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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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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城墙再坚也非无限。司马望让杜预留在长安固守,他带着五千骑兵加一万步卒在城外做犄角相抗之势。之前情况还好,每次长安被打急了、司马望见局势不妙便立即让骑兵冲入战场攻打冲车队解围,杜预也乘势让人开城出击。

但随着司马望的兵越打越少,特别是骑兵,已经被钟会军绞杀消耗殆尽,直到现在还没能看到一队援军出现,长安已经守不下去了。

“父亲,实在不行我们突围吧?”杜耽留着泪苦劝。

“你闭嘴!”杜预怒喝道,“我家三世为朝廷效力食朝廷俸禄享受优渥尊宠数十年,天下士族何人不敬?现在到我这一辈岂可因贪生怕死毁了我家数代辛苦攒起的声誉!你若再啰嗦休怪为父不慈。”

杜耽黯然。

杜预见儿子缄默,也软了口气:“为父也知你一片孝心,不过就算你我能逃出去,你的妻儿和你母亲、弟弟妹妹们他们又当如何?我们可没那么多战马,也不可能带着他们突出重围。”

突围的确是有可能的,钟会的十多万大军与西北军不同,主要是步卒,逃个三五个人没问题。但全家老幼逃离除非钟会故意放行否则没门。钟会可能放过杜预全家么,杜预让钟会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又是司马家的姻亲党羽,被钟会抓住只能是羞辱。

“父亲,儿不走,儿要跟父亲你一起。”杜耽固执己见。

杜预看了看儿子坚毅面庞,点点头道:“那好,你先去安顿你母亲姊妹兄弟,速去速回。”

杜预等儿子刚刚走远便转身对门洞那边士卒大声呼喊:“将士们都听着,钟会逆贼耳,枉顾陛下、晋公信任,不顾兄弟姊妹死活一意孤行背叛帝国。此等恶贼不但世道不允,更是天理不容。”

杜预喘了喘气,对左右四周那些神色古怪复杂的士卒们继续道:“关东的援军就快到了,我们只要再坚持几天就好。钟会的为人行止你们也也是知道的,此獠在关中无恶不做,杀人放火抢掠妇孺。若是他攻入长安,便是我等死日,断无生路。”

身边附近二三十个能听见杜预说什么的士兵们脸上多了几分恐惧。

杜预乘热打铁继续鼓动:“将士们,你们不少都是关东子弟,现在钟会反乱兵锋直指关东,若是被这恶贼得逞,怕是你们妻儿老小皆不能幸免。”

这些士兵们脸上除了恐惧外又多了几分悲愤。

“将士们,本将也不说大话,若是此役你我得胜,当犒赏三军,若谁能立下战功,本将当禀明陛下,请陛下论功行赏,就是封侯拜将也无可。可是,”杜预口气一转、语气加重,“若是谁怯战,本将也只能军法从事。”

杜预的话就像涟漪一波波荡漾,一个传一个。不久整个门洞内士卒们静瑟一片,等待杜预军令。

“传我将令,”杜预端着盾牌,大声怒喝。

……

“嘿!嘿!嘿!”钟会军士卒们一些顶着盾牌遮蔽城上的箭雨、一些神色麻木的推着撞车锤木,每一次撞击都会带给这座重厚大门一次轻轻伤害,长达十三天攻击,不知多少次的撞击,如今这面大门已然开裂。

门吱呀一声裂开了。

但还没等他们咆哮欢呼,门内一阵阵怒吼如海潮般响起:“杀!”

第一波飞来的是密集的箭雨,紧接着是几百名死士端着小盾手持长刀冲了出来。杜预在最后压阵,身旁二三十名杜家子弟兵小心保护。城上弓弩手适时配合压制,射杀那些不知道该将盾举向上还是举向前的钟会军士卒。一个又一个中箭倒地或者被冲出城门的死士砍成两段。

“快跑啊!”也不知是谁开了头,第一个钟会军士卒转身逃跑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转瞬间这座城门附近局势陡然变化。

“烧掉它们!”杜预大声喝令。

那些跟在最后的杜家子弟兵将腰际一只酒囊取出,将里面存放被十几日血战消耗无数所剩不多宝贵的油倾覆到冲车上,然后点上火。

……

“哦,元凯终于又出城啦?”

