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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晋-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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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虽然是我汉部臣民,却是自大秦从小长大,心性未免粗鄙无识,所以朕不怪你。”刘武又道,“你再跟朕说些有趣的事情吧。”

冠遂只好将自己跟刘魏说烂的事情,又照搬了一回。比如……大秦甚为浩大可怖的神殿建筑群、万神殿,巨大的由大理岩所构建的广场,宽阔无赛的大道,几乎能抵达云层的巨型雕像和超级灯塔、恐怖的由巨石打造的城市泉水引流系统,穿着泛紫色边宽袍的羊毛制造的衣服,华丽的金银器,巨大的战象、自南方迦太基乃至更南方摩尔人地区运来的战象和猛兽以及巨大的斗技场。

“斗技场?”

刘武听得兴趣盎然,突然提问道,“那是何物?”

冠遂连忙解释了番。

“让奴隶在里面死斗,取悦四周的观众么?”刘武怫然不悦。

冠遂道:“这的确甚是残忍,不过这已是一二百年前的事儿了,奴隶们也不肯的,所以不断爆发起义,后来一位奥古斯都干脆颁发法令废止,他们也不再用这斗技场的。”

刘武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冠遂再度小心翼翼征询,才仿佛从梦中回过神般。

“你说的那个什一格杀,是那位什么叫奥古斯都的颁行的法令吗?”

冠遂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其实是公民大会通过的,只是奥古斯都要允准才算成型。”

“公民大会?”

冠遂只好把自己知道的又添油加醋修剪过后说了一遍。当然,要尽可能让这位君主能够勉强接受的,至于像那些实在有违这位帝王尊严的事情吗……比如十二铜表法、议会罢免执政乃至独裁者早期只不过一二年甚至几个月之类的,还是烂在自己肚子里好了,他可不想掉脑袋。

刘武沉默了很久,只是听着。直到马韫过来通知他蜀中有奏章呈上,才让冠遂退下。

冠遂起身离开,临走之前,刘武还不忘叫住他问最后一个问题。

“既然公民大会召开不易,那个什一格杀令,应该不是战前才颁布的吧?”刘武问道。

“一向如此。”冠遂回答。

他没想到,面前这位帝王竟然还能容得下自己把这么多话说出来,只是可惜的是他还没来得及跟这位帝王大谈海运陆运、兴商富国强本之说。更没想到过这位皇帝怎么莫名其妙的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

在冠遂怏怏离去之后,马韫也好奇的问刘武刚刚听到些什么。

“没什么,”刘武道,“只是觉得,大秦国军法体例似乎跟我大汉有所不同。好了,你去召人入殿吧。”他淡淡将话撇开,但马韫依旧追问。

刘武沉默了一会儿,道:“朕想让人草拟个军法,可以流传后世的。”

“啊?”马韫一惊,“这岂不是跟律法一般?”

与汉律沿袭秦法苛责繁冗条款明细不同,汉庭的军法大多都是战前由都督自行颁布、于三军阵前宣读,甚为草率,一次战役到下一次战役之间很多条款都会因主将更迭出现许多出入。这也使得很多军士们在遭受军法处置时,有时近乎是茫然不知所措。

“朕想拟定一本军法,可让将军们直接颁行。也好乘机修节我大汉军律。”

马韫沉默了会儿,道,“汉威,难道你觉得我大汉军法有所不妥吗?”

“当然,”刘武道,“就像上次,杀三百人,朕还可以承受,但若是一次杀三千,太多了。”

就像党均猜到的一样,其实刘武对党均的处置是认可的,三千人是太多了,毕竟整个大汉王朝现今才不过一百五十万人,就算强硬连带那些贱籍无名的豪门家奴歌舞伎等等充其量也不过二百万人。

三千人,死在战场之上与敌人同归于尽没什么可说的,全死在军法上,未免太可惜了。那些豪族面前也不是很好交代。

马韫道:“改了也好。反正,汉威,现在你是皇帝,你想改还有谁敢支吾的?”

