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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晋-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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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骨头都安葬了吧。”
马韫称是退下。
很快,一些身体粗壮的士卒们进来。当这些士卒进入的同时,马韫还带来一位熟人。
何囧。
在这位地下臣子向自己行礼后,刘武让他平身,然后问道:“军中没什么变故吧?”
“主上放心,”何囧道,“一切皆在您掌握之中。”
什么掌握,简直是滑稽。但刘武也懒得跟这个人辩驳什么,只是继续问道:“罗尚那边,有消息了么?”
何囧说:“有的,不过听说,战果越来越少。”
刘武点头道:“也难为他了。”
骚扰粮道毕竟只是奇策,虽然有些功效,但也只是让魏军不得不加强运输护行队伍。所以他本来便没指望单靠那点军马便彻底摧毁魏军的后勤线。
刘武接过何囧草拟的一份可能会乘机作乱的将校名单后便让他返回蜀中。何囧躬身再度施礼,随即离开。刘武没看那份名单,直接将它交给马韫。
“你帮我收着。”
马韫点头,接过那张薄薄纸张,只是随后又低声道:“汉威,现在你我皆到汉中,若是蜀中有什么变故……”
刘武流露出悲伤的表情,只是转瞬间又变成刚毅冷漠。
“朕知道,朕就是要给他机会。”
“你!”马韫错愕,过了会儿,才缓缓道:“你难道觉得汉中战事……”
他说不下去了。
“朕损失不起,也输不起。”刘武凝视着天空的流云,很是迷惘,“可是,若是汉国的大军全部折损在这场战役中,就算赢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这样阿湛恐怕……”马韫着急道。
“朕知道,”刘武截断他的话,冷冷道,“但那天不是你说万一事不济,便让他归天么?”
“啊……”马韫神色颓唐,无奈道,“确实如此。”
两人突然沉默了,空气中凝聚着让人不安的紧张。
“怎么不说话?”刘武问。
“没……”马韫支吾。
“你有话想说?”刘武盯着他。
“啊……”
“果然有话,”刘武道,“说罢。”
在刘武追问下,马韫这才壮着胆子道:“汉威,从兴势山归来后我觉得你突然有些不一样了。”
“是吗?”刘武淡淡道,“是觉得朕变得凶狠了么?”
“唔。”
“没什么,朕是皇帝。”刘武道,“身为皇帝就该有皇帝的觉悟,朕只是幡然醒悟罢了。”
“你……”
马韫还是感到有些恐惧,他突然发现面前这个与自己从小在一起打猎嬉戏的亲族伙伴,第一次有些看不太懂了。他看着面前这个男子,看着他就这样简单站立在那边,却仿佛之间开始有一条永远无法靠近的巨大的鸿沟。他不得不开始努力仰望,就像看着炙热的骄阳。
只是他在听到一段轻微到几乎无法听到的话语后,那股错觉才轰然坍塌。
“朕发誓一定要夺回汉中,朕要将兴势山为朕战死的将士们全部都送回家,所以朕绝不能手软,谁都不行。”
“汉威。”
“你哭什么?”刘武冷冷望着马韫。
“没,”马韫连忙擦眼,堆起笑容道,“只是因为刚刚有泥土挤到眼睛里了。”
“那么,你通知一下卫将军,朕要在阳平关与他议事。”
卫将军诸葛瞻也已经抵达汉中了。
战事拖沓至今,卫将军所做的最多的还是修栈道,不过,金牛道是非修不可的。汉中战役业已变成持久战,如果汉中的粮草运送不畅517Ζ,那士气军心顷刻之间便会瓦解。何况现在还多了一条,如果金牛道有些许闪失或者压根没完全修缮完毕,那刘武的计策反会有可能弄巧成拙。
“所以朕要霍俊那个小子滚回涪城镇守,不过看来这小子早就红了眼。”刘武皱眉不悦道。
“汉威,涪城是需要人镇守的,不过我想如果涪城是霍伯逸镇守的话,”马韫道,“阿湛恐怕没那个胆量起事。”
刘武冷冷望着马韫。
“汉威,怎么啦?”马韫莫名其妙。
“你希望阿湛死吗?”
