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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乱_凤皇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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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们不要慕容冲的,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我慕容冲是不敢做的。”慕容冲凤目微眯,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杀气腾腾。
  慕容垂再也不想和慕容冲纠缠下去,一甩袍袖大步离开。
  看着慕容垂远去,慕容冲的气势颓泻下来,无力的坐在软椅上。
  穆峥要去向段元妃辞行,正好慕容冲有些事也要问她,两人便相协来到元妃宫邸。看到两个人的到来段元妃笑语盈盈,亲切的问这问那,还叮嘱穆峥一些要注意的事情。慕容冲突然说:“王婶,我落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在密室了,您陪我去找找吧?”
  段元妃是何等伶俐的人,马上接口说:“好,穆峥,你在这一等,正好我要拿些补药给你。”
  穆峥虽有疑惑,但也并未觉得不妥,就随口应着。
  刚走进密室,慕容冲袖中匕首出手,抵在段元妃的玉颈上。段元妃虽然受制并无半分惊慌,“慕容冲,那这是作甚,要恩将仇报吗?”
  “王婶,我一直敬重你,但你为什么要对穆峥下药?”感觉到匕首的力道卸去。段元妃推开慕容冲说:“如果我说我是被逼的,你信吗?”
  其实慕容冲知道一切都是慕容垂所为,段元妃也是逼于无奈,可是这些时日以来,他真把段元妃当成了长辈,可是这种信任原来是这么的单薄,慕容冲不得不再次面对亲人的伤害。
  “慕容冲,我真不想害你们,可慕容垂是我丈夫,我孩子的父亲,为了他的江山霸业我必须听他的,对不起。”段元妃笑了,笑得无奈,笑得凄凉,笑的哀怨。
  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总要走。慕容垂把慕容冲一行人的消息封闭的很好,甚至都没有人感觉到他们来过,临别时段元妃派人送来一个小锦盒。慕容冲本来已经对这女人的东西厌恶,她给穆峥的药慕容冲都偷偷的换掉,本来想扔了,但怕穆峥多心。现在这个女人又送东西,难道还有什么阴谋?
  来人是个机灵的宫女,她说“王妃只说这是中山王曾经的旧物,王爷想是认识的。”说完就退下了,慕容冲随手拿过揣在怀里。
  因为穆峥身体尚虚,就和慕容冲坐在马车里。一路上柔情蜜意,倒也惬意。慕容冲倒是因为被慕容垂埋下一个梗,就有些心事重重,饶是他平常冷清惯了,穆峥也没有起疑。
  秋色渐浓,本应是一个收获繁忙的季节,可这一路之上,土地荒废,野草漫长,南飞的大雁在风中孤鸣,啊,战争,战争,慕容冲心里闷钝,很快自己又要加入这些毁灭者的行列中,而且会是最残忍的一个!
  回首再看看邺城,云隐苍茫中一座灰色的老城,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啦,也许以后慕容冲再也没有机会回归故乡,就算死也只能埋骨他方。
  停下来休息时,趁着穆峥四处溜达,慕容冲拿出怀里的锦盒,细细看着。锦盒有些发黄,看来是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图案模糊,隐隐是一朵梨花“母后”慕容冲看到梨花就想到他母后,当年后宫粉黛佳丽,唯有母后独爱梨花,其人也像梨花般温润洁雅。
  打开盒子,里面放的是一块黑色的石头状的物体,不知是何物。慕容冲取出,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也不解其中。“这个段元妃,又在耍我。”想到此握着石头的手收紧,石头竟碎了。碎成块状的石头中间有一团布帛,慕容冲忙打开,上面写着“将蛊药碎屑给穆峥服下,其毒可解。慕容冲,你定履约,否燕王面前吾难逃罪责。”
  原来段元妃暗中送来解药,慕容冲心中有一处才释然,不管这一切是真是假,总之慕容垂和段元妃双双给自己布下了局,为毒药胁迫也好,为元妃情义捆绑也罢,一年取下长安得到玉玺自己已经势在必行,无路可退。
  公元384年秋,慕容冲会师段随,领军十万,一路披荆斩棘,直取长安。
  秦王苻坚调正在洛阳、陕城的平原公苻晖率军七万戍守骊山,以抗慕容冲。
  慕容冲的这个大动作彻底解除了姚苌和慕容垂的危机,现在他们终于缓过气来,得以作壁上观。苻坚成了一只病狮,四周群狼瞪着绿油油的眼睛,就等着他倒下,以便分食,而慕容冲就是他们推出去撕咬病狮的头狼。
  一路上残风夜宿,奔波劳苦。慕容冲本想让穆峥回河东,可是穆峥又怎肯放慕容冲一人在阵前。一路上也幸得穆峥相伴,关键时刻穆峥总能提点一二,虽不能阵前杀敌,但苍冥将军行军布阵也自有一套。
  没有了杀生蛊的牵绊,穆峥一身轻松。这么多年穆峥虽然做的潇洒,但岂能不贪念这三千繁华,更何况这万丈红尘有个叫慕容冲的人紧紧绑住自己?
