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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晋-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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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是个汉使,却进入魏国至高无上权臣的家中做客。若非这件事情的底细谁都知道,那岂非是叛国大罪?可便是皇帝陛下肯定不会怪罪他,但初次相识便进入人家内庭,毕竟是闻所未闻,而且竟然是人家大妇出马前来引路。
可他什么顾不上了。是的,顾不上了。
他绕过几座假山,耳边,依稀能听到那在梦中熟悉萦绕的哭声。那哭声,他从童年便已清楚得知,甚至有无数次都是他这个不合格的兄长,通过咯吱挠脚心等各种恶劣手段……
童年的记忆像泉水般涌上心头,那些娇笑颦嗔,那些如水的温柔秋波如火的刁蛮任性。
哭声越来越清晰,当拐过最后一个假山,一个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子赫然入目。许多婢女们都在她身边,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只是一个个像木偶一般站立等待着。
王氏轻轻挥了挥手,这些婢女们在得到号令,一个个悄悄离去,王氏也很快的离去。只剩下诸葛显一人,静静的,静静的看着那趴伏在地上的女子。
……
“月华,是你吗?”
声音轻柔如水,就像梦幻一般。带着焦虑和恐惧,眼睑中满是泪水。朱眉本能的抬起头,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只是……那张脸如今被岁月的痕迹所刻画娑磨,那些曾经的稚嫩,就像初春的雪片一般消弭不见,留下的,只有历尽风霜的沧桑。
“月,月,月华……”诸葛显喜极而泣,“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可是……
她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般,跳起身,转过身躯躲避着他的目光:“你,你认错人了!我叫朱眉。”
“月华,你,你说什么呀?我怎么会认错呢?你,你,你!”诸葛显似乎难以承受这种奇怪的态度,显得异常的错愕,只是转瞬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他含着热泪,凄惶道:“月华,你不认我没关系,可是你知道我和母亲等了你多少年吗?我们一直找啊找啊,等啊等啊。每年,我们只要过节,总是要多放一双筷子。就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出现在我们面前……”
“够了,够了,够了,我说过我是朱眉,我是朱眉!”朱眉尖叫着捂着耳朵,大哭起来,“我说过了,我是朱眉,不是什么诸葛梅。”
“月华,你!”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朱眉捂着耳朵,飞快的疾走着,她穿过走廊,穿过许多空荡荡的水榭,像疯子一般一边哭一边跑。而诸葛显只能默默的望着,默默望着那曾经在梦里期盼了无数次的身影渐行渐远。
……
“真是可怜哪!”
站在假山之后,王氏抹着眼泪,感慨着。
“哼,不过是分别了多少年罢了,又不是都死了。”身旁的司马攸嘴犟。
王氏瞥了丈夫一眼,气愤道:“没想到我嫁了这么个没良心的。”
“哼,我是晋公,每天签署的法令杀的人都有不知道多少个,区区一两个人生离死别有什么大不了的?真是孩子气,幼稚。”
“好吧,好吧,是我孩子气,幼稚。”
王氏有些无奈,嘟起嘴巴。这模样看上去倒是挺可爱,加上她保养得异常的好,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许。
这时候,有一名司马氏成员飞快的奔跑到司马攸身边,在司马攸耳边耳语,司马攸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名同族,沉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您快去看看吧,老人家真的不行了!”那人哀求道。
“怎么啦?”王氏莫名其妙。
“没,没什么,”司马攸道,“剩下的事儿你帮我处置一下。”
司马攸匆匆离去。
……
诸葛显温和的看着司马骏。真是想都没想过,他竟然是梅儿的孩子。怪不得单单看着就觉得异常的亲切呢。只有被从柴房舒舒服服草席上轰起身的司马骏心里直嘀咕,他怎么都没想过还能见到那个汉国的太中大夫,而且只是一觉睡醒而已,最让他别扭的是——嫡母王氏竟然要他叫这个敌国来的某人舅舅。
“那个,你,什么……”
王氏咳嗽,投过一记严厉的眼神。
司马骏只好硬着头皮违心道:“舅舅……”
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呢,可全让王氏这声咳嗽弄得半点兴致都没了。只有那业已纳妾的司马冏,笑嘻嘻代替司马骏向诸葛显赔罪。
“没事儿,没事儿。我怎么会怪他呢?不过我有个小小的心愿,希望能跟骏儿多呆两天。”
之后的两天,诸葛显真的天天都来晋公府。只是,司马骏觉得很烦,因为诸葛显老是大条道理,他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除了砍砍杀杀快意恩仇其他的根本听不懂也听不进去。所以每天都只是打瞌睡,然后哦哦回话。
于是总是司马冏前来赔罪,在第二天申正时分,诸葛显只能无可奈何对司马骏告辞。
“先生,您不再多呆几天了么?”
