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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日月记-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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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由么?”幻真玉面现出迷惘,忽然妙目一转,“幻真出家,极为隐秘,单施主又如何晓得,幻真以前好像从未见过你!”

“只因……只因……”他被反将一军,嗫嚅起来,即便对楚月说谎也面不改色的他发现自己说不出谎了。

幻真微微一笑,淡淡道:“只因你是明日么。”

石破天惊,原来她早知道他是明日!他先张口结舌,然后如释重负,从亭栏上抓起一把雪,往脸上一搓,现出真容,再行大礼:“明日叩见公主!”

幻真仔细看着他的脸,眼中竟有泪光闪动:“几年了,难得你还记得我。”

他想起当秦桧时的那次见面,襄襄公主等于袒露了心迹,顾不得唐突佳人,突发肺腑之言:“公主,明日就是八辈子也忘不了你!”

他诚挚的语气让人无法怀疑,幻真就在那一刻完全变回了襄襄公主,堕回了俗世,玉面绯红,娇羞无限:“明日,难怪楚月和岳楚都被你骗了!”

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晕乎乎地又抿了一口茶,好甜!火炉的热气像温馨的情感一样在他俩之间流淌,襄襄公主柔柔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儿时的青梅竹马之伴,娓娓轻问他分别后所经历的一切。

他知无不言,更惊喜地发现襄襄公主对他的经历十分了解,除了当秦桧那一段,女儿家这样的心思已是不言而喻。

原来襄襄公主与他虽仅有一面之缘,但就是那一次,已经立志长伴清灯古佛的她就在心田种下他的影子。

当日靖康之难,父兄姐妹尽陷北族,襄襄公主与怡儿幸得一道姑帮助逃出开封,其时襄襄尚未及笄,却遭家国不幸,逃亡途中更看尽人间悲苦,遂生看破红尘之心,在江南一道观隐居下来,不存再回帝王家之念。

那次兀术过江南侵,一队金兵闯入道观,正欲施暴,为救观人,襄襄挺身而出,道明身份,而为兀术所掳,欲作为战利品献给金主,偏巧遇上他与岳楚得救,算来是他保了她的清白,自此铭记于心,后重归皇家,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时时知道他的消息。

对他的所作所为,襄襄迷惑过、怀疑过、愤怒过、甚至憎恨过,但最终化为难以割舍的情愫,他此次下江南为秦桧而见赵构,她当即得了消息,在关注他的同时襄襄觉察到秦桧与金人暧昧的关系。出于对国家社稷的责任,她不能让他得逞,又或出于对他的牵挂,她希望引起他的注意,于是令他无功将返,想到此次再错过,不知何日再能相见,襄襄终忍不住请他来会。

这其中的环节,自不是他能想透彻,正如他的所为,襄襄也不能尽理解,但在这一刻两人的心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彼此知道了对方的情感,这种红尘中得一知己的感动,只有他俩自己知道。

不觉天色已暗,怡儿乖巧地没来打扰,虽在单面通风的小亭中,那皇家特制的火炉足以令人不觉雪夜的寒冷,襄襄公主端上一盘精细的点心,让他充饥,他又哪觉得饿?只有种想握住她小手的冲动。

“明日,缘何不杀?”襄襄公主看出他的企图,蓦然发问,露出了幻真的影子。

他旖念顿消,面容一肃:“不杀即放下。”

襄襄公主定定看着他:“世人愚昧,何能放下,何来不杀?”

他心头一黯,人类的有些理想似乎是无法实现的,至少在多少世后的未来都看不到希望,他怅然一叹:“我心不杀,你心不杀,就已足矣!”

襄襄公主一时动容,幻真的影子如烟消散:“明日,你又是何苦,世间为先者,无不大苦大难,你想过么?”

他决然道:“苦即是甜,难即是福!生之价值,不在于长,而在于宽!”

“苦即是甜,难即是福!生之价值,不在于长,而在于宽!”襄襄公主缓缓念着他的感悟之言,竟有些痴了:“所以你可以放下你喜欢的,放下你可以拥有的么?”

他放下岳楚的痛苦记忆被唤醒了,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不,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放下!”