  情蛊对于相爱的人没有任何危害,可似乎把这份情燃的更浓,无论是沙场阵前,还是军中大帐,穆峥不能一刻见不到慕容冲的身影。
  身为军中统帅,慕容冲经常要和众位将官讨论战事,布置军防,穆峥总是适时隔开慕容冲和众人在一起的身形,他希望就把他牢牢的锁在自己身边,哪怕他的一颦一笑都不愿和人分享,甚至看到他和北冥鲲过近的身影都不免…………不悦。
  到底是蛊还是情,穆峥也分不清。他不喜欢这样独占自私的自己,他本想一生陪他,水里火里,就算他要天下,自己也会竭尽所能。可是这样的爱着他,渐渐的有些可怕,情蛊似乎已经成为要独占他的欲*望,是情太浓,还是蛊太强,难道中了情蛊的人真的为相思穿肠破肚?
  三千语:亲们,一路磕磕绊绊,也写到了这,幸得大家相伴,总还有继续下去的勇气。前面也不知是虐是甜,可是后边却真的要虐了,但愿能沟出亲的小眼泪。



第二十六章 苍冥君 女红妆  慕容冲和苻晖两军对垒在郑西。

  慕容冲手执白子迟迟不落,穆峥在对面瞧着他扇动的睫羽。
  “苻晖,说来我和他还有一段渊源。”玉手的棋子终于落下,抬头扬眉看穆峥。
  “我听说苻晖这人很是勇猛。”穆峥接到。
  “勇猛不假,就是太骄傲,目中无人,自以为是,不过却颇得苻坚喜爱。那年苻坚带我去围猎,苻晖把我诱到无人之处,几条猎狗一拥而上,把我咬的鲜血淋漓。最后还威胁我回去和他爹说在林子里遇到了狼,真是一群狼崽子。”慕容冲说完哈哈大笑,像关也关不住的水喉。
  慕容冲从不和人提起秦宫三年的往事,就算和穆峥如此亲密,也所说甚少。今日和苻晖的旧账勾起,穆峥听的满腹辛酸,恨自己当时不能保护他。他扔下旗子,上前蹲跪在慕容冲面前:“凤,都过去了,现在谁也伤不了你,等明天我给你取回苻晖的首级,已报当日之辱。”
  “穆峥,你就好好给我养着,对付苻晖这样的货色我就可以了,我等着你这个苍冥将军去对付杨定呢。”慕容冲笑面如花,勾魂摄魄。穆峥忍不住勾下他的头,热辣辣的吻上去,这个吻不同于往日的温柔缠绵,带着霸道和占有,席卷了慕容冲的每一寸柔软。慕容冲从鼻腔到心里全是穆峥的气息,似乎灵魂也被吸引过去。他热烈回应着,沉浸在情海中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大帐外面段随那双被怨恨、妒忌烧红的眼睛。
  慕容冲身披黑色锦袍立马与两军阵前。对面的苻晖,铁衣亮甲,黑面虬髯,倒和苻坚有七分相似。
  苻晖见敌方为首的是一个黑衣书生,白玉般的脸上有一双黑瞳瞳的凤目,不由心头一寒,这不是慕容冲是谁。前尘往事,旧怨新愁一起涌上苻晖心头,不由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提刀策马立于阵前,刀尖指点慕容冲,大喝:“白虏小儿慕容冲,你这个小奴才,还我二哥命来。”
  慕容冲眯起凤目,冷冷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小狼崽子苻晖,这些年不见你到是长进了。你休在此装模作样,我替你除了苻睿,你应该感激我,又少了一个与你争宠夺嫡的。”
  苻晖脾气火爆,哪经得起这般刺激,不由的哇哇大叫,就要策马刀劈慕容冲。慕容冲身边冲出一员大将,黑甲绿战袍,手里使的一柄铁戟,正是段随。“我主且退下,就让末将会一会这个小狼崽子。”