司马冏倒是很喜欢仿佛。因为诸葛显讲了许许多多关于汉国图强的方略。这些方略,很多虽然魏国也通过各种途径知晓,可从一个曾经参与过策划甚至筹备的汉国核心人物口中知晓为什么这么做以及这样做的目的,这种受益岂非一点点而已?所以司马冏从第一天诸葛显开始讲这些事儿没多久便命令人帮忙记载抄录,悉数记录下来。他希望能有一天能以自己的力量帮助父亲,把魏国也改造成像汉国一般正变得越来强盛和统一的强大国家。
“不行啦!”诸葛显苦笑道,“事情已经办妥了。而在下身为汉臣,又有何理由在此长住?既然我已经看到我该看到的人,看到他们生活愉快,我也满足了。等日后返回成都,我一定在我母亲父亲坟前祷告,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这样啊。”
司马冏知道,留是无法挽留的。司马显在汉庭官拜尚书,家族更是四圣相之首,在汉庭叱咤风云数十年之久,这种级别的人物,这种等级的豪族成员。
这天的黄昏前,在大约二三十名骑兵保护下,诸葛显坐在那辆经过修复的马车上,在司马冏和司马骏兄弟俩的目送下,踏上漫漫返程之路。他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只是在他撩开马车后窗帘时,映入眼中的是司马骏那张娇小可爱的小脸。那张脸,就像月华一样美丽。
呵,他想哭又想笑,只是那种感觉在心底渐渐凝郁成一股奇怪的情感——那种情感或许叫无奈。
是啊,无奈的离开,只是他一个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蒋筑突然挑开帘子,对诸葛显道:“尚书大人,那个事儿,你跟他们说过了没?”
诸葛显点了点头。
“这就好。”蒋筑哈哈大笑着,“这下我就放心了。”说完甩起马鞭子,车马疾驰而去。
马车后方不足一里外,一处并不高耸的山岗上,朱眉沉默的望着山岗下那渐行渐远的车队。她的身边是神色悲悯的王氏。
“眉儿,不,月华,你这是何必呢?”王氏叹了口气,“难得你哥哥还记着你,想着你。都二十年了,你亲口对他承认又有什么要紧的?”
朱眉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你,你呀!”王氏对身边的一名负责护卫的司马家子弟道:“你下山告诉他们,就说我有事儿想跟诸葛明义说。”
那子弟刚要称是转身离开,却被朱眉叫住:“别去。”
“眉儿,你!”
“去了我也不会见他。”
“你在说些什么呀?眉儿,”王氏怒道,“我认识的眉儿可从来没有冷血过。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我,我真是瞎了眼!”
朱眉脸上流露出悲伤和凄凉,她仿佛没听见王氏的怒斥般,只是淡淡道:“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难道您要那个让家族蒙羞的女人,继续以那个名字在汉国苟且偷生?”