“放下真的很苦!放下真的很痛!”他的泪水夺眶而出。

襄襄公主轻轻捧住他的脸:“明日,哭吧!襄襄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苦的,”

他抱紧了她,鼻涕沾在襄襄公主的袖子上:“这一次,我不想放下了,不想了!”

襄襄公主亦无比怜爱地抱紧了他:“明日,这一次,就这一次,襄襄也不想放下了!”

……

第七十六章大圣娶亲

“大圣”一词自古有之,多谓神佛,惟两宋之际,民间的造反领袖始喜称“圣”,如北宋方腊之起为“圣公”,又如最终为岳飞剿灭的南宋钟相、杨么之起分别为“天大圣”、“大圣天王”,盖称“圣”者,皆为民呼号也,如方腊之“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如钟相之“等贵贱均贫富”,无论这些起义军有无贯彻始终,但对习惯逆来顺受的大宋百姓而言,不啻幻世仙音。

牛文、马绉等追随他的士子造出“齐天大圣”这个词,自然希望他这个天命之主能成就一番事业,同时出于宋人感情,示以被大金、刘齐统治经年的大宋弃土——齐鲁大地为发展目标,可谓用心良苦。

歪打正着,牛文他们怎地也想不到,“齐天大圣”注定成为后世敢于对抗命运的最强音,这是历史的必然性,抑或是传说的必然性?都不重要了,反正上天已将这个浪漫无比、又沉甸无比的封号降到他的头上。

“孩儿们!操练起来!”突然明白自己穿越时空回到这时代的真正使命,他如大梦初醒,宣泄般喊出狠狠的一嗓子,仍在欢呼的部下们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一把操起出师台上的大红棰擂动战鼓。

“咚!咚!咚……”以组、队、军为编制的圣军大小旗头应鼓而动,台前的万余将士唰啦啦分步骑而散,如临大敌地展开几经磨练而炉火纯青的日月大阵,围观的百姓一片雀叫:“演兵了!圣军演兵了……”

他双臂不知疲倦地抡棰擂鼓,在脉动心跳的鼓点里整理乱飞的思绪:号称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人氏的齐天大圣孙猴子的原形,一直是后世学究们喋喋不休的争论大题,什么“本土猴精说”,什么“印度猴神说”,什么“西域胡僧说”,原来都是狗屁,真正的原形却是自己这个跨越千年的后世小子,花果山上那猴头出自同宗同脉的海州人,才是源起实归,然后给了明代吴承恩超越时代的想象力,创作出浪漫主义神话巨著——《西游记》。

既然《西游记》中齐天大圣的很多描写都与自己不谋而合,那岂不是他今后的所为,亦将印证《西游记》的情节,至少是关键情节,那是他给了吴承恩启示还是吴承恩给了他启示?哈哈……如此一来,预知这时代未来而无法预知自己未来的他,不是可以借《西游记》把握自己的未来了?只是,他怎么印证出《西游记》的两大主线——“大闹天宫”和“西天取经”?或许要取的经就是那昭示人类未来的“不杀”真经,可是“大闹天宫”从何印证?唐僧已有原形,那猪八戒和沙和尚又在哪……

本来甘当配角、随时准备全身而退的他蓦然发现自己刚逃离历史的狼窝,又掉入传说的虎口,变身齐天大圣的激动转眼间化为命运不可抗拒的恐惧,他看向那些部下、看向那些百姓,生出不知将他们引向何方的心虚,油然冒出一个自私的想法:还是趁自己尚能把握命运的时候,赶紧完成个人未竞的心愿吧。

鼓声停歇,圣军将士龙虎腾腾的操练嘎然而止,他向出师台左右后三面各抱拳行礼:“乡亲们,记得后日来喝明日和楚月的喜酒!”

这喜讯宣布得有点突然,大部分百姓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圣娘娘不早就是海州媳妇么?而且孩子都那么大了,还要喝甚么喜酒,这算哪门子事?

