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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河-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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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队副说:“老兄,我们的仇家一个没抓到,好歹我们总得出口气吧,否则不是便宜了艺术学院这帮人。”他见赵红兵态度有点迟疑,又加上一句:“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那句‘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吗!我没叫你过分地为难他们,但死罪即免活罪难逃,教训教训并不为过,也让他们艺院的人长点记性,再不敢惹我们‘鬼见愁’是不?”

赵红兵点头问道:“怎么个教训法?”

廖队副说:“把这些‘俘虏’统统关起来!”

赵红兵突然想起进来时路过一间很大的,建在花园中的古典花厅式排练厅,便用手比划着说:“把他们关到前面那间大花厅去。”

廖队副摇了摇头说:“不行!一楼太容易逃脱了。我早想好了一个地方。”他又用手指着教学大楼顶层五楼说:“那里最好,关在那里将大门一锁逃也逃不出来,让他们活受罪。”

受到启发的赵红兵立即凶狠地发出命令:“把人统统关到后面这栋楼的五楼去!”

人群中立即骚动起来,沙海山和周星大声抗议。沙海山怒不可遏地指着赵红兵骂:

“你是个言而无信的无耻小人,不配当毛主席的红卫兵。”

赵红兵像挨了一棍子,但又无言以对,只得吼道:“我们‘鬼见愁’的人总不能白挨了一顿打!你们代人受过怨不得我,有气找京剧班的人去出。我这样做并不过分,已经够意思了。”

沙海山和周星等人想冲出去理论,赵红兵见状拔出腰中的手枪,又将左手中抢来的唢呐往空中一丢,右手一枪,让唢呐来了个空中奏鸣,而后又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发出垂死的最后哀鸣。

高松老师刚劝止住沙海山和周星,人群中又突然有人高喊:

“冤枉啊!我不是艺术学院的人,是在学院门口菜市场卖鸡的郊区农民,你们总该放了我吧?”

赵红兵问道:“你不是艺术学院的人跑进来干什么?找死啊!”

农民申辯道:“不是我要进来,是你们的机关枪赶我进来的。你们的两辆大卡车一路开着机枪冲过菜市场,市场被你们冲得鸡飞蛋打,人仰菜翻,大家都惊慌失措地乱跑。我当时正在学院的大门口卖鸡,机枪子弹在我头顶乱窜,打得背后的墙和门碎片乱飞。我一时无法藏身躲避,就钻进了学院,后来就稀里糊涂被你们抓到这儿来了。”

这位农民的诉说非但没使赵红兵觉得自惭,反而颇感得意地笑出了声,觉得这位土里巴几的农民样子挺滑稽的,他打趣道:

“农哥,没进过大学门吧,我帮你跨进了大学门坎,才呆了半小时不到你就舍得走啊?”

那农民说:“你还嘲笑我!我是没进过大学,小学也只念了三年。我祖上八代也没人上过大学,可我不愿意像今天这样跨进大学门。我的后代,今后会堂堂正正地考进大学的。”农民有点激动地又说:“我今天是要走的,可不能就这么走!我带来卖的五只鸡全给你们的机关枪惊飞了,你们得赔我!我全家还指望卖鸡钱过年呢。”

赵红兵有点生气地说:“哟呵!你到是越说越来劲了,看样子今天放你走,你都不打算走啰!要我赔你的鸡?我有钱吗?我们是学生,自己还要爹妈供养呢。再说翅膀长在你的鸡身上,又不是长在我身上,它要飞能怪我吗?”

农民毫不示弱地说:“你们不是毛主席的红卫兵吗?红卫兵就得向老红军学习,要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否则就不够格,就是冒牌货。”

赵红兵这下可真地动气了,握枪的手不禁抖了几下。廖队副赶紧插话:

“你跟这土包子较什么劲,把他赶走不就得了。”

赵红兵这才挥手下令:“立即把这乡巴佬赶走,把艺院的人统统关到五楼去!”

