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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帮帮忙 作者:非天夜翔-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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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当即有点哭笑不得,想起昔时招揽尉迟恭时,带的礼物也是花生酥,李建成便亲自捣茶,煮茶,说:“父皇关心黎阳之事,让我前来问邢国公解决之法。”
李密也主动解释道:“黎阳如今是我旧部张善相领地。”
吕仲明心想瓦岗都归顺了,李密的旧部还在黎阳郡顶着不投降,这不是给人找麻烦么。李建成又道:“邢国公说,若派他与王世充出战,不费一兵一卒,当可拿下,国师以为如何?”
吕仲明想了想,答道:“要么派王世充将军前去招降?”
李密摆手道:“张善相此人,从前最听我的,王世充他不放在眼里,让王世充自己去,我倒是不放心。”
吕仲明马上就了解了,李世民过来问他意思,显然已是收到了风声,而李密要用这个理由说服李渊,让他派自己出战,否则来了这么久,只领个空头闲职,未免太不好受。
李建成道:“黎阳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北通幽州,南接登封,古时苻坚大帝有方城一战,若能得黎阳,可一举收复周遭县乡,积粮以备战窦建德。”
吕仲明嗯了声,打量李建成,李建成又道:“父亲也有意尽快收复力量,但秋收之后,就要朝并州用兵,只怕腾不出手来。”
李密笑道:“伐交方是上策,要收复黎阳,用不着多少兵,给我两千人足够。”
李建成征询地看着吕仲明,吕仲明心道果然是这样,看来李世民还是很聪明的,知道李建成与李密走得近,于是来求自己,过来解围。
若所料不差,李建成应当是想朝父亲推荐李密,让他收复一块战略要地,而李世民却算准了自己父亲的疑心病,别的人还好,唯独李渊,对李密的防心甚重。不管太子如何保证,李渊都不会任由李密发展自己势力的。
你不懂你爹……吕仲明心中道,难怪李建成总是不讨李渊的喜欢。
“也罢。”吕仲明放下杯子,说:“咱俩不如就……”
李建成微笑道:“多谢国师相助。”
李密登时大喜,知道这次终于有希望了,亲自把二人送出来,吕仲明便上了李建成的马车,一路往宫里去。
李建成走在路上,还回头朝吕仲明笑道:“父皇见到国师,一定不胜喜悦。”
“是啊,很久没入宫了。”吕仲明沉吟道。
李建成微一怔,问道:“国师有何疑虑?”
吕仲明回过神,摇头道:“没有。”
到得正殿外,吕仲明又停下脚步,朝李建成道:“建成。”
李建成期待地看着他,吕仲明微一笑道:“你不懂你爹。”
李建成眉头拧了起来,吕仲明却作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先进去,李渊正半倚在榻上,由一名妃子按肩膀,侧头与裴寂说话,见吕仲明来了,忙坐直身子。
“国师可是好久没进宫了。”李渊笑道。
距离上次二人碰面,已过了一个多月,吕仲明笑道:“今天与太子聊到黎阳一事,恰好便来见见陛下。”
“哦?”李渊敏感地立起眉头。
李建成上前道:“邢国公李密居长安已日久,黎阳之乱未平,依儿所见,不如让他前去收服黎阳,如此来年幽州,登封一带可缴粮税,更可占据此城,以图取窦建德之地。”
“唔……”李渊眯起眼,看也不看李建成,目光集中在吕仲明身上。
吕仲明暗道李建成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故意的,我还没说话你抢着开口做什么?然而李建成已说了,这事也摘不掉了,只得答道:“仲明也是如此作想,李密既已来投长安,总得给他找点事做,何况他更夸下海口,应允只要给他三千兵马,由王世充带领,便可收复黎阳,此话我已转达到了,供陛下抉择。”
李密要的只是两千人,吕仲明反正顺水人情不嫌多,又给他加上了一千,李渊便不说话了,缓缓点头。
“寡人会考虑的。”李渊道:“毕竟并州之战方是要务。”
吕仲明把话带到,便不再逼迫李渊下决定,退了出来,正要离开宫中时,李建成却从身后匆匆追上,说:“国师。”
“太子。”吕仲明转身道:“今天的话,说得不是时候。”
“我知道。”李建成微微一笑。
吕仲明登时为之一怔,打量李建成。
李建成叹了口气,说:“李密堪当大任,可惜时运不济,未能发挥满腹才干,郁郁不得志,我知道父皇不愿用他……可是国师。”
李建成注视吕仲明,说:“我身为太子,难道不应该为国家考虑么?一个人就能收服一座城,何必又轻启战端,妄动干戈?”