那些跟圣军或挞懒族有姻亲关系的海州人则卖起了关子:你们就孤陋寡闻了吧,当年大圣与圣娘娘是按女真婚俗行礼的,先是订婚拜门,再新婚入门三年,最后完婚出门,只有办了完婚大礼才算真正的夫妻。本来大圣与圣娘娘三年期满应该大婚的,偏偏那年金主驾崩,在国丧一年内不得办喜事,所以耽搁下来……

听的人纷纷恍然: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道圣娘娘还没开脸,可不太亏了人家闺女,没带亲先给他生了娃娃……

那些姑娘小媳妇儿则一个个脸红红的,皆想:还是圣娘娘大胆,若换了自己,敢跟情郎未婚生子么……

那些少年子弟则对他又羡又妒:大圣这小子够厉害,竟然奸骗了人家堂堂一个郡主,怎么自己没这福气……

按海州风俗,喜期为三天,第一天“催妆”,第二天“正日子”,第三天“分三”。那三日,海州军民同庆,即便逢年过节也没这般热闹:海州四县的乡绅名士齐相来贺,变得本分的渔班、地主、盐枭、山霸各献喜礼,最受圣军恩惠的渔农盐山四民即便顶着炎炎夏日也要来喝一杯圣爷爷和圣娘娘的喜酒,以日月庄为首的各行各业皆优惠落价纳客……

白虎山下,原海州王府第粉饰一新,匾书“齐天大圣府”,便是他与可人儿的新房了。连着三日,自海州城往大圣府一路排开敞扎席篷,大摆酒肉宴客,无论贫富贵贱、男女老少,皆一桌大吃大喝。

因为刚好在麦收之前,有精明的商贩便借地摆售农具,又因为楚月挂名总会长的“碧霞会”在白虎山上建有“碧霞宫”,并且她生了儿子,下了婚宴的妇人们便结伴到庙上求子求福,兼所带的小孩们好玩好闹,三教九流七十二啷的噹也前来凑趣。

他的大婚变成海州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商业盛会,乃他始料不及,更想不到的是,由此演化出淮北地区最副盛名的海州白虎山四月八庙会,每年一度,一直延续到后世。

正日子那天,按海州民间“带亲小登科”的风俗,他什么事也不用做,连穿衣服都要由喜娘侍侯。

“一脚踏龙门,步步上青云!”喜娘口中念着喜话,他被穿上新郎靴,那一刻想起了妙人儿,说起来,他拥有过的女人,最合脚的乃是一代名妓玉僧儿,难怪古人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妓的感叹。他与玉僧儿一直保持着联络,乃实物联络,比如他派人送给她一件首饰,她则回赠一条汗巾,一切尽在不言中,不愧风尘中的知己。

“一身麒麟装,稳当坐殿堂!”他被穿上新郎服,那一刻想起了三相公,自鄂州一面后再也没有打探过岳楚的消息,他深爱也深爱他的女人被他如衣服一样地送给别人,这个放下成为他胸口永远的痛。

“一头状元巾,搂金又搂银!”他被戴上了新郎帽,那一刻想起了玉人儿——一个曾高高在上望不可及的金枝玉叶,是叫她襄襄公主还是叫她幻真呢?那次几疑梦中的欢好是他与楚月重聚后的唯一一次出轨,也是襄襄公主的初夜,仿佛了却在红尘的最后一个心愿,事后襄襄公主就彻底变回了幻真,他与她每年互致一封信问候,楚月也知道他有个方外之交,却怎也想不到是襄襄公主吧。

“穿戴穿好戴,百代传千代!”他被穿戴整齐,这时的一颗心全转移到即将正式成为他妻子的可人儿身上,在他坠入这时代后的最大梦想和刚刚背负的艰巨使命面前,他才感觉楚月付出的实在太多,回报她的实在太少,在一个女子的心目中,人生中最风光最动人的一刻莫过于成为心上人的新娘,到今日才可以为她补上一个大婚仪式,真是愧疚!