刘武凝视着马韫,马韫有些莫名其妙,他仿佛有些醒悟,道:“汉威,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错,朕是皇帝。可皇帝的命令如果没有豪族自愿服从,全靠硬来,行吗?”

刘武丢下这句话后不等马韫回过神应答便又道:“让他们进来议事吧。”

……

十二月初五,梓潼太守府议事直到深夜,会议激烈到近乎接近于争吵。要不是这些豪族多少知道刘武的脾性坚韧中带着果敢甚至凶狠,恐怕真要高喊起来。只是即便碍于刘武在场,但事关各家族根本利益,事关己身,故而寸步不可退让。到最后,各家只答应派遣出又一批家奴兵充数,当然子弟兵嘛……

总不能逼着每个家族把最后一点嫡支根本都交出来吧?

豪族之所以被称为豪族,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现在让他们同意跟随自己出兵汉中,一方面是因为西北方面牵制,另外一方面的确是因为汉的胜算颇大——这该死的干旱少雨一方面让汉庭蜀中处于困窘,却也让魏国的运输同样处于艰难状态。

天底下也没有轻而易举便到口中的美食鲜肉,出些血留下些生命,总是必要的。他们有这个觉悟。

当然,底线就是确保自己的家族不会在这场战役中流血过多反而导致衰败的厄运——增加田亩是为家族未来,不是为了断绝家族未来。

可你也算计我也算计,全算计得精精的,兵马何来?兵马不足,汉中战役何以维系?

政治是妥协来的。

刘武终于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大秦国的那个什么奥古斯都不能自己直接颁发命令。

“就这么定了,明日起援军进发汉中。”

直到深夜更声敲响三下,刘武才给整个会议盖棺定论,在这些困意满面的豪族大臣们山呼万岁中草草退场。

从大殿一直走到后花园走廊附近,刘武才慢慢放满步伐,仿佛是气竭脱力的战士般,慢慢走到早已因缺水变得干涸的小水池前。仰望着无云深邃繁星闪烁的天空,凝视着。

马韫等的不耐烦,小声规劝道:“汉威,该安寝啦!”

刘武转身,望着马韫那只举着气死风的残手,默默发呆。

“看什么呢?”马韫不是好高兴,“看,再看也不会重新长出一只来!”

“对不起。”

“算啦!”马韫道,“汉威,虽然我们从小相识又是自家人,但你现在是皇帝,这三个字别跟我说,要是让大臣们听到了非又冒死谏言不可,我可消受不起啊!”说完呵呵笑着。

“其实,有些时候,朕还真的挺怀念汉中那些时光呢。”

马韫沉默了。

身为小官,小小的护军,一捞一大把的芝麻官,区区六七品的武将,炮灰中的炮灰。

可身为小官,也意味着他什么都不用想,反正他只是个小官,那些粮草调度计谋权术什么的全部都不用考虑,打仗只要杀人,再杀人,最坏的结局是被人砍死或者砍得半死……

“说真的,”刘武叹息道,“朕真的累了,真的。”

“汉威,你怎么能说这种泄气话?”马韫气愤道,“什么累不累的?你可是大汉的皇帝!你要是累了,你要是这样泄气,那我们大汉的四百余年基业和那些为你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怎么办?”

“朕知道,知道的。”刘武道,“所以当着外人的面,朕从来不敢说这个字眼。可是,天天跟这些豪族扯皮,看着他们龇牙咧嘴。虽然他们知道朕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好说话,多少还敬畏着些许,可是朕能拿他们怎么样呢?”刘武微微苦笑着,继续道,“他们都知道朕是不可能一刀将他们全拖出去杀掉的。彼此之间又是勾勾连连互相联姻,早已盘根错节,动一个就是动一堆。除非朕真的不想当这个皇帝了,否则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说完,幽幽长叹,继续仰望着天上的苍穹景致,仿佛是用天空的景在麻痹自己。

“汉威!”马韫怒道,“他们是盘根错节,但那又怎么样?你要记住,你是皇帝,大汉帝国的皇帝!”