听到营中一架井栏上斥候禀报,钟会呵呵微笑,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远方火光浓烟。

“大都督,现在我军该当如何?”丘建询问。

钟会眼睑低垂懒懒看了丘建一眼,看着丘建心中直发麻。

钟会淡淡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是!”

丘建转身离去。

不久,数以百计前计的骑兵呼啸着冲入战场,声势如排山倒海,锐利的长矛刺向每一个面前目标——即便是那些转身逃跑的钟会军士兵也不例外。

节四:司马氏

远处尘嚣滚滚。

许多钟会军骑兵扑向城门位置,只要面向他们的无论拿没拿武器统统杀掉。紧接着,那些原先向后逃窜的叛军士兵再度转向,重新发动攻势。

杜预眼睁睁看着将士们在他面前一个个倒地再也不能站起身,那些杜家的子弟,有些叫他叔叔,有些叫他伯父、有些叫他叔公,现在,都变成黄泉新魂。

死士毕竟有限,战局在短暂倒向长安守军后迅速恶化。

“鸣金收兵,回城关门!”杜预狠下心肠怒喝,说完转身便往城内逃去。

他刚踏入城门,身边的小校便大声喝令让人将门关上,杜预也没反对,浑然不顾那些在城外浴血死战的将士们——他已经顾不得了——如果刚刚优势局面再拖延一段时间,他还能够让这些将士们退入城内,但现在让他们回城,就等于将敌人一起迎接入城。

他们必须放弃。

随着大门轰然关上,那些城下死战的长安守军一个个被砍成几段,钟会军再次如潮水般涌到城门位置。万幸冲车总算烧掉了,这些重新返回城门下的钟会军拿虽然已经有些裂纹却依旧非简单人力可以撞开的,他们暂时只能跟普通城墙位置的士兵一样爬云梯。

可是,长安不止这一道城门遭受打击,其余诸门也在承受同样的命运。各处告急的消息如雪片一般不断涌来,士气濒临彻底崩溃。

“完了……”杜预心痛绝望。

正当他垂头丧气的时候,耳边传来杜耽哽咽声音:“父亲,您,您……”

杜预回头,愕然发现杜耽就在自己左侧,但与他同来的是杜耽的继母自己老婆司马氏。

司马氏还一身戎装,虽然明显不太合身。

“你怎么来了,”杜预怒喝,“不知道现在多危险么?”

女人微笑:“就是因为危险,妾才要与将军在一起。”

“你,”杜预不知道说什么好。

杜预对自己前任妻子礼遇有加,即便在前妻家族在正始末年失势后,很多其他人家都在司马家压力下与曹氏、夏侯氏等家族决裂,陆续停妻再娶,但杜预对自己妻子不离不弃,直到妻子亡故。

而这个女人出生让杜预颇为忌惮还是个再醮妇人。

可说真的,她人并不坏,对孩儿们也很和善。

这个女人嫁入杜家时杜耽已经超过十五岁冠字了,但前任留下的不止杜耽一个孩子,那些其他的孩子都是她抚养——对于豪门而言,这些孩子们具体生活用不着身为大妇的女子身体力行,可一个女人能容得下其他女人给丈夫所生的孩子并给与温暖,那已经需要极大的肚量。

她在这一点上杜预是满意的,其他行止也并无不妥。

“夫君放心,”女人柔声道,“妾知道夫君最不放心的就是孩儿们,妾已经藏下一份书信,也嘱咐过姐妹们,若是我夫妇二人战死,而孩儿们只要能活下去便可,便是屈身陷于敌手,我次兄只要找到这份书信定能宽宥他们。”

她说出了杜预的心事——陷于死地,身为朝廷重臣只能死战,可杜预最不放心的就是杜家的未来。这个女人在他死后是否再醮他不管,只要她活着,她总不会亏待自己与杜预所生孩儿,此外连带着杜家也有了保障。

