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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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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何囧道,“倚重不代表信赖。若是非让陛下从我和刚刚被你诓骗的那个人中取舍,那我一定得死。”
“你想拆我的台?”党均神色俱厉,狠狠盯着何囧。
何囧用嘲弄的眼神凝视党均,讥笑道:“那我来这儿见你干嘛?”
党均冷冷笑了笑:“说罢,你打算要多少好处?”
“好处就不要啦。”何囧道,“我知道,你们凉州众臣想将张家从益北拔除让你们凉州人能安插些人进去。不过现在这样做未免过分了点。”
“可你们呢?”党均道,“让北地王逃走,可是你们的失职。”
何囧哈哈大笑:“你觉得这是失职吗?”
“你!”
党均一愣,想了下,有些明白了,他盯着何囧上下打量着。何囧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笑着颔首点头。
“虽然这样说未免泄气,但汉中战役生死未卜,”党均道,“且不说关中那边能不能成,汉中这边损失也太大了些。若是不济,我们这些当臣子的总要给皇帝陛下谋个台阶下。拔除张家固然对我们凉州众臣大有裨益,不过也是一举多得。万一战役失败,哼,想必蜀中定会一团大乱。像张家这样举棋不定的家族,还是没了比较安全。想必,你们也是如此想的吧?”
何囧依旧无语,只是温和的笑着。
党均道:“我真蠢,你们当然是这样想的了。否则那位王爷应该不可能脱身的对吧?”
何囧摇了摇头道:“这点你猜错了,那次的确是我等的谬误才让那位王爷找到机会。”
“是吗?”党均嘲笑道,“没想到那位自以为算无遗策的贵妃娘娘在你们这许多人辅佐下,也有漏算的时候呀?”
“便是乐毅管仲也偶有所失,漏算在所难免。”何囧道,“正所谓智者百虑终有一失愚者千谋必有一得。何况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两次失败无足为道。不过……”何囧又道,“其实这样更好。”
“哦,为什么呢?”党均接话道,“若是那位王爷起事,你们正好乘势一把拔除所有贼党,也省的夜长梦多,可是吗?”
“你们凉州众臣不也能分到大块好田,不是吗。”
是的,一个家族毁灭,留下的不止是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更多的是房产、田亩、美妾奴婢,还有空出来的官位和尊崇。这就像如今攻伐汉中,之所以各大家族像猫儿一般听话,也不过是蜀中和西北各大家族在绸缪计划着攻下汉中后该如何如何分得利益。皇帝就是知道了这些家族的算计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人无好处谁肯早起?何况两国征战豪族之间捞油水抢地皮乃是成例,挡也没法挡的。
“借您吉言,”党均志踌意满的点头微笑。
“可惜啊可惜,”何囧摇头道,“可惜那个傻乎乎的冠军将军,空有皇帝的恩宠,却不知道为自己多图谋些实利。”
“他以后会懂的。”党均道,“就算他一生都弄不懂,我不信他的儿孙们不懂。不过就算他不懂也没关系,反正皇帝一定会给他留一份好处,肯定非常的丰厚,你信么。”
“信,有什么不信的。”
何囧哈哈大笑,党均也得意的相视狂笑着。
无论战役失败与否,他们的富贵荣华已经确定能到手,所以他们已然几乎注定是这场战役中的赢家。
远方,汉魏两国大军激战正酣,喊杀震天动地,数以百计千计的将士倒在血泊之中再不能爬起。猩红色的血流仿佛将天空都辉映成赤红色般可怖。
尊严无足为道,崇辱皆化尘泥,空留幽幽叹息。
节十五:种子
十二月初二,汉军加强攻势,汉城再度摇摇欲坠,但在邓忠等将统军拼死反扑下,汉军直到深夜都未能攻入城内。而后,大约有一百六十名汉军怯战逃兵被执行了什一格杀。
次日,超过一千名汉军待罪士卒率先投入战斗,战斗异常血腥。这些逃过一次的士卒在军令严格逼迫下拼死冲锋,全部战死。但还是未曾能攻下汉城,在深夜之后士气殆尽,汉军只能再度怏怏退却。
十二月初四,魏国援军再度抵达,汉魏两国又一次在沔水河畔布阵,这次汉军惨败,原因是士兵已经抵达极限,极度疲惫。但是魏国劳师已远,理当更加疲惫。可士气却异常高亢,亢奋到连姜维都有些不敢相信。
……
“左车骑将军,虽然我军疲惫,可我军补给还算充沛,沔水河畔到底怎么回事?”
