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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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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王爷,据最新从武都郡探出的情报,钟会正将关中百姓迁入武都、天水等地,以臣浅见,怕是攻势不畅。”文立回答。
“知道了。”刘武舒了口气,且喜且忧。
天下一局棋,失之毫厘谬已千里,司马家当初只靠司马师一人便暗自训练出几百死士,比邻行动时连如今的晋公司马昭都吓了一跳,其后司马昭一夜未眠、而其兄酣睡如常。
司马昭深以为耻,于是到如今司马昭处处效仿乃兄,司马家奸细几乎遍布天下。可自以为有奸细便能安枕无忧把钟会玩弄在鼓掌中的司马昭却可万万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被夏侯家这么一搅合,现在西北雍州关中乃至天下各地已经是一团乱麻。
刘武一方面很希望钟会能得手,这样至少钟会将把更多精力用在压制国内分歧上,还要征讨那些可能仍效忠司马家的势力——诸如河北豪族们。这样西北将拥有更多时间休养生息,溶解西北与蜀中矛盾,将力量整合。可另一方面,刘武也担心钟会会转身咬自己一口,为了担心这个,他连跟皇帝干脆彻底撕破脸彻底压制蜀中都放弃了。
将百姓迁入萧关以西,这的确是关中攻势不畅打算割据久治之兆。钟会的兵力或许东进不足,但西征有余。西北的长处在于战马如云,可兵力不足,一但钟会撕破脸,刚刚被刘武吞下的陇西郡怕是也难保。不过若是刘武身在西北坐镇,那又是另外一副局面。
“广休,孤只在此休整一日,到明日夜继续行军赶往陇西,”刘武语气温和的对文立道,“阴平之事孤便托付于广休您,若是钟会不识好歹前来调唆冒犯,汝便勒兵固守,只消派人入蜀抵达广武江油搬请援兵便是,孤已经跟霍伯逸交代过了,只要前方吃紧,他便会带人增援。”
“臣明白!”文立恭声称是。
接下来的事情都不是刘武要关注的,他是首领,只需要听从众人商议从中决断整体战略事宜,剩下的都算零碎小事,自有人来处理。
“若无要事,就此散会吧?”刘武起身,面露倦色,他也累得很,这场会也开了有小半下午了,日已近昏。
从成都一直到江油都是由新任骁骑游击将军霍俊这个万年小校伺候着,再加上宁随这位大将军姜维重要幕僚下属周转,刘武用不着费什么心力。不过这些日子一直晨昏颠倒,他也挺受不了的。
文立抬头还想说什么,只是见刘武已然起身,话到嘴边便又咽了回去。
众人起身恭送刘武离开大堂。
刘武直接回后边,转过几道院门进入一处有三四个人把守的院子,这是他的临时住所。
他也想睡觉了。
他刚踏入房门,嵇翊便躬身万福,小声道:“恭迎王爷。”
刘武向嵇翊看了一眼,只见她装束粗鄙,却也透着一股子书香气息,加之那俊俏容颜,得体应答,委实楚楚动人,颇让人心动。难怪北宫心对她赞赏有加,极力推荐让她跟随刘武回西北继续伺候刘武起居同时顺便帮助接待处置暗部事物。
“陇西那边消息到了么?”刘武坐到低榻上收敛心神语气平静问她。
“刚刚才到的。”
嵇翊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小心翼翼铺到刘武面前低几上。手帕里裹放着一团细细的字条,只有五个字模样:“鸟守巢未动。”
这是徐鸿给他的暗语,意指陇西郡钟会军依旧像以前一样驻守首县并未出动。
尽管文立刚刚清晰无误的告诉了他,但刘武看到这份情报后还是感到心中一阵欣喜安慰。
他抬头看着垂目颔首静静站立的嵇翊:“你觉得这份情报如何?”