雷鸣不绝的鞭炮声远远地传过来,新娘子来了,用船和花轿从荒岛桃源上接来了。他兴奋地站起来,喜娘拉住他:“新郎子,不着急,要捺捺新贵人的性子,才好立规矩。”

你这是捺老子的性子啊!他肚中嘀咕着,看着守在门口准备拦房的一班兄弟朝他挤眉弄眼,哭笑不得,只能任喜娘摆布。

喜娘一声“拜堂”,鞭炮再响,喜堂内点烛、焚香、烧天地纸。总算挨到了拜堂时刻,四周闹哄哄挤满了亲族好友,当伴娘的刺花本领可真大,楞是从忽里赤、艾里孙为首的女真兄弟、海州子弟中“杀出一条血路”,安全将“上不见天、下不沾地”的新娘子送进新房。

“一拜天地!”他满脸是汗,斜一眼并排跪于香案前的新娘子,在此盛夏时节,可人儿也要按海州风俗穿着厚厚的红棉凤袍,顶着严实的大红盖头,姿势端正地磕头,那滋味可想而知,他看不到楚月的神情,但自己有一种实现诺言的满足:月儿,我娶到你了,我终于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娶到你了!

“二拜高堂!”喜娘话音刚落,人群中一阵骚动,不少女真族人惊讶地叫出声来:“是大将军,大将军醒来了……”

新娘服中的楚月浑身一抖,情绪现出波动,双手直欲掀开盖头,他忙低声稳住她:“月儿,岳父是醒了,但还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我已尽力!”

楚月的声音喜极而泣:“明日,我的好郎君……”

他转向被抬在正位大椅上的垂垂老者,其露出欣慰的目光,似有千言万语地看着他,却只能瘫坐在方寸之中,谁能想到曾叱咤风云的威武大将军——挞懒亲王落个今日下场,他携楚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思绪不由回到那一次几乎改写宋金历史的惊天事变当中……

※※※

“……老夫所信任者,惟尔在座五人,此计关乎我等身家性命,尔等以为如何?”挞懒以平静的语气阐述完毕,目光灼灼地扫向环坐火炕之人,对面一个大火炉烤得屋中温暖如春,屋外隐隐传来鞭炮之声,这天是大宋绍兴七年·大金天会十五年大年初九——他在后世的生日。

“阿爹,这个‘莫须有’大计未免太大了……”第一次听得详情的乌达补满脸震惊,望向大哥斡带,一向沉稳的斡带则掩饰不住面上的兴奋,只顾连连点头,显然早有心理准备。

模样端秀、气质不凡的年轻岳母——一车婆坐于挞懒右侧,安详地端茶一抿,不愧出于渤海望族的大家闺秀,临大事愈定:“奴家惟夫君是从!”

他却留意到一车婆没端茶的纤手在微微颤抖,然后与楚月迅速交流一下眼神,内心掀起巨澜:终于揭开锅盖矣,当日从岳楚口中套出“莫须有”大计时,只觉此计设想过巨,铺砌过庞,任何一个环节都出错不得,近乎痴心妄想,但时至今日,锅里的“莫须有”已变化为“真的有”。

自老郎主吴乞买于两年前正月病逝后,年少的完颜合刺同月在其灵柩前继位,仍沿用“天会”年号,而大金上层各派系的倾轧随之激烈。

少年郎主合刺依托继父斡本,首先将矛头指向威胁最大的粘罕一系,改革旧制,废勃极烈制,采用汉制,以相位易兵权:免去粘罕的国论右勃极烈兼都元帅职,升为皇帝之下的三师之“太保”,领三省事;免去谷神元帅右监军职,改任左丞相;免去高庆裔西京留守职,改任尚书左丞;免去萧庆平阳尹职,改任尚书右丞。至此,不断失势的粘罕一系彻底丧失军权,又离开了经营已久的云中地区,完全被架空。但少年郎主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朝政大权尽被粘罕一系把持,加上右丞相为粘罕提拔起来的旧辽汉臣韩企先为,在中央可以说权势无两。

然斡本早有预见,将三师之首“太师”授于另一大威胁——吴乞买长子蒲鲁虎,当年若非粘罕横插一脚,看中合刺幼小易制,迫使老郎主立为皇储,今日坐在帝位上的,只怕就是蒲鲁虎了,故两人结怨颇深,正好互相遏制。作为势力平衡,斡本当仁不让地拜为三师之二“太傅”。

以往连老郎主都要敬让三分的粘罕沦为后辈小子蒲鲁虎之下,如何受过这般窝囊气,因为政事,两人争吵不休,以至不可调和。正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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