说话的是宁随,显然他是代替身有疾疫体弱的大将军姜维向张翼发问。
“是河北援军。”
张翼羞愧至极的回答。面对大约不过两倍的敌方军力,他的士兵们竟只是交战不到一个时辰便选择了溃逃,还亏得姜维见局势不妙派军增援才未曾一败涂地,这让这位年迈汉国老将颜面无存。
“河北援军,终于到了吗?”
其实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四个月,就算是大魏东北疆域的幽州、乐浪等地的军马,只要能梛得过来,也该到了。
“没有成功吗?”
姜维似是自言自语,只有知道内情和极少数家族消息异常灵通的将校知道并州匈奴五部事。只是,事到如今,很多事情很难言喻,知道了也只能当不知道,所以所有人都沉默着。
“宁将军,”姜维对宁随道,“关于河北的援军,你怎么看呢?”
宁随是姜维的参谋之一,自从数年前骗开诸葛绪让汉军残部自阴平桥头城通过返回蜀中,宁随的意见在姜维眼中也越发得到重视。
“将军,末将愚钝。”宁随苦着脸,颇为为难。
这并非宁随无能,所有人都知道的。
现在汉魏两国大军齐集汉中,双方兵力加起来将近四五十万众,几十万双眼睛、数以千计的大大小小战将谋臣。所有汉军能想到的任何一个漏洞,魏军同样能想到,同样,魏军能想到的任何一点机会也会在转瞬之间被汉国破解。除非对方的主将刚愎自用,不听人劝,否则毫无机会可趁。汉国大将军姜维的才略就不用说了,他的身边齐集着整个汉国几乎全部的精锐,且梓潼郡就有皇帝坐镇,就算姜维一时迷失心智一意孤行,只要短暂几天时间便足以重新调整部署。相对的,魏国汉中都督王濬也并非刚愎之辈,何况在豫州刺史贾充加入后,谋略筹划上更是几乎滴水不漏。
姜维沉默了好一会儿,嘴唇细微翕动,堂中众将几乎无人听到,只是最靠近姜维的老将来忠隐约听到了。
“岁末前平定,敌人援军这么多,也不知道南郑到底存了多少粮草,哎……”
来忠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姜维憔悴的面庞,又忍住了。
他假装没听见。
……
汉城。
满城是血。
凝固的血块变得像豆腐一般的粘稠物,猩红色的、酱红色的,还有大团大团从破烂头颅出涌出白花花的东西。
城里还有极少数的十几只狗在一堆士兵管束下到处乱拱。这些狗是邓忠从天水郡羌部学来的,留着防止汉军乘夜奇袭。只是城内没有食物,养着麻烦。
于是这些狗跟鲜卑部的那些狗一般,开始喂死人肉。
是的,死人肉。
起初是为了照顾城中军士的感情,等开战结束后乘机从战场上搜罗些敌军的尸体拉进城内,然后大卸八块。后来汉军几乎不停攻城,根本没机会,可狗饿急了什么都敢咬,连主人都不管了。于是只好随便从城内拉几具尸体……
邓忠阴沉着脸,从城墙左端一直走到右端,所经之处士兵无一不退避三舍,貌似敬重,实则规避。
不过他不在乎。
阳平关破时,在他新野邓家子弟兵几乎全数战死的代价下,他才得以几乎是单人独骑逃回南郑。但他不是怕死,他本就该死的,几年前就该死的。
他回去只是为了报信。
所以当他返回南郑后不久便在王濬面前以自己无能失去阳平关为由拔剑自刎。亏得王濬身边小校手快,夺过宝剑。王濬也急忙出言相劝,这才让他活下来了。
“将军,”身边的小校瞧不过去,低声呢喃着,“将军,您别跟那些贱民们计较,他们懂什么,哪里懂什么叫赤胆忠诚。”