马韫又是心中一惊,连忙道,“汉威,你这是什么话?我跟阿湛也是少小便相识的伙伴,我也很喜欢他的,只是若是让我挑选,我也只能舍弃他了。毕竟大汉可以没他,但不能没你。”
“没朕,”刘武显得很焦躁,“没朕又怎样?大汉的基业四百余年,先代君主共二十六位。”
“可是没你的话,那我大汉恐怕只能有区区蜀中一隅。哪里有什么力量反攻呢?而阿湛是不可能获得西北效忠的,你若有所意外,那大汉分崩离析就在眼前。到时候势必被魏贼个个击破。”
刘武沉默了下,道:“朕想让李毅暂时摄理涪城军马。”
声音平缓了许多。
“他吗?”马韫点头道,“他是你一手从西北带出来的,忠心无需质疑,不过年岁资历不足,恐怕难以服众。”
“那黄崇如何?”“可是黄崇跟阿湛关系……”“没关系,别忘了魏儿。”
刘魏正妻是黄家的人,黄崇理当跟刘武关系更加密切,但黄崇当年跟刘谌的关系有多密切,朝廷中几乎人人都知道的。
“汉威,难道你连黄老将军……”马韫说不下去了。
“要是不相信他,那朕宁可将他留在巴西那边。”
马韫想了下,道:“是我愚钝。”
“现在就等阿湛,看他如何抉择了。”刘武眯起眼。
……
十二月二十八日,成都,皇宫内。
那位艳名与冷酷并存的女子漫不经心般看过从汉中送来的消息。然后抬起她妩媚的明眸凝视着跪倒在地的何囧。
“幸苦你了。”
“光复大汉是小臣的夙愿,为陛下办事也是小臣的荣幸,不辛苦。”何囧皮笑肉不笑的假惺惺装出谦卑姿态笑着。
“哼,”北宫心冷冷向身边的妹子北宫情道,“你去通知嵇婕妤,让她叫人从宫中库房内取三百匹绸缎两百两白银十五两黄金,黄昏后送到何大人府上。”
“谢尊上的赏。”
“这只是小赏,”望着妹子远去直至消失,北宫心才继续说道,“正好皇帝已经允准了,如果你能把那个人干净利索的干掉,你知道你会得到些什么。”
“这个下臣明白,”何囧还是满脸谦卑笑容,“不过,张家的事儿,怎么办呢?”
“构陷张家不是小事儿,”北宫心冷冷道,“虽然张家跟废太子那一只瓜葛太深,但他们毕竟没有明着支持。如果随随便便就将他们铲除,豪族们群起追逼,休说你,便是我都承受不了。”
“这个小臣知道。”何囧微笑着说,“但若是万一……”
“那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那张本妩媚至极为整个成都女人艳羡的脸蛋突然变得比最丑陋的恶鬼还要可怖,连何囧都感到一阵阵的寒意上涌。
须臾之后,女人又恢复到原先那般神圣慈悲恬淡模样,“你退下吧。”
何囧转身离去。
在何囧离去后,女人端起一杯被烫热的清甜美味的葡萄美酒,望着那血红色如鲜血般浑浊的酒水。
“一个自作聪明的傻瓜,你以为能逃得出我的掌心吗?”她喃喃自语,自在得意的笑着,“这次要你的脑袋。”
一饮而尽。
有些事情,刘武是不知道的,比如蜀中方面其实早就知道刘谌的具体位置了。要知道,刘谌并不是隐姓埋名长久隐居,他干的是反乱的活计。只要他想做,就有蛛丝马迹可寻。
……
十二月三十日,炎兴七年的最后一天,即将跨入炎兴八年岁首。
巴西郡一个看似普通的小山村。
刘谌谨慎小心的打量着那几个痛哭流涕的妇人们,看着她们抱着孩子哭嚎,看着她们发着牢骚,甚至抱怨乃至咒骂皇帝。
终于暂且放宽心。
“本来嘛,”身边的一名与刘谌结识的伤残老兵气愤道,“皇帝也真是的,现在蜀中大旱少雨,不让百姓自救,却偏偏要打什么仗不顾百姓死活,这也太过分啦!”