杜预仍犹豫不决。

“妾不想屈辱落入敌手也不想二三事之,”女人又道,“再者,现在军国大事为重,十多万军民百姓均系于夫君一人之手,岂可为妾身一人坏了军心士气?”女人坚定无比的看着杜预,“夫君,请让妾身登城,妾虽力不能挽弓,但能为将士们搬运弓箭,与将士们共生死。”

司马家篡夺皇权为部分北方士族所非议,然而她娘家司马家许多儿郎的确颇为优秀(至少历史上在司马炎登台之前是这样),无论是她已故不知多少年的伯父司马朗,还是她父亲司马懿、叔父司马孚,又或是她哥哥司马师、司马昭、堂兄司马望。

他们每一个都比曹家后裔强不少,加上司马家人丁兴旺、与河北豪族多有姻亲联系,在太傅司马孚监督指挥调度下家族子弟、姻亲关系和睦团结。相反,曹家对自己姻亲乃至亲族的残酷打压和自曹孟德起始对各地一贯的高压恐怖统治又推波助澜。

尽管杜预与这个女人结亲更多出于政治考量,可这个女人的确也并不让他讨厌。

杜预嗫嚅半天才气恨道:“你啊!真是不知深浅。”他也想不出什么好词来劝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刚烈的女子,只好咬牙点头同意。

……

“报!”一名满脸血污的探马纵马从布满尸骸的战场冲出来,然后在钟会面前十七八步外跳下马一路飞奔,屈膝跪倒。

“禀大都督,赵将军攻势顺利,城门已然破损,但冲车却被敌方砸烂,井栏损毁,云梯数量不足,左军士气受挫。”那探马大声说,“赵将军请求都督允准增援左军攻城器械。”

钟会扭头向丘建扫了一眼,丘建意会,连忙躬身行礼离开。

钟会连话都懒得说,只向那探马甩手示意他知道了,可以滚蛋了。探马连忙起身疾退,转身上马离去,继续冲入战场返回军营复命。

军械毁坏乃是常事,攻打这么强大的都城,不花费个几万人代价休想拿下,军械武器自然也得花得跟流水似的。

钟会所担心的不是军械也非士卒,他最担心的……

钟会左右环顾,身旁那些小校参军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不看自己,没有一个人离自己十步以内的,暗怒。但他又装作若无其事毫不知情模样。

士卒性命犹如草芥、死不足惜。

可是钟会需要帮手,就算忠诚度根本不可靠就像张弘一般也无所谓,反正只要他一天手握大权便可利用各种手腕彼此牵制威逼利诱,凡有不利于己有反意者尽数诛绝。

顺我昌逆我者亡。

但现在这些该死的小校参军们见钟会久攻关中形势不利一个个似乎都想置身事外冷眼旁观,钟会也不能统统都杀,毕竟人太多了。

哼!

钟会向那些人招手示意,众人连忙像哈巴狗般堆着笑脸过来等钟会训话。

“诸位,”钟会神情泰然自若,“现在我军即将攻入长安,自此我方可建舟顺渭水过潼关,七日便可直达孟津兵临洛阳城下,翦除奸党匡扶陛下重振大魏指日可待。”

“大都督英明!我等誓死跟随大都督,铲除奸贼效忠陛下。”众人附和拍马,仿佛一个个对钟会忠心无比。

“这就好,既然如此,”钟会笑嘻嘻道,“我军今日便一鼓作气拿下长安。”

不出所料,众人果然个个面色死灰,只转瞬又继续堆满笑容奉承钟会明断。

“那么,”钟会敛起笑意,目光冷峻无情,“罗校尉你带两千生力军去左军增援。”

“是!”

“赵将军,你带两千生力军去右军增援。”

依次发令,依次恭声行礼退下。最后钟会看着这些小校参军中仅存的一人,微笑道:“田将军,诸将之中将军您最善马战。虽然司马子初(望)手下骑兵所剩无几,应当不足为虑,但此次攻城怕是杜元凯情急之下或许会弃城逃离,田将军您可不能徇私呦?”

田续只迟疑刹那,直呼不敢。

“哈哈,本督只是说笑,”钟会笑眯眯道,“田将军,本督帐下还有一千骑,将军您带去八百骑吧?”

田续躬身退下。

看着田续远去的背影,钟会暗暗冷笑:“我满手鲜血已经洗不干净了,你们也别想干净!”

