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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湮宫-大结局-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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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巷子那一处,白衣男子似乎止住了步子,徐徐转身,旧衫飘飘,却令人见而望俗。
  他遥望了一会儿,脸上苍白且失落,他迟疑了片刻,便挪著步子,咳嗽著被弥儿搀扶著走了。
  他是……
  他是,他是……
  我浑身一僵,捂著嘴……热泪盈眶,身子止不住地抖,脚不受使唤的往前走著,身边人如潮水,熙熙攘攘,马嘶鸣声,我脑子里一片混乱……铺天盖地的全是那个人的身影……
  人群中隐约传来菟儿焦急的声音,“见著我家主子了麽……湮主子……你跑哪去了,这麽多人。”
  脑子里乱乱的,我浑浑噩噩的拔腿往那人离去的方向奔去。
  
  巷子出口很多,我失了神似的此处晃荡著。
  没有……
  这儿也没有……
  寂静的巷子深处,只有梧桐树沙沙的声音,没有那人风姿翩跹的身影,没有……我颓废的蹲在地上,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似的……
  
  温玉,为什麽不等我。
  温玉,你在巽国不是麽……为什麽不来找我……
  
  身後传来靴子踏在枯叶上的细碎声响,一步,一步……这般清脆且真实……
  温玉,是你麽……
  我恍惚的转身,徒然得睁大眼睛,震惊,“怎麽会是…你……”
  颈项一阵疼痛,昏天昏地的黑暗席卷而来,只有漫天罂粟花瓣的冷香依稀可闻……


泣血忆断肠

'上'
   清冷的小巷弥漫著散不去的大雾,一身白衣的人,亭亭立在巷口,身形似幻似真。
  温玉,不要走。
  我追赶著,明明触到了他的衣袍,却什麽也握不住,抓不牢。
  就这般眼睁睁看著他,一步一步
  消失在雾中,离我愈来愈远……
  温玉,别在离开我。
  
  “温……”
  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呼吸也不通畅,脖颈很疼……
  耳畔是湿热的呼吸声,“卿儿,你在想谁。”
  恍惚的睁开眼,视线中一片模糊,似雪般的银发散乱在我的枕前,赫然的对上那勾人心魄的红眸,突然间醒了一大半。
  “魅舐……你怎麽在这里。”
  温玉,人呢……
  他闻言,轻扬眉,又凑近了我一些,“这是我的练功室,我当然在这儿。”
  练功室?!我震惊的支著身子起来,环顾四周。耳侧传来那人湿热的气息,我一颤,不由经意往後挪著身子,背靠在了墙壁上,这儿不似石室那般昏暗,却有股寒入骨子里的凉意从壁上渗了进来,很冷,比冰窖里还冷。
  “卿儿,你知道麽,”他逼近我,一个翻身便覆在我身上,修长的手轻柔的抚过我的脖颈,暧昧的停在我最脆弱的地方,“卿儿,你唤了温玉这个名字一整夜。他,是谁。”
  心陡然一颤,脑海里又浮现那个旧衫飘飘,风姿翩跹的人,在巷里看到的是温玉,不会错的,他明明离我那麽近,可是,一醒来,却又离我这般的远。
  若不是,那时魅舐的出现,或许……
  那流连在脖上的手徒然微使劲,一阵窒息,我闷哼著。
  魅舐红眸微眯,妖惑到了极致的脸缓缓贴著我的,也不由地将手中的力道减轻,他神情复杂的望著我讥讽道,“我真得很想知道,除了神官、乾王、赝狄、虞嫿还有……谁……让你这般念念不忘。”
  一时间不由得心浮气躁,冷冷挥开他的手,“反正不会是你。放我走。”
  
  “我一直很奇怪,是什麽样的女子能让我的蛊王爱得这般痴迷,令凤国神官,乾王为你倒戈灭玄……为什麽巽王不杀你,反而让我不再插手後翎的事,为什麽你能医治好梓泉大人的病,为什麽短短几日内,你们就能用奇怪的神语通情报……卿儿,你身上太多的秘密了。”
  
  “你不是也没在巽国大殿揭开的我身份了。”
  