“皇帝,哼,没豪族支持的,也敢叫皇帝吗?”刘武又把之前那句话又说了一遍。

“豪族,豪族,难道除了豪族,别的百姓就不算了吗?”马韫气道。

“算,当然算。”刘武道,“可是他们是一盘散沙,何况人才全被豪族把持,你总不会让朕任用那一大群目不识丁的草民为朕效力处理国政吧?他们能做吗。”

这是刘武的无奈,普通百姓的确很难有几个懂书写通数算的,就算懂也不过是区区几十个字。

更要命的是还不止是人才。做为豪族,他们拥有数量不菲的私兵,特别是其中最为精锐的子弟兵,这些子弟兵虽然平素有些吊儿郎当的,可做为每一个豪族最根本的武装力量,在保卫各自豪族存亡时绝对是一个个最棘手的钉子。相比而言,那些草民仓促组成的军士,简直是一群乌合之众。

所以真要跟豪族们翻脸,到底谁更倒霉,不用说都能看得出来。

“要么,我们自己从百姓中培养提拔如何?”马韫倡议道。

刘武迟疑了一下。道:“说下去。”

马韫楞住了,他也就是随便一说,还真没想过刘武会很感兴趣,只好支支吾吾。

“算了,朕知道你也是好意,不过这事儿对你未免太难了些。不过你说的,朕会记住的。夜深了,朕要安歇了,你也下去睡吧。”

接过马韫手上的气死风,这位汉庭的主宰自己向着临时寝宫前去。马韫凝视着刘武的背影,直到刘武消失在拐角处才转身阔步离去。

……

十二月初六子时刚过。

汉城。

邓忠从城墙上由草叶铺成的简易床榻上爬起,快步走向那位新来的同僚身旁。

“邓将军,城下一切安好。”

那人如是回答,年二十七八许,出身河北名族王氏。不过,不是什么大人物,当然大人物跟贾充他们一样都留在南郑,是不会到汉城这种地方吃苦来着。

邓忠眯着眼,向城下扫了眼。昏黄的火把很难将城下照清楚,幸亏还有听觉嗅觉异常灵敏的狗负责辅佐守护。

邓忠向那人点头示意。告诉他,他可以去休息了。

“对了,邓将军,狗肉吃不吃?”那人笑嘻嘻问道。

邓忠神色一凝。

那人明白,也微微一黯,道:“将军,我知道,你是担心这肉不合适。不过,现在城内有这种东西吃也算不错了。再说了,前些年我亲眼看过的,鲜卑人对这种狗也是吃的。”

这个人显然参加过西北战役,甚至有可能是某个当初被交换战俘时交换出来的人。

“我不是鲜卑蛮子。”邓忠冷冷回应。

“是,是,是,是小将口拙。”那人又堆笑道,“不过,您若是不能吃饱,万一汉军攻上来了,可不好呀!”

说着,将火堆上那一大块肉端到邓忠面前。

“很香的,比牛羊肉好多啦!您看看,将士们都吃呢。”

邓忠知道。

将士们吃大多是拿这些四脚畜生泄愤,谁让它们连同僚的血肉都啃的?只是邓忠不能吃。他知道自己就算饿死都不能吃的。因为这是他的主意,如果他吃了,那新野邓家可就彻底完了。

他学鲜卑人,只是因为为了守城方便,并非残忍无度。

为了家族,为了家族的未来,他必须默默忍着。

“我吃饼子和面汤就很好。”他说。

“可是不够啊?”那人规劝道,“听说连南郑都没多少粮食哩!”

要是让城下那些为如何攻打汉中发愁的汉军主将们知道不知道该做如何感想?

