来便无情无我,任人使唤,于是从未想过探究癸仲的身世家庭,因为死士一旦认主,就只认主人一人。
  
  原来,孑然一身的,从来都只是自己,而这死士竟拥有过完整的家庭!许骏认为自己该生气,可听癸仲把话说完,他只觉得心中酸楚难耐,有心接着话追问,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这有什么心疼的!我没爹没娘也没人讲故事,心疼你干嘛!”他骂着心里藏的缩小版的呆呆死士,却板着脸冷冷对真人说,“那你看郑家这件事,是否与来自苗疆的蛊虫毒药有关?”
  
  闻言,癸仲想到的不是月夜里青白的女尸,而是爬到过自己身上却乖巧无比的各样虫子。他不由抬眼看了看好似虚心求教的少年,坦白地说:“这点主人比属下清楚许多。”
  
  看见癸仲僵硬的表情,许骏也从失去全身血液的女尸联想到那夜他使唤死士挖尸体的事,没怪罪这家伙的冒犯,反而笑嘻嘻道:“苗女痴情,傻傻将自己用心血养成的蛊种给了情郎,跟着情郎跋山涉水地回了家,才知道自己并非他的唯一。少女悲痛至死,潜伏在情郎体内的蛊毒发作,不但毒死了那负心人,由于毒素扩散,连带着灭了他全家?”
  
  “主人,”癸仲瞧见少年闪亮的眸子,忍了忍,终于没忍住,“您可以去写戏文了。”
  
  许骏看死士一脸无奈,兴致又浓了几分,拽拽癸仲衣袖,“那你说少女得知实情后悲痛欲绝昏倒在地,叫大夫看了才知道已有身孕,于是因爱生恨,催动情郎的蛊虫,灭了——阿仲,你翻什么白眼!”
  
  “……属下去看看他醒了没。”
  
  当然,没醒。
  
  可等癸仲再回来,冷静下来的许骏却从死士的脸上发现了异常。癸仲跟着他几个月,被晒黑了不少,一直被黑布遮盖的皮肤染上了淡淡的蜜色,可此刻看来却是骇人的灰白。
  
  “怎么了?”
  
  癸仲一颤,以为整整一天的冒犯终于惹毛了他的少年主人,于是惶恐地跪下请罪。骨骼和各处关节的痛楚让他懒得应付顽皮的主人,主人连日的宠溺也让他心里放下戒备,不自觉地透露出真情实感来。
  
  跪伏时,他忽然想到听来的道理,说是怨气总会降临在熟识的人身上。如今的主人,竟已被自己当成了可以发泄愤懑的对象么?
  
  许骏还不知道死士对自己的敬畏已经在玩闹中减弱了很多很多,见人跪下后认真地反省刚刚说话的语调是否有不对,苦思良久也没想到哪儿说错了,不由嘟囔一声,“你们人类真麻烦!”
  
  说完,他就知道不妙。自己不是人这件事……只有师傅知道!这死士虽已认自己为主,可难保他不会将自己的言行汇报给养着他的庄主,偏偏师傅在说破后屡次告诫自己别让干爹知道。
  
  如果……许骏低头看了看癸仲因跪伏在地而露出的脖颈,又懊恼地摇摇头。
  
  多精壮的死士,杀了舍不得啊。
  
  纠结半晌,他还是决定不拿自己的失误为难这死士。
  
  “起来,脱衣服。”
  
  熟悉的怪异语调让癸仲一颤,随即想起那么多次少年说这句话的样子。片刻前,在主人盯着他颈后时,他还以为少年会一掌劈下。想归想,癸仲动作利落地不带一丝犹豫,眨眼间已脱了个干净。
  
  许骏打量着眼前这具狰狞的躯体,大大小小的疤痕肆虐在胸前两臂双腿上,顺理成章地猜到隐藏在皮肤下的伤会更多。他扭头看看一天仍未减小的雨势,想到昨夜叫死士冒雨抓人,想到死士站在房顶用雨水清洗身体,想到此时已经入秋……
  
  “身体痛吧?”少年的声音带上了许骏没有察觉的柔软,他走近站得笔直的死士,额头几乎贴上死士的唇,“到床上去,我给你揉揉。”




26

26、睡一会儿 。。。 
 
 
  26。睡一会儿
  
  闻言,癸仲顺从地仰面躺到床上。四肢依旧酸痛难忍,可他还是伸展了身子,直挺挺躺着,一动不动。如果主人想要,哪怕再痛,他也得……射出来。
  
  癸仲想着,左手经不住朝下探去,握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软哒哒的肉|茎。手刚挨上,就被另一双同样冰凉但却柔软许多的手拍开了。
  
  “主人?”
  