  “是……我只是想看你有什麽能耐,为什麽明明逃出了,把我的左使者拐跑了,却还依旧潜进巽国。”
  
  原来,这个人一直在留意我的一举一动。
  什麽都没逃出他的掌控。
  
  冷冷一笑,我直视著他的眼,干脆挑明了说,“魅舐,你是最好放了我。如今私自虏我,巽王是不会放过你。”起码梓泉会拚了命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吵著他的君王把我找回来的。
  他冰凉的手抚上我的脸颊,缓缓向下,勾著我的下巴,笑得纵情,“我倒是忘了……你的相好还多了梓泉大人,怎麽巽王也成了你的裙下之臣了麽。”他突然红眸里闪过一丝骛冷,勾唇轻笑,“……我魅舐从不真正听命於谁,如今我找到自己要的女人,何必还听那君王的吩咐。”
  我的女人,
  如今我找到自己要的女人。
  一身鸡皮疙瘩。
  哼,迟早狐狸、诗楠、梓泉他们会找到你的暗刹嗜……呸……
  下巴被他捏住了,被迫抬起直视他,“卿儿……我的石室,已经被你的神官大人救走赝狄时给毁了,如今他们定是找不到这儿的。”他半闭著眼,凑近摩挲著我的脸,嘴角勾著极冷的笑意,“你死了心吧。”
  
  看来这次魅舐是真的不会轻易放手了。
  不,我不能在这儿呆了,寻了这麽久终於找到温玉。我在巽国弄这麽大动静,又是揭黄榜医人,又是与梓泉一起使计谋灭玄,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如今迟迟不出来,定是在躲我……
  若是此番再不去寻他,以後他若出了城,我该去哪儿找……
  
  “卿儿,上次本不该把你送给巽王……如今我要把属於我的找回来。”
  
  如今我也要把属於我的找回来。
  温玉……
  
  “练绝情蓦然功我也不能绝情,你破了我的功,却还想走……我曾发誓若是今後有女人令我心动的话,就要送走……若是送走後,觉得生不如死,便要虏来…… 若是她不从我,便要毁之。卿儿,你说我该怎麽办?”
  
  “魅舐。”
  “嗯?”
  “我若不从你便要死,我若死了,你舍得麽。”我淡淡的笑著,有些漠然。
  他一惊,抬手迅速的点了我的穴道,挑著我的下巴,“别想咬舌再拿鸟血还唬弄我,这儿方圆几百米不会再有生灵生物出现。”他有片刻失神,却笑得让人异常的冷洌,“还有,你若死了,我定会比你更痛苦,所以……”
  他俯下身子,挑开我的前襟,银发柔顺的散乱我一肩,
  细细密密的吻以阴柔的力度流连在我锁骨间,带著腥血的气息,我的身子麻麻的使不上力气……感觉肩锁处像是被人啃噬,又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往里面钻,火辣辣的疼,痛得发不出声音,魅舐,他,他在干什麽。
  
  疼痛减轻,慢慢在消退,我全身无力颓然窝在魅舐怀里再顺势倒在地上……半闭著眼,迷迷糊糊的望著魅舐站在我面前,黑蟒罂粟袍翻腾,衣袂翩跹,他嘴角挂著血痕,修长白皙的手上都是腥红的血,顺著秀丽的指骨,一滴一滴垂在地上,声声震耳。
  
  “卿儿,我给你下了血蛊,你离不开我了。”
  
  我喉咙里腥涩无比,脑子里却亦清醒,肩处虽然痛,可是似乎手脚却能动了,我望著那个孤身立著的人,淡然的笑著,气息微弱的说,“便是被你下了蛊,心终究也不是你的。”
  
  温玉……
  我不会再离你而去,即便是爬,我也要回到你的身边,
  我们在一起,一直到永远。
  
  发被扯住,身子被迫向後仰,我闷哼著,闭著眼,“温玉……温玉……”
  他徒然手一松,“你想死……我不会成全你的。”湿热的气息从耳边拂过,一只手从後面环上我的腰,带著粘稠温热的湿意,腥甜的气息拂过我的鼻尖,“我要让你乖乖的守著我一辈子。”
  