被架出去的农民一边走一边回头骂:“你们算什么红卫兵?毛主席他老人家见你们这样胡作非为,非把你们关起来不可。”

“鬼见愁”的人终于全部撤走了,前不久还火爆的艺术学院出现了少有的寂静;因为,逃走的人一时不敢回来,剩下的人都关在五楼的展览大厅。这时,人们关注的焦点聚到了京剧班的朱宝田身上。高松老师问道:

“小朱同学,你们京剧班究竟和‘鬼见愁’发生了什么矛盾?闹得如此兴师动众,恐怕全市也少有。”

朱宝田说:“我是事后才知道的。这事要说大也不大,要说小也不小,到今天是不是算结束了也难说。说来你们也不会相信,就为了五个馒头闹出了这么大的事。”

朱宝田开始向大家叙说事情发生的始末:

这事件发生在昨天,是由我们班五个同学引起的;他们是班里的老大哥唱花脸的常大春,还有他弟弟武生常小春,另外三个同学是武生关胜杰,小花脸穆贵林,武旦田妞妞。按理说这几个同学并不是好惹事生非的人,他们爱学习,肯钻研,在文革运动中几个人还邀在一起自觉坚持天天练功,唯恐荒废了自己的学业。昨天是星期天,田妞妞对常大春建议:

“大师兄,天天呆在练功房练功挺闷的,今天是星期天,我们换个户外环境,到人民公园去练功怎么样?”

常大春回过脸问其余三人:“你们看怎么样?我是没什么意见。”

穆贵林说:“大师兄没什么意见我更没意见,我早就想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了。”

小春和关胜杰也说;“听大哥的,就这么办。”

一行五人来到人民公园选了个僻静平坦的地方练功。按以往的习惯,晨练结束后是吃早点的时间,可今天玩兴上来了,吃也就顾不上了,他们围着猴笼闹了起来。巨大的人造假石山上大小猴子们正尽情地嬉戏,逗引得人们舍不得离去。这时,田妞妞对常小春和关胜杰说:

“你们俩得好好看看,这猴子的一举一动究竟是怎么回事?特点是什么?表达的又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些细微的表情,都挺有意思的。平时我说你们演美猴王不像,没猴性,太像人了,你们还不服气,还要我先示范一遍,今天先生就在笼里,你们好好学吧!”

常小春调皮地学了个猴脸说:“小师妹,遵命!”

就在他们五个人热烈地研讨起猴戏的时候,笼边来了十个带着“鬼见愁”袖章的红卫兵。

猴子是极具灵性的灵长类动物,无论是大人小孩都喜欢逗猴玩,可“鬼见愁”这帮人和别人的逗法就不一样,不是惊吓便是打。一会儿用树枝敲打铁丝笼,一会儿用小石块砸打猴子,惊得猴子满笼乱窜,有经验的老猴子则愤怒地捡起石子还击。“鬼见愁”的行为引起了四周人们的不满,可大家一看他们佩带的是“鬼见愁”的袖章,便不敢吭声摇头走开了。田妞妞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说:

“你们也文明一点,哪个看猴像你们这样?”

赵队长把头一歪说:“我们怎么了?我们逗的是猴,又没逗你,关你什么事!猴子是你家什么亲戚不成?”

常大春见此人蛮不讲理便接过话说:“猴子是你家老祖宗都不知道了。”

赵队长恼了:“你敢骂我?”

常大春说:“我没骂你,你祖宗的祖宗不是从猿猴进化成人的吗?”

赵队长像吃了亏似地把眼睛瞪得铜铃般地说:“你的祖宗才是猴子变的!”

常大春幽默地一笑说:“没错,我的太祖先的确是从猿进化成人的。你不承认自己的祖先是从猿猴进化过来的,那你说是什么变的?”

常小春乐了,插话道:“大概是野猪变的吧?”

田妞妞也打趣道:“我看更像是野狗变的。”

赵队长顿时脸都青了,火冒三丈气势汹汹地问:“看袖章你们是艺术学院的红卫兵。”

常大春毫不在乎地把头一扬回答:“没错,坐不改姓立不改名,我们几个是艺院戏校京剧班的。”

赵队长面露凶色地威胁:“我看你们几个是没吃过亏,想讨打是吧!”