  疼痛没让他放松警惕,但耐性还是差了不少。此时又掺杂了畏惧心酸,他语气里也带着几分不耐烦。
  
  被个死士如此呵斥,许骏先是皱眉,随即发现死士眉头也带着浅浅的纹理,遂展眉轻声道:“想哪儿去了,你身子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主人不可……这不合规矩。”
  
  “我干的不合规矩的事儿还少?”许骏对死士的推脱不以为意,反而将人推得翻了个身,尔后捉了他的手臂伸展开,专心地在癸仲的颈后背部揉捏按压着。他学过药理,也跟着师傅学过几手为人按摩的把式,如今拿来对付从没享受过这些的死士,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知道这家伙在妓院时,那些丫头是不是也这么给他捏过。许骏捏着癸仲右臂,见侧着脸的人满是陶醉,不由想到。
  
  饶是死士不习惯与旁人肢体接触,哪怕癸仲对少年仍心怀畏惧,仰躺着的人还是舒服得直哼哼。但这哼声又刺激到了他脑补得正投入的主子,癸仲只听见少年冷得快冻成冰碴子的声音,叫他分开腿。
  
  怎么因着主子的温柔对待,就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服侍了?癸仲答了是,将刚刚按摩过的双臂分别放在大腿上,同时顺从地分开双腿。
  
  许骏原先坐在床边,此时也脱了鞋跪坐在死士分开的双腿间。他专注地盯着床上这副精壮的躯体,嘴唇紧抿,手上动作不停,显然十分投入。忽然,少年纯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角勾起了邪笑。
  
  少年的手揉过肩膀,顺着脊柱滑过腰背,按捏完膝盖小腿,最终停在……那个尴尬的部位。癸仲此时已经摒除了杂念,但拿不准主子想做什么,便想忍着。可等了半天也没感到少年有动作,只好试探着问:“属下无碍了,主人可要休息?”
  
  “无妨,你受了这么多伤,哪能无碍。快趴好!”
  
  “主人,属下那里没伤,您能否……”感觉着那双小手从肉多的部位滑到股缝,癸仲不敢再忍,只好挑明了说。
  
  许骏有些诧异地看看他扭过的头,故意戳了戳某处,无所谓道:“我不能碰这儿?又不是没碰过。”
  
  第一次时,见死士笨到射不出来,还是自己伸进去……帮他的!
  
  “我……癸仲全身上下,由里到外都是主人的。”
  
  许骏不置可否地笑着,手指不老实地搭上死士股间的小花,“那我若是想抱你,你也愿意?”
  
  “属下……但凭主上吩咐。”
  
  听到这话,许骏没乐,反而大力在死士肉最多的两瓣啪啪地拍了几个巴掌,看着蜜色被粉红取代,又爱不释手地揉捏了几下,之后又拍了拍,道:“翻身。”
  
  经过这番按摩,癸仲的痛楚已经减轻了许多,全身骨头都酥了般懒懒的不想动。他听见少年吩咐,没多想便顺从地翻了身,带着迷离的眼直望向跪坐在他腿间的少年。
  
  “傻了啊,累了就睡会儿。”
  
  少年脸板着,说话用的却是柔得几乎能将人溺死的语气。这样的主人,癸仲从未见过。癸仲想了想,也柔声道:“谢主人。”
  
  “谢我允你睡觉?”许骏歪着脑袋按上死士胸膛,垂眼继续工作。
  
  从癸仲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少年唇边的绒毛。莫名地冲动诱使着死士将视线下移,停在少年只微微凸起的喉结上。这个少年,是他的主人。癸仲嗯了声,见少年双手不断抚弄着自己胸前两点,低声问:“主人想要属下?”
  
  从未想过,主人会想抱自己。一直以为,自己于他,不过是个能补身体的药物,与虎鞭狗肾无甚区别。可如果主人也想过抱他,兴许自己不是……一厢情愿痴心妄想?
  
  这家伙当真了!许骏想笑,却觉得心里沉闷笑不出来,只好低头揉了揉死士腹下已经半挺的器物,道:“口是心非的家伙,是你想要吧!”
  
  “主……”
  
  “别闹!”许骏又揉了揉,才满意地拉开被子给癸仲盖好,自己也脱了外袍钻到被中,呢喃道:“时间还早,我们再睡一会儿。”
  
  “……”
  
  “阿仲?”
  
  “是”
  
  听见死士呼吸变得平缓均匀,许骏一直端着的笑脸才苦了下来。他悄悄把手伸到被子里,穿过裤子,握住自己的小兄弟轻轻撸动——不过是怜惜下属给他按个摩,怎么自己也硬了呢?这么丢人的事儿,可不能让死士知道!
  
  ***
  
  阴雨天躲在被子里,让柔软的被褥包裹住周身,什么都不用惦记的感觉异常美好。美好到让被杀伐磨了数年的死士也起了赖床的念头。
  
  癸仲坐起来揉着眼睛,锦被顺着他的动作从光裸的肩部滑落,堆积在小腹处。半梦半醒的死士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才想到之前被主人弄上床来没多久就沉沉入睡的事实。现在想来,是主人弄晕了他。
  
  原想为主人献了身,谁知主人竟……
  
  只是玩笑作弄,自己竟傻到当了真。
  
  一点毒药,还是挥手甩虫子来轻轻一口,癸仲不知道主人用的什么法子,更不想就这方面探究下去。这时候许骏已经离开,床上另一边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癸仲有些奇怪,按照他服侍主子起床的经验,他的小主人不是睡醒后会自己收拾床铺的人,可现在……
  