  “你做梦。”
  
  尖厉涔人的笑声,回荡在我耳边,一波一波绵绵不绝,像针一般的刺进我的耳膜里,脑子像是活生生的被剥开,血淋淋的掏出了一些记忆,从此把它抛弃,在也无处可寻。
  很疼,身上无处不痛。
  脑袋像是在也承受不了要炸开似的,嗓子堵得慌,呜咽地吞一口血後,再也止不住胸口的思念与疼痛,唤出了声,“温玉,救我……救……”
  
  赝狄曾说,暗刹舐的主人,善於下蛊,令有一招“摄心夺魂笑”,能勾去世人所有的记忆,从此便行尸走肉,如今我便尝尽,真是有福气……
  
  天昏地暗,止不住的疼痛席卷而来,我乏力的闭上了眼睛。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柳枝轻摇曳,弥漫著淡淡的雾气,温玉慵懒的搂著我席地而坐,依靠在古树下抚琴,他低眉笑著缓缓地说,卿儿,睡饱了麽。
  抬起头,眉似远山,明眸温存,
  眯眼一笑,却是妖媚窈娆眼角的蓝蝶也翩翩起舞……
  他说,卿儿,我再也不躲你了,我们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鉴于卿儿失去自我意识,以下改为第三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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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千年寒冰铺成了一个极隐秘的练功室,这里终年寒冷,一个身著单薄袍子的身影孤自立於铜镜前,有一股入骨子里的冷意从壁里渗出来,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执著木梳,缓缓梳著墨色柔顺的长发,像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年华。
  
  魅舐漠然的伫立著,静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走到软榻前,修长的手缓缓抚过锦衾,“卿儿,来到这儿来。”
  於是那席立在铜镜前的单薄身子,握著木梳缓缓移动步子,顺从的坐在软榻边,柔弱的依在魅舐的身边,她那失神迷离的眸子望著魅舐的脸,继而怔愣的半闭著眼,瑟缩著手脚,靠在他怀里。
  如此的乖巧顺从,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行尸走肉。
  卿湮,如今却也触手可得……
  
  魅舐倾身,将手中的锦衾展开,裹在卿湮的身上,修长的手却顺势探进锦衾里,把单薄的衣袍挑开,冰凉的身体没有任何反映,那麽脆弱,他俯身吻上了那颤抖如无助的睫毛,那低垂的眼帘下是一双空洞的眸子,可是那又怎麽样……这具身体是实实在在的,他还有一辈子时间和她耗下去,若是得不到便要毁去,毁了重塑一个,再接著爱下去……
  
  卿湮可以为了赝狄咬舌自刎,为了虞嫿的安危引开暗刹舐的耳目,可是却不能为他做什麽,若是做了,也是为了逃离他。
  魅舐可以不爱任何人,可以杀了任何爱他的人,可是,一旦爱上了,便要得到,就算不是全部,也要是成为她的全部。
  
  一声闷哼,从卿湮苍白的唇中溢出,他放柔了手中的力度,将她小心的托著,抱在自己腿间。
  温热血从卿湮的嘴角涌出,醒目的腥红,如清池霜雪般的皮肤,令人目眩神迷,他修长的指轻拂过那抹殷红的血迹,继而凑身吮著,低语,“卿儿,疼麽,别试著回忆,不去想它便不疼。”
  她无语,安安静静的缩在他怀里。
  他的手悄无声息地在她的袍子里摸索著,顺著柔滑的肌肤抚上背脊,微一使力,掌心中一股内力便源源不断涌进了她的体内,如此一举,她似乎也能抵御室里寒冷的温度。
  