“是啊。”刘谌顺着那人话接道,但他不敢多说。
他是知道那位皇帝麾下黑暗力量的厉害的,他也是好不容易才甩脱那些家伙,总算逃到成都之外,总算可以开始试图重振他的势力,不过,对于他来说,千头万绪让他异常烦扰。
他感觉得到蜀中其实已经开始积蓄对皇帝的不满情绪,这或许是他的最好机会,但他要小心。
“哎!”那伤残老兵感慨道,“我听说皇帝陛下当年怎么怎么,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嘀嘀咕咕,开始发牢骚。
刘谌沈默着。
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对那老兵说道:“那么,你们知不知道当年……”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老兵显得极其气愤,“怪不得呢,怪不得呢!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这个我也只是听成都城里这么谣传。”刘谌还生怕被人追问,抢在老兵询问之前又道,“是真是假我也不能肯定啊。”
“肯定是,”那老兵道,“怪不得先皇怎么莫名其妙的要把帝位不传给太子殿下偏要禅让给这位皇帝,哼!”
群情激愤。
火已经点燃了,再不走很有可能会烧到自己,刘谌趁机偷偷离去。他向着十余里外暂住地快步走去。当他进入那栋小木屋后便看到一名三十许男子跪坐在那边等他。那人刘谌是认识的。
是张家的一名子弟。
两下见礼之后,刘谌急急问道:“你们少主怎么说,肯不肯助我?”
“王爷,”那人露出恐惧和无奈的神情,“少主是有意帮助您的,可是少主不敢。”
“为什么?还是因为尚书令不准吗?难道尚书令不知道那人是国之逆贼吗,”刘谌大怒,怒吼道,“难道你们就只知道屈从奸贼国势,根本不管什么国之大义吗?”
那人道:“王爷,您既然自己清楚,那小人也不该说什么了。只是小人告诉您,尚书令已然决意将这儿告之皇帝陛下。”
“该死,”刘谌怒斥道,“想将我撇开,跟我划清界限吗?”
那人低眉顺眼,转身逃命也似离开了。看着那人离去的身影,刘谌狠狠将剑砍上书案,将那条用柞木草草构建的物事一剖为二。
“哼!孤谁都不靠,谁都不靠!”
刘谌仿佛是在诅咒般低声咆哮着,“等着吧,你们都等着,我一定要推翻暴政,让我太子哥重登大宝。大汉的天下断断不能交到那种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人手中!”
他刚刚说完没多久,门外便又响起男子的低声呼唤。
“王爷,王爷,我们回来啦!”
刘谌走出去后,看到是一名同样三十许的汉子,那人身后跟着三五十个饥民模样的男子。只是这些饥民样貌实在有些……
“这个?”刘谌疑惑道,“怎么都是这般模样?”
“王爷,没办法啊,”那汉子叫苦道,“王爷,您也知道现在蜀中大灾,各地贫弱,更过分的是皇帝还要坚持开战,所以百姓们都只能靠着一点点吃食勉强维持生命,饥饿些很正常啊。”
“是这样啊,”刘谌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可是孤听说,皇帝不是让各地的县令县长开仓救济,还有……”
话还没说完,那人抢道:“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救灾不能救命,如果汉中还要继续打下去,肯定要不断向国内征兵,谁不怕死啊。”
“那么,起兵反乱,也是会死的哦?”刘谌说。
“王爷,跟着皇帝陛下是死,跟着您未必会死啊?”那人笑嘻嘻说道,“现在蜀中对皇帝陛下不满的人越来越多,只要我们起事,肯定是一呼百应,到时候蜀中全是我们的人……”
刘谌沉吟了很久很久。
“王爷,您还在想什么呀?”那人急了,催促道,“王爷,您可知道时间不等人,我听说皇帝陛下正好去汉中督战去了,现在蜀中可是没有多少他的人马,正是您起事的大好时机,若是再等上一两个月,恐怕他便回来啦!”