平时不爱多说活的大个子关胜杰这时挡了过来说:“在朋友面前我常吃亏,可那是自愿的,我爸说吃这种亏是福。小时在家里也挨过母亲打,那是因为自己淘气。像你这种人的亏我到是没吃过。如果说‘讨打’,谁打谁还不一定呢?别看你人多势众。”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公园管理处的保卫人员来了,一场一触即发的冲突暂时避免了。

常大春等人再没有什么游玩的雅兴,他们毫无目的地在公园里隨便蹓跶了一会儿。这时,师妹田妞妞对大伙说:

“我们都还没吃早点呢,肚子不饿吗?我肚子都开始唱戏了。”

常大春打趣道:“我们小师妹人小肚子不小,比我们还饿得快。走吧,找个地方吃早点去,别委屈了小师妹。”

田妞妞点着常大春说:“大师哥,你不饿,这是你自己说的啊,等会你不许吃。”

常大春逗道:“可以,但你得把我那份吃掉。”

五个人在园中转了许久,竟然没买到早点,几乎所有的摊点都卖完了。失望之中还是小师妹的运气好,总算找到了一家还没收摊的,但也只剩下五个大馒头了。小师妹田妞妞一边付款一边高兴的招呼师哥们:

“师哥,你们快过来呀!这家还有五个大热馒头,正好我们一人一个。”

就在田妞妞一回头喊人的当儿,蒸笼里的五个馒头突然少了三个;同时,又一只手伸过来要将另两个馒头抓走,小师妹赶紧一把抢了过来。她抬头一看,气得大叫了起来:

“又是你们这些‘鬼见愁’,你们为什么抢我的馒头?我钱都付过了。”田妞妞又回头大喊起来:“大师哥快来呀!‘鬼见愁’的人抢我们的馒头了!”

师哥们一阵风似的刮了过来。平时不轻易动气的关胜杰不知怎的,看到“鬼见愁”的人就生气,特别是那个蛮横的赵队长。他一赶上来就厉声质向手中还抓着馒头的赵队长:

“你为什么抢我们的馒头?看女孩子好欺负是吧。”

赵队长歪着脖子说:“怎么是你的馒头?你叫叫,如果馒头会答应我就还给你。”

田妞妞理直气壮地争辯:“我钱都付过了,馒头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无耻小人。”

赵队长说:“付了钱又怎么样?我可以补付。”说完,他就在馒头上大咬了一口。

田妞妞这下恼了,一把将馒头夺了过来,并将咬过的馒头丢在地上说:“这馒头宁可喂狗,也不给你这种人吃!”

赵队长从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特别是在“鬼见愁”的队员面前;于是,他恼羞成怒地向自己的队员吆喝道:“给我上!教训教训这些戏子!”

赵队长的“戏子”二字又一次激怒了关胜杰常大春等人,一场生死决斗便开打了。赵队长自认人多必胜,没想到今天的对手都是练过武功的。京剧的武功在台上练的是花架子,台后练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功夫。常大春等人是学习了七年之久的毕业班学员,武功自然是了得。不一会儿,他们就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将“鬼见愁”的人打了个人仰马翻落荒而逃。

朱宝田回顾到这里不禁感叹:“想不到‘鬼见愁’这帮人竟这么凶狠,就为这点私人恩怨,全副武装冲击我们艺院,把机关枪都用上了。他们今天没抓到人,保不定哪天还会炮轰咱们艺院呢。”

高松老师不无担心地说:“枪声一响,国家便更无宁日了。夺枪的信号一起,全国性的武斗便会升级,矛盾所指将不只是个人和小山头,危害的将是我们整个国家。”他又特意望了望沙海山和朱宝田说;“我现在也管不了你们,但我还是要说,希望你们千万千万别卷入社会上的夺枪风中,否则会一失足成千古恨的。”