这个小校是王濬指派给邓忠的,也是王濬考虑到邓忠在阳平关死战族中子弟损失殆尽,且又是初到汉城,担心汉城原有军士不服统御……
邓忠看了看身边人,沈默着。
是啊,赤胆忠诚,他们懂什么?降、战只不过是因国家征召,可邓忠跟汉国有杀父之仇。
杀父之仇,呵,杀父……
邓忠默默嚅嗫着,只是倏的,眼角渗出晶莹的液体,顺着布满丘壑和沧桑的面庞向下滑落。
仇人,他努力为之奋战,只是为了复仇,但从西北第二次战役开始,他便一直饱尝败仗艰辛。是他不够努力么?二次战役他便几次被打成重伤,可是有用吗?没用的,什么都没用的。
伐蜀战役中,他尚且可以与敌人面对面对视,虽然隔着远远的距离不太清楚,可毕竟能看到。到西北战役时,他只能与仇人麾下将校为敌。到最后,他还要被敌人以非战斗俘获,不杀才能苟且性命。如今,他依旧只能与仇人麾下将校为敌,而且他已然知道他恐怕只能毕生与仇人麾下死战而已。
屈辱、愤怒、悲伤、绝望……
“将军,将军您怎么啦?”
邓忠的眼泪让那小校恐惧,身为一城主将,无故流泪乃是大忌。所以邓忠将眼泪擦去,强迫自己坚强,随便找了个借口将话题岔开:“对了,援军营寨安置了没有?”
小校也不敢追究,便顺着邓忠道:“已经安置了。”
河北援军,其实哪有什么安置一说?只不过是让这些援军随随便便便找了处皲裂不太严重的城外谷地驻扎。
战役打到这份上也真是千年罕有。两国大军倒不像是征战,更像是一群饥民搏斗,整个汉中大地上到处都是可怖的皲裂,这些因天旱少雨所导致的足以能将车辆和人脚陷入、导致可悲的行军迟缓、士卒饥饿在整个汉中处处可见。不过,双方的军法都不是假的,那些被执行军法人头掉落的倒霉蛋也不是假的,而汉国一意拿下汉中的意图也是清晰无误的。更要命的是,汉毕竟占据着河之上游,他们多多少少能多分得一些水流解除饥渴,反之,魏军则处于绝对的下风。
“都说伪汉皇帝无道,大灾之年不让军民休息仍旧发兵。可是,我们更苦啊。照这样下去汉中怎么守得下去呢?”那小校小声发着牢骚,只是说完突然醒悟到邓忠在身边,生怕邓忠误会,“将军,小人不是……”
邓忠依旧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们去援军营见见来人。”
……
梓潼,汉字大旗高高飘扬。
太守府,皇帝临时行宫,数以百计的官员忙碌出入。马韫自后堂出来便被几个官员包围住。为首的是诸葛显,他是前来请战的。
“小臣不想在这时节还留在蜀中。”
诸葛显回来其实没多久,只不过对他来说,没能亲自拿下阳平关以及他身为前锋严重滞后的推进速度让他耿耿于怀。这也导致了他的小叔叔诸葛尚对他极度的不满,在诸葛显自金牛道返回照例拜访诸葛瞻的时候呵斥他的无能。加之那位被责罚四十军棍侥幸未死的牛彬百般撺掇……
“你先不要急。”马韫道,“陛下正在召见冠遂。”
“呃?”
见诸葛显不懂,马韫低声解释道,“其实陛下现在也是烦得很,所以,只好借这个时机跟那位从西方大秦来的说说话解解闷。”
汉中战役旷日持久,整个汉庭上下精神高度紧张,连身为皇帝的刘武也早已到达极限,无论前线还是国内。所以这位皇帝就在刚刚一怒之下将那些竹简推到一旁洒落一地。百无聊赖之下,这位君主起了意,要见见那个因一句话宽宥三千名士卒,但同样因其一言导致三百多颗人头掉落的旧相识。
梓潼太守府大殿上。
刘武抚摸着因过度阅读有些头痛的额角,几乎是用余光瞥了眼冠遂。
“朕好像记得,”他缓缓的说着,“在西北的时候,似乎见过你对吧?”