刘武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果然,嵇翊只迟疑刹那便淡淡应道:“妾只是负责接下信件,其余之事不归妾管,妾也不敢僭越。”
刘武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他沉默了片刻,道:“孤准许你看。”
嵇翊娇躯微颤,缓缓抬起头,凝视刘武,见刘武正看自己,四目相对,她有些惊慌,赶忙又低下头。
“这不好吧?”她轻轻回绝,“军国大事事关天下社稷百姓福祉,怎可让妾这等女流之辈卷入。”
“无妨,我朝高皇帝纳谏从不计较男女。若说得有理,便是流民草寇也无所谓。”刘武道,“而且这些只是些腌臜黑暗之事,算不得事关天下福祉。”
“不敢。”女人声音颇有些不自然。
刘武知道她八成还是排斥这些,便道:“孤知道你出身名门见识卓然,却是不喜此道,现在委屈你处置这些已然很是过份。你若是不想看,孤也不再强求。”
女子鼻子一酸,眼泪突然流出来,这让刘武感到莫名其妙。他还没回过神,嵇翊却道:“既然主上恩宠,妾敢不从命。”
“这就好!”刘武微笑道,“以后但凡有信件传来孤许你先看完,然后挑扼要的禀报给孤王便是。”
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刘武知道自己少小从军武略还行但智略不及、才能有限。
像北宫心和嵇翊这般的女人都不是居家女人,北宫心一心光复家族无论才略还是气度均让刘武深感畏惧,幸好两人目标一致,否则必为闺中敌国。而嵇翊缺少武略,却是知书达理、且心性倔强外柔内刚,若非如是,她何以将年幼的弟弟裹胁到西北来。
她们既有才学又何必老死厅堂之中,多一个人出谋划策总是好的。
“孤王累了,先安寝,媛徽,晚膳便不必传了,只要准备些吃食等孤晚上醒来就是了。”刘武打着呵欠懒散道。
“是!”女人恭声答应。
刘武倒在榻上便睡,不多久,鼾声起。
嵇翊傻傻的看着这个对自己并无任何提防的男子呆呆出神。
这个男人就像罗敷姐姐所说的那般,很奇怪:即有令人生畏的短处,又有很讨女人喜欢的长处。她们都亲眼看着这个男人跟那些从血液到骨髓彻底黑暗的匪类们搅合在一起,想来他也默许乃至纵容指使那些匪类干过不少坏事,加之他如今动辄生杀予夺的权力……没法让人不害怕。
可他跟那些匪类又不是完全一样,将士都很喜欢他,部下们虽然现在多了几分畏惧,却大抵都是畏惧其权力,并非害怕讨厌这个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呵,真是傻瓜啊,竟然让相处不过几个月的她伺候自己。他不怕她万一是奸细呢,虽然她的确是不会伤害这个男人的。
这个男人是司马家的死敌,只要这条就足够了。
“只要你能杀死司马昭这狗贼为我父亲报仇,无论什么我都答应。”女子喃喃低语,眼中闪烁着几分温柔和淡淡惆怅、寂寞。
……
刘武这一觉一直睡到夜深人静时分,他醒来时房中那些驱赶虫蝇的香料已然燃尽,不知道为什么嵇翊未再添加。他起身查看,只见嵇翊正歪歪斜跪在他床榻旁,整个身子半倾,只手托腮,那张俊俏妩媚面庞如今双目紧闭,檀口微张,让人忍俊不禁的是这样一个曾经名震中京的绝色美人儿嘴角竟然也挂着一条细细的在昏暗即将熄灭的油灯照耀下隐约闪烁着亮晶晶颜色的口水线,显是已然睡熟。低几上一只竹篾盖在那边,隐约传出一些肉香,想来这就是留给自己的食物。
刘武小心翼翼走到低几旁将竹篾翻开,将食物取走,又顺手从香盒中取了些香料塞到香炉内,这才抱着食物离开房间。他走出门时惊动了门前为自己站岗的一名小卒,另一名正偷懒打盹的小卒也吓得连忙跪倒恳请刘武宽恕。
“现在不是在战场,孤知道你们行军的确辛苦,这次便罢了,”刘武饶过那小子,请两人一起陪自己吃东西,只是不许高声说话。
两名小卒一开始有些犹豫,不过过了一会儿都笑嘻嘻陪着刘武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吃着冷炊饼和咸肉。
七月初阴平的夜空清澈无比,星斗满天,虫鸣蛙啼却不显得聒噪,反而越发宁静安详沉寂。
身为主君的刘武让这两人不要高声说话,这两人也老实得很,一直只吃不说。刘武心情很好,便将自己食物大半付与这两人,两人叩首谢恩。
刘武起身,还未转头,便听见身后嵇翊声音响起:“妾一时贪睡冒犯主上,还望主上严加惩处。”
她总算醒了。
刘武回身微笑道:“无妨,你这些日子跟着大军前行着实太累了,今日便不要你伺候了,早些安寝吧?”