  完全放松后身上懒洋洋的感觉让癸仲惬意,然而他是死士,这种安逸从未属于过他,即便有……也是错觉。癸仲自嘲地笑笑,迅速穿戴好按先前许骏的吩咐出去打探。
  
  还是死士的时候,有人教过他们用毒。虽然由于性格因素,癸仲不喜欢这种暗里的手段,却因为此道最是简洁方便,学得也算登堂入室了。经过多年训练,自己的警觉性不能不说不高,可还是不知不觉就被主人弄晕。主子用药用毒很少避讳他,可即便如此,他也没看出少年主人的毒术究竟到了什么境界。那些让他困扰的现象,少年一眼就能看出来自苗疆。
  
  当然,癸仲知道主人的师傅是苗人,可他能肯定即便是尹蜚亲临也不能将各样毒虫随心所欲地使唤。在主人用他试药时,他以为主人是醉心于此才能有如此技艺。可渐渐熟悉后,就明白这种东西叫天赋,那些毒物就像是少年的奴仆,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就会不顾死活地执行任务。
  
  这种天赋……让人害怕。
  
  主人没有瞒他,癸仲却不敢在这方面表现出一丝好奇。已经被教训了太多次,这回难得遇见个童心未泯的主子,无论他练的是什么邪术,癸仲都会虔心跟从。
  
  过往的经历又浮现在眼前,想到从前天真的初生牛犊般的自己,癸仲微微笑了。
  
  爹爹娘亲,擎苍会忠于主人,可惜那个主人不是庄主,而是许骏少爷。
  
  那是癸仲还叫擎苍的时候,他一直问爹爹自己姓什么,可爹爹总是避而不答。后来从娘亲那里才得知爹爹犯错被逐出了家族,不愿再提到那个耻辱的字。至于自己……娘亲是希望自己立了功要庄主赏他“许”姓的。
  
  幸好自己有名无姓,落得如今这般下场,才不至于辱没家门,令祖上蒙羞。跟了这主子,自己孤身一人,生死已无所谓,蒙不蒙羞……更无需顾及了。




27

27、尝试 。。。 
 
 
  27。尝试
  
  因不愿看见死士疲惫而拘谨模样而点了癸仲睡穴的某个美少年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被死士想成了修习邪术无恶不作的坏蛋,正拎着个人辛苦地飞檐走壁。
  
  雨虽然停了,房顶的瓦片却湿滑依旧。被他拎着的水二身上已沾满了污迹,贵公子却依旧是白衣飘飘,连短靴的尖部都洁净如新。
  
  许骏用足了轻功,只消片刻就到达先前与那些正派人士约定的地点。可到了后才发现少林的真德、真灵,青城弟子李斌易早就凑了一桌喝着茶。
  
  “许师兄怎么才来,快尝尝咱这儿产的首乌茶!”真灵见许骏终于来了,乐得将茶盏重重一放,上前扯住许骏衣袖将人拉到桌前。
  
  许骏含笑朝几人一一打过招呼,才坐到唯一的空位那儿。他借着整理衣衫的动作偷看了下茶盏里的棕色液体,只觉得这玩意和药没什么区别,却还是含笑喝下,道了声,“嵩山首乌,果然名不虚传。”
  
  何首乌,能补肝肾、益精血、乌须发、强筋骨。以此制茶,可改善心悸头昏、耳鸣遗精、腰膝酸软、须发早白等症状,于便秘痔疮也有奇效。
  
  许骏回忆着从前看来的东西,不由越想越郁闷。他不过皮肤白了些,又故意摆谱显得挑剔了些,哪有一点少年白头、气血亏虚的样子了!至于遗……眼前忽然晃过癸仲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以及不久前被自己丢出去的黏糊糊的里衣,许骏一囧,恨恨在心里说:“少爷就想要你,怎么着?”
  
  痔疮什么的,有也不会是我得啊!
  
  这边许骏腹诽着,一旁的真德也看不下去丢人的师弟了。真灵年纪尚幼,难得有下山游历的机会,这次一听说会同武林同道见面,就乐颠颠带了一堆这名声最大的茶叶,见人就叫人品尝……
  
  “师弟不得无礼!”
  
  “师兄~许师弟都说好呢,你废话什么!”
  
  许骏满头黑线地看看兴高采烈比划不停的真灵小和尚,再看看坐在对面安静看好戏的李斌易,顿时对他生出浓浓的崇敬之情。
  
  李斌易觉察到少年的怨气,不以为意地笑笑,解围道:“许师弟带来的这人是……”
  
  从见到许骏就忙活个不停的真灵这才发现他许师弟手里还拎着个男人,诧异道:“师弟掳个男人来作甚?”
  
  许骏无语地将水二丢在地上,继续腹诽这完全没有出家人高深莫测模样的真灵师兄,面上却谦逊道:“在下来时见此人在郑宅后门徘徊,形迹十分可疑。上前询问才知道他是郑泽大公的贴身小厮,郑宅出事前他却离开了。在下便想带他来与诸位师兄说说,哪知道这人似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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