“你是否想过。”吕仲明反问道:“李密如今境遇,是何人造成?”
李建成没有说话,吕仲明久久沉默,知道李建成想用李密,说是爱贤,实际上却是同病相怜,因为李建成也抱着与李密同样的烦恼,愿意用他。
“恰恰是他自己。”吕仲明答道。
李建成不吭声了,吕仲明一拱手,转身离开。
数日后的晚上,消息传来,李渊启用李密,让他率军前往黎阳,武将们各有反应,尉迟恭回家时便问:“我回城的时候看到李密带兵出去了,据说是去黎阳,你朝陛下说的?”
“李建成要用他。”吕仲明随口道:“让他走罢,也省得在长安被你们排挤。”
尉迟恭笑了笑,没说话,吕仲明忍不住道:“你要派人追上去暗杀他吗?”
“我自己去。”尉迟恭道:“你不必管了。”
吕仲明提醒道:“你最好先问问世民的意思。”
李建成想用李密,而李渊则不会放过李密,多半也会设法除掉他,只不知是在黎阳收复前,还是收复之后。
李世民的态度则很明确了,他不想李密立下战功,也不愿李密为他兄长所用,在杀他的事情上,李世民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想放他走算了,前提是不能投靠李建成。
父子三人各有态度,吕仲明心想也只有你们李家才想得出来这种事。尉迟恭练兵数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也不多说,便回后院去洗澡,晚上两人缠绵一会睡了。
一连几天,尉迟恭都呆在长安,而六月十六,正是罗士信设宴之时,李密已再无消息传来,时值初夏,当夜花好月圆,罗士信在府中大宴宾客,武将几乎无一例外,全部到场。
李靖虽在外征战,红拂却也派人送来贺礼,一时间府内张灯结彩,好不隆重,秦琼与吕仲明未到傍晚时便来了罗府,秦琼给罗士信换服,吕仲明却走到公孙氏房外,敲了敲窗门。
“大嫂好。”吕仲明笑道。
“还不是大嫂呢。”公孙氏对着镜子,淡淡道:“只是个妾,国师折杀我了。”
吕仲明前来,还有一事未说清楚,须得与公孙氏好好谈谈,缘因佛门虽已退了,燃灯也不知去向,祆教却还在长安城中,祆教也不传教,但一天在长安,吕仲明便不能心安。
“都出去罢。”公孙氏淡淡道。
婢女们便放下梳子,眉笔等物,经吕仲明身边告退。
74
74、第七十三回:敕令 。。。
“燃灯前辈呢?”吕仲明问:“我好像没看到他来观礼。”
公孙氏眼中满是疑问;从镜里看着吕仲明。
“查拉图斯特拉教主。”吕仲明解释道。
公孙氏打开胭脂盒;低眼答道:“他走了;临走时嘱咐我带一句话给国师。”
吕仲明嗯了声;知道果然有吩咐,公孙氏又说:“祆教从波斯传来;历时日久,以火为尊;却从未想过进朝廷内去,获一席之地。国师若放心不下,可把长安城内祆教连根铲了;但教主说,你不会这么做。”
吕仲明笑了笑,公孙氏道:“教主又说,罗将军与国师是两世手足……”
吕仲明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说:“什么?解释清楚点,手足?”