“可是……”
“王爷!您可千万不要优柔寡断哪!我们百姓们跟着您就是期望能有个活路。我们不想死,所以我们才愿意跟随您。如果您再迟疑不决的话,这些跟着我前来投靠您的人可怎么办呢?”
“跟着我,你们就不怕有风险吗?”刘谌道,“逆贼的军马可是不少呀。”
“王爷,您这是如何说话。”那人怒道,“我们是怕死,可是跟着皇帝,皇帝是一定要招我们参军的。两边都是死,我们觉得还是跟着您有些希望。”
这场赌博代价实在太大了,刘谌沉默着。
“王爷,我们也不求您别的,只求您日后辅佐太子陛下重登大宝之后,不要轻启战端。我们都是些穷苦小百姓,不敢奢望良田百顷、也不敢求美女暖身、更不敢求腰缠万贯,这些好事儿都轮不着我们的。我们别无所求,只求能手脚齐全,每日三餐温饱,偶尔能有些小酒鱼肉。”
说得合情合理,十分令人信服。刘谌终于点头了。
那为首的男子看在眼里,心头暗自冷笑着。
……
炎兴七年十二月三十日,负责留守在梓潼的尚书令张遵前往汉中亲自拜谒皇帝,与皇帝单独相处约一刻钟有余。
炎兴八年一月初一,一千名西北军士携带军令跟随张遵重返蜀中。
炎兴八年一月初四日,巴西郡骚乱起,为首的正是北地王刘谌,他打着铲除无道暴君的旗号,当天便攻下两座城池,转眼间兵力便扩充到三千左右。但只不过区区两天,汉中方面前来镇压的军队便迅速整合好附近郡县的官员僚属小吏,并将这些人马全部集合成一只超过万人的军队。
同时,叛军内部便发生了严重的内讧。随着一整夜的腥风血雨,北地王刘谌不知所踪。而那些被裹挟到叛军内的极个别家族,则面露近乎恐怖的处罚。
炎兴八年一月初九日,成都宫中。
北宫心怒意满面,凝视着跪在她面前的何囧。
“说,为什么是暗杀不是清缴?你难道不知道,我要你乘机把那些该死的胆敢悖逆我们的势力彻底铲除吗?该死的,”她怒喝着,“你是以为本宫好蒙骗是吗?”
“不敢,”何囧从容不迫的平静道,“只是那些家族根本没有跟从的意思,实在没办法。”
何囧将细节稍稍多说了些许,尤其讲到张家。女子想了想,冷哼道:“他倒是狡猾,哼,这样皇帝也没法追究他们家了。”
“是啊。”何囧也露出无奈的神态,“也真够无情的,他们可是那一只的眷族呢。竟然连他们都不肯帮忙,哎!真是漏算一步,步步错呀!”
“算了,”女子冷哼道,“既然张家那万顷良田你们没图谋到手,那剩下的家族都是小玩意儿,而且是被迫要挟才上贼船的,罚他们献出些田亩以示惩戒就是了,弄出人命也没多大意思。”
“知道的。”
“还有,那颗人头呢?”女子追问。
“直接送去汉中了。”
“该死的,本宫不是告诉你,让你将那个头先送到本宫这边来么?”
女子暴怒如雷,何囧连连赔罪。
“罢了,你出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伺候了!”
何囧转身,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走出宫室时已然全身是汗,只是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
一个时辰后,他进入一个黑漆漆的地下室。在那里,他微笑着望着以个被以钢铁锁链全身锁死的男子。
“王爷,久违啦。”何囧说道。
那人,便是巴西动乱的主谋,只是此刻他再无一丝当年的风光和傲气,有的,仅仅是若丧家犬般的绝望和眼中流转的极度仇恨的光芒。
“想杀就杀!”
何囧哈哈大笑:“王爷,我有几个脑袋敢对您这样的人下毒手,怎么敢怎么敢哪!”
“哼!”
“王爷,你知道吗?若非是我,恐怕您已经死了。”
“哼!”
无论何囧说什么,刘谌都不会理会,因为就算他再蠢,都能知道,在一个只知道捞钱的匪类面前,被囚禁毫无权势的王爷和权势滔天的皇帝之间,到底他会为谁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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