“不是,眉儿,我,我没打算赶你走。真的。”王氏急了,连忙给自己辩解,“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又怎么可能安心静养?恐怕十多年前我就……”
朱眉沉默着,王氏也不说话了,她叹了口气,道:“也罢,不过是个名字而已。”
两人就这样静静望着,望着那汉庭的使节车辆慢慢消失在天际。之后……
朱眉大病了一场。
毒
炎兴二十年,中秋,凉州武威城。
喧闹的集市内各色物品琳琅满目。虽仍只是中秋时节,凉州特有的凉意已然漫卷侵袭满整个城内各处的大街小巷。
一名身披薄薄披风的女子趾高气扬的骑在一匹如烈火般鲜红的宝马上,穿行在集市中。这个女子样貌相当的美丽,十七八岁模样,眉眼间流露着一股子让人惊叹和敬畏的高傲、冷漠和清晰可辨的怒意。她的腰际别着一把锋利的短刃,鞘身为熟牛皮所制,背后是一把质地上乘的牛角硬弓。虽称不上倾城绝色,但别有一番风味。
她的身后是七八个剽悍至极的随从,全是鲜卑人——如果是外人的话,像这样奇怪的组合实在让人费解,因为那个美貌女子明显是一副汉人扮相,不过这个城的百姓们嘛……
百姓们在女子经过时都向那女子施礼,无分鲜卑人还是汉人,甚至包括那些羌人也无一例外。
女子神色依旧倨傲,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她穿过繁华的集市,穿过人流不止的街道,一直到武威城护鲜卑校尉衙门,这才跳下马,大踏步冲入衙门内。而那些平素对百姓们趾高气扬的衙门守卫们在这个女子进入时也跟普通百姓一般跪倒。
“贾疋,你这个混蛋!竟然敢骗我?该死的东西,你在哪儿?还不滚出来受死!”
这女子就这样横冲直撞大喊大叫,一直到衙门后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踢开寻找,那些所到之处的官员们也没一个敢来劝阻的,个个唯恐遭受池鱼之灾。
当第七个门踢开后,女子终于发现了那个躲在书案后的熟悉身影——那身影背对着她、看不清面目,但无论身量还衣饰女子一看即知,她叫喊道,“好啊?该死的家伙,原来躲在这儿啊?”
说完女子大踏步冲了进去,一把拉扯住那人的衣领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啊?”
女子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是刘魏。
刘魏似笑非笑,他缓慢的拨开女子的手,站起身,整理了下被拉扯褶皱的衣领,从容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你不是去敦煌郡查看骑兵整备军马么?”“嗯,已经去过了。”
“可是,才半个月啊?”女子不解。
“有元海帮我处置。”刘魏说。
元海是刘渊的表字,作为刘魏麾下重臣之一,也是刘魏负责西方事宜的主要人士。
“哦,也就是你没到敦煌,中途就折返了呀?”女子冷哼道,“怎么,难道还不放心我们母女?”
女子丢过一记略带敌意的眼神。刘魏哈哈一笑:“这话怎么说的?您可是我大汉堂堂的平乡公主,陛下的亲骨肉。凉州有您坐镇有什么不放心的?”
刘魏并没有全说谎,某些方面的确是事实。
这位样貌出众但极度傲慢冷酷的女子便是大汉平乡公主刘沁,也是在公主中年岁仅次于长公主刘越、而出生顺序第三的帝国皇族嫡支成员。再说得直白些,她的母亲便是曾经一度执掌整个河西鲜卑大权的秃发蠕蠕。
“得了吧,”女人说,“别人不清楚的,你还不明白吗?哼,平乡公主,哈哈,可笑至极。”
女人将腰际的匕首解下,褪出刃尖,慢慢的慢慢的将匕首伸到刘魏胸前。
“怎么,想杀我?”刘魏笑眯眯看着刘沁。
“你说呢?”
刘沁饶有兴趣的用匕首慢慢挑开刘魏的衣服,慢慢的割开。而后抬着头,凝视着刘魏的眼,两人相互凝视。就这样互相凝视着,两人之间凝聚着一种名唤暧昧的味道。
刘沁用寒光闪闪的匕首尖在刘魏脸上轻轻划来划去,那股子冰凉的感受,也像丝线般来回游走。
“喂,亲爱的妹妹。”刘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呢?我可是很忙啊!”