“是!”女人万福谢恩,只是她谢完恩又道,“主上,妾有事要密奏。”
两个小卒省得事理,连忙你推我搡向刘武告罪离去。
等院子里只剩下女人和刘武,刘武道:“又出什么事了吗?”
“是关中那边的,”女人道,“今天傍晚刚刚抵达,本打算去蜀中王府内,听到主上您已驾临此地,那人便过来了。”
尽管如今雍州战火联结,到处都是乱兵,情报出入不易,但徐鸿徐宠等人盘踞天水等地多年,道路轻熟。总算还是派人通过小径混入关中查看关中战况。
这次送来的是口信,徐宠手下的人固然得力,却都不通文墨,动辄带着信函出入也不甚安全。那人将口信送到便又折返回关中继续监视去了。刘武听着女人转述的战况,眉头不由深锁。
情报非常糟糕。
钟会在长安城外久攻不下,虽然据说魏国卫将军司马望也在这次攻防战中身负数处箭伤,可长安熬得越久钟会攻入中京洛阳祸害魏国将魏国搅乱的机会就会越小,东征的希望越发渺茫。
“这是什么时候的情报?”刘武沉声问。
嵇翊道:“二十天前的。”
刘武沉吟良久,望着女人:“你去告诉刚刚那两个侍卫通知丘本,孤王今夜便要继续赶路赶往陇西,让他准备一只二百人队伍跟随孤王先行。”
“主上,这……”女人犹豫迟疑,不过看到男子那坚毅的面庞,还是点头称身万福告退。
不久,一只队伍带着火把继续向北进发,很快便钻入一道又一道山梁中,嵇翊站在阴平县城墙上,一直看着这只队伍彻底消失才惆怅着返回阴平县衙临时住所。
几乎就在这只队伍离开的同时,两千里外的关中,长安。
巨大的长安城内到处都是被焚烧的痕迹,中央各处汉代旧宫殿,那些曾经被董卓勉强修复用来安置献帝和妃嫔宫人的房舍如今正是火光萦绕。
整个城市空空荡荡的,只有极少数几个哭成泪人的老弱伤残孤魂野鬼般飘荡游走在那些满布着血腥杀戮和死亡气息的街道上。
张辅直皱眉头,他亦步亦趋跟随在邓忠身后。他的将军在十多天前那场战斗中侥幸逃生,田续的骑兵似乎并不想跟邓忠死拼,到最后只在邓忠身上留下三条不深不浅的割痕便转身撤离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邓忠在被人搀扶着返回司马望大营时,这位已经被羞愧自责和伤痛以及年岁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老者挣扎着起身要给邓忠手书请功奏折并举荐这位前任征西将军爱子。幸亏诸葛冲前来相劝,邓忠再三劝请方才作罢。
如今,当帝国大军终于向钟会军发动反攻,便是由身上伤口已经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邓忠带领前锋骑兵部队。
可是当邓忠怀着一腔怒火,带领着将近五千骑兵冲到长安城外时,已是这般凄楚模样。
邓忠一个踉跄,几乎要跌倒,身旁小卒们慌忙搀扶。
“将军请您多加保重!”张辅小心规劝。
邓忠一脸茫然,他闭上眼摇摇头,却什么都没说。
长安,就像几十年前的洛阳一般,被钟会无情的从大魏帝国版图上抹去了,这是身为帝国军人的奇耻大辱。
节七:回马枪
“听说了,张副都督那边……”
“啊?怎么可能?当初也是他最早追随大都督起兵的,怎么他又降伏东边啦?”
那名听到情况的士卒大惊小怪低低惊呼。
“嘘,低声!”说话的急了,“你想死啊?要是让人传出去大都督非把我当奸细处斩不可!”