  这厢大将王蚝也替下苻晖,和段随战作一处。王蚝挥舞着三尺钢鞭与段随旗鼓相当,两人直打的飞沙扬石,风云变色。旌旗挥舞间,战鼓齐鸣中,双方的兵士也投入了战争。郑西城畔硝烟弥漫,杀声震天,敌进我退,敌攻我挡,竟也斗得旗鼓相当。
  段随一看战事进入了胶着状态,不敢含糊,因也摸清了王蚝的套路,便故意卖了个破绽,等王蚝来攻。果然王蚝中计,二马错登间,段随铁戟虚攻,一手连发三柄袖中小箭,箭矢破空,奔着王蚝的面门而去。好个王蚝,倒也不慌不乱,急忙挥鞭去挡。可惜对方是三柄,躲过一、二,第三柄直扎进王蚝的肩颈处,王蚝在马上一晃,就狠狠的摔下来,旁边的兵士一看主将受伤,急忙去抢,瞬间秦兵一片混乱。
  段随挥戟杀上,苻晖一看情势不妙,忙令鸣金收兵。慕容冲也不恋战,也收了兵。
  两方大军退去,空阔的战场硝烟渐渐散去,却看得见残破的旌旗,残断的兵器和遍地的死尸。鲜血渐渐浸染大地,黑紫一片,老鸦戚戚,盘旋不散。
  此战慕容冲大捷,段随又立战功。
  回营之后,慕容冲无多欣喜,如若按此打法就算能打败苻晖,己方的伤亡也会很惨重,这只是一个郑西,后边的仗还会艰巨百倍,自己如何能有胜算?
  看着慕容冲扭紧的眉头,穆峥心里疼的紧。他问慕容冲:“凤,你说苻晖怕不怕你?”
  “怕我?”被穆峥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禁低头细想,半天方说:“苻晖这人色厉内荏,又极骄傲,怕我是不会的,但这首仗即败,他心里必是又恨又惧又怒。”
  “那就代表他已经心怯了,他的怯在于他败不起,不如我们造造声势,吓他一下。”穆峥盯住爆开的灯花,眼底也闪现火花。
  “穆将军有何高计?”北冥鲲问道。
  “没有,正在想。”穆峥说着露出一口白牙。
  北冥鲲看了看慕容冲,隐忍着想要去虎口拔牙的冲动。
  穆峥不再逗他,郑重的说:“我军虽号称十万,但组队时间不长,有很大一部分未经过证实的训练,说白了就是杂牌军,战斗力很大折扣。秦军虽只有七万,但都是久经沙场,更有苻琳五万人马在灞上遥相呼应,这战事如果拖得时间太长,对我军不利。”
  北冥鲲一听,心下说你这不是废话,这些谁不知道。
  慕容冲不可置否,静等穆峥说下去。
  “我们放出风声,要秘密的就说有援军要到,然后我们找些牛马,在其尾缚上树枝,让人手提装满灰土的布袋骑于牛马之上,在原地来回跑动,手撒灰土,呐喊助威。”
  北冥鲲一听可真火大了,等了半天穆峥就来这么一招,小孩过家家呢,于是他黑着脸不做声。
  慕容冲微一沉吟,然后抚掌轻笑“好,穆峥,我们就这么办,不过我要找女人,女人都要穿上花衣服。”
  “王爷,您怎么也跟着他胡闹,这是两军交战可不是儿戏。”北冥鲲真是头大了。
  “北冥,正因为这是打仗才兵不厌诈,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张翼德喝断当阳桥的故事吗?”
  好吧,北冥鲲承认了他书读的少,可是为什么要用女人?
  “用女人不好吗?有女人助威,我军将士才更勇猛。北冥鲲限你在三日之内给我找齐三百名女人及牛马,如若不能,军法处置。”
  一听这,北冥一张脸真黑的赛过张翼德了。深知慕容冲脾性,也不敢多说,只恨恨的盯着正悠闲喝茶的穆峥,忽然心中有了计较。
  “王爷,女人找来就怕没有个约束,还得找名头领管着。”
  “也是,可是我们也没有女将军呀?”