公孙氏抬眼,从镜中看着吕仲明,两人怔怔对视良久,公孙氏一脸迷茫。
公孙氏答道:“国师不知此事?”
吕仲明也是一脸茫然。
公孙氏见吕仲明十分震惊,忙起身过来,到了吕仲明面前便拜,吕仲明忙道:“起来起来。”
公孙氏道:“贱妾替祆教中人,感谢国师赐本教一席之地。”
“好……好的。”吕仲明的表情已经有点僵了,说:“你……随意吧。”
吕仲明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出房去,站在院子里发了会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暮色降临,一轮圆月悬于天际。
祆教想划个地盘,给就给了,倒也没什么,奈何那句“两世手足”,令吕仲明太也震荡。回想起吕布来长安时,对罗士信的照顾,虽然只是短短数日,离开时也未曾与罗士信告别,但吕仲明终于察觉出不妥。
父亲说过,在很久以前,自己有个尚未谋面的大哥——吕仲明依稀想起来了,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这个哥哥并未跟着父亲上天界成仙,在人间走完一世,如今再次与他相见,难不成这就是冥冥之中他们的联系么?
人生于天地,也将归于天地,魂魄化入天地后,归于“道”,涤尽记忆与“道”融为一体,而新生儿出生时,“道”再度化形,聚集为三魂七魄,注入人的身体。前世今生之说,乃是天地最深层的奥秘,令人无法窥透。
然而如此说来,托生为罗士信的魂魄,也就是自己曾经的兄长的魂魄,就像一滴水融入了海里,而大海在千万年的沧桑中,于无尽的撞击里,再次分离出了同样的那滴水。
可是……他还是他么?
吕仲明不知不觉走向前院,听见爽朗的哈哈大笑声,几个武将正在给罗士信劝酒,罗士信满脸酒意,却十分高兴,推开秦琼道:“再喝老子就醉了!存心整我不成!”
“别让他跑了!”尉迟恭笑着说:“再罚三杯!”
吕仲明站在院子里,看着罗士信不说话。
厅堂内数人看到吕仲明,秦琼招手让他过来,吕仲明只是静静地站着不去,罗士信便推开人,走过来,脸上带着英俊的笑容,一过来便搭着吕仲明的肩膀,摸了摸他的头。
“贤弟。”罗士信道:“哥哥今天成亲了,不说句什么?”
吕仲明刹那感慨无数,千言万语,却又不知如何说起,两人站在月色下,吕仲明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站在张须陀的军营外,罗士信只是看了他一眼,他便起身像个小跟班一般,追着罗士信跑出去。
“哥……哥哥。”吕仲明道。
罗士信的笑容有点尴尬,说:“你小子,大哥成亲,你还吃味了不成?”
吕仲明忙道:“不不……我替你欢喜,我……”
他看着罗士信的双眼,喃喃道:“我替你欢喜,真心的。”
罗士信的眼眶有点发红,看着吕仲明,继而抱了抱他,说:“你也得好好过。”
“嗯。”吕仲明和罗士信抱在一起,感觉十分奇怪,仿佛有一根线,无形中将他们连在了一起。按理说这辈子他们已经没有血缘,罗士信也只是一个单纯的凡人,然而彼此的心跳之间,却又有着某种不容明说的默契与暖意。
“我去找你嫂子了!”罗士信拍拍吕仲明,说:“你玩得高兴!”
吕仲明把罗士信送到长廊前,目送他进了房,心中忽然有种惆怅,仿佛有什么宝贵的东西,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却从来没发现,待得发现时,已经被人拿走了的失落感。
尉迟恭站在远处,看着吕仲明,却没有说话。
吕仲明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抬头看到将军府后院小楼的楼梯,便循着它走上去,爬到屋檐上坐着。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一轮明月高挂,夜的喧哗里,都城明灯万丈,鳞次栉比的屋顶排向远方。
尉迟恭也走上来,在吕仲明身边躺下,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夜空。
“成家立业,所以感慨?”尉迟恭笑着问道。
“不是。”吕仲明喃喃道。
他们静了一会,尉迟恭闭上眼,一片花瓣不知从何处飘来,落在尉迟恭粗犷的眉毛上。
“一个人,转世以后忘记了所有的记忆。”吕仲明道:“他还是他么?”