沙海山微微一笑说;“我会慎重而行的,但事违人愿,树欲静而风不止,很多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朱宝田则说:“江青同志还说要文攻武卫呢。嘿!反正现在的问题是越来越复杂,麻烦越来越大了。”

周星这时提醒大家:“‘鬼见愁’的人已经走了,我们得想法子出去才是。”

五楼展览大厅的门己被“鬼见愁”的人从外面锁上了,大家商量只有破门而出了。

第8章 小分队无端入狱 大冲突千钧一发

 无事不登三宝殿,沙海山不是返校参加学院的文化革命,而是来母校搬救兵来了,因为他遇到了大麻烦。阅历浅,政治上没有成熟,加上浮燥和冲动,栽跟斗自然是迟早的事。现在好了,他在外面吃了亏,回母校搬救兵来了。返校造反团的问题是去不去?为什么去?去了又干什么?谁也没弄明白,谁也心里没谱。话说回来,这造反年月的年轻人,还真没有几个人是把问题真正想清楚了才去干革命的。似乎只要把握了造反斗争的大方向,其余都是无关紧要的枝节问题。“六五”级返校造反团团长章小虎问沙海山:

“究竟出了什么事?你能不能具体一点告诉我们?我们总得师出有名啊。”

“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也可以说没什么事。有关我的事,估计舒凯歌也给你们说过不少;我是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和各位同学的大方向是一致的,这点应该不会怀疑吧?但是,全国各地区的运动进展情况不尽相同,每个人的做法也不相同,再说我也不是圣人,我自己认为做得对的事,别人就不一定认为对。因此,我希望返校团派一支小分队去景丰市,不是一定要你们支持我,而是希望你们先调查研究。如果发现的确是我错了,欢迎同学们帮助我改正,也可以反对我;如果我是正确的,我想你们也不会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刚才章小虎问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我现在只能简单介绍一下情况。不久前,市大联合筹委会根据中央精神,要求解散市里一切跨行业的革命群众组织,都回归本系统本单位去抓革命促生产;作为市里最大的群众组织《风雷激》便首当其冲。为了贯彻落实中央的精神,我花了很大力气说服了《风雷激》的同志们,解散了《风雷激》。可事情没过几天,情况就发生了突变。回到单位的《风雷激》成员,不仅不能很好的投入文革运动,而且纷纷先后受到揪斗、关押;

各单位众多已改头换面的保守派力量纷纷开始反扑,围剿清算造反派。为此,《风雷激》造反团许多人要求重组《风雷激》,而市大联筹一些常委反对重组。作为我个人,《风雷激》的存在与否并不是问题,但鉴于景丰市保守势力仍十分猖獗的实际情况,《风雷激》的历史使命看来没有结束,因而必须恢复。”

章小虎这时接下沙海山的话说:“你讲了这么多,我只一点,解散跨行业的群众组织既是中央的意思,就必须贯彻执行。我们不能帮你,也帮不了你,景丰市的事只能由景丰市的革命群众自己去解决。”

沙海山再次声明道:“我并不是反对解散《风雷激》,该组织前不久我们已经解散过了,但出现的客观情况是造反派重新受到打击和迫害。全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发展是不平衡的,根据景丰市的情况,《风雷激》必须恢复,至少在一个阶段里还必须存在。”

面对这样的情况,章小虎无言以对。说实在话,返校团的这些同学谁也没碰上过这种事,不知如何对应。周星和好几位同学认为,文化大革命史无前例,中央的文件要贯彻,但运动发展的不平衡和特殊性也要考虑,不防先过去看看。这年月“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谁还能把当今最大的红卫兵怎么样。虽说是返校造反的红卫兵,水平总不比在校的小师弟、小师妹差吧。周星心里觉得怪怪的,人的心态变化怎么就这么大,一回到学校,同学们凑到一块,便觉得什么也无所谓了。头带着红卫兵的帽子不愿多想事,天反正不会塌下来,万一在外闯出什么事来,还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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