“很忙?”刘沁冷哼一声,很是不屑。但她还是随即一脚踢飞那满低几的各式公文书函,顺便连低几也一脚踹飞,然后慢慢坐到刘魏屈膝正坐的大腿上。与刘魏构成一个极度淫靡的角度,她那异常丰满的胸部几乎与刘魏静静相贴。那只没有抓刀的手也毫不留情的顺着被胸前被割开的衣服缝隙伸入刘魏怀中慢慢触摸着那结实但与鲜卑男子迥异并不臃肿的肌肉。
“哦,这样可不好啊!”刘魏按住刘沁的手,笑嘻嘻说,“我们可是兄妹呀?”
刘沁不屑的瞥了刘魏一眼,冷笑道:“兄妹?”
她一把将刘魏推倒,坐在刘魏小腹上。只是很快的,刘魏便一个翻转,转而将她压在身下……
不久,急促的呼吸声和男女激情亢奋时的尖叫此起彼伏。
……
贾疋看着远处将院门堵得严严实实的那些鲜卑随从们,他哭丧着脸心里直叹气。其实有些事情即便是傻瓜都该知道了,何况他也并不算傻。身为主公,刘魏别的都挺好,除了缺少皇族真正的血脉作为凭证外,更大的缺点就是太好色了。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要是陛下追究起来,我可怎么办哪?”
说真的贾疋倒宁可让那位跋扈的公主殿下砍上一下,就算砍一下总比现在这种乱~伦丑闻强太多,他的身边嵇绍也面色暗沉。
“要不,我们把事情告诉州牧大人,让州牧大人定夺?”嵇绍小声建议。
州牧便是马志,作为凉州的最高指挥官之一,刘魏与马志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相互辖制。而从某种程度上讲,作为与皇帝从小一起长大并拥有血脉联系的外戚,马志对刘武的忠诚甚至可以说还要在刘魏之上。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更是如此了。有马志出面申斥,恐怕刘魏也要忌惮三分。
“可这种事情怎么说呢,难道我们说平乡公主跟侯爷有那种关系?”贾疋都快哭出声了。
稽绍犹豫了阵子,听着贾疋这般说,他也没主意了。只能气恨道:“陛下也真是的,干吗不把平乡公主接回蜀中严加管教?”
……
云开雨散,刘沁慵懒无限的闭上眼小憩。她赤裸的身体上残留着刘魏的气味,但刘魏也一样。此刻,刘魏就躺在她身边,一样一丝不挂。
两人像这样坦诚相见,也算常事了。
刘沁歪过头,看着还睁大眼望着屋穹木梁的身边男子:“最近没碰过女人?”
刘魏轻哦了声,眼睛眨了下。
“怪不得这么凶猛呢。”刘沁咯咯娇笑着,“想必等回去,我的那些嫂嫂们恐怕要吃苦头喽?”
“嫂嫂,哼,”刘魏道,“你这会儿才想起来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刘沁将话岔开,“对了,西域那边情况如何哪?”
“不是西域,是大宛,”刘魏纠正刘沁的谬误。
“是吗?反正都是西边就对了。”刘沁不以为意,“对了,我父皇最近有没有对凉州下达什么密令啊?”
刘魏沉默了。
“难道真的有?”刘沁俏丽的双眸凝视着刘魏。
“你放心好了,陛下不是那种不识大体意气用事的人。”刘魏说。这话听起来怎么这般奇怪,仿佛是牛头不对马嘴,但更奇怪的是,刘沁在听到刘魏如是说后,却是冷哼一声,道:“什么识大体?没错,他就是太识大体了,结果才在当年瞒着我母亲,骗了她!是吗?也是因为识大体,结果找了个什么鬼办法将我舅舅树机能毒杀,然后骗了我母亲,控制住了我河西鲜卑。好一个识大体的骗子,混蛋。”
刘沁与刘武的关系明显非常非常的冷淡,基本上从小都是由其母亲在河西鲜卑部内养育长大。虽然从外表看上去与普通汉部女子并无二致,但她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鲜卑女人。
刘魏踌躇了下,道:“什么毒杀不毒杀的?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你没听说过吗?当初皇帝陛下也是中了毒的。要不是因为太医丞救助及时,恐怕连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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