钟会怡然自得的继续享受这场修罗地狱般的美丽演出,看着无数士卒在长安城墙上相互搏杀,无数飞溅的残破躯体被推下城墙,无数的死人和将死之人纠葛在一起坠落。那如山擂动的战鼓声,海潮般浩大的咆哮喊杀,那从新鲜血液喷溅出来的铁锈味弥漫在空气中。

真是让人陶醉。

不久,七八个原先居于战场外围掠阵的钟会军方阵陆续开入战场,这些队伍加入战力已有些迟钝攻势减缓的钟会军。

钟会静静等待长安的彻底崩溃,这座城与蜀中那些山城截然不同,规模虽然巨大,城墙更高,但其身处平原,攻城器械可发挥全部效力,更何况……

长安西侧城墙位置,一只元戎巨弩将巨大的箭只弹射上城楼,将城上一个倒霉的长安守军手中薄薄的牛皮木盾轻轻破开——就像破开一片瘦薄的竹简。数量虽有限,不过这对城墙上那些试图仪仗高大城墙和盾牌防御的长安守军已经是巨大的心理震撼,集中一点攒射甚至可杀伤敌方主将。

西侧城墙士气立刻陷入低迷。

杜预也只得赶忙带着部队赶往西侧城墙救急。

爱子杜耽身先士卒,杜耽没有他祖父杜恕、父亲杜预那么儒雅,但他流着猛将辈出夏侯家的血,在家族子弟兵护卫下,杜耽已经砍死第五个冲上城墙的钟会军士卒。

“刺史大人,北边,北边!”一名浑身是血的魏军小卒跌跌撞撞自城下冲上城墙,连爬带滚冲到杜预身前求救。

北边几个门也来告急,杜预只觉得头大如斗。

他身旁的司马氏连忙劝道:“夫君,你便去北城墙看看吧?妾身虽然不才,誓与西城墙共存亡。”

“你!”杜预无语,可形势太紧张了,他只好点头默许,带着子弟兵和一些精壮士卒赶去北侧。

司马氏等丈夫稍稍走远,亦转身对其身旁两个粗壮身着甲胄的婢女道:“你们快将东西取出来!”

……

长安西侧城墙上哗然骚动,旋即那些刚刚爬上城墙的钟会军突然后撤,直到城下督战监斩的天水郡等军斩杀多人方才勉强收住,重新与城上争夺,只是重新开始则意味着之前的努力已成白费。

这让远远观看的钟会很是不满。

他冷声对丘建命令:“你去前面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丘建返回禀报:“禀大都督,城墙上多了面司马大旗,士兵们以为长安援兵已经抵达,故此惊惧。”

“哦,司马家竟然还有人留在城内么?”钟会饶有兴致问道。

“这个……下属不知,”丘建如实回话。

“速去探明。”钟会语气平静下令。

……

杜预刚刚将北侧之危解掉便急匆匆赶回西侧,当他看到妻子打出司马氏大旗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又不是将军怎么敢胡乱打起大旗?这不是给我找麻烦也让敌人耻笑么!”

“不然!妾身虽是女流,但妾身也是司马氏一份子,理当为家族奉献心力,日后便是次兄得知妾自向次兄请罪就是了。”女人倔强回复。

杜预静默片刻,叹道:“也罢!大厦将倾,你既有报国之心就随你吧。”

钟会不知从何处得到蜀中攻城守城利器元戎弩,真是屋漏偏逢连天雨,雪上又加霜。反正都要死,管他丢人不丢人呢,杜预已经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了。

……

“是元凯夫人吗?”听到丘建再度回禀钟会不怒反笑。

“回大都督,应该是。据我军从井栏车上观看,举司马家大旗的正是两个衣着甲胄的妇人。”丘建说。

仿佛是自言自语,钟会呢喃沉吟:“司马家难道没人了么,竟然让个女人上阵,传出去岂不是千古笑话。”

“大都督,”丘建小声询问,“现在我军应当如何是好?”

“哼!”钟会懒懒道,“传令,找些箭法高超的,将那两个妇人射杀,另外顺便把那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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