  “卿儿,暗刹舐在西域的那一处被人攻了,巽国也被梓泉搅得天翻地覆,你的美男们在四处寻你,他们却始终不知道你在这。”他心情颇好地说著,一手握著她抓木梳的手,牵引著来到她的发间,轻闻著醉人的香气,手也抚了上去,如此这般的柔如水,滑如水,青丝绕著指间,缠绵无限。
  她恍若未闻,只是怔愣的望著他的脸。
  他一声低吟,凑了近去,温热的唇贴在她那苍白无血色的唇上,细细摩挲,充满怜爱,仅一个吻就这般的柔软绵长。
  他的手滑过她白皙的勃颈,挑开衣袍的前襟,沿著向下,她身子一颤,手一松,木梳清脆的掉在地上。
  他俯身翻开她的身子,覆在她身上,专注的望著。
  她乖顺极了,如此的任由他所求,怕是他从不曾经历过的。
  以前的卿儿只会挣扎,冷冷的望著他。
  如今的她却躺在榻上,迷蒙的眸子,映射的都是他的身影。
  魅舐放软了身子,轻声哄著,“说,我爱你。”
  “……我……爱……你。”
  一声轻咛,夹著轻喘。
  “怎麽了,是胸口疼麽?怕是蛊又发作了,抱著我,抱紧我……就不疼了,卿儿。”
  “……疼。”
  “你若是永远都这麽乖,我是不会念蛊咒的,来继续说……不要停,停了就可能要痛了。说,你是谁。”
  “卿儿……”乖巧的窝在他怀里,她迷离的眼眸轻扫过他的脸颊,却这般的无神采,他闻言笑著不语,握著她的手,微启唇缓缓引诱,卿湮抬著头被施了迷似的继而又开了口,“卿儿爱……你。”
  “我又是谁?卿儿爱谁……”
  “卿儿爱……”她迟疑了片刻,缓缓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庞,细细摩挲,恍惚的望了一会儿,“温玉……温玉……”
  
  他那一双眼眸,盛满似水般的柔情渐渐散尽,余下极冷的笑意,他俯身搂著她,用袖袍拭著不断从她嘴里渗出的鲜血,“卿儿,你这般的不乖,为什麽提别的名字。”
  她紧蹙著眉,眼眸迷蒙,像是忆起什麽似的,只是怔然的望著一处,神色恍惚。
  “看,又流血了……”
  他笑意更深,她嘴角的血愈发触目惊心。
  血,一滴一滴,打落在白袍上,如诉如泣……
  泪与血,像是攫走她最後气力一般,白皙莹润的手肘缓缓垂下,指尖颤抖毫无气力,她呜咽地蜷缩著,苍白的唇缓缓吐著不成调的字,那脸庞如雨後梨花,却亦令人目眩神迷。
  魅舐搂著她,紧紧的,两人倚在榻上。
  
  忽然一个箫声,宛转从外面传来,一缕萧音,飞越远山重水,象是在苦苦寻找,却一无所得。
  魅舐一惊,坐起身来,“外面来者何人?”
  外面的人不语,箫音却一转,箫音细细,似秋风呜咽,缠绵悲伤,如泣如诉。
  可躺在魅舐怀里的人儿紧蹙的眉,却缓缓舒展开来。
  这个人的箫声能压抑住卿湮体内的蛊毒……魅舐脸上浮著讥笑,缓缓起身,抑高声音,“此番来的是谁,为何不出来现身?”
  
  门窗突然敞开,箫声戛然而止,微风徐徐的吹著,寂寥的夜里,一身白衣的人,执著箫亭亭立於夜幕中,身形似真似幻,象是出尘仙子,“在下南山圣药师的徒弟,淳阳霁雪。”
  
  霁雪,
  霁雪是谁……
  卿湮卧在软榻上,一步一步挪著身子,仰著头,喘著气,她缓缓睁开眼,视线中一片朦胧。
  
  一阵刀光剑影,恍若隔世。
  剑破空声,布料撕裂声,簌簌作响……
  油灯摇晃,人影憧憧,墙上二人打斗的身影微晃,模糊蒙胧,若隐若现。
  卿湮怔愣的望著这一切,单薄的身子微颤著,头很疼,撕裂般的疼,一片恍惚,最终疲乏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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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日子

'上'
一席淡淡的白影似有若无的伫立在竹屋旁,山谷清幽,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鸣,几株清瘦挺拔的竹子簌簌悉悉。
  他著著白月袍,弯下腰,端著药碗,小用厚布料小心的垫著碗底,立在竹屋前沈思了片刻,便推门进去了。
  门吱的一声,
  木榻上锦衾乱成一团,鼓鼓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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