尉迟恭笑了笑,不说话。
吕仲明道:“譬如说上辈子的亲人,朋友,爱人,父母……”
“应该不是了吧。”尉迟恭悠然道:“死去就是结束,再转世,则是新生,何必拘泥于过往呢?”
吕仲明道:“我总是觉得,如果就这样没有了,总是有点可惜。”
尉迟恭嘴唇动了动,懒洋洋地答道:“人来人往,父母子女,爱人,皆是陪你行走的过客。一条路,走上一辈子,便有聚有散,有欢笑的日子,也有离别……”
“可我还没有聚过。”吕仲明出神地说:“小时候被爹揍的时候,我总想着如果有个哥哥就好了。”
尉迟恭笑道:“现在老天不就补偿你了么,给了你两个哥哥,还要怎么样?”
“也是。”吕仲明笑道:“你总是看得很开。”
尉迟恭睁开眼,注视着吕仲明,吕仲明抱着自己的膝盖,侧过头看他,尉迟恭喃喃道:“仲明,你长得真好看。”
“人生来来往往,都是过客,有朝一日分开了,你就不怕舍不得我么?”吕仲明道。
“当然舍不得。”尉迟恭道:“世间但凡好的东西,总是会让人舍不得的,有人舍不得就死,有人舍不得离开感情,舍不得这样,舍不得那样……于是心心念念,抓着不放,拼了老命一般在较劲,因为力道稍一松懈,手中的东西就要溜走,到得最后,心里念着的,只有为了不放开,使出来的九牛二虎之力,全然忘了手里有什么东西了。”
“比起忘了我拥有的。”尉迟恭喃喃道:“我更宁愿遭受这舍不得。”
吕仲明也躺了下来,尉迟恭便伸出手臂,让他枕着,把他揽在自己怀里。
“我在想,如果你是仙人,我是凡人。”吕仲明道:“大家换换,说不定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尉迟恭笑道:“我倒是也想过。”
吕仲明:“哦?你怎么想的?”
尉迟恭道:“如果我是仙人,你走了,转世了,那么我就在群山大川之间走来走去,云游四海,说不定过个几百年,又会碰上转世后的你。”
吕仲明道:“那个时候,我已经不是我了。”
“你不是你。”尉迟恭低头看着怀里的吕仲明,又正色道:“你还是你,不管你是不是你,咱们还来得及重新认识,若能讨到你欢心的话,咱们也还来得及谈谈情,说说爱。”
吕仲明笑道:“听起来不错。说不定某一天,咱俩也都转世了,忘了前世自己是谁,喜欢过谁,碰巧又见面了。”
“唔。”尉迟恭点头道:“到了那时,又是另一个故事了,说不定你对我一见钟情,痴男怨女,大多如此。”
吕仲明哈哈大笑,以手撑着坐起来,说:“下辈子我可不能这么容易答应你了。”
“随你。”尉迟恭懒洋洋地说:“我猜下辈子你多半还是逃不掉的,不过与现在的我,可是无关了。”
吕仲明跃下房檐,拍拍手,走了。
又一朵花瓣在初夏的微风里飘来,尉迟恭心中一动,转头看去,赫然发现更高的三楼房檐上坐着一个人,正是吕布。
他手里拿着一朵花,两指挟着,轻轻旋转,若有所思。
尉迟恭忙坐起身要朝他行礼,吕布却以食指在唇前漫不经心地作了个动作,化作一道金光,在空中变幻为金龙,飞向东天的万里明月,而皓月中悬浮着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影。
麒麟与金龙汇合,站在它的龙头上,满月一侧电光纠结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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