“陛下贵人事繁。”冠遂谨慎的堆着近乎机械僵硬的笑脸,“小臣前往汉中充当骊靬人使者还是您的意思呢。”
“是吗?”刘武想了下,有些明白。这应该是马韫或者几个人代劳的结果,虽然身为君主不该让部下代行其事,可他现在本身就是分身乏术,哪有那许多的精力看顾?还不是只能依托马韫等几个极少数的死党代劳。只不过外人是不会知道的,即便是像党均这类的重要谋臣也不知道。
不过骊靬人……
刘武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凝视冠遂道:“朕想起来,当年若非你对宗老大人说出骊靬人,恐怕朕……嗯。”刘武点了点头。
虽然骊靬人未必会完全改变西北最终平定的态势,可是若是骊靬人作梗,当时的西北恐怕又将是另外一副局面,马隆也未必会那般被追逐驱赶得跟丧家犬般最终只能逃到酒泉才能重整旗鼓。
“当年,还真多亏你了。”
冠遂沉默着,他能说什么呢?
当年他跟着陈光从西域贸易返回中原,本打算是大挣一笔,只要挣得圆满,便想洗手不干,当个快活富室地主做殷实人家,没想到恰逢西北大乱,伙伴们死的死逃的逃,到最后还让面前这个君主麾下的人马连锅端,什么都不剩下……眼看着自己幸苦了大半年的金银全变成面前这个男人用来贿赂和犒赏军队的物资,当时自己把面前这个男人恨得要死,所以陈光让他进凉州刺史衙门陪伴那个叫刘魏的小子他心里一百个不乐意。要不是他还不想死,甚至连刺杀某人的心思都有的。
可现实总是这般荒谬,曾经是敌人未必永远是敌人,就像陈光,虽然因为面前这个人损失了大量的金钱,几乎赔光老本,但如今,也因为面前这个人,短短几年便又东山再起重新成为亿万巨富了。
“是啊,陈光。”刘武眯起眼,若有所悟,“他现在好像是在做我大汉与东吴这路的买卖。”
虽然利润没有西域到中原那般丰厚,但胜在量大而且安稳。只不过,既然有大钱可捞,那也一定要经过汉庭上层默认。毕竟汉与吴虽是盟国,但势如水火不可相容。这次的会盟图谋瓜分之策,吴国那边至今没有任何动静。
可事情怎么说呢?总不要说得那般绝对。
就像冠遂的父母祖先原先是中原人,照理他理当为大魏效力,没成想到现在他却要为汉庭效劳。但这世间又哪里有什么大魏呢?原先他的祖父可是堂堂的汉庭臣民,要不是汉末大乱,也不会落到在达尔马西亚求生的可悲境地。
汉臣、魏臣,本就是一笔烂账。
“听说,你劝请让党均行大秦军法。”
什一格杀……少杀了一些军士,不过效果似乎也不错。对此刘武褒奖了两句。
“要是能不行军法,那才好呢。都是汉部同胞,何必自相残杀?”
冠遂也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说出上面那句话,只是他说出口便感到后悔了,连忙趴伏在地,请求刘武宽恕。而这位君主只是沉默着,这让冠遂更加恐惧,不断磕头求饶。直到刘武让他起来,才忐忑不安的坐起身。
“是啊,”刘武若有深意般呢喃着,他闭上眼,“同是同胞骨肉,可我大汉四百余年基业,断不可毁在朕的手上。朕也绝对不会承认逆曹之魏,势必讨伐诛灭殆尽,光复我大汉山河。这是朕的宿愿,朕愿意为此奋斗一生。”
冠遂微微皱眉,他还有话想说,想反驳,只是想到这位面前的君主生杀予夺的权力,那含在嘴边的话语便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沉默着。
“算了,你虽然是我汉部臣民,却是自大秦从小长大,心性未免粗鄙无识,所以朕不怪你。”刘武又道,“你再跟朕说些有趣的事情吧。”
冠遂只好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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