不过汉军是不可能知道的,他们只是战前大致上估测到汉中可能乏粮,但具体的有多缺粮,能够支撑多久,汉军是不可能明确掌握的,大旱时节草木枯死甚多、整个大地到处光秃秃的,所以战争争夺的核心地区双方探马都很难渗透,何况魏军急了还能从关中和荆北紧急运输么。

“你吃你的好了,别啰哩啰嗦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邓忠没好气怒喝道。

“是。”那人连忙赔罪。

邓忠不再理会那人,只是遥望着城墙上在虚弱篝火下缓慢飘舞的大魏旗帜。

大魏旗帜翻飞飘扬,只是在这残酷战火之中有如风中残烛般凄美哀婉。

节十六:酒祭

十二月初六,天亮以后,汉军又一次开始例行的挑衅性战斗。而魏军就像往常一般以牙还牙,于是,短短半个时辰后,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战鼓和满是血腥刺眼的长刀。一个个的士兵倒地不起。就像一堆随意倾泻的陶俑般凄惨,四分五裂。

人命比野草都不如。

是日,两方战死军士合计超过七千人,加上伤者绝对超过万数。

十二月初七,两军再度交战。这次血战一直持续到黄昏,又是超过六千名将士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之上。

这种战局让霍俊极大的不安,他甚至多次向姜维请求要亲自带队上阵,鼓舞士气。

于是十二月初七日夜,汉军大营内。

“伯逸,你以为现在还是阳平关吗?休得胡闹!”

宁随又像以往一般代替姜维说话,宁随的话,平素霍俊还是听的,毕竟宁随跟霍俊也合作了好多次,彼此心意相同。只是这次情况实在与众不同,霍俊大声抗辩道:“而今跟阳平关有何不同?末将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将士们都能血战,末将就是不行的?”

“你是冠军将军,官拜三品。”姜维的声音近乎于抽搐颤抖,脸上也流出些许汗渍。可是这位言语中的意味却是刚毅决绝,“冠军将军,身为三品将军,你该做的是什么,不应该老夫嘱咐,否则老夫有权将你军法从事。”

“可……”霍俊咬咬牙,而姜维没有一丝回旋的意思,眼神如刀子般锐利。霍俊只能低下头,谦卑道:“知道了。”

不再说话。

大帐内突然沉默了。

姜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过了许久,才对身旁的宁随道:“今次,可曾趁乱抓到降兵么?”

宁随摇头:“抓住了些,但都是些伍长小卒。听说从两个月前便被指派到汉城驻防,南郑的情报一无所知。”

姜维知道的。

两军阵前,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想抓活口谈何容易?宁随这样抓俘虏已经是要让将士们冒着莫大的性命危险,能抓住几个就算不错了。可惜现在粮草之事事关双方生死,谁肯轻易向小卒们泄露一心半点。

继续沉默着。

又过了一会儿,姜维才缓缓道:“老夫见到那些敌军首级,多有菜色,想必汉城粮草应该不多了。”

“这个自然,”来忠道,“汉城被我军围困多时,城内供给理当越发艰难。不过南郑那边……”

“南郑那边,”姜维闭上眼,似是在内心挣扎。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应该粮草也不多了吧?”

“大将军!”霍俊大惊失色,“您,您不能啊!”他头一个跪倒。

姜维话里的意思便是再驽钝的人都能知晓,何况霍俊并非有勇无谋之辈。

“大将军,且不说南郑粮草到底是多是寡,尚未清楚,陛下力求速战您是知道缘由的。若是拖过开春,到时候万一……”

霍俊说不下去了,以他立场,这种话不该说的。不过,他实在不想像党均所说的那样对自己的同袍下黑手。他宁可让这些人以伙伴的尊严体面的死在战场上。

可是姜维心意已决:“伯逸,你不用劝我了。老夫知道陛下处境艰难,可是老夫实在不能让将士们的血再这样白白流淌。”

是的,姜维心意已决,这其实也是被逼得没办法。

要知道,单单自这一段时间起始,汉军加强攻势,可代价则是每天都有大量的士卒阵亡。要知道大汉全国人口不过一百五六十万。这几天的损耗,早已彻底抵消掉最近数年国内修养生息多出的人口,何况这些还是青壮男子,而那些多出来的,除非再过十年,方能成为国家的中坚。还不要说在这十年之内这些死掉的青壮男子本来能够为大汉培育出多少婴孩。

“若是陛下怪罪,”姜维道,“老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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