钟会军中交头接耳,士兵们小声交流着,谁也不敢过分大声,生怕被钟会埋伏在军中的奸细听到了没他们好果子吃。所有士兵们都只是在彼此相互信任的同乡熟人中交谈沟通。
纵使如此,整个钟会军军心也在这人口相传中动荡摇曳。
钟会听着那名自己秘密部下报告军中谣言,不以为意,他缓缓道:“这些事你不用管了,本督自会让人处置。”
“是!”那人恭声答应,转身离去。
张弘的确又降了。
据说关中的援军将张弘的儿子等亲属绑缚到冯翊郡两军对垒前线,扬言若是张弘不降,便将这些张氏一族亲眷尽数阵斩。于是张弘在考量再三下,让侍卫自己的小校将自己反绑,步行进入关中援军军阵内叩请死罪请求晋公念在自己知时务归顺份上宽恕张氏一族。
真是可笑,若是他真的顾念骨肉亲情何必跟着钟会起兵反抗司马家?
之所以降伏无非是眼看着钟会战局不利,东军日渐强盛,所谓为家族请命降伏不过是见风使舵故作姿态而已。
钟会冷笑不屑。
那名秘密部下离开不多久,丘建进入军营,一进门便小心翼翼走到钟会身旁,低声道:“大都督,田续果然参加密会。”
钟会面色如常,只淡淡道:“其他还有什么人?”
丘建一一列举名姓,只在最后补充道:“不过田续在听到过火言语时便转身离开了,似乎不想与他们合谋,还望大都督详察、饶田将军一次。”
钟会没直接回答,只是将怀中一张木符书简取出,丢到丘建面前。
“自己看吧。”钟会示意。
丘建胆颤心惊的将木简拾起,小心查看,只看了一眼便面如死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磕头求饶:“大都督饶命!”军营目前建在山道上,土地比较松软,但丘建依旧将头磕得山响。
“哼,”钟会道,“本督对你很是器重,你便是这般报答本督的么?”目光冷漠凶狠。
丘建继续磕头求饶。钟会懒懒道:“罢了,总算你在席间没说什么过份言语,除了隐瞒自己之事其他倒也没说假话。本督也不想处罚你。”
“谢大都督隆恩。”丘建感激涕零般,身上冷汗直冒。
“你去吧,把该做的事情了结。”钟会加强语气,“做的干净些,本督不希望还有类似密会出现,懂么?”
“是。”
“速去速回。”钟会挥手让丘建滚蛋,丘建弯腰垂首,缓缓退出大帐才转身快步离去。
看着丘建离去,钟会眯起眼细细揣度:现在情况对他的确糟得很,关中战役在杜预和司马望这两个纠缠不休的东西干扰下最终失败,他已经失去了迅速攻入中京打司马家一个措手不及最终移鼎于己家的最好时机。
相反的,由于他手下将士仍有相当一部分青州、豫州、兖州等关东兵,这些关东兵只有在督战杀戮逼迫下才肯勉强与关东援兵交战,且只能是钟会势大时方肯为钟会所用,如今钟会势力衰退,这些关东兵随时有可能反复。
幸好……
钟会冷笑。
幸好这些关东兵已经在关中战役特别是长安城下消耗大半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关中和天水、广魏等郡士卒。董卓以凉州控御京兆、司隶等地,挟起百姓妻儿以令其民顺从,他钟会亦不免此术。
虽制霸天下无望,但以钟会手腕,他自诩称雄一地并无难处。
这本是理所当然毫无疑义的。可这些司马家该死的走狗竟然纠缠不休,一直追到扶风雍县杜阳新平等地,接连击破钟会几个营垒,救出部分长安等附近乡县百姓。
难道真不打算给他一点活路么?
钟会神色俱厉,面露狰狞。
就在这是,刚刚奉命出营的丘建也回来了,小声道:“大都督,事已办妥。”
“很好,本督还有些事情要你去做。”
耳语片刻,丘建低头应诺退下。
……
七月流火,夜间气温渐渐转凉,大地终于度过那让人窒息的酷热寂寥,蝉鸣鸟叫声如潮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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