  “穆将军就是最好的人选。”
  一口茶没有咽下去,全呛到鼻孔里,北冥鲲看你憨直如忠犬,原来是只黑狐狸。一边面红耳赤的咳着,一边连连摆手“我不行,现在我伤还未痊愈,四肢无力,万当不起如此重任,不如北冥将军你来。”
  慕容冲狠狠瞪了穆峥一眼“重伤未愈、四肢酸软,那一晚你那么好的精神和体力…。。”想到身上有处现在还隐隐作痛,慕容冲一笑:“就这么定了,穆将军,就由你做这帮女子班队的头领。”绕着穆峥看了一圈,“穆将军你这样不行,你也得穿上女装,否则不就鹤立鸡群了。北冥,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为穆将军置装。”
  “凤,我……?”不带穆峥说下去,慕容冲冷下脸子,“穆峥、北冥鲲,主帅已下令,你们还不去办,想军法伺候吗?”
  北冥鲲拉着穆峥就走,不理穆峥咿咿呀呀的抗议。
  二天过去了,慕容冲军中一片安静。苻晖却越发坐不住了。
  那日一战,苻晖受挫,王蚝重伤,又不能责备,一腔窝囊气没处发泄。深夜梦回,他又梦见慕容冲浑身带血,,冷冷的看着自己,那眼光就像一把利剑,要把自己斩成千段万段。有些人你若不能把他整死,一旦让他挨过了那个痛,他便会一辈子记在心里,到时千倍万倍还回来,慕容冲正是这种人。苻晖看不起他,但这些年来午夜梦回,一看到那双冷眼,还会满身是汗从梦中惊醒,特别是见到苻睿万箭穿心的尸体后,这个梦出现的愈加频繁,真是不怕吗?
  第三日天微明,慕容冲便阵前讨战。
  回头看高大的穆峥隐在一片花花绿绿的女子之中,玄衣深裙,黑发披散。慕容冲的淡色樱花般的唇勾起,琉璃般的眸子春水荡漾,在日色的薄光中瑰丽如洛神照水。立马身旁的段随看得失了神色。
  就在前一晚,北冥鲲非让穆峥试装,当白衣红裙半遮半掩的穆峥出现在大帐的时候慕容冲一口水噗回了茶杯。穆峥身条颀长,肌肤蜜色,穿女装倒也有一番飒爽风姿,可是北冥鲲纯粹捉弄穆峥,青丝半挽中插着一朵大红花,脸色的胭脂红了一片,乍一看三分似人,七分象鬼。
  “这样倒好,仗不用打,倒把人给吓死了,穆峥,你穿女装好有风采。”慕容冲戏谑道。
  那厢北冥鲲努力隐忍着笑意,半面的狼纹刺青扭曲成一只憨傻大狗模样。
  拿出一方丝帕,慕容冲沾了茶水,仔细给穆峥擦脸,然后又把大红花摘下了,端详了端详,玉指托起穆峥的下巴,粉面含春,“妞儿,给爷笑十文钱的。”
  北冥鲲再也掌不住了,这一笑鬼哭狼嚎,吓哭了小宝宝。
  “北冥鲲。”穆峥气的大吼,使劲撕扯身上的衣物。
  “穆峥,明天一战胜负如何,就看你了。”慕容冲拍拍穆峥肩头,心里笑惨了。
  能看你笑面如花,即便要我出尽百态,又能怎样?
  看世间痴人成千万,唯有你我白手共缱绻,如此兴甚,足矣!




第二十七章 战非罪 坑万众

  苻晖接到探子密报说慕容冲有大批援军即将到来,苻晖心下生惧,想速战速决,其实他内心深处不愿苻琳来援,父皇的这几个儿子,个个如狼似虎,虽然现在苻宏是太子,但却都心怀鬼胎,各有图谋。
  看慕容冲清晨叫阵,再也按奈不住,整军对阵。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再无半句废话,就以兵戈相向。
  穆峥虽然百般别扭,但战事一开,就进入状态,也幸得北方女性也不乏高大健硕之辈,穆峥混在其中倒也不是特别突兀。
  慕容冲一声:“班队何在?”
  穆峥便领命上前。众彩衣女子扬灰散尘,策动牛马来回奔动,霎时似有千乘万骑滚滚而来,飞扬尘埃里马鸣斯斯